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在有天的房內,俊秀坐在床沿,他拿著有天防身用的小刀把玩著。金屬的撞擊聲吵醒了身旁熟睡的有天。
「俊秀……別拿刀玩啊,要是劃到臉就不漂亮了!」有天生撐起身子一把收去俊秀手上的小刀。
「我不漂亮你就不愛我了嗎?」俊秀知道自己問這種問題有點愚蠢,畢竟自己不是有天的愛人,但他還是想賭賭自己在他心裡到底站有多少份量。
「怎麼突然問這種問題……?」可有天卻從未想過自己有愛上俊秀的一天,雖然這種想法自私,但他真切的覺得俊秀對他服從的像個寵物似的,很乖,很聽話。或許就是因為太容易得手,所以並沒有引起他很大的佔有慾,反正俊秀會一直待在他身邊的。他是這麼想。
「也是……當我沒說過吧。」沒想到這個朴有天,連撒謊都不會,這再次證明了事實是殘酷的啊……
俊秀傾身,靠在有天的肩上,他覺得自己似乎不應該要求太多的,只要能維持現狀,他就該知足了……
只是這樣的想法又讓他覺得,他們之間,似乎永遠都只能維持這種關係了……
沉默了一會兒,俊秀見有天欲言又止的樣子道:「你想說什麼就說吧。」
有天先是頓了頓,而後還是開口:「秀啊……你何時要動身去找昌植?」
雖然他知道在這種時候問這問題似乎有些殘忍,但他還是忍不住想關心。
「…………我現在就去找他。」只見俊秀的面上沒什麼表情,可誰會知道他內心像是倏地被覆上一層霜,又寒又冷。難得只屬於他們倆的時間,他內心惦記的卻是別人。就算是神也沒那麼好的容忍力。
俊秀起身就要離開。
「俊秀!我不是這個意思,你可以照你的行程去排,我只是……關心一下……」有天一把捉住俊秀的臂,原本想解釋,但卻越說越小聲,越說越心虛……
「關心?那你怎麼也不關心我一下?被當成替代品的感覺很好受嗎?你認為我是為了什麼才會待在你身邊,而你又是怎麼對我?」俊秀明白有天瞭解他的心意,但畢竟他不是昌植,不是有天的最愛,為了不破壞兩人之間的關係,而這段荒謬的感情才會維持到現在。
俊秀不了解有天將他設定為什麼角色。說是床伴嗎?不太適合,應該用撫慰心靈的伴侶比較恰當,更貼切來說就是昌植的替代品。他一直這麼認為。
「金俊秀,你別這樣胡鬧!」有天也開始有些怒意,俊秀很少對他吼大叫。況且他也清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現在卻在這跟昌植爭寵?這使他更加憤怒。
「我胡鬧?是,我就是愛胡鬧、愛吃醋,我恨我在你身旁這麼多年了,為什麼得不到你的心?而那個恨不得離你遠遠的金昌植卻令你如此癡情!」似乎是長久累積的怨憤一次爆發了,俊秀發了瘋似的怒吼,這讓有天有點傻愣住,他從未見過如此憤怒的俊秀。
見有天沒再說話,俊秀逕自理了理自己的衣服便出了房門。
碰!門關上了,房內只剩下有天一人,他無奈的搔搔頭,何必要把關係搞成這樣……這也不是他願意的啊,現在想想,如果自己能夠有愛上俊秀的一天該有多好……
***
晚上,在中在廚房做飯。平時他一個人在家就喜歡下廚,這是他的興趣。
允浩剛洗完澡,他穿著在中塞給他的T恤,拿著毛巾擦著滴水的頭髮。剛出浴室門就聞到一股香味從廚房傳來,這時才發現,自己一天都沒吃東西了。
允浩悄悄走到廚房,看著在中下廚的背影,有種陌生的感覺,但其中又夾雜著熟悉,他緩緩靠近。將頭抵在在中的肩上,在中被這動作下了一跳,正在切東西的他差點朝自己的手指切下。
「鄭允浩,你做什麼貼上來啊?」在中緊張的身體僵硬著,臉頰微微泛紅。剛洗好澡的允浩身上散發著沐浴乳的香味,近距離使他的呼吸噴在在中臉上,兩人之間的舉動有著無限的曖昧。
「噯,你不覺得我們這樣挺像一對新婚夫婦嗎?」允浩在在中耳邊低語,一句無心的話使在中臉部的溫度直線上升,心臟狂跳,幾乎要從嘴裡蹦了出來。
「你……」原本想警告允浩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但沒想到一轉頭,就對上了那俊俏的臉龐,還有他的眼神,似乎會勾人的魂……
這時,一股燒焦味拉回了在中的神。
「糟!我的魚!」在中推開了允浩,剛才的困窘似乎讓他的腦袋有些笨鈍及恍惚,連抹布都沒拿就伸手去掀鍋蓋。
「小心!」話才說完,匡啷一聲,只見鍋蓋掉落在地上,而在中摀著自己被燙傷的手。
「你怎麼這麼冒失!」允浩上前一把拉住在中的手到洗手台下沖水,近距離的接觸讓在中覺得有些彆扭,想掙脫,卻又收不回手。
「別亂動,都燙傷了。」允浩的口氣不太好,但卻充滿了擔心,此刻的他表現出了在中從未見過的溫柔。
「醫藥箱在哪?」沖過水後,允浩起身,似乎想幫在中包紮。
「我自己來就可以了……」讓他包紮,這樣不好吧……
「在哪?」但他堅持的語氣充滿了強硬。
「那邊的櫃子上……」在中強硬不過,只好乖乖就範。
包紮時,允浩輕握著在中的手,小心翼翼的替他捆砂布,深怕弄痛了他似的。此時,在中突然覺得,其實他也不是那麼神經大條,也有細心的一面啊。
「好了,下次要小心點,別再受傷了。」見允浩替他包紮完起身就往玄關走。
「你要去哪?」難道他要回去了?我準備了一堆菜還沒煮……心中突然有種小小的失落感。
「我出去買晚餐,你手這樣,一定也不能煮菜了吧。等我一下,我馬上回來。」回頭對在中露出溫柔的微笑,不曉得為什麼,見他這微笑好像剛才的失落全部一掃而空。
待允浩出了門,在中看著自己被包紮的右手,腦中又浮現了剛才在廚房的情景。
那時對上他的眸,好似一個黑洞,那無底的黑洞若是掉了進去會如何?不敢想像……但剛才的自己卻差點墜下了……
《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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