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之後,綱吉真的貫徹了他所說的話,對於自家守護者的糾纏絲毫不予理會。
例如--
十代首領真的是非常非常抱歉我絕對不是故意的要不是那死蠢牛要拿這麼重要的物品當盾牌我是死也不會傷害它一根寒毛的請您原諒我吧十代首領我願意--
這是獄寺偷偷放在綱吉辦公桌上的信的開頭,信的內容據說洋洋灑灑寫滿了三大張紙。
忠心耿耿的嵐守願意做什麼我們無從得知,因為綱吉在還沒讀完就將這封內容完全沒有標點符號,一氣呵成的信給扔了。
反正八成是願意為他犧牲生命之類的,看都不用看。綱吉在心中如是說。
叩叩。一聲恭敬的敲門聲,令阿綱不用想就知道來人是誰。
提到門,綱吉就不得不讚嘆隸屬於彭哥列家族的修繕部門,竟然能在一天之內將一面變成廢墟的牆變得跟原來的一模一樣,還順便裝了一扇比先前更要堅固的鋼門。
「進來。」
來的人是獄寺,臉上帶著一付我對不起全天下人的表情,唯唯諾諾地走進來。
「那個……」欲言又止,獄寺帶著滿滿的不安。
「有什麼事?」
深吸一口氣,緩緩開口。「那個……十代首領看了我的信了嗎?」
「看了一些就扔了。」
獄寺驚訝地張大嘴,眼裡淨是不可置信。「十代首領為--」
用手示意獄寺停嘴,綱吉緩緩地說:「獄寺,你知道我每天每天都要看像山一樣的公文,還要費心思去處理你們守護者的紛爭,身體已經很累了,而你為了你的罪惡感又叫我看那一大串毫無章法可言,密密麻麻的信,使我的眼睛更加疲勞。」
「你說,」綱吉停了一下。「你還有資格說是我的左右手嗎?」
臉色早已慘白的獄寺在聽到那最後一句話時更是瞬間石化,並以極快的速度風化成一堆沙。
有資格說是我的左右手嗎有資格說是我的左右手嗎有資格說是我的左右手嗎……
不--他沒有資格擔任十代首領的左右手!
吼完這句話後,獄寺轉頭衝出首領室,眼角似乎還泛著淚。
嘆了氣,綱吉繼續批改著公文,但好像不怎麼專心。改到一半,綱吉放下了筆,走近垃圾筒並拿起那封揉成一團的信,將它打開且細細攤平,放進他的抽屜裡。
「唉……我還真容易心軟。」
又如--
遠遠的,綱吉就看到一顆人型突變鳳梨向他奔來。
微微皺了眉,綱吉還是在長廊上慢步走著,等待接下來的衝擊。
果不其然,三秒鐘之後,原先還在百公尺外的骸已狠狠地將綱吉抱進懷中,還用臉頰拼命磨蹭綱吉。
「親愛的綱吉不要不理我啦,我最愛你了!」
六道骸不停地用他黏膩的聲音說著黏膩的情話,還有他頭上的鳳梨葉片隨著他頭部的晃動一直刺到綱吉的眼睛使得綱吉有想要暴走的衝動。
「骸……有一件事我已經想很久了。」在第N次被葉片戳到,眼睛快瞎之際,綱吉忍不住出聲。
「什麼事,我親愛的綱吉?」
「你要頂著一頭鳳梨頭?你覺得它很好看嗎?」
原本一面聽一面繼續蹭著綱吉臉的六道骸,聽見了這番話,頓時呆愣。
「你剛剛……說什麼?」嚥了嚥口水,骸不確定地問。
「我說--」「不用說了!」
正當綱吉要重複一遍時骸急忙打斷他的話,骸從空中摸出一條手帕拭著他眼框的淚,抽抽搭搭地控訴綱吉對他的傷害。
「親愛的綱吉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我只不過是小小的毀壞了奈奈媽媽送你的熊寶寶而已嘛,你、你怎麼可以對我做人身攻擊!」
是這樣嗎?你小小的攻擊為什麼娃娃會幾近全毀,看不出形狀?
「我我我實在是太傷心了!嗚嗚嗚--」
瓊瑤式的轉身,六道骸淚奔而去,遺留無言以對的綱吉目送他離去,長廊上充斥著還一邊跑一邊發出的哭聲。
他說的有很過分嗎?他只是把憋了很久的心裡話照實說出來而已。
聳聳肩,綱吉在長廊上繼續慢步走著。
諸如此類的,守護者們脆弱的心靈被綱吉無情的摧殘而傷痕累累。他們每天早中晚地請求綱吉原諒,只是固執的綱吉依舊不理會他們,令他們急得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寧可當初被綱吉做成冰像,也比現在被冷凍的好啊--
他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而彭哥列最強暗殺部隊--瓦利安卻樂得拍手叫好。
據他們說,他們已經不爽那些老是霸佔綱吉的白痴守護者很久了。
所以他們巴不得綱吉永遠不要理守護者,甚至乾脆將守護者換成他們瓦利安的人!
不過有一件事情他們覺得很好奇,每到了下午兩點時,綱吉就會一個人出去,而且還不准任何人跟隨。
這令他們非常擔心。
雖然因為霧守完美地盡到他的職責,世上除了彭哥列和加百羅涅首領之外,沒有人知道彭哥列第十代首領的真面目,不必擔心會有人狙擊他,但還是不放心啊!
擔心歸擔心,瓦利安可沒有想去跟蹤的意圖。
開玩笑,要是被綱吉發現了,下場不就跟那幾個笨蛋守護者一樣?
只有白痴才會做出惹綱吉生氣的事!
就這樣,對守護者而言是愁雲慘霧而對瓦利安是春風得意的一個月過去了,現在是十月。
雖然情況並沒有好轉,但是這個月份有一個重大的節日,綱吉的生日。
照理說義大利第一大家族彭哥列首領的生日應該要舉辦一場豪華的筵席來宴請各地家族才對,綱吉也是這麼想的。
可是現實是非但不設餐宴甚至連生日的日期也當成最高機密一樣,絕不外流。
據彭哥列的發言人說,高級幹部們認為這樣才不會引來一些無意義的搔擾……
今天就是十月十四日,綱吉的生日。
色彩繽紛亮麗的彩帶掛滿天花板,小小的宴會佈置得富有溫馨氣息。在房間正中央有一張鋪著潔白桌巾的長桌,上頭擺滿了各樣精緻且令人垂涎三尺的菜餚。而在房間的一角一堆精心包裝的禮物被放置在那裡,那是所有送給綱吉的生日禮物。
在這小小的空間中,擠滿了許多人,而綱吉就站在許多人之中接受著祝福,聆聽著他們為他唱的生日歌。
綱吉臉上始終帶著燦爛的笑容,前一陣子不知為何的陰鬱也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令守護者們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阿綱哥,好聽嗎?這首歌是我們自己做的喔!」
發言的是風太,手上還是無時無刻抱著他的書。距離綱吉國中畢業來到義大利已過了三年,風太也漸漸長大,令綱吉不滿的是--
他明明就比風太還要大上好幾歲,會什麼他會比風太整整矮了五公分!是他發育遲緩還是風太生長過盛?
不過再怎樣也比不上那--
「蠢綱,歌唱完了,還不去拆禮物?」
沒錯,那個總是穿著一襲黑西裝,頭上帶著一頂遮住臉孔令人看不清的帽子,三年前還只是個到他腰際的孩子,現在已成了高他一顆頭的俊秀少年才更令他髮指。
是說彩虹嬰兒發育得都這麼快嗎?不光是里包恩,還有可樂尼洛和瑪門通通都比他高,這讓他大喊不公平。老天爺一定是把他應該要有的身高都分給他們了!
綱吉在心中不停地哀嘆,不過在看到門外顧問口袋裡露出的微微金屬光芒時,馬上收起剛才所有的思想乖乖走去拆禮物。
……就說有誰像他一樣當首領當得這麼沒威嚴的?
站在禮物堆前,綱吉開始一件一件地拆禮物。
第一個亮相的禮物是一枝鋼筆,贈送者是巴吉爾。只見他羞赧地搔搔頭說送的很寒酸,但綱吉很開心地將鋼筆放置到他胸前口袋上,表示他很喜歡,令巴吉爾心中暖暖的。
接著是他的父親,澤田家光所送來的禮物,他現在因為退休所以跟九代首領一起雲遊四海中。
當下在看到家光所送的禮物之後,綱吉只有無言地的望著它,一個電擊棒,還是那種伏特量高達一百萬的超高級電擊棒。
這是什麼?不,應該要問,為什麼要送他這個?
根據家光附上的小紙條上寫的,好像是為了保衛他的貞操。
將電擊棒扔在一旁,綱吉繼續埋頭拆著禮物。
順便說一下,九代首領的禮物跟電擊棒包裝在一起,是一枝小小魔法棒。看樣子九代首領似乎很想讓綱吉繼承他的衣缽。
接著是小春和京子一起合送的禮物。因為距離遙遠,所以禮物是寄過來的,兩位女孩並未在場。
禮物是一件衣服,很漂亮,很精緻,是一件十分富有日本傳統的服飾--和服。
但為什麼是女用的啊--
綱吉將包裝紙拿起來左看右看,試圖想確認這是不是郵差伯伯拿錯包裹,其實這是別人家的。只是他很清楚地知道,彭哥列家族的所有包裹絕不會是郵差伯伯送的(應該說他送不起),況且他也清楚的看到收信人那欄上寫的是澤田綱吉而不是碧洋琪。
嘆了口氣,綱吉默默地收下。不知為何,總覺得在場人士看到和服時向自己投射的眼神不禁讓他感到一陣惡寒……
是錯覺吧。
如果和服只是讓綱吉感到疑惑,那麼庫洛姆所送的就讓他下巴要拖地了。
深沉的黑色上面滾著潔淨的純白蕾絲,有著繁複樣式的哥德式洋裝靜靜的躺在綱吉手上。
這是什麼啊!
綱吉用著已無神的大眼問著身旁的庫洛姆,而後者則用了「我覺得很適合首領」的眼神羞怯地回望他。
六位守護者莫不用激賞的眼神稱讚著庫洛姆,只差不豎起大拇指,而庫洛姆笑了笑表示這是她應該做的。
看著自家守護者們的無聲交流,綱吉的額頭似乎在隱隱作痛。
他們不會要叫他穿上吧……
趕緊叫身旁的侍衛將兩件衣服收到他們看不到的地方,綱吉當作沒這回事地繼續拆著剩餘的禮物。
拿在手上的是奈奈送來的禮物,是里包恩特地去一趟日本所拿回來的。
原來里包恩去日本是為了幫他領奈奈的禮物啊。綱吉心中有點感動。
畢竟奈奈不知道綱吉在義大利做什麼,到現在還以為他跟家光一起在北極挖石油,這令綱吉始終有著歉疚。
一想到奈奈之前送他的熊玩偶的下場,綱吉又開始難過了起來。
拆開包裝紙,綱吉驚呼了一聲。
一個熊寶寶。
怎麼會……綱吉急忙拿起附著的卡片閱讀。
給綱吉:
你過的好嗎?在北極是不是很冷啊?你跟爸爸都要注意不要感冒囉!(讀到此,綱吉有點良心不安)我聽里包恩說,我以前縫給你的布娃娃掉進水裡結冰壞掉了,真是的,怎麼這麼不小心,所以我再做一個給你,這次千萬要小心不要再弄掉囉!
我過的很好,小春還有京子也常常來找我聊天所以我不會無聊,阿綱不用擔心,好好地幫助你爸爸吧。
最後祝你生日快樂囉!
註:如果你們有時間回來的話,我會煮一頓大餐來好好迎接你們的。
你的母親,奈奈筆。
將信細細反覆閱讀了好幾遍,綱吉才依依不捨地將信溫柔折好並收到他的口袋裡。
這個里包恩……
望著將帽沿壓得低低的,讓人看不清神情的里包恩,綱吉心裡有著滿滿的感激。
難得里包恩也會做些窩心的舉動啊……不過他怎麼會知道熊寶寶被弄壞了呢?還掰出一個這麼牽強的理由。
算了,這就是里包恩嘛,大概就是安裝監視攝影機之類的。
像是看穿綱吉的想法,里包恩緩緩說了一句。「你想得太簡單了,蠢綱。」
咿啊啊--他那是什麼意思!
不能想像,也不敢想像那句話的含意的綱吉決定當作沒聽到。
~待續
天啊,沒想到原來報台有字數限制啊~~
(天:明明就是自己笨沒發現)
所以下集又拆成上下了~~
總覺得斷得有點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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