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
一、假借神的囈語
柏林圍牆早已經倒塌,我和他們之間的牆卻不是一年、十年甚至是百年所能解決的了的隔閡。拆不完的距離跟隨,和把持著的對立若隱若現,竟一一的化成了磚,塊塊的交織堆疊,堆疊起我們無法相知的聯繫。雖然是那般透明無形的阻絕,甚在朦朧間還可耳聞他們的叫囂,似乎在我身旁嗤吱耳語,但卻永遠難懂他們言語的「奧妙」。不過我是多麼的感謝上蒼的「厚愛」,給我著一面牆去隔離那群迷途的羊羔,我不是故意宣誓跟宗教有關的詞語,來證明自我的孤絕與堅強。而是對那群迷信一切物質至上的生物﹝羊羔們﹞,我不得不假借神的囈語,來證明那群羊羔的懦弱與愚蠢。而你是神的特派員,是牧羊者的分身。也許\你甚至想架起梭羅筆下空洞生命上的橋墩以拉近羊與神的距離,但是我在你完成行動之前見著了那橋墩的毀壞,不過你因神的指使卻架起我跟神跟你之間的飄蕩之橋。難道我能說這是請託神的囈語之福?我胡言之間夾雜的亂語,只有你的身影正融入我底下是清晰而不模糊的事實。神知道早如此必定是紅著臉毀恨不已吧!
二、在不顯眼角落小島的兩端
即使我們分隔在──這座世界地圖不顯眼角落小島上的兩端,也許真的如你我的說詞般:我們將如神木老根糾結,糾結在無法說明的荒唐之中。我得強調只能在情緒荒謬的幻影中進行彼此的關係。畢竟現實肉體的分隔早已成了一面令人振振作噁透明的牆,而在牆透明的黏液中想要摸索出接近你的洞窟,卻是一片黑暗的未知灑落且漸成你我的身影──扭曲、畸形、閃閃不定,我一點也不害怕那團相軋的黑影,真的化成了現實的你我,畢竟你我在現實中卻從沒如黑影那般的親密過,說到此我不禁羨慕起那團兩相交織黑影,惺惺的相惜、堅決的相擁、至死的諾言。可惜的是現實跟幻境的差別也在那一面充斥透明黏液牆的控制之下,一切一切終將歸於「幻想」與「真實」的確是兩個樣。請我的堅持的偏見屈服吧!或者請你別打破你我口裡神話,暫時的化身成為那團牆底下的黑影─模模糊糊、不清不楚,接著被迫打上馬賽克。那種畫面不適宜給聰明眾人知曉,因為會造成眾人的期盼。你一向堅持隱密,我便隨行你的左右。我得再次說明那只是我魂的傾向,絕對和我肉體無關。我衰老如枯木的軀殼與你分離,在已知但卻逐漸未覺的時空極端。你依然感謝此難以分辨的無窮的距離麼?我苦等你無言的回答。
三、交會也是座牆
徐志摩所說交會所發出的光亮,可得知定理為:在尚未交會的兩線之間的距離,在到交會點之時或離開交會點之後成正比──越接近交會點,其兩距離越短;越離開交會點,其兩距離越長。這種定理我稱之為「志摩交會正比定理」,當我告訴你這定理時,你的眼神說明:不管我倆人的關係如何都經過這定理的洗禮,曾如此貼近而密合,曾一個天邊一個海角而遙遠陌生。也因此你容易的選擇遠離我而獨居於滄涼沉思之中,但我不承認你是悲觀的打手。從我倆無數次的交會,不正證明你的樂觀積極。只是不知你在意的是亢奮而刺激的肉體纏繞?是絲淡而攸遠的靈魂交織?但不管答案如何,你明顯的對「交會」的這名詞有著某種程度的憎恨或者敵意。我想要知曉理由,你低聲的回應:每交會一次就得經歷一次定理中的接近之後得離遠。那種歷程對自己而言是先甘而後苦的矛盾。我笑著的指責,那並不是對立的事物而是定理的發展所需,人們總需要公式才能進行下一步不是麼!那得是遊戲的基本元素,就如蘋果一定會往下掉,而人們接著也一定會撿來吃的意思一樣。你不滿的回應:要是蘋果掉下打到人的頭呢?甚至吃了蘋果卻拉肚子……,這樣那個人下次還敢吃那顆樹的果實嗎?我又笑著回答:這得看那個人到底愛不愛吃蘋果,畢竟這邊不是就有兩個人吃不膩!你細細低頭又說:對我而言那名詞像座隔離你我的牆,那樣難以令我瞭解的不定。 冰冷是他的遠距離,黏膩是他的近距離。這樣的極端令人難以接受,正如許\多遊樂場中的雲霄飛車或其他跟高度落差有關的東西,每當我想到那些器具的名稱時便有一股斷續不止的噁心感,之後又有某種程度的甘甜湧上乾渴的舌尖。我轉念:莫名的衝突一直盤旋在那定理上,更無須提出在你我形式中的個別獨立。所以「交會」正如你對我心底的那座透明高牆,似透明但它的存在感歷歷在心。你不能否定它的存在,和你我交會逃不開定理的結果是一樣被預知的。
四、好具體的隔離感
為何你在你神性的背後卻以一種我無法理解的獸性存在?我想太多,我想太多了。畢竟床上的世界和辦公桌的世界是兩碼事。但是你似已察覺我倆的距離就整體性的定理而言的確有逆向操做的趨勢,就算親密相處時卻也已無言以對的時光居多,那感覺是如此具體的遠,遠的令彼此似乎只剩僵化的肉體行為,而精神相應早已消逝不覺。我倆爭吵卻以無熱度,只是冷冷的諷刺加上平穩的口氣,旁人眼裡的有趣唱雙簧,事實上我你以幾近顛峰決裂。又由於責任的歸屬,我你不得不以低頭唱和,那不是爭勝的我已成軟骨狀態的八爪章魚和外柔內剛的你卻變成外內一致隨風就倒,無話可說。那次終於歸向你家中朝香膜拜,你父母的絕望表情對我﹝也許\包括你,當然是針對我﹞,我沒有一點寒意襲上心頭,倒是從小培養起來的無神論,在這樣一個權威性的廟宇殿堂對我有了一次那樣自我肯定的讚美。我不得告訴自己我父母的苦心灌溉我心的茁壯到此卻沒了作用,而自己私底下的放縱卻有那樣一點的功\用。雖然我還是對我父母的期盼和栽培,保持著戰戰兢兢莫敢自遑的崇敬,且對自我的私自違逆深感羞愧\不已。但你父母的確沒在我腦裡心底讓我對你打敗仗似的無奈憤慨,而你卻因我表面的不在乎失了主張。因此你不知該向誰築起防衛性的動物─高牆,而你父母不斷的攻勢讓你不由自主的先對他們召喚高牆來抵抗,抵抗總是沙特口裡的讚賞。你之後對我埋怨那是我態度的生硬和個性的執拗,我回應:你父母對你我是座具體的牆,將你我的界線劃明,牆上明白寫著「不准越界」﹝還浮著兩張幾近扭曲的老臉﹞。你只以無神的眼望我,我似乎感覺到你對我也逐漸的養起了那匹防禦性的動物。
五、結局該比照公式進行?
惡夢總隨著有所認定的人身上打轉,一次接著一次的不過癮,老往灰色的細胞裡鑽。握著數不清次數的方向盤,想要飛躍那橋墩的斷層,我的國產車墬落擱淺於未知的黑水灰沙灘岸,而隨我身後的大卡車輕易的越過了那橋上裂縫,茫茫無所依的佇立橋下的我,不敢張望那卡車上的是否是你?這是夢裡人本能所在乎的顯現,還是所謂的良心在潛意識裡悄悄當起導演,親自在我腦的脆弱時刻上演我最不願的疑惑。我討厭符讖預言迷信的笑話,但那景象是現實的根據還是我不知不覺的幻想,我要去證實。當我沒了你消息的一個月後,在我塵封已久的信箱底下找出了一張喜帖,有你名字的喜帖。可惜的是卻沒有另一個人的名字在你名字身旁。你在等我的簽名麼?責任將我記憶抹去了我的名字,我以空白在你名字身旁之喜帖寄上禮金六千元于你。於是定理在我腦海裡搖盪,而還充斥那隻防禦之獸的吼叫,趁後悔之意沒起心頭,我輕快的將信件投入快遞的郵筒。盼望今晚的美夢,且祝你找到你的神。我正沉溺在夜晚夢裡的幻想,遲遲不肯拉開窗簾看是否天亮,或問問自己是否活在現實還是存在於夢境之中。只因我眼底的背景都是灰色,且到處充斥嘆息聲。我瞭解我即將又被孤影吞沒,因此我你之間答案是你先告訴我,非我洩題作弊式的去做幕前的正義面具─問別人問題,你卻早已在我問答尚未完畢之前將答案填在你我抉擇試題卷上。答案明顯的令我狂笑,我將手裡的利刃巧妙地切割一地荒湮蔓草,回應斬釘截鐵,既非灰亦非白,替未來抹上一新色彩。
99/11/20
13/08/06修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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