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急促的喘息,在這樣深暗的黑夜,一路狂奔,任汗水淋漓,她軟細的頭髮因為汗水貼平在她的額頭,臉上出門前精雕細琢的彩妝,細心描繪的睫毛和分寸不差的眼線,都因為汗水暈染。
天際悶悶的響雷,空氣潮濕的熱浪緊迫逼人,男人沒有追來,在這樣難堪的場面過後,男人就這樣做出了他的決定。
在家門前的暗巷,女人踉蹌的腳步不穩,腳下踩著的三吋細跟高跟鞋是為了男人買的,男人一向都是偏好瘦高的體型,修長的雙腿配上緊身的牛仔褲,加上長及肩匣以下的直髮。
認識男人之後,她一直都是這樣迎合著男人的喜好打扮著自己,鮮豔的指甲蔻丹,精雕細琢的眼妝,出眾的穿著品味,以及男人喜歡的香水,
女人知道男人的風流,早在跟男人在一起之前,男人的大小風流韻事,她早有耳聞。
如果不是這忙碌的工作壓力,讓女人再也無法假裝堅強,要不是男人給的殷勤,瓦解了女人微薄的防衛,要不是在這樣空盪的城市,寂寞逼的人喘不過氣,她怎麼會就這樣因為男人成為眾矢之的?!
女人發顫的手從手包中拿出煙,幾乎要控制不住指力的倉皇點上,黑暗中的火星企圖平復女人不能自己的呼吸喘息。
她知道,即使一開始就知道自己第三者的身分,即使曾經在心理演練過遇上這樣的情況該怎麼面對應付,可是真正發生的時候,女人依舊是慌了手腳。
今晚的畫面太諷刺,她是陪著男人出席好友的婚禮,為了這一場婚禮,她刻意的畫上男人喜愛的妝感,換上男人讚許的合身黑色小禮服,拎上男人買的名牌手拿包,蹬上這一季限量的鑚面細跟高跟鞋,完美無懈可擊的成為男人今晚最佳的女伴。
挽著男人的時候,女人都覺得哪一刻的自己完全的征服了男人的目光,男人收緊攬著女人腰肢的手,更讓女人無限的得意,腰際傳來的男人的溫度,讓女人覺得自己像個勝利者。
婚禮的場面,女人完全以男人的妻的腳色自居,陪著敬酒,說笑,和所有男人的朋友談笑著,那一霎那間,女人完全的錯覺,那個在人群中出眾的男人完完全全的屬於自己。
若不是另一個女人的出現,今天的這一場婚禮,女人會稱職的辦好男人的完美女友的角色。
而那個女人並不是男人的妻子,而是男人的前妻。
可以想像那樣的話面嗎?
一個和她一樣長髮及肩,白皙高挑,一樣穿著出眾,一樣穿著黑色小禮服的女人,男人的前妻。
女人這是第一次見到男人的前妻,她只聽過男人前妻的名,卻從不曾見過本人,女人從沒想過會是這樣的形式漸到男人的過去。
周邊的男人的朋友因為男人的前妻的到來而熱絡的向前招呼,女人聽出那個熟悉的名字,轉身看著在身邊坐著的男人,但女人卻從男人的眼中看到一抹異樣的火花,她說不出那代表著什麼,但令她不安。
前妻經過他們身邊的時候,停下了腳步,清清淡淡的瞥了男人與女人一眼,淺淺的笑漾上唇角,沒有看女人一眼,只是雙眼膠著在男人身上,然後說:"好久不見。"
男人不發一語,彷彿欲言又止,女人刻意箍緊了男人的手臂,強調自己的存在,另一支手搭上男人的胸膛,半個身體介入男人與前妻之間,女人沒有男人的前妻高窕,她於是抬眼看著前妻說:"妳好,妳是哪一位?"
女人的話意理帶著濃濃的挑釁意味。
前妻斂下眼眉看了女人一眼,冷冷的扯出一抹笑,極度清冷的說:"普通朋友而已,妳又是哪一位?"
女人霎時間的脹紅臉,怎麼也沒想到男人的下堂妻會這麼公然問起她跟男人地下的關係,即使在朋友周邊,她跟男人這樣的干係早就是眾所皆知的,但也沒到明說的地步。
身邊的男人沒有為她答腔,甚至沒有告訴前妻說,她就是他現任的女友。
女人乾澀的喉嚨吐不出任何一句話,她是誰?她只是男人現在的外遇對象,連正宮娘娘的資格都構不上。
輕蔑的笑意浮上男人前妻的嘴角,看著男人,前妻語調極輕卻又足以讓女人聽見的說:"如果是玩玩而已,也要看一下玩不完的起?!"
說畢,男人的前妻連讓女人說些什麼來反擊的時間都不作停留的轉身走向今天的新人。
女人怔怔的,一片腦袋空白,只能傻看著那個穿著打扮的都跟自己相似的女人,週遭的人都向在看笑話一般的瞅著她。
沒來由的,腦袋上一陣刺痛,像是有人伸手揪緊女人好不容易續長的頭髮,女人吃痛的猛然一轉身,迎面而來的是一記火辣辣的耳刮子。
來不及反應過來,女人詫然的看見男人的妻,此時應該已經出國去的男人的妻子。
"不要臉!"男人的妻拔尖分貝,憤怒全寫在她的眼中,不斷掄下的拳頭落在女人的身上臉上。
男人後來會意過來,連忙架住自己發狂的妻子,喝道:"夠了,夠了,妳要丟臉丟到什麼時候?"
男人的妻子一甩長髮,回身暴怒的瞪著男人說:"丟臉?是你丟臉還是我?要不是我假裝出國,你們會這麼明目張膽的嗎?週遭的人都在傳了,怎樣?你們兩個真的當我是傻子嗎?"
嫉妒和憤怒已經支解了男人妻子的理智。
女人錯愕的由一陣疼痛中意識到場面的難堪,週遭的人早就看熱鬧似的為了過來,今天婚禮的主角已經由新人轉換到他們上演的這齣鬧劇上。
女人瑟縮在男人背後,她緊緊抓著男人的西裝衣角,彷彿在這一個時候,這個男人才是她唯一的依靠。在男人的身後,女人覺得自己就可以無畏那些評頭論足的眼光,和男人妻子的叫囂,這樣的難堪,都會在男人的庇護下,視而不見。
你說!男人的妻子這樣叫囂,逼問著男人:"你說,你要我還是要她?"
男人箍禁住妻子的雙手,強勢的吼:"別鬧了。"
"我偏鬧,你說,你愛我還是她?"男人的妻子措手不及的伸手一把揪住一直躲在男人背後的女人的頭髮。
女人痛的幾乎叫不出聲音。
可是在聽到這一個問題的同時,女人幾乎是屏息的跟男人的妻子一樣的等待著男人的答案。
她不在意,不在意是第三者,即使枝到男人花名在外,可是男人對她的好,才是真實的,不是嗎?男人對她所獻的慇勤,女人相信都是真心的。
"說阿,你說阿,你要我,還是她啊?"男人的妻子不斷的揚聲問到。
男人的沉默讓女人心中一陣不忍,她讓男人陷入了什麼樣的一種難堪之中?
男人應該是愛她的,但是卻不忍心傷害現任的妻子,女人在心中這麼告訴自己。
"走,跟我回去。"男人拗住妻子的手腕,企圖將妻子拽出整個鬧劇現場。
"你怕什麼?敢做為什麼不敢當?"就像一場噩夢不肯醒來一般,男人的妻像咬住手的鱉一般,怎麼也不肯鬆口。
"妳到底想要幹麻?"男人嘆口氣問道。
"我要你當著我們的面說清楚,你愛的是我還是她?"男人的妻堅持的揚高下巴:"不要忘了,我可以告你們妨礙家庭。"
"妳一定要這樣嗎?"男人壓低聲,在妻子的耳邊咬牙道:"難道只是逢場作戲也值得妳這樣大張旗鼓?"
"逢場作戲?你們打得火熱不是?全世界都知道了,就我被瞞著的。你敢說你真的對她沒動真心?"男人的妻子瞇起眼,直迎男人的施壓。
"是她自己貼上來的,妳又不是不知道,送上門來的,不吃白不吃。"男人說的小聲,卻字句不差傳入女人的耳邊。
鬆開了揪住男人衣角的手,女人往後踉蹌了幾步,一時之間都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是什麼。腦袋一陣混亂,完全失去了作用。
遠遠的,女人在圍觀的人群中,看見男人的前妻冷冷的看著這一幕鬧劇,而自己狼狽又難堪。
"拜託,這傢伙的品味怎麼多年來都一樣?"圍觀的人們說:"每一任女人都跟前妻打扮的一模一樣。"
"對阿。如果是這樣,當初幹麻跟他老婆離婚?再來娶這第二個?多此一舉嘛。"
"唉,你不懂,男人偷吃成性。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又不如偷不著囉。"
嗡嗡作響,是什麼在她的腦袋中嗡嗡作響?女人只感覺一陣的寒意直冒。
突然一抬眼,發現然男人的妻的穿著打扮居然跟自己相仿。
女人愕然的發現,她和男人的妻居然都是複製於男人的前妻。
一個轉身,女人和男人的前妻四目相交,突然感到一陣酸澀,她不過,是這個女人的影子而已。
女人終於明白,她們只是男人複製愛情的工具,也是男人用來炫耀的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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