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週三傳令回來拿退伍令，臉上洋溢著笑容，一掃平日陰霾的神情。
我可以體會他內心雀躍，因為這是同為當兵者心中一致的渴望。我把處長交代新買的瑞士刀送給他，跟他道聲恭喜。
傳令臨走前笑著跟我說：「大個走後五個月換我退伍，我走後五個月就換行政官您了。」我心中不禁有點欷噓，初到處部任見習官時兩位傳承我實務經驗的學長與傳令兵，如今皆已退伍。在不長的時間內，人事更迭與時俱進，就如同季節遞嬗般，在不知不覺中挪移。
傳令的工作吃重，我相當清楚。處部的長官是兩顆梅花以上的主官（管），不僅凡事要求嚴格，對於應對進退更是重視。傳令不僅要充當駕駛，還得維持處部與處長室的整齊清潔，大部分時間還必須支援行政官處理業務並遞送公文。到了晚上還不能下班，必須在處部待命並準備處長膳食，直到處長就寢才披著星夜走回勤務連。如此日復一日，夜復一夜以至退伍。
到處部任行政官時，剛開始傳令和我有些微的對立。由於當時業務還不熟，學長走後我經歷一段適應期，在傳令眼中我的出錯便成了彼此對立的根源。我會在意他態度上的尾大不掉，他則覺得我應該自我要求。這樣的對立，在我逐漸熟悉所有業務及積極和他溝通並聆聽他生活上的抱怨下結束。我想如果沒有當時的對立，這段適應期或許更長。也讓我體會到軍中的階級必須配合能力才有其價值。
如今傳令退伍了，雖然他的正式學弟還沒下排組。不過我本著之前的經驗，繼續教給來支援的上兵。處部的運作可以說全靠著我們義務役士官兵所撐起的，我想此言應該不虛。在破冬的現在，「坎站」與「趴數」都已經逐漸產生了影響，待退可說不是很近，卻也不是很遠的未來了。對於已經退伍者，誠摯祝福他們在換下軍服後有著馳騁的未來。對於在營者，努力使這段服役期有其存在的意義，以免暮然回首，卻空空如也。退伍時候到了，國家也不會多留你一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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