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布袋戲同人創作。
※現代架空,劍子仙跡與劍子仙姬,務必慎入!
俗話說得好。
男追女隔座山,女追男嘛──
就隔層紗囉。
告別冬天,春日來臨,隨之而來的漫漫細雨,暈染淺色天際,別有韻致。村子外頭有條河,長而透明潔淨,一點都沒受到城市的廢水汙染,深淺適宜,有許多孩童蹦達著在河畔納涼踩水,身上穿著運動衫,是剛下課的學生,吵吵嚷嚷地,卻為這因人口外移嚴重,顯得分外冷清的鄉村,添了抹生氣。
「喂,你們這些孩子,這都什麼時候了,要下雨啦,快回家去!」不遠處,替村口的婆婆拔了一籃子菜的粉衣女子邊走邊喊,柔軟的髮絲平整地以一個翠玉色的簪子挽著,幾綹細絲垂落頰邊,勉強掩了臉上的污泥印子。
「唉,那個兇巴巴的姊姊又來了!咱們村子又不靠海!」較為年長的孩子叫嚷著,女子蹙著眉,停下腳步插著腰道:「還說呢,你們這些貪玩的傢伙,上回淋雨感冒,讓村子裡的人急壞了!」小孩子是不會懂大人的難處的,也或許他們天真浪漫,真的沒必要添堵,只是,村子偏遠得很,求個醫生,縱使有錢,也未必有人給治病。想到這裡,她有些來氣,最後瞥了孩子們略微侷促不安的臉色,沒再說話,自顧自就走了。
將菜籃子交給老婆子,她在井邊洗完手,便匆匆地回家,捏了幾個家常飯團,這是她最拿手的料理了,至少調味上是可食用的,平時家常菜燒壞了,自然都是自己吃,只有飯糰,她才敢拿給那位夫人吃。說起來,那位夫人住的避暑別墅離村子有段距離,她得騎著腳踏車十來分鐘,再走一段小路才到,只不過,那位夫人的丈夫有錢,要她平時就近照顧著,月錢給得很多,她都存得好好的,不敢亂花,也好以後幫襯。
村子裡的長輩有些勸她別待了,但她其實沒什麼心眼,有點少根筋,所以也一直在盤算著什麼時候離開,又要去城市做什麼呢。再說,那位夫人眼睛不大好使,據說是哭壞的,也難怪夫妻倆不常見面,可是感情不同一般,有時她看著,也是有點嚮往一個可以互相依偎的人。也不用去大城市,就平平凡凡地在小村子度過一生就好。這樣,就好。
只可惜,上天的確讓她待在村子裡,但也許是她願望沒說仔細,她今生想要依偎的良人,著實遙不可及,她覺得怎麼就這麼剛好呢,原來是天注定的啊,原來她非得攤上那麼個人,然後永遠永遠的孤獨一生……卻無路可退了。
那個人叫劍子仙跡。
人如其名,也是她看過氣質最優良的男人了,至於劍子仙跡為什麼來這鄉下地方,他打哈哈地告訴大家說是想躲債,不過實際上,據她幾天甚至幾週的觀察下來,劍子仙跡似乎是在調查那位夫人的身分。他曾經跟蹤過她,她很心驚,因為她是在送飯後的回家路上,這麼巧地就見他在河邊散步。這條路,不是他這種來不到三個月會知道的,那是一條捷徑,也是夫人告知她,她才曉得怎麼走的,所以他怪異的舉動,難得沒讓一向毫無察言觀色天賦的她會錯意,直覺得有點古怪與危險。
於是今天她提著飯盒,牽著腳踏車出村口時,稍微留意了周遭,轉念又想,他是城裡來的人呢,受過專業的訓練吧?哪裡是她這種村姑可以發現的,正當她這麼想著,劍子仙跡一面吃著蘋果,她認得那是隔壁老張種的,又大又甜又脆,一面向她揮著手走過來,「嗨。」她握緊了腳踏車的手把,不知道該前進還是後退,那一把沉穩輕快的音嗓已經響起,「妳要去送飯啊?」
「嗯……你那個……餓了嗎?」問話才出口,她就懵了,她在問什麼呀,她明白自己腦子不好使,有點傻,可也不至於每次跟他說話都是這麼不著邊際,甚至胸口很悶,呼吸不暢,臉還有點熱……
「哦,現在時間還早,我陪妳走一段吧,興許回來就餓了。」他說話有一個很好聽的調子,幽默的,輕鬆的,和緩的,她想都市裡的人說話都是這樣子的嗎?都跟他一樣,這麼好這麼好,挑不出半點毛病來?她垂著臉,聽清了他的話後,想了想,最終還是搖搖頭,回答道:「走路有點遠,你還是別去了,好不好?」她知道,他的目的根本不是陪她,很久很久以後,她想起這天的場景、他的問話,還會大哭還會大笑,可是不知道為什麼很心酸啊。
「沒事,我幫妳提著飯盒,一起去吧!」劍子仙跡瞇著眼笑,刀削似的俊逸臉容總給人清冷的錯覺,其實笑容瞧著還是挺溫暖的。她沒法子拒絕他只好任他陪著走。於是在那天之後,她才真正曉得書上常說的悔不當初是什麼意思。
那位夫人在三天後的一場喧囂聲中,選擇自盡。許多村子一輩子見不著的警車、刑警,救護車,記者,總之都是城裡才有的人群,都齊聚一堂。劍子仙跡也在其中,不過他的身分看起來特別,似乎是什麼檢察官,跟帶頭的一名叫佛劍分說的警察,看起來是朋友關係。幾十名警員押著夫人的丈夫,又有另幾名將蓋著白布的夫人抬出,場面很浩大,她與村人瞅著吃驚不已。
她走近時,劍子仙跡向她招了招手,但他正拿著手機講話,「局長真是無情啊,好朋友到鄉下來苦幹,佛劍盡忠職守也就罷了,也沒見你一通電話關心……」她懵懂地聽著,局長也是他的朋友嗎?原來劍子仙跡是這樣特別的人,是她完全不了解的人呢。幾分鐘後,劍子仙跡在最末交代了她聽不懂的案情匯報,這才正過臉來望她,「……抱歉,讓妳等了一下。我想問妳,可以跟我回去協助案子做筆錄嗎?妳看起來與紅葉夫人關係甚密。」
「可是我……我能幫什麼忙?其實,我也只能算是個送飯的。」她老實地說著,對著劍子仙跡,講什麼謊話對她而言都分外艱難。「送飯就夠了,這些年,紅葉夫人除了貼身的僕人外,僅有跟妳接觸過。」劍子仙跡自信篤定的笑,像是烙印在心上般,等她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竟然要花一輩子的時間去忘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