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布袋戲同人創作。
※原無鄉與幽明瞳朦,ABO設定。
寂夜如水,雨絲如簾,密密擊打在玻璃上,碎了一室寧謐。
原無鄉望看窗外濃重的雨夜,遠處燈火困於深霧之中,逐漸沉埋。
四下闃靜,除了雨聲,僅餘高腳桌上的一個座鐘,悠哉地陪時間散步。
他坐在窗前的沙發椅上,拿出手機播通號碼,對方很快便接了,「怎麼,決定好了嗎?」
原無鄉沒有回答,而是問起了別的,「丹青最近怎麼樣?」
「好得很。我跟你說過了,醫生交給我找,你非要去假結婚,這次踢到鐵板了吧?」
對方說話一貫不留餘地,但原無鄉聽得出來,這是他表達關心的方式。
何況,他說得也沒錯。於是原無鄉坦然的「嗯」了聲。
「嗯?你還有心情嗯?那就表示,不需要我們幫你脫身了?」
原無鄉無聲笑了起來,頂上暖白的吊燈映透冰眸一抹真切的笑,「我不會走,但也不會放棄尋找治療丹青的線索,或者開門見山拜託幽明無明。」
對方沉默片刻,才慢聲道:「你的語氣不對,真的不對。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真的想結婚才去結。」
「我一開始確實想利用她……」
原無鄉想起自己的結婚對象,是一個比花更美的少女。登記結婚那天,在戶政事務所附近的公園等著他。
他到的時候,她在吃冰淇淋,身邊一個小孩也在吃──事後才知道,她根本不認識那小孩,只是看他在哭覺得鬧心,所以才買冰給他吃。
少女已經十九歲了,脾氣卻還像個孩子,性情完美符合天真浪漫四個字,每天除了上學和吃喝玩樂,毫無煩惱,面對旁人或妒羨或愛慕的種種目光,全無知覺。
在成為夫妻之前,兩人是師生關係。社會因六種性別分工,對職業的年齡、資歷要求不算看重,只要能力相符,就能取得資格。
原無鄉是南道真出身的Alpha,要是早出生二十年,出路就只有從軍一途。十幾年前中原總理素還真之子,以Omega之身執掌中央醫療體系,開放醫學跨域合作、交流之風,Alpha壟斷般的社會結構,徹底改變。
不同於自己的摯友、出身北道真的倦收天,決意承擔世家子弟應有之責,繼續從軍;原無鄉則決定教書授業,大約是學生時代做過國際義工的啟發。
而曾經掌管群龍無首的中道真,真實身分是靖玄島主之弟的月無缺,以「維護世界和平不需要我這種閒人」為由,每天彈琴、作曲、飲酒為樂。還有人眼巴巴求他寫曲、為他辦音樂會,在網路上有諸如「音樂界的不世之才」、「時常在音樂會上搞失蹤,但粉絲還是含淚買單」等議論。
「所以你現在不想利用,想玩真的了?」
聽著月無缺銳利的質疑,原無鄉無奈一嘆,「我本來就沒在玩……」
話不及說完,鼻尖竄入一抹甜香,他立馬將電話掛斷,疾步朝外走去,在長廊上拉住了轉身要跑的人。
原無鄉望著那人一頭披散的粉色鬈髮、模糊的淚眼,以及粉脣上透出的一抹血色,呼吸一滯。
若換成別的Omega,哪怕只站在大門口,他都能警覺。
唯獨少女的氣味,當真如入芝蘭之室,久而不聞其香──這對一個成年的,且各項指標皆評定為優異的Alpha而言,多麼可笑。
但在一名日日受自己信息素影響,而分化為Omega的人面前,任何Alpha都無法避免這類情形發生,只要不夠警戒,對方將如同活在自己血液般自然。唯有在相處距離變化,或者似眼下因流血使得信息素擴散之際,他才有可能發覺。
少女身上飄著甜蜜的月季花香,有時候離得近了,聞起來像是酸甜的莓果,無論是誰都會想品嘗看看,她的肌膚是不是也同樣甜。
她的眼淚呢?或者她脣上的血珠,每一樣皆流動誘人的光澤。
「妳還沒睡嗎?」
原無鄉明白,此時粉飾太平毫無作用。少女明顯聽到了一切,即使他說的不過隻言片語,可那句明確的「利用她」,再想想兩人結婚至今的互動,恐怕很快就能推論出,「他根本不想娶她」的答案。
「你今晚會跟瞳朦睡嗎?」
少女哭音綿軟,惹人心憐,但語氣是十足的倔強。
原無鄉緩緩垂下眼,自從少女因他分化成Omega後,他再也沒有進過她的房間。也是在她意外陷入發情期時,他才發現,她竟是個成年許久,卻尚未分化的女性。
原無鄉是她們系上的教授,年輕教授不新鮮,但年輕又好看的Alpha自願教書,讓多少懷春男女春心萌動。實際上過課後,又為其個人魅力折服,對學習產生無比熱忱者比比皆是,使原無鄉連續兩年得到傑出教師獎。
少女也對課程充滿熱情,但卻不是為了親近他,僅是單純覺得內容好玩有趣,時不時會問他問題。在他們結婚前,她一次也沒問過他是否單身,興趣、喜好甚至三圍,顯然對他真的只是師生之誼。
婚後,他曾旁敲側擊試探她的第二性別,在學校大致能判斷,她是Alpha的可能性不高,畢竟Alpha之間多少有相斥的反應;而Omega也被原無鄉初步排除,原因是,他曾經看過班上一個Alpha追求她。
她無動於衷,連對方邀請她約會,少女也毫無感覺。
原無鄉當日純屬意外撞見。身為Alpha的他當然知道,一旦有了情感欲求,信息素是藏不住的。下意識想要影響對方,給對方深刻印象或是夾雜引誘的意圖,近乎是本能了。
然少女八風不動,且話裡話外透露出,她不曉得那人在說什麼,表現得相當不耐。
基於此,原無鄉放下心來。和Beta相處,若是分開也容易許多,且兩人並未舉行婚禮,之後如何協調,總不會給少女多大的傷害。
是他太天真。
本來就是一場傷害,談何不傷害?
「對不起。」
那張嬌麗的小臉復又掛滿淚珠,晶瑩透粉的肌膚,在透明的水液沖刷下,暈著瑰麗的紅色,沾著血的脣已經腫了,瞧來無辜又可憐。
她的身體又更香了。
像是在說需要他,想要他抱緊她。
原無鄉喉間發澀。
「不要對不起,你根本就不覺得對不起我。」
少女甩開他的手,溫潤的茶瞳轉著鮮明的憤怒,「你如果覺得對不起,就會想要再陪瞳朦一次,而不是說了對不起,卻還站在原地!」
丟下話,少女頭也不回地跑回房中,當不輕不重的關門聲響起,原無鄉才彷彿醒過神來,慢慢舒了口氣。
雖然開口問對方性別,會使事情更單純,但原無鄉不太願意冒然開口。再尋常的事情,在他們謊言般的婚姻開始後,就沒有什麼平常的了。
儘管他確認她的性別,並非為了背後目的,到最後也都會與目的有關。既要不讓她厭煩自己,又要想辦法得知家鄉的線索、治療丹青的蛛絲馬跡……
原無鄉確實在她分化前,時常陪伴她入睡,至於結合問題,則以等她畢業為由搪塞。
起初少女是最不在意的人,對她來說,婚姻是暫時的,她是被迫無奈的,而原無鄉是為解燃眉之急的對象,剛好是自己的老師,溝通起來方便。
到底是誰先開始讓謊言成真?原無鄉不敢確定。
他曾抱著她入睡,也有想過,這段婚姻該怎麼繼續下去──哪怕只有一瞬間。即便接下來的思緒,已為取得蘭城的檔案、設法接近幽明無明等事情所佔據,他還是忍不住想。
就這樣處在一塊,也不錯。
可一切都在她成為Omega時,變得極其不堪。
受過義務教育訓練的Alpha,面對突發的發情期,並不會失去意識,原無鄉無論從意志力、自制力而言,都不會輸給倦收天、月無缺兩個同為Alpha的好友。
但那天他光是打電話叫救護車,就已耗盡全力,剩下的時間只能以自殘維持清醒。標記的慾望太過強烈,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想要這個人,想要與她交媾,想要她為自己生育,這些難堪的想法,過往絕不會有。
原無鄉不是沒見過其他Omega偶然的發情,可他即使受到影響,也不曾對誰有過明確的渴望。
月無缺說得對,他真的不該假結婚。
更不該在起了弄假成真的念頭時,還被當事人聽得正著。
如今,他回得去最初的自己嗎?
隔日一早,原無鄉準備好早餐,仍沒見少女下樓。最近她特別貪睡,前幾日還因為快遲到了,撒嬌要他回家載她上學。當時他已經在學校,原本想讓她叫車,但又不放心她的安全,最終妥協了。
原無鄉猶豫半晌,還是上樓敲門,叫人起床這種事,始終是吃力不討好的,還可能被討厭,但她從來沒像昨天那樣,朝自己發火。
就連不再進她房間,她也沒提過異議,很快就接受了,直至聽見那通電話,她才舊事重提。
少女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關心他的感受。
「瞳朦……起來了嗎?」
敲了兩下仍然沒有反應,原無鄉轉開門把,便見少女站在落地窗前,背對著自己。
晨間的冷雨飄搖,室內室外皆浮著一股寒氣,他打算出門後把除溼功能打開,免得少女不穿鞋在屋子亂跑感冒。
見少女遲遲不動,身上的睡衣也沒換,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原無鄉又喚了聲,「瞳朦?」
少女垂下頭,長長的鬈髮似雲朵滑過肩頭,甜軟的聲音悶悶地傳了過來,「你就這麼討厭瞳朦,連待在同一個房間也不願意?」
原無鄉眉心一凝,與她強硬地保持距離,原來只是為了讓他克制不該有的想法,直白一點說,是他給自己逃避的空間。既然如此做了,早有預料會讓她難過,可事到如今,他又有什麼好怕的?
他迅速走到她身邊,正欲拉起她的手,少女沒有躲開,而是轉過身面對他。
她另一隻手捉著睡衣領口,下頭所有鈕扣都已經解開,原無鄉一怔,少女倏然放開手,任由睡裙滑落,瑩白飽滿的雙乳,幼細的腰肢,勻稱修長的雙腿,甚至是下腹處那粉色的縫隙,亦隱隱可見。
原無鄉當即背過身,卻被她抱住,豐滿的乳肉擠到他身上,滑膩的肌膚每一寸都透著甜香,他們的距離太近了,柔嫩的掌心自他胸脯一點點撫摸而下,在腹部淺淺揉弄著,而後放在他的皮帶上,「原無鄉,標記我好不好?」
他們離得太近了。
而她太過甜美。
原無鄉盯著天花板的一角,強迫自己冷靜,少女不等他回話,直接去扯他的褲頭,被他按住手。
「我不會標記妳。」
他兩手並用,拿開環抱自己的一雙柔荑,轉頭要走,少女立即攔在他面前,「我長得很醜嗎?你為什麼要跑?」
原無鄉乾脆閉上眼,儘管他想得要瘋了。
「你看著我,你仔細看我的身體、撫摸我的身體,然後說你不想標記我!」
「瞳朦,不要意氣用事。」
少女沒再說話,他也沒再動。時間彷彿凝結,唯有空氣中微小的震動,像是存在他的想像中,他感覺得到,他又讓她哭了。
他難道就只能讓她哭?原無鄉只覺胸中火起,竟無處可發。
「你不看我,就是你心虛。」
少女慢慢走近,她身形嬌小,個頭只到他胸前,此際縮在他懷裡,拉著他的手,去碰自己的臀部。原無鄉想掙開,卻因不能睜眼,怕傷了她,一時進退兩難。
少女帶著他的掌心往上,撫過後腰誘人的凹陷,再移至曲線玲瓏的腰腹向上,在即將按在挺立的雪乳時,原無鄉猛然攬住她,將人壓到床上,用被子裹好。
「原無鄉!你太過分了!」少女氣得直哭,拳頭捶到他肩上、胸前,原無鄉逆來順受,接過來揉了揉。
說他不心虛,對她半點不心疼,那就是更過分的謊話而已,他真的不想再講,僅能捧起她的臉,溫柔地以指尖揩去珍珠般的淚水。
「你這個大騙子!我再也不要理你……我要離婚……」
少女哭起來又嬌又黏,看著他的眼光滿滿都是蜜,身上甜香馥郁,每分每秒都在輾摩他的神智。原無鄉淺淺地吐息,連深呼吸都不敢,少女讓人發狂的香氣在他體內翻湧,此刻多想要她,就有多痛苦。
他是大騙子,她就是小騙子。
說著不理他、要離婚,怎麼全身上下都是不想他離開的氣息?
「瞳朦……不哭了,好不好?」
原無鄉像她分化前的無數個夜晚,把人摟在懷裡。
少女只是抽抽搭搭地重申,「我要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