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歲月 一官員問馬祖道一禪師: 可不可以飲酒吃肉? 馬祖道一禪師回答: 飲酒吃肉， 是你的祿分.. 不飲酒吃肉.. 是你的福分.. 人生..只是選擇... 圖/文:美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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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緣說

如果說台灣和中國最有兄弟關係的省份，那除了福建之外，沒有其他省份可想了。

父親本姓黃，祖籍承襲於福建泉州。我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要到福建尋根，直到來了北京。

既然已經到了中國，就免不了想直接的和這塊土地牽上什麼樣的關係，是親也好，是戚也行，反正總想將自己在這土地上安個名份，所以就直覺想起父親的祖籍來，於是過年後回北京之前，去了一趟大社鄉黃氏家廟，抄下宗祠上寫著「福建省泉州府南安縣董內埔鄉二十一都」的紀錄，五月底，拎著簡便的衣單，一個人就這麼南下福建，展開尋根之旅。

熟悉的語言和髒話

前往福建廈門的機票是北大一位學姊送的，原本她是希望讓我去雲南，但因為時間不夠，因此轉道福建廈門，所以我也就有了一趟優渥的航程。

機場和火車站是兩個全然不同的驛站，各式人種川流不息的北京首都機場，有著國際化的氣度和開放，穿梭期間、顯得有些身分和要事待辦的旅客，都有優雅閒適的神態和筆挺、乾淨的穿著，人與人之間也有著相對性的距離和文明的禮貌，迥異於火車站的擁擠、急促和不安的氣氛，完全顯示著人類世界孑然不同的生命樣貌和造作。

一上飛機，就聽到屬於閩南人特有的、美其名叫粗獷，卻極為不雅的三字經口頭禪說：「×××，在這裡啦！攏不同排。」我直覺的生起厭惡的覺受，轉頭脾睨說話的人，是一個帶著墨鏡，穿著體面西裝，提著名牌公事包的中年男子，那旁若無人、大辣辣自得的神情，讓我的分別心瞬間生起，一種屬於文明人莫名而無聊的傲慢和無可名狀的不屑悄悄地，就這麼不著痕跡的上了心頭，可偏不巧的是，此君的位子就在我的旁邊（唉，真是怨憎會啊！）。

坐上位置，他又用三字經嘟噥著無記性、純為習氣的牢騷，話聲才剛落，他就將鞋脫下，雙腳抬起支得比座位還高（我的座位是在第一排，前面是牆壁），陣陣腳臭味就這麼瀰漫開來。其動作、言行，與他那一身代表資產階級模樣的文明打扮，有著天地般的落差。但也因為那熟悉的腔調、習氣及髒話，和屬於南方沿海子民特有的氣質形象，讓我在恍惚間，竟有種回台灣的錯覺。
南北氣候的差異

飛機降落廈門機場，一出機場大門，就感受到空氣裡飽含著水分的濕潤，長時間在北方乾燥氣候下，幾乎已瀕臨凋謝的色身，此時如同枯木逢春般，毛孔一一舒展開來，到了公車站等車，傾盆大雨夾著強勁的海風鋪面而來，我雀躍不已，有種久旱逢甘霖的快樂。廈門，一個和台灣極為相似的島嶼城市，用我最願意，也最渴望的方式來迎接初次造訪的我。

沐著雨水的身體，有我無法控制的喜悅，那是來自身體本身的聲音和表達，不是意念分別的刻意附會，至此，我才知道北京是如何的乾燥，才知道我這初春生的樹木是多麼渴望雨水，也才明白，為何我在北京會持續整個月的失眠！在缺水、缺眠的情況下，讓動過手術的腦袋日夜被燃燒般的疼痛折磨著……。我忍不住告訴前來接我的同學：「我真有活過來的感覺。」(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