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裕治跑去的透子,不久就看到裕治的背影,她慢慢地尾隨在後。
「時枝裕治」就在眼前……想到這裡,透子的胸口不禁又噗通、噗通地震動起來。
透子想開口叫住裕治,可是只要她的嘴巴一張,心臟彷彿就要跳出來似地。
走著走著,不遠的前面出現一座乘坐私營鐵路的專用天橋。
在這Y字形的叉路口,如果走上右邊的斜坡,就可以到達透子所居住的公寓。
然而,裕治卻往反方向的天橋走去。
……啊!怎麼辦……?一時之間透子停下了腳步。可是當她看到手上的紅色花束,就下定決心也走上天橋。
就在天橋上透子鼓起超大的勇氣,大聲喊出來。
「紅色角落、時枝裕治!」
裕治嚇了一跳,他猛然回過頭來。這時透子胸口的跳動似乎是更加劇烈了。
「這場比賽好可惜啊!差一點點就可以擊倒對方呢!」透子一邊說,一邊又開始模仿起來。
「都已經要贏了呢!」
裕治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弄得有點莫名其妙。「妳是誰啊?」
「我、我是透子,三浦透子。我們曾經在錄影帶出租店見過的啊!『隆隆與忠狗』呀,你還記不記得?」
「啊啊……就是那個跟隆隆很速配的!」
「下次比賽再多加加油、我一定會支持你的!」
「……下次比賽啊,嗯!到時再見囉!」
「嗯!」透子高興的露出了笑容。
然而裕治卻在這個時候從心底浮現一個問號。為什麼?這個奇怪的女孩會知道自己的事情?
「那麼我先走了。」裕治禮貌性的「微笑」了一下,轉身打算離去。
「時枝裕治!」
「幹嘛?又有什麼事啊?」裕治只能很無奈的再度回頭。
「一定、時枝裕治下次一定會得到冠軍!」
原本只是核要鼓勵裕治的透子,怎麼也沒有想到她的這一番話卻造成了反效果。裕治的表情一下子就僵硬起來。
「我可以保證喔!」
「妳是誰啊,憑什麼這麼說……!」
「透子,我是三浦透子。」對於隨口評論著自己的透子,裕治突然冒出一股怒火。
「妳到底懂不懂拳擊啊?剛才我在台上輸的有多慘,難道妳沒有看到嗎?」
「………」
「不要隨便評斷別人!」說完,裕治怒氣沖沖的走下階梯。
透子很沮喪地看著裕治的背影逐漸被夜色吞沒。
噗通……噗通、噗通。
那種鼓勵的聲音,再度從透子身體裡震盪出來。
就好像是著了魔一樣,透子的雙腳動了起來,她追過去對裕治大喊。
「時枝裕治!」
「又想幹嘛?」裕治的臉上充滿不耐煩的表情,回頭只見透子站在階梯上。
透子突然把手上的花束丟向裕治……彷彿是要直達到裕治心裡似的。
裕治動作俐落地接到眼前的花束。
「這是愛的力量喔!」
相對於透子開朗的宣示,這時候的裕治反而顯得有些呆滯。
第二天,透子滿心期待地在公園裡等待裕治的出現。
「今天又要遲到了……」
透子一邊看著手錶,一邊把掛在行動電話上的小郵筒拿出來占卜。
「大吉耶……好吧,再等等。」
之後不到1分鐘的時間,裕治就出現了。他走到同樣的位置,然後開始早上的練習。
透子躡手躡腳地跑到裕治的身旁,「早安!」
「啊,早!」裕治率性地敷衍一下,接著露出毫不在乎的表情把繩拿出來。
——為什麼妳又在這裡出現?妳到底想怎樣?妳聽不懂別人說的話嗎?
透子完全不管裕治的彆扭,不死心地跑到他的身邊去。
「你每天都會在這裡練習啊?」
「什麼?」跳繩發出颼颼的聲音,讓裕治根本就聽不到透子講話。
「你、每、天、都、會、在、這、裡、練、習、啊!」
拉開嗓門大聲的問,好不容易才得到裕治的一聲「對啦!」
「我、啊!在、那、間、百、貨、公、司、的、樓、頂、賣、可、麗、餅!」
透子指了指那楝在樹叢間若隱若現的高聳建築物。
「這樣啊!」一個應付性的回答。即使如此,透子還是很高興自己能夠跟裕治說話。
「啊,我得走了,上班要遲到了。」
奇怪的傢伙……裕治偷偷盯著透子離去的背影,結果沒想到透子竟然又跑回來。
裕治嚇了一跳,他趕緊回到原本的位置上繼續跳繩。「我、可、姒、問、你、一、個、問、題、嗎?」透于說著。
裕治還是默默地跳個不停。透子雙手擺出像是擴音器似的動作,以極盡怒吼的聲音喊著。
「你、每、天、都、是、幾、點、來、這、裡、的、啊?幾、點、來、這、裡?」
結束跳繩運動後,裕治的呼吸還是非常急促。對於透子的纏功終於舉手投降了。
「差不多都是這個時候啊!」
「這樣啊,嗯、我知道了!」說完透子才安心地轉過身,朝可麗餅屋全力衝刺。
「到底在搞什麼啊……這傢伙……昨晚才莫名其妙說了一大堆,今天早上又出現了!」
目送著恢復朝氣的透子離去,裕治忍不住自言自語起來。
「昨天真的很抱歉,不能陪你去吃飯!」
看到裕治出現在花店門口,阿香馬上就一臉愧疚地跑來向他道歉。
「沒關係,妳別介意!」
「可是,才剛比完賽……不想讓裕治一個人孤孤單單的……其實,我真的很想陪在你身邊。」
「……」聽到自己所暗戀的對象這麼說著,即使是個大男人也會想哭。
「對不起……」
「如果妳一直陪著我,才會讓機會溜走呢!」
「咦?」
「如果就阿香整個晚上都待在我身邊,那我不就沒有機會去認識別的女孩子了?」
裕治在阿香耳邊開玩笑的說著。
「喂……人家可是很認真的在擔心你耶!」阿香有點氣呼呼地抱怨著。
「嗯,妳放心吧!沒事的,我可沒有那麼脆弱!」
看到裕治露出堅定的笑容,阿香這才鬆一口氣。
「謝謝妳,這麼關心我!」
「嗯!以後還要面對更多的挑戰,所以你千萬別灰心喔!只不過輸了這麼一次。」
「我明白。」
然而,就在阿香轉身招呼客人的同時,裕治臉上的笑意卻頓然消失。
下班後,裕治跟往常一樣來到拳擊館。
「好可惜啊……這場首戰!」在休息室裡,小林開口說著。
「大家都在說裕呏贏定了什麼的,搞不好是我們給他太大的壓力也說不定呢!」
「才不是那樣呢……這完全是他自己實力不足!」
「話也不能這麼說啦,他的實力確實是比我們強啊!」
「是嗎?」
「我的首戰日也決定了喔!」
「真的嗎?那真是太好了!」
「……好可怕喔……連裕治都輸了,那我更不可能打贏了……」
小林突然膽怯起來,他手上那雙破舊的手套微微地顫抖著。
出身於鄉下的小林一個人生活在東京,大概經濟情況也不是很好吧!
有著相同境遇的裕治,把自己剛買的新手套遞給小林。
「這個,你拿去用吧!這麼破爛的手套是使不出力的。你就用這雙手套幫我雪恥吧!」
他們兩人連袂進入練習室,這時從裡面傳來陣陣揮拳的聲音。
擂台周圍聚集了一大群練習生,他們興奮地在一旁交頭接耳。
「原來他就是以前青年組輕中量級的冠軍,吉井勝啊!」
「是那個締造奇蹟的人嗎?以連續12回的KO打敗對手。」
「聽說會長想請他們來當我們的教練呢!」
裕治往台上一看,卻大吃一驚。
因為台上那個正在跟練習生對打的人,就是比賽當天大聲叫住裕治的男子。
「我小時候曾經在電視上看過他的比賽喔!他總是以超強的戰鬥力壓制住對手。」
說完小林也跟著大伙兒興奮起來。可是,裕治卻表現出沒啥興趣的樣子,到一旁獨自練習去了。
「您還真是虛有其表啊,前任的高中冠軍!」山川一個勁兒的在那裡諷刺著。
「對呀!連自己的首戰都輸了呢!」其他的前輩紛紛附和地說。
「這種人也想高舉新人王寶座嗎?真不曉得會長在想些什麼!」
無視於別人的冷嘲熱諷,裕治繼續默默地練習。突然間,他聽到有人在喊著自己的名字。
「時枝,你上來一下!」只見吉井在擂台上對自己招手。
當吉井指名要裕治上台時,底下的練習生們開始鼓譟起來。
裕治雖然有一點不知所措,但還是戴上了自己的拳擊手套。
「手套不必戴,徒手就可以了!你可別客氣,雖然我已經引退了,但實力可還是在你之上喔!」接著吉井開始挑釁,他以一種強烈的諷刺口吻說道。
「咦?我有沒有看錯啊?站在我面前的可是個娘兒們?」
「……你說不用客氣是吧?」
站在擂台上的裕治,以非常可怕的眼神瞪著吉井。
吉井滿意的笑了,他抓著練習手套說:「來吧!」
裕治的拳頭像是發飆似地落在練習手套上,而其他的練習生彷彿被釘住一般。
「這樣子怎麼行呢?再用力一點啊!」
「到時受傷了我可不管喔……!」
打了一拳之後,原本應該要再接裕治第二拳的吉井,竟然把練習手套揮向裕治眼前。
剎那間,那場首戰日的惡夢彷彿又浮現出來。
「!……」裕治不假思索地閉起眼睛,閃躲過吉井這突如其來的攻擊。
「到此為止!」聽到吉井這麼說,裕治終於鬆了一口氣。
吉井迅速地走下擂台,留下一臉茫然的裕治仍獨自站在台上。
雖然其他的練習生還搞不清楚實際狀況,但是裕治心裡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
「如果剛才被打到的話,下場一定會很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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