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ILI霹靂布袋戲同人創作。
※九章伏藏×識玲瓏相關。
028. 水
再度睜開雙眸，未乾的淚痕，身子倒臥地面的鈍痛，都昭示著──她又再一次，在有他的夢境裡沉淪。輕抿紅唇，她就連疑問自己為什麼的氣力都沒有。窗櫺之外，烏雲密佈，春雨漫漫，她感到一陣自底心升起的冰寒，環抱著自己，卻怎麼也比不上那夢境懷抱中的溫暖……為什麼，給她的，始終是如此真實的謊言呢？
踩著幾近絕望的步伐，橙褐雙眸的流光黯然，穿過前院，她來到一處清幽的碧潭邊，以往她思念洶湧，總會來此尋得片刻寧靜。昔日不曾體會過的憂愁，如今儼然已是左心深處一道無法抹去的傷痕，即便呼喚、追尋，想必那個人也是置之不理罷。但她懂他為她織就的情網中，有他對她最為真實的心意。
她明白，那底柔情絕非由欺騙便能傳達。
所以她如何能承認，自己的盼望全是場空？
眸光映著水面的自己，波光粼粼，她蹲下身子，伸出一指蔥白，輕點倒影，自漾起的圈圈漣漪中，她覺察到後頭有人，卻不急回首，只定定凝看波動靜止後的水鏡。她好想聽那一聲「玲瓏」、好想聽那一句「我回來了」，但為何她等了許久，卻仍未聽聞聲響呢？
水如幻鏡，然識玲瓏卻連沉溺幻境的資格也沒有。
「你在哪裡……」終是問了她最不願面對的一句。或許是明白無人回答，她方能毫不掩飾那抹憂傷、那底脆弱、那最為痛苦的思念，一遍遍、一聲聲，問著，思著，哭著。
029. 凋
時序流轉，春去冬來。繁花凋謝，如同她的心，一同埋葬在早已被那皚皚白雪覆蓋的黃土中。歲月如流水般消逝，卻未得影響她清麗的面龐半分，然那不老泉不知，這青春永駐的面容，就是她心底最難割捨的痛。若失去了，便是從此斷了那曾經快樂純粹的日子，但現下即便依舊擁有，也只得來無盡空虛。
離那些夢境有些久了。她不知是否在這即將結束的年，自己還曾夢見過他？非是她記不得，而是她再不願將之回憶。但又知曉，既然會感痛楚，便是還在等待，更是……還如此深愛。她不再任性地在夢裡哭喚；不再真實中茫然追尋，她在等！等他一個答案！
可，她的心卻被那不知盡頭的等待，隨著花落而逐漸凋零。
「這就是……你的答案嗎……」失神地喃唸著，扶趴在桌案的她，一雙清眸凝望前方，即便眼底早已蓄滿淚水，卻仍強忍著那燙人的淚珠，連同她那不願放棄的可笑思念奪框而出！在數次無聲呼喚中，她終是闔上雙眸，欲鎖在底心的淚，又是一回止不住的悲泣。
將心掩埋，是為了等待下一次的萌芽啊。
你會明白麼？
030. 花
她細細將擱置桌案上的茶具放置木櫃中，闔上木扉，轉身收起那孤獨落在窗檯的古琴，先是不捨地以指尖來回摩娑，卻還是放回原本的位置。廂房內的一切打點完畢，她有些失神地坐在床畔，這一次，就要徹底斷了這情，徹底斷了這最不該的緣。
將簡便的衣裳收起，細細思量後，決心連同那份屬於他倆的回憶一起，也一同留下，或許哪天，他會憑藉著他與她那般短淺的緣份，尋她來此。如此，即便今生已無緣再見，她亦無憾。然長久的等待不是結束，而是另一段開始。
當初她的傻，是以為他可以滿心陪伴。
如今，她放下了與他共同的回憶，非是遺忘，而是找尋。因此，她不害怕，更將往日那與日俱增的忐忑深深地埋在心底。斷了此情此緣，她願再為他傾心──她相信，當她再度歸來，定是天長地久的守候。想來出外走走，或許只是單純的想堅定自己的信念罷！也或許，她會順道去探探那已成廢墟的天荒不老城，獨自一人，淺嚐消逝的美麗。
尋思片刻，就如此悠然的打定主意。她轉身提起細軟，從前從未出過城，是因為有他，讓她更接近外頭所嚮往的世界，而今，人事全非，她竟要孤身一人出遠門，不禁有些悵然。心性單純的她難得的想了自身的安危，一切小心，不過去外頭晃悠一陣，不難。
敞開門扉，映入眼簾的是薄霜白雪，偶見幾處翠綠，意識到時序流轉的迅速，她嗟嘆一聲，回身闔上門扉。
「小姐要出遠門？」後頭響起一道淡然的疑問，可以想見來人似笑非笑的神情。她怔愣著，是該回頭面對現實了麼？讓自己破開這一切虛偽幻境？「不是。我只是想……」不住答話，來人輕笑了聲，記憶中那張總擒著淡雅笑靨的俊美面容浮現，「小姐一人出外危險，能否讓九章與妳同行？」聞言，她心中一動，壓抑不下底心震驚的撼動，她回過頭，難道不是在夢中麼！
……怎會如此真實呢。
「我已經……不是小姐了。」她雙眸水光盈盈，彷彿毫無知感的，任憑兩行熱淚滑落粉鰓，即便眸光矇矓，眼前人的模樣卻似烙印在她眼底，愈發清晰。「是玲瓏，我的玲瓏。」他一字一句緩慢地、無比認真地，將字句落入她溢滿淚水的心湖，直至底心最深處。
「不是夢麼…九章，不是夢麼……」破碎的哭嗓拼湊著語句，聲聲哽咽，腳下卻不停，直到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執手撫上他那令人心碎的俊容時，她再也止不住得泣聲，「九章、九章……是你麼？是你對不？沒騙我……」
「不騙妳。再不騙妳，玲瓏。」伸出雙臂將人兒擁入懷中，他輕聲安慰，同時亦是承諾，「玲瓏，在妳身邊，天荒地老。」聲嗓雲淡風輕，似是言道平常之事般，她卻明白，這就是她一直思念的那個人，與單純奢求的虛無承諾，實現的當口，卻比幻夢裡來得更為飄邈，她緊緊依偎，「九章……」
他說的，她從來都深信不疑。
*
「玲瓏，在看些什麼？」九章伏藏搖著摺扇自長廊走至前院，遠遠地就瞧見橙裳人兒半傾身端詳一朵粉花，只見識玲瓏聽得他的喚聲回頭，是抹純稚而美麗的笑容，「花開了，但尚有些花苞待放，我想看。」自從他回到她身邊後，愁容盡散，笑顏逐開，雙眸流動間，已是纏綿了幾世的愛戀，她明白他不會再離開。
「嗯。妳且過來一觀。」九章伏藏若有所思，向她招手示意，她頷首朝他而去，不禁面露疑色，「怎麼了？」九章伏藏眨眨眼，修長的指摩娑著她的雙唇，薄唇的弧度又上揚幾分，「闔上眼，可不許偷看呵。」
識玲瓏即刻頷首答應，紅唇勾起一抹甜絲絲的笑，煞是可愛。看得九章伏藏直搖頭，隨即揚扇一揮，點點金光自穹空的央心落下，灑滿整座院落，繁花齊放，馨香四溢，他反手再揮，一陣晚風繾綣而來，惹得粉色花瓣漫天飛舞，如夢似幻。
「行了。睜開眼罷。」聲嗓掩不住笑意，他倒有幾分期待面前單純的人兒望見此情此景，會有何種神情？「啊……好漂亮。」只見她兩鰓染了緋紅，紅唇微張，卻不減半分笑意，而後略顯羞怯地瞅看身旁的九章伏藏，隨即又別開眼，凝視著夜空花雨。
「玲瓏……」收起摺扇，他輕按她纖細肩頭，使她面向自己，蒼藍深眸定睛凝視，識玲瓏一陣心音鼓噪，不住輕闔雙眸，只覺前額髮絲被輕輕撩開，接著是溫熱濕濡之感印上額心，她知曉那便是他的唇，卻更是不知所措，「九、九章。」輕喚出聲，識玲瓏試探性地睜開一道眼縫，見他似笑非笑的玩味神情，顯得有些羞惱，「我……」
「妳說，我在聽。」惑人的音嗓透著幾分寵溺，識玲瓏心頭一暖，相互凝看半晌，她才羞赧垂首不語。「不說了麼？」九章伏藏淡淡挑眉，唇邊仍是那抹優雅微笑，拾起她一張泛著紅暈的俏臉，他倏然笑瞇了眼兒，識玲瓏一陣眩目。
「不說的話，換我說了。」語罷，兩唇相印，舌尖相抵，唇舌纏綿間，無比情意，盡在不言。
惟有那漫天花雨，伴隨著逐漸蒸騰在空氣中的激情，飄落。
*不好意思，我把前半不小心刪掉了^q^。
之後會一起放的（淚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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