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暑假期間,各式各樣的大製作電影紛紛上映,務求在這個暑期旺季取得可觀票房。奈何,筆者對今季暑期檔的電影提不起太大興趣,儘管是西片《哈利波特3》、《蜘蛛俠2》、《木馬屠城》、《王者無敵》、《智能叛變》、《貓女俠》等運用大量特技喧賓奪主的大規模鉅獻;抑或是華語片《千機變2》、《煎釀三寶》、《十面埋伏》、《柔道龍虎榜》、《太極旗飄揚》等借用大牌明星混水摸魚的所謂重頭戲,筆者通通都產生不了意欲入場觀賞(當然,金錢是個重要因素。不過我亦居然看了《煎釀三寶》)。直至這部片的出現,筆者才肯付出五十大元入場,這就是由Michael Mann執導、湯告魯斯和占美霍士主演的《同行殺機(Collateral)》。
《同行殺機》的故事講述的士司機Max(占美霍士所飾)駕駛了十二年的士,夢想一朝可以用平時的儲蓄開設豪華遊車公司。有一傍晚,Max分別接載兩名客人–檢控官Annie(Jade Pinkett Smith飾)和來羅省工幹的遊客Vincent(湯告魯斯飾)。Max跟Annie一見如故,互相交流處世心得,並給工作繁重的Annie一個鼓勵。當Max將Annie送到目的地後,Annie留下她的咭片,Max心有餘悸,想主動結識這位乘客;然後,Max載了一名地產經紀Vincent,Vincent以高價利誘Max載他去五個目的地方。到達第一目的地後,Max發覺Vincent其實是犯罪集團派來的一名職業殺手,來羅省目的是懺滅五個証人,使該集團得以脫罪。Max曾嘗試棄掉的士逃走,但最後反被Vincent脅持,逼使Max幫助他完成任務。
途中Vincent遇佛殺佛,毫不留情;Max眼見一個又一個無辜者被殺卻愛莫能助。另一方面,警方已得悉Vincent和Max的行縱,並前往下一個目的地企圖拘捕二人,故此二人兵行險著,一步一驚心。當二人成功脫離警方的追捕時,Max發現Vincent的下一個目標正是萍水相逢的Annie,Max立即設法制止,並趕往目的地拯救Annie……
劇情無疑是單薄,故事時序單刀直入,直通無阻。表面上是一部最簡單不過的鬥智角力戲,但落在荷里活一級技匠Michael Mann手上必然會有另一番景象。
《同行殺機》能吸引筆者的地方固然是該片的導演Michael Mann,自《拳王亞里》後蟄伏三年的Michael Mann,終於推出新作《同行殺機》,讓影迷引頸以待。縱然早已得悉《同》片的劇本普通,但在Michael Mann凌厲的鏡頭和自成一格的場面調度下,可觀性自然得以提昇。
坊間許多人拿《同》片跟Michael Mann前作《盜火線》作個比較,母庸置疑,《同》片和Michael Mann兩齣前作《盜火線》和《奪命煙幕》也處處流露著Michael Mann獨有的處理手法的跡象。首先,《盜》片和《同》片表面上歸納於動作片(《奪命煙幕》則屬劇情片),但實則兩者的動作/槍戰/火迸場面僅佔四分一戲份,大部份時間主要都是透過對話來交待人物的性格、背景和處境,但Michael Mann在對白上的設計甚有心思,簡潔而詳盡,氣氛更是控制得宜,使悶場和Dead-Air不常出現(但《奪命煙幕》的後半段就經常出現悶局)。再者,以上三部Michael Mann的作品均以黑夜作主要的佈景,藍白色的燈光與漆黑形成強烈的對比,盡顯城巿的冷清、都市人的孤獨與冷漠(襯托出Max的孤立無助和Vincent的陰森無情;而在《奪命煙幕》中燈光的調較正好突出羅素高爾與世人的疏離感);況且《同》、《盜》和《奪》三片的主色皆歸納為黑、白、藍、灰色,而場地皆喜用的士高、高速公路、大廈等等來增強身在都巿的危機感,這些常見於港產片的外觀上特色,漸漸形成Michael Mann的個人風格。
另外值得一提,Michael Mann在配樂上的運用甚具水準,營造氣氛一流,說到底他該是一名音樂迷,難怪他的電影往往流露出MTV的風格:前作《最後的摩根戰士》的Theme Song那份氣勢磅薄,正好和戲中的山高水深和戰後的荒蕪遍野合而為一;《奪命煙幕》中羅素高爾沉思憂慮的一幕配上迷幻抽象的電子樂,極具神采;《盜火線》的片頭音樂散發著一群捍匪整裝待發山雨欲來之感;今趟《同行殺機》就包含了爵士樂和的士高音樂(畢竟戲中兩個場景分別為爵士酒吧和的士高派對),當中更大談爵士樂之父Mile Davis的音樂經,而的士高場內的混亂場面則充斥著黑人音樂MTV的氣息,可見導演對音樂的喜好。
然而,在過往Michael Mann的電影裡一向都不乏好演員,本身好戲的亦有(阿爾柏仙奴、羅拔迪尼路、丹尼爾迪路易斯、羅素高爾皆是影帝級人馬),被Michael Mann化腐朽為神奇的亦有(演技普通的韋史密夫也藉著由他執導的《拳王亞里》獲得奧斯卡金像獎最佳男主角提名),而今趟靚佬湯的反派角色雖然發揮有限,但靚佬湯亦戒除了他以往的詬病,充份發揮出角色的特性–內歛、冷靜、心狠手辣(略嫌結局酷似《觸目驚心》的追殺戲中靚佬湯未有那份「食人唔鏍骨」的狂性),演出比《最後武士》更有型格(當然,《最後武士》的角色較為難演);同樣地,以搞笑起家的占美霍士也收起一副笑臉,正正經經地演繹一個空有理想、墨守成規、畏首畏尾、帶點神經質的窩襄廢,雖則筆者認為同類角色以《筆下有情天》中的奇雲史柏斯演得最好,但占美霍士的演出也順利過關,不過,占美的喜劇細胞確實非同凡響,單是一兩句對白已足以叫人笑逐顏開。
總括來說,《同行殺機》是Michael Mann的水準之作,氣氛的處理、影像的凌厲和剪接的精巧等工技完全符合Michael Mann影迷的要求,當然,若強行要把它跟Michael Mann的經典作《盜火線》比較,絕對會比不上去。畢竟《同行殺機》只求四平八穩、野心不大的習作。而且筆者亦相當同意友台台長阿Sue所說:「之後導演與靚佬湯還有一套新片,再加上影片超低成本的製作,恐怕《同行殺機》只是導演與靚佬湯的熱身之作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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