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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12-17 06:34:48| 人氣167|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觀看巴黎的一百種方法】(十二)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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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裡有個教授,是亞洲政治專家,我還記得那天大家上完了課,教授也跟著我們離開學校,然後我們一群人,就在大學前的廣場旁找了家咖啡館坐下來了。

「真不好意思,開學後一直忙,沒機會與各位多聊聊,今天請各位,只是又不好意思的我只能停個半個小時候,就得離開了,赴另一個約」。我們的教授這樣說。

教授跟大夥還不是很熟,一個一個問過了,其實我們同學之間也趁機彼此認識一下。那時節就像現在一樣,學校開學有一段時間了,但也沒太久,同學們的話題,有些就問到耶誕節怎麼過的事……

馬上,有個同學,提到了那時候相當熱鬧的東南亞政治的問題。剛下了課,學術的興趣總是可以燃起大家的熱情,更何況法國的亞洲政治權威,就坐在我們身邊。大夥就將注意力都繞在教授身上,想知道教授怎樣想這個問題。

「對不起,我下班了」我們的教授這樣說,一點都沒有要回答問題的意思,氣氛有點僵冷。

「教授,聽說你最近又出了一本玫瑰的書。」另一個同學問。突然間,「玫瑰」的二個音節,讓整個空間都軟化、溫暖了起來。

「La rose ?!」我有點驚訝的重複這個字,聲音雖小,但鄰座的同學倒也聽到了。同學跟我點點頭,表示我沒聽錯。說實在的,我真的想不到「亞洲政治的權威」與「玫瑰」之間有什麼關係,而且,看來這還不是教授出的第一本關於瑰的書。

「是啊!!」教授眼睛亮了起來,然後開始跟我們談起玫瑰,講玫瑰的歷史,講這本書裡,他發現了什麼,為了下一本書他要到哪裡去,他家種了那些花種,法國香奈兒的香水,用了什麼品種的玫瑰。

半個小時很快就到了,但教授也不管,沒有離開的意思,繼續說……

***
昨天突然想到,沒頭沒腦的說,當有一天,不管有空沒空,就想去種種花,或是學學做菜。也不要說「學」,就是很簡單的,找到一種趣味,就是喜歡去做,然後,可以很具體的、看到它的變化,花的成長也好,食物的味道也不錯,或者是學琴,畫畫,都很好,很專心很專心的面對那件事,與專業完全無關,照顧小貓咪更是絕佳的選擇……

沒有語言,不是要做給任何人看,不管什麼「進步」的問題,也不在乎是不是一次會比一次更好,都沒有,就只是很單純的感受專注的趣味。

****
「不要問我是誰,我跟你們一樣,都用語言打造一座牆,躲在後面」。原本的句子怎樣,我忘了,但意義差不多,這句話是傅柯說的。

也許我們可以說,Foucault先生,你只要不寫書,大家不認識你,那麼,也就不用躲了,不是嗎?我也想過同樣的問題:如果不開台,如果不做一些有的沒有的事,大家都不認識我,那麼我就可以唸我的書,種我的花,不用玩文字,不必躲在語言的迷障裡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晚年我還要像Foucault先生一樣的下場……

****
我終於了解玫瑰花教授的心情。

人,需要離開。期待在專業與生活之間的平衡,理性與感性之間的均衡,簡單與複雜之間的協調,是不可能的,可能的是,找到一個空間、一段時間,離開原本的生活軌道。

「下午我不要去吃大學餐廳,我們改吃別的,有點期待」小貓咪這樣說。

「好啊!!當然好!!那吃那裡呢?」其實,對於生活的事,小貓迷總是有許多點子,反正跟著她走就是了。離開了學校,我跟著她找吃的,只要不要離開她,那裡都好。

台長: 寄居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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