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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5日去逝的《午夜牛郎》導演John Schlesinger1976的作品《馬拉松人》，片中酷愛鑽石的勞倫斯奧立佛，對達斯汀霍夫曼所飾演的研究生，施以納粹集中營裡的拿手絕活：鑽牙酷刑！)


“世界在驚慌的恐懼中逐漸死去。”──沙特


一‧最不可思議的年代，最不需思議的酷刑


九零年代在台灣，是一個碩士滿街走、舊價值狂瀉的時代。奇妙的是，歷經兩屆奧斯卡影帝達斯汀霍夫曼的《畢業生》(1967)四分之一個世紀後，他飾演一位碩士班學生的《馬拉松人(Marathon Man)》(1976)，偏偏遲至此時此刻，拜有線電視的逐漸普遍，竟使得這部未在台上映的影片，翩翩來到台灣這個碩士年代。它比之後以跑路聞名的《阿甘正傳》(1994)，整整早了一十八年！──咱們這時候來大論這部妙片，唉，還真是有點十八相送的味道。


但是，一定是在想著(片中最後掉落水底的)鑽石的片商，硬是給它取了一個很奇怪的中文譯名叫《霹靂鑽》。即便如此，關於這部影片，至今在台灣還沒人為文討論過它。倒非由於台灣來到了霹靂火的年代，引起我們的脖子對這部影片產生禁忍不住的霹靂回首運動，而是該片導演約翰史萊辛格(John Schlesinger)於今年7/25日病逝美國加州(77歲)，使得我們的牙齒在莫齒難忘的經驗中再度敲起記憶之門──史大導演在1969年以《午夜牛郎》拿下奧斯卡最佳影片與最佳導演等三項大獎。


影片集政治謀殺、愛情與驚悚於一身，然而，最教看過的人「津津樂道」的卻是，奧斯卡影帝勞倫斯奧立佛(1948《哈姆雷特》)，在片中對霍夫曼使出影史上最生活化的恐怖刑求技倆：鑽牙！由於這種酷刑是如此逼近每個人的生活經驗，反而使得這部影片激發四射出人們各種奇詭的聯想。就連當時的西方媒體在談論這部影片時，「神經」(乖乖，您給抽過牙神經嗎？！)這個字眼還是以著很不尋常的頻率，頻頻出現在文章中哩。


且讓我們把這部台灣影迷不太熟悉的電影內容稍述一下，也先讓您津液滿腔後，再鑽入到您的牙神經深處，給您來一回莫「齒」難忘的奇詭經驗。


二‧一片謊言，一口爛牙


羅薛爾德這位於前一年(1975)，在名震全球的《大白鯊》中，飾演終結大白鯊的最後英雄吶位小鎮警長，這次躍身在片中飾演霍夫曼的美國特工老哥。這位哥倫比亞大學歷史學的研究生，就像童年時被歷史學教授老爸，暗中幹著政治活動所蒙蔽，長大了他還是一直以為老哥幹的就是他口中所說的高等商業活動。


羅哥哥在二次大戰時專門游走於美國政府與德國納粹間蒐集情報，戰後繼續追蹤納粹餘孽的行蹤，以致跟納粹分子勞倫斯奧立佛打上了交道。但勞影帝卻認為羅哥哥偷走了一批貴重的鑽石，於是他追查羅哥哥的行蹤，一路從美國南方跟蹤到了紐約。當他找到羅哥哥，卻在未曾問到他想要的重要消息，一時之間在深夜裡「神經禁忍不住地顫抖」之下，以他的袖中刀刺死了羅哥哥。沒想到羅哥哥死命爬到老弟住的地方才氣絕身亡，卻也使得勞影帝將茅頭指向霍夫曼。


電影中第一個教人「津津樂道」的地方是，勞影帝除了使出詭計救霍夫曼突圍，以圖套出鑽石消息不果外，還更進一步使出美人計，派出Marthe Keller(瑪莎)在表面上跟他談戀愛，暗地裡要套出鑽石去處；結果卻是，瑪小姐暗地裡真的愛上了霍夫曼。


勞影帝雖然派出蛇蠍美人攻心，但他畢竟禁忍不住對霍夫曼使出他在納粹集中營裡，令人聞之喪膽的鑽牙酷刑技倆。妙的是，這位不很機伶卻有點神經質的政治陰謀犧牲者之子，竟然以他平日訓練的馬拉松技術，逃出了勞影帝的魔掌。不過，真正教霍夫曼痛到牙神經最深處的是，他在不意之間發現了瑪小姐竟然是勞影帝的爪牙。


於是，這位飽受學術理性訓練、也飽受童年非理性暴力經驗的研究生，終於爆發他那再也壓抑不住的非理性情緒狂潮。在最後那場戰鬥中，先是假情人瑪小姐為救他而慘死，繼之他趁著勞影帝拿到鑽石時，神經中的保安系統發生紊亂之際，制服了他，並在自來水污水處理廠中，逼他吞下那一大袋鑽石，以洩他心頭馬拉松般的狂恨怒潮！


電影中第二個教人「津津樂道」的地方，既不是看不見卻又無處不在的政治陰謀，也不是出奇不意的政治謀殺，而是就在霍夫曼被鑽牙刑求後，竟然發現他被一個女特工騙了他那純純的愛。他不像一般人僅只心痛，他把手不斷掏進口腔中，去掏那幾顆被鑽到侵蝕的爛牙。


霍夫曼的牙神經被不斷啃噬，你突然驚覺似乎有什麼也被刺破開來；你的口腔滿津，你的牙齒禁不住從過去的經驗中給酸痛地掏醒過來：難道你所見過與聽過的滿腔影話，儘也都是由一口爛牙所排放出來？空氣中釋放出一股前所未有的腐爛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