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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03-29 01:25:50| 人氣196|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關於男人】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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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的旅程路途還遙遠
偶而也懷疑自己是否該向前
慾望的門已開
夢的草原沒有盡頭
夢裡憂鬱的花香飄浮在風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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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過花店,還沒說話,小貓咪就先說了:「不用了,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浪費錢,不用買了,而且沒有地方放。」

小貓咪總是說,她都知道我在想什麼,其實這也都是真的,九成她說的都對,剩下的一成,是我故意的想要想出什麼,是跟我原本想的不一樣,為的是偶爾要給她一個驚奇。

小貓咪喜歡花,她喜歡的花型是不要太大,花色簡單、素樸,不要太艷,就像她給人的氣質,與她的穿著一樣。只要走過花店,她總是想進去看看,然後告訴我什麼花叫什麼名字。可惜我的腦袋,只有二件事要想:第一,這裡她最喜歡的花是什麼?第二,我的口袋裡,夠不夠買下花的錢。

我想小貓咪也知道我想的也就只有這兩件事,所以就叫我不要去想了,浪費錢,而且也沒有地方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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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洛姆(Erich Fromm)出了一本書,【存有還是佔有(to be or to have?)】。有機會,我就會推薦我的朋友們去看這一本書,絕對經典。人有二種存在形態,存有的,與佔有的。存有的,是一種經驗、直覺觀的感應,在愛情裡,我們謝謝彼此的用心,沉溺於每個碰觸之間的親蜜; 一堂課的過程中,想的是課堂上所說的,與自已之間有什麼關係,有什麼感動。存有的生命,婚姻只是個形式,而上課之後也總是沒有辦法做出個筆記; 佔有的生命,強調的是手段與目的之間的一致性與清晰感,愛情為的是婚姻,是性行為,是高潮,而讀書考試,重要的是拿到文憑。存有,有種酒神的晦暗與迷幻,佔有,則是阿波羅的謹慎與機警。

人類之所以有文明,其實是這兩種心態的緊張下的結果。只有阿波羅式的理性與佔有,文明將會因為蒼白而死亡,而如果只有酒神的迷亂與存有,那麼生命也將會瘋狂而窒息。

然而,當代精神文明的病態是:理性過度擴張,在官僚的政策評估裡,在政治人物的選舉考量下,或者是企業內部的損益表裡,還是感情中的,只要我喜歡,有什麼不可以。佔有成為唯一的價值,而感性的力量在倍受壓抑的情況下,隱隱也像是就要爆發。理性與感性沒有辦法進行有生機的感應,現代人的生存情態是:蒼白的瘋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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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的旅程路途還遙遠
偶而也懷疑自己是否該向前
慾望的門已開
夢的草原沒有盡頭
夢裡憂鬱的花香飄浮在風中」

人總以為自已是客觀地存在在那裡(out there),這是笛卡爾式理性主義的謬誤。在這樣的脈絡下,證成人存在的方式,不只是要「我思」,而且還要「我要」,「我佔有」,「我征服」,才能在不確定、混沌的世界裡,從外在世界裡,確認自已的存在,是個真實。

否則,虛無,不只會直接地侵蝕人心,而且,虛無也代表了不被上帝所承認,因為他將靈魂出賣了給撒旦,像是地獄裡的行屍走肉。

向前?為的是什麼?不向前,又將會如何?理性的男人,總是因為「理性」前題,而總是得很不理性的選擇下一條路。但,向前的未來,沒有盡頭,留下的當下,又無法證成自已存在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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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花很漂亮,我想買給妳」我說。

「不用啦,花的香味,我已經記起來了。」小貓咪回了說。

原來,是「花香」,而不是「花」,才是小貓咪要的。大部分的時間,我總是沒有辦法猜出來她想的倒底是什麼,也不知道她給的是不是真的答案。反正就是聽話,人走了,花的香味,就讓它留在空中,我還是沒記下來。

不過,我還記得佛洛姆說的一句話:
Love is the only sane and satisfactory answer to the problem of human existance.




註:圖是佛洛姆(Erich Fromm: 1900-1980)。我一直很喜歡佛洛姆的作品,【存有與佔有】、【愛的藝術】、【健全社會】、【馬克思關於人的概念】,【生命之愛】,還有【逃避自由】,台灣將他的書,大部分都翻譯成中文了,讀他的書,總有點希望,卻又不會給人一種獨我的自負與無知。另一個我喜歡的,是容格,這是位更具創造力的學者,比起佛洛依德,前二位可以說是有人味多了。

台長: 寄居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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