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早上俊秀被一陣嘈雜聲吵醒,下了床.走出房間.原來聲響是從天臺那發出的,俊秀走到天臺一看.瞬間睜大了雙眼.他們竟然...竟然正在拆花台.
"住手!"俊秀大聲叫道.衝到花台前雙臂張開擋在前面."你們在幹什麼!!?"
那幾個下人停下了手,為難的看著俊秀."大少爺叫我們把花台拆了."
"什麼?!!!"俊秀震驚的看著那說話的人.竟然...竟然是那個為自己建了花台的允浩.那個曾經辛辛苦苦和自己一起親手種下雛菊的允浩要拆了花台.
"不許,不許動我的花."俊秀在東神家什麼都不爭,什麼都無所謂.可是,只是這個花台不行.這片雛菊花不行!
"二少爺,請不要讓我們為難."一個手下對著俊秀說道.
"不行!不許動他們!"俊秀強硬的說道,口氣透著堅定.死死的擋在花台前.
"呦,口氣還真大."美貞走了上來.對著俊秀冷冷的一笑."哼,你算個什麼,有說不行的資格嗎?"
"還不快點,等會從荷蘭空運過來的鬱金香就送來了.!"美貞向著面前的手下叫到.
"大媽,拜託不要動我的花台。"東神家那麼大,花園那麼大.俊秀擋在花台前,看著美貞說到.
"你的?我告訴你,東神家的一寸土,一顆石頭都不屬於你!"美貞輕蔑的看著俊秀.
“東神家的一切我都不會要,我一樣也不會要。但是不要動我的花。”俊秀本來對東神家的一切都無所謂。看著美貞堅定的說道。
“怎麼?就是因為是你那個媽最喜歡的?真是的喜歡的花都怎麼晦氣,怪不得這麼命短。真個晦氣的女人。”美貞邊說著,邊看了看那白色的花蔟,手一伸狠狠的拉下一把。美貞早就看這白色的雛菊礙眼了。
平時要不是允浩保著,不讓碰。早就拆了還會等到今天?
“快道歉!”俊秀一把拉住美貞的手臂,憤怒的看著她。平時說她什麼他都可以無所謂,哪怕就是罵的再難聽都可以忍耐。但是侮辱他死去的母親讓他忍無可忍。
“呀,快放開。”美貞吃痛叫到。
“快道歉!你有什麼資格罵我媽?有什麼資格?道歉!快向我媽道歉!”不管了,她不會瞭解現在的俊秀有多憤怒。
自己母親的委屈,悲傷,淚水花做一股強烈的怒氣衝進自己的腦袋,俊秀拉著美貞的手臂用力的搖動著。
自己的媽媽從來沒有和這個家掙過什麼,一個人辛苦的帶大自己。吃了好多苦,流了不知道多少眼淚。受盡別人的白眼,什麼福也沒享過,那麼年輕就去世了。
即使這樣自己那善良的媽媽從來沒有怨過什麼,沒有罵過你們丟下她嫌棄她的東神家的任何一個人。媽媽那麼悲慘的一生,現在,自己連讓媽媽幸福的機會都沒有了,你們還要侮辱她?俊秀決不讓別人侮辱媽媽。
“你們是瞎子嗎?啊?快拉開這個瘋子!”美貞對著手下大喊到。
邊上的手下第一次看到平時內向順從的俊秀發火的樣子,都愣了。被美貞的一叫,回過神。兩個手下拉住俊秀往後拖。俊秀重重的摔在地上。堅硬的水泥地讓俊秀骨頭痛的站不起來。
“你這個野種,好大的膽子!”美貞看著自己被俊秀拉的紅腫的手臂,氣的直哆嗦。
“今天不好好教訓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來人啊。。。”
“媽,怎麼回事?”允浩的聲音響起,打斷了美貞的話。
美貞一回頭看到允浩,連忙跑了過去,“兒子啊,我的兒子,你看看媽媽的手,看看媽媽的傷。那臭小子竟然敢出手打我。你看。。。”她委屈的哭著說道。
允浩安慰的拂了拂美貞的背。樓下管家劉在石聽到聲響知道出了事,匆匆打發了圍觀的僕人趕了上來。
俊秀從地上忍著疼痛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允浩走了過去。
“啪!”一聲清脆的聲響。震住了所有人。
“大少爺!”在石忍不住驚呼道。
允浩竟然重重的打了俊秀一巴掌,力道極大。俊秀整個人被甩的跌坐在地上,臉上立刻清楚的浮現出紅紅的手掌印。
俊秀捂著臉愣愣的看著允浩。哥,你竟然打我?俊秀真的悶了。。。看著允浩。。。什麼話也說不出。。。臉上火辣辣的痛,骨頭摔的巨烈的疼痛,可是自己的心天知道比這有多痛。
“送夫人下去,這裡的事我會處理。”允浩冷冷向身邊的人說道。
“是。”
美貞得意的看了一眼捂著臉的俊秀。兒子還是自己的最好。轉身跟手下下了樓。
允浩沒有看坐在地上的俊秀,對著手下命令道:“我再給你們一個小時,把這個給我拆了。”
“是。”手下們戰戰兢兢的回答道。
允浩轉身離去,還是沒有看俊秀一眼。手緊緊握著拳頭。似乎在微微的顫抖著。
“呀--二少爺,你這是幹什麼?”允浩快走出天臺,被一個手下驚嚇的叫聲所止住腳步,一回頭。心瞬間提了上來。
只見俊秀一隻手緊緊握住正在剪花的剪花鉗的鉗刀刃上。鮮紅的血液順著被割破的手掌急速流下。一串串的鮮血如珠鏈般滴落在白色的雛菊上,染紅了花朵。可是俊秀仍是倔強的不放手。
那拿著剪花鉗的手下嚇的迅速的放開了手,不再剪花。
“不許碰他們!”俊秀對著手下叫到,眼神裡透著堅定與倔強。手上的血仍在不斷的流著。
在石連忙沖過去,拉住俊秀。心疼的說道:“二少爺,你這是幹嘛呀?”
允浩看著不斷流著血的俊秀,緊握的拳頭顫抖的更加厲害了,仍逼著自己冷冷的說道:“快給我拆了!全部拆了。”
俊秀笑了,看著此刻冷酷的允浩。好奇怪眼前突然出現了以前那個總是微笑的那個留著刺蝟頭的哥。
好諷刺,諷刺到想流淚。胸口有一股不能再壓制的衝動,呼之欲出。
不顧手上的血站起身,向著允浩大聲叫到:
“哥,你就這麼討厭我嗎?既然這麼討厭我,為什麼要當初對我這麼好?既然這麼討厭我,當初就不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那個關心我的允浩哥呢?為什麼要說那麼多謊話?為什麼五年前要丟下我就這樣跑掉?回來了一個我不認識的鄭允浩。
以前的允浩哥去哪裡了,去哪裡了?我到底哪裡錯了?做錯了什麼?為什麼我們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你回答我,你回答我啊!”
忍了這麼多年,忍了那麼多年的痛,那麼多年藏在心裡那個不敢觸碰的傷口。不管了,什麼都不管了。俊秀把埋在心裡五年的痛,五年的心酸通通喊了出來。“哥,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慌忙的轉過身,允浩緊緊的抿著唇。眼淚在眼眶裡苦苦的掙扎著。允浩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允浩想說話,但發現自己根本就不能說話,一種痛痛的酸楚喉腔充斥而上,狠狠的哽住喉嚨。
狠狠吸了口氣,允浩聲音硬硬的開口了。
“對不起,我的同情只有那麼多。。。” 俊秀沒有再說話。也沒有再阻止。
“咚,咚,咚。。。”一聲聲的錘子敲打聲回蕩在空氣裡。
一下下的敲打在允浩的心上,一下下的敲打在俊秀的心上。
在俊秀的胸口留下淤青,更是在允浩自己胸口留下淤血!
“二少爺,真的要走嗎?”在石不捨的看著俊秀。
“ 恩。”俊秀理著行李說道。
“可是二少爺。。。”
“在石叔,我原本就不屬於這裡。當然應該回到屬於自己的地方了。”俊秀向著在石微微笑道。
在石沒有再說話,眼睛裡有些水氣。他知道二少爺在這不快樂,受了很多委屈,咽了很多眼淚。所以也沒多說什麼。
“在石叔,我有一個最後的請求。”
“什麼?在石叔一定做”
“能不能叫我一次俊秀。”俊秀笑著說道。
“俊秀”在石哽咽了。
俊秀笑了,輕輕的抱住了在石,說道:“在石叔,謝謝你。
你對我的好。我不會忘的。”
在石終究忍不住掉下了眼淚。
俊秀走出了房間,走到了天臺,空空的。。。什麼也沒有了。。。讓自己留念的雛菊沒有了,讓自己留戀的人也沒有了。。。什麼也沒有了。。。該走了。。。
走到大廳,美貞坐在沙發上看著,俊秀提著行李下來了。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不是我……不是我敢你走的。”美貞說著。雖然平時很討厭他,可是知道他要走,自己竟然沒有想像中高興。心裡有點堵著感覺,一定今天晚飯胃氣堵著自己了。
俊秀停了美貞孩子般的話,微微一笑。雖然大媽平時經常欺負自己,但是想想她也挺可憐的。她的心靈是寂寞的。
“大媽,再見。”俊秀向美貞輕輕鞠躬道別道。
美貞看了看俊秀,沒說什麼。眼睛不自然的看了看桌上的盆栽。
下人門不舍的看著俊秀走出大門。
俊秀跟著兩個手下來到車前,上車前,回頭看了看那扇透著光亮的書房窗戶。濕了眼眶,轉身上了車。乘著那輛車消失在黑暗之中。
午夜,東神家的一切都歸依寂靜。
矗立在街頭無助的身影,微微的路燈照應出長長的影子。。。
反反復複的念著一句話:
“俊秀,俊秀,俊秀啊。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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