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豔陽天的下午,我和母親到中國信託辦理國外的匯票事宜。由於作業時間較久,我讓媽先去辦理其他事情,匯票辦完確認後我自己步行回家。
又過了三十分鐘,櫃臺小姐拿著匯票面帶歉意地跟我賠不是。因為外匯業務需經由主管批示因此得多花些時間。雖然不急著辦其他事,不過也著實有些不耐。只是對方不是主事者,埋怨也無濟於事。確認匯票的抬頭與金額無誤,順便調侃一下他們的程序也就笑著離開了。
走在自己生長的都市裡,有著熟悉感卻也有著些許陌生。自上大學後離鄉北上,近十載活動的範圍是在台北城,對於高雄的街景,總是依附著當時學生時代的記憶。走在前金國小的紅磚道上,我想到三年級時因數學作業忘了寫被老師把作業本子丟到走廊上,我紅著臉留著淚去撿那沾滿灰塵的作業簿;以及小小的心靈第一次體會到仰慕隔壁班的女生,而對方卻不認識你是什麼樣的感受。走在成功路上,在求學的每個階段,數不清的學期裡,我騎車上學、搭公車補習、到雄女或母校五福的圍牆邊等待友人。在漢神剛開幕沒多久時,伴著大學放榜的焦慮獨自去裡頭閒逛,只為了舒緩那分數與志願為當時青澀年少帶來的抉擇與命運。
交界鹽埕區與苓雅區的愛河在以往的回憶中帶點都市的神秘,小時候望著她總帶著莫名的恐懼。尤其在晚上,父母載著我騎車經過時,深怕自己會被幽黑的河水吞沒而膽戰心驚。長大後,跟三五好友到愛河附近望著河水聊天成了我們習以為常的消遣。即使上大學後大家各分東西,但是只要一返鄉過節,大伙總不約而同地相約在河邊打球或述說自己的大學生活。愛河是遠近馳名的高雄景點,而浪漫的面紗總是圍繞在以愛為名的河流上,訴說著高雄人每個世代的故事。走在城市的一角,這些回憶慢慢浮現,當時的我在這裡成長著,沒想過有朝一日會離開,也沒想過學生時代的街景會有一天被如此懷念與嘆息著它的遠離。
看著捷運工程的圍籬,猛然意識到高雄也開始有了捷運,道路施工的情景一如我十年前剛到台北時,一些熟悉卻又伴著陌生的感觸總是不斷的提醒時間在流逝,人事也在改變。雖然我很希望街景停留在以往的歲月,但是都市畢竟是有機的存在,會不斷更新與成長,一如我們走過成長的痕跡。過去的美好總是得放在回憶裡,而人們對於故鄉的依戀,也會試著將美好經驗移植到未來將邂逅的都市與街廓裡。
不知不覺,我走回到自己的家門前,按著電鈴一如放學回家的情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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