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乳:女性主義的乳房手術〉 吳菀菱
我在十年前做的隆乳手術,可以說是與母親重新連線的一個介物,在信仰上我無法對神明撒謊,在生活起居中則必須對母職交代處境,所以這顆右乳就形成了我與他人代溝卻又不能到破的秘密。整形醫生是對女性的經驗歷練皆強的一位女士,她對我說我的胸部內放的是以食鹽水代替矽膠的成份,所以比較安全不帕破損。
從出生健全到滿月之後患了乳房血炎腫塊時,母親因為不懂醫學,而每天褙著我去看門診,結果這名庸醫將炎看診判斷為致命的癌,於是更賜予我這個嬰兒一種破壞細胞的手術。聽母親說是用乾冰的結晶體去刺激並摩擦患部,我當時痛到一直哭鬧不休,於是就變成了一名長時間疲勞嗜睡的小嬰孩,不吵也不鬧地渡過我的童年,治療了幾個月後便告康復了。
直到我會走路上幼稚園,內心裏都不存在著任何陰影的想像,一直到祖父家暫住半年時,無意間聽到親族們討論我的病況的竊竊私語,我心中已經有了提早成熟的醒悟,只是尚且懵懂,故而平常不再去想這米赴之後得知的現實。每回被姑姑抹肥皂洗澡時,都會被暗示長大之後沒男人愛要怎麼辦的事情,祇有我母親看得最樂觀,認為缺乳奪不走女性的天職,但是到如今,她卻是最頭疼而且大失所望的家人。
大約在我二十歲時,表妹也在出生時於嘴唇上長了同樣的炎症,但是現代醫學說不要去治療,等到成長後會自行消失,我想可能是由內服藥物來化炎吧!如果當時我母親也得知此病理的秘密,則現在我仍是原況和現狀皆同的結局,其實也沒有什麼差別。祇是自小在擦藥的時刻中,總會厭膩傷口而請求任何親屬來替我止癢,然而他們經常也覺得變態而互相躲逃我的無邪要求,包括我姊姊在內,都害怕摸我的傷患。
從小學的天真時間來到愛情夢毀的中學期,我深怕自己的殘缺被身邊周遭的人知道,所以變得更加的沈默,講話只針對重點才講出來。這種習慣使我鬱鬱寡歡不能暢所欲言,其實說穿了只會害自己受到歧視而提前肄業罷了,根本就是在為社會文憑而隱忍。在彼個保守又屬於貴族學校的實際中,我不想暴露己身的弱點,以免成為將來成就不可達之迷途羔羊。
所以我罹患了家人口中的憂鬱症,這是老師叫我母親帶我去看門診的發端,之後因舅舅是藥劑師所以能拿到整罐的藥丸。病情因而穩定控制下來,再也沒有在同學背後暗自流淚,或者躲在樓梯旁苦心設法躲避質疑的眼光和追問。之後也安然住校半學期,是為了更節省上下學的時間,而專注於讀書為聯考而衝刺。然而自幼嗜愛讀書的我,卻因疾而無法用心得高分,祇有特定喜愛的科目才會加油衝刺,其餘皆由信仰為出發點而略為修習,此乃對學問偏心的心態使然。
到了大一時期,母親說我發育尚未完全所以緩後了我的手術要求,直到受到大挫折而返家重考準備時,母親才以考上為獎賞,送我到林靜藝整形醫師的診所去掛號,盤算著動個開刀手術之後的康復。在上手術台之前,太閃亮的燈光將我曬得頭昏眼花,醫生在我裸身上劃線,然後告訴我只是在胳肢窩開小洞,再將矽質及食鹽水如充氣一般輸入,完全是小手術的過程而已。我聽了以後很放心,就在麻醉劑效果發生之後昏睡過去了,當時並沒有被子覆蓋。
無數次為了乳胸的美感而在意別人的看法,也為了不健康的乳疤形象而深怕男性拒絕我的成熟樣貌,終而肇成某種病態的軟弱使我竟日埋首於疾筆振書之中,不願接受任何情意的奉獻,於我而言看似是不切實際的騙局開端,我害怕無疾而終的理由。這就是乳房的意義之所以困擾著我的緣故,從女性主義的觀點來看,乳房手術再也不是討好男性或美感觀點而存在,而是為了身體平衡以及圓滿法身的意徵。
很多人動乳房手術是由於癌症的細胞擴散,切除之後又再度填補原狀,其實女性幼時的胸部原來就是胸中無物的平坦,成熟的性及生殖的功能他們成為母職和母性的掌控者,所以動手術的迷思就出現在先驗和後設兩種觀點之中,成為一大夾殺女性情節的矛盾抹片。
我的母親在數年前也收到乳癌抹片的檢驗結果,測探出有塊狀需要動手術,但是在經過她持續念經的勤行多年後,如今已經縮小到一粒狀的體積,或許有轉化為無的可能出現。我的病同樣是妙法賜予的心法治療,使我們母女倆人同步信奉的不是外來壓力,而是深信乳房生病不是件世界末日的事,而是生命的轉機。
在佛像中有時將佛陀的胸部繪畫成隆起的模樣,足夠證明女性亦得成佛的說法,正是由女性本身扮演好職責而來的結果,而不是女轉男身或男轉女身的墮落,妙法不在於執著性別,而是成佛的姿勢似男方莊嚴,觀心的中性化。我從前缺憾的情形有如性別認同之受到剝奪,直到隆乳之後的心喜如得佛身一般的狀況,才對生命燃起了新希望,然而體質依然一如從前地脆弱,可以得知修行跟肉身是脫離不了關係的。
其實我祇是為了與所有女性平等法身而著想,試問一個不能體驗和自濟的女菩薩要如何救渡世上的女性。就好比是我進入色情圈實習七日多,卻無能去解救那些女子般的無奈和無力感。在這世間要普渡的人太多了,只能針對待己最善者救拯之的道理是一樣的,哺乳之恩既得就要回報之,否則就如同一名不感恩的背信忘義者,把姻緣因為一時瘋狂而全數當流水而忽視。
那些為了乳房美麗而驕傲的女性,應該知道傳統婦女是不比較身材的裝飾美感的,在西方世界裏才具有維納斯之選美意識的情況,根本就是男性給女性許下的價值觀有所差異所致。女性雜誌裏面的美人兒,雖然天生麗質難自棄,但是一朝遇到男性厭女垢者,又該當拿出何種行動來防範之呢?恐怕是百般挑剔都不順其意的處境,所以女性必須學會愛惜羽毛,才不會罹患連自己都厭惡的心理症,違反健康定律。
我的乳房也具有類似性質的性感,但他們是與臉孔分開來的樣貌,因為我的面容時常隨心情而改變成己心的想狀,所以很難保守同一種跟年齡相符的美貌。為了存在於思想,我將乳房的無盡期跟所有的事物連繫在一起的想法,應該屬於某種強迫性的念頭,每一種現象都不可避免地牽扯到我懷疑他人知道我隱私的現象,而事實上我並未當面說穿,故只有親人知曉而已。這樣看來,窺伺愛情的人並非完全出自於性器官的厭惡或喜好,而是相守的問題。
找不找得到一個守護我一輩子的男人,就成了我最頭疼的問題,所以我至今仍小姑獨處,沒有人來揭穿我乳房的秘辛。即使知道了,也不能再給從前所需要的愛意,所以我算是跟眾生先決性地捨棄了婚姻由愛得入的不二法門。
乳房的性感於現代卻不是牽制男性的條件,反而是其意義化的內在使得異性追尋,那可能跟我的業障有所相關的資料吧!乳房的因果論不太符合後現代主義的思想,乃在於荒謬之不可確信,如果因果未本化而複雜得令人頭疼,那有誰還要去深入修佛,成就一個不可期然的未知數呢?所以我曾猜想這只是一個轉替的暗號,不是犯五逆罪之先天罪疾,而是出自後設。
這麼說來,我有可能是某位老太婆所述的親人之一,是一個嫁給醜老公的遠親外甥女,和她長得極其相似的女性了!其實我對輪迴真的很困擾,為了活在世上所做的逆向鬥爭已經度過許多苦了,現在又增加一輩子出來,真是教人如何顧及此世而平和生存呢?可是雖然苦悶卻也不想自殺,而充滿著生的矛盾和死的惆悵。
想起我的初吻,是在某夜訪友而夜歸的時候,於候車亭久等車未至的午夜過後,有一名開轎車的陌生客停在路旁,向我招手說要在我一程。當時我因為等不到任何班次的車,只好答應其邀約而上了車子,深怕在路邊被騷擾的恐懼全消除了,他是一個令人有安全感的男人。在車上正好聊到我的登報小說「潮汐」的發表,我從牛皮紙袋內取出讓他瞧,他過目之後說不錯,於是就萌生了欲念,而將車停在國家劇院旁,在車廂內對我行吻長達數分鐘之久,又將另一隻手上下翻覆雲雨,在我內衣底搜索的結果,他知道了我的生殖器跟別人不同的機密,特別是右乳頭未發育的事情,讓他起了反射心理,又在褲襠處用力地揉弄我的快感。
到後來他向我求愛,想在賓館內行愛欲之事,我雖然答應了他,但是他卻遲疑未決。不知何故他向我索討了電話和簽名,放在方向盤前方的空隙處,祇說開會很忙但空檔會打電話給我,於是就將我載到家門口放我走掉了。二十歲嗜喜夜遊的我,心中對這名三十歲的帥哥有所期盼,但他卻一直未來電給我,於是我就收斂了夜晚不歸的習慣,將初吻仔細地品味並回憶著。他告訴我他有女友正在談分手的事,這是我的年紀尚未歷練的事情,於是就隨意應上幾句。
如果現在我成為他的女友,會不會來得及將這種鴛鴦露水之情誼變得更濃烈,正如他予我的激舌狂吻一般盛情款款。當時我並不愛他,但十年後的我憶起因果的原初,卻發現了有著愛情的餘味在發暈,原來他也存在各個單位工作,只是不與我有親蜜的交往關係而已。這個男人放我鴿子,卻在我成名之後到我家附近來找我,叫喚我的姓名時我卻當面不識得他了。
他給我的是法國式的吻,假如我在給他法國式的性欲,他還會在相約看國家劇院的戲場上碰面,而身邊帶著一名上層階級的女主管作為噱頭嗎?我懷疑他都是為了名利才結交女性的,雖然他知道我隆乳的大概事跡,而且拋棄了我的現況,是使我在文壇更大放光芒,但是沒有他的愛之後我淪墮的是更深的淵地,不可自拔的境界令我醉入虛妄,書寫起現實主義的文學。
我把他忘得一乾二淨,不記得前世跟他的戀愛關係是什麼,或許現在他正跟自己的老婆要求煮苦瓜來吃,但是我卻再也不吃味於他既存的幸福了,因為單身是我最滿意的現況。遇見他的當時,我還只是個處女,正被大學的老師群抵制通過學分,沒有人幫助我度過難關。我之所以想依靠個男人,多半也跟前途需要助力有關,因為寫作的觀念在我看來,當時不必要是單獨束諸高閣的,我想寫出通俗性出來。
不像其它男人或者若無其事者虔意靜心地親吻我的乳房,我覺得他好像再剝仙貝底下的降霜,為我帶來了五福臨門的啟示,我開始感受到愛情之中的經濟價值觀,也是很重要的一項課題,為此撰寫了一篇論述文章,並且在文學中身體勵行。像這樣的事情正如殘障心理的發作,好想趕快找出因果癥結以解決苦難的情懷,然而旁人是無法藉由觀察來會面了解我的憂鬱,何以跟別人不同而是因性感的匱乏引起。
所謂乳房中心主義,在我的定義裏,是曾經缺無禍喪失功能的婦女心理症,具有乳房效能的誇大或萎縮的心結障礙,其結果不是形成波霸崇拜就是乳癌症候群之問題引發。這是女性必須面對的關頭。對切除乳房脂肪的細胞手術而言,多半的女性深怕美感被剝奪而拒絕開刀,因而由乳癌而致命的婦人看似是女體歧視所命中,不是男性方面所導致的性別歧視。實質上,女性對女性自身的歧見,使得彼此之間不能互相幫助,反而欽羨欣羨變態乳房所帶來的性吸引力和魅力,這真是一件荒謬的女性心理。
每天沐浴都要審視一番自己的身體,也有自傲於異他的時刻,也有自卑於無人戀慕的情況,但最重要的是與眾不同的乳房令我更加得保守,不想讓隨便一個男人來分享我的心理過程。這種隱疾造成我的貞潔信仰,我堅信男人不是光只愛女性的悶騷型態,而是連心境也都要檢查才會去愛,我相信終有一天會有人來告訴我巫兩之後的因果宿論,屆時我才會年之不惑。
一則身體的疑惑境造成我的心理疾病,這本來是幼年時始料未及的,儘管我想像得多麼順心平坦的路,但如今走起來卻相當意識化地煎熬,每一步都走得小心謹慎,深怕寫作的前途就此告終。於是我故意將殘缺心態寫得華麗,彷彿是因病痛而逆修佛法一般的成就及功德。
現在我每天早晚都喝兩百C、C的桂格高鐵高鈣脫脂奶粉一杯,牛乳所代表的佛教意味,原本是天台大師所言的,具有生酥熟和醍醐四種味道,其中醍醐就是奶茶,而前三種接近鮮奶和餅製品等等,如今我喝的應該是熟味,也就是二乘的法味。想起姑姑每次都泡上一碗克寧奶粉,端給睡前的我和姊姊喝,為了加糖的要求我總是吵到最後不喝地步,至今想起才發現乳中的鐵質所指稱的血脈礦質,即為置毒於乳之義,乳水原本無毒存在,但血脈起了變化而已。
打算要寫十種乳味變態的佛經引申文章,但是手邊卻沒有道德的資料可以參考,連女性心理學中都尚未提到哺乳的心理情結,我如何從佛學上來個意義串連,使乳房成為形而上的定位呢?其實此種昇華的寫法,只會促使女性跑去大為修繕乳房,徒潮風盛行而已矣,根本帶來了世俗眼觀的浮面化,而無有實質的教育性意義,從此處我們女性必須仔細思考天台大師對女性天質的影射,到底是多產還是優生化?
曾經立足於前衛文化的我,如今仍然踩踏在宗教的進行式中,雖然有丁點兒瘋狷,但是心思仍屬縝密而理性,不會踰舉於信仰之外。在起前衛的潮流中,我找到了自己的定位,以及身心賦歸的地理脈絡,我相信乳房的異變經過改革將會是令女性洗心革面的善因和善果。
那一部演劇是日本唱腔「朱蒂亞」,是敘述自己殺子又弒夫的心理獨白,我從頭到尾總共換了三個位置,才安心地觀賞全片至終結。其實女人沒有理由這麼恨男人,全都是佛洛伊德學派的蠱惑所致,是一種學理上的偏視和偏執。根據我自己的體驗,第一次性愛的不歡於將會引起之後的續曲都不完美,而產生恨懟男人的心結發生,我自己有些傾向無性之友誼的結交,而盡量避免任意與男性朋友談情又說愛。
然而婚姻之後的勉強和為難,則是另一種恨男性的來由,假使具有暴戾的男子掌管家務,則容易導致獨裁暴君式家庭政治,也影響著婦嬬的一生幸福。所以在母乳期對母親不依賴的孩童傾向於演變成一名暴君心態的成長過程,不管是形成母權或父權的體系,都存在於自我當中,逐漸形構成為超我的專權式人格。
我此種生理殘缺陷無法演戲,而屬於某種類似黑洞心理的埋伏,隨時都有可能失諸於完美性格而崩潰,因此需要不斷地作自我心理建設。這算是我自傳不可解脫的一部份隱情,別人無法替代或陪襯,因為俗史中並無此種案例的緣故,我可以走出一條自己的道路來,而且又不違悖女性生存的法則。摸著淋浴時的乳房,我不禁喜歡上自己的柔軟質地,肉身不似心絞痛習慣性地硬化,我是個有血有肉的女性作家。
以上就是所謂的靈與肉的議題,然而我的肉並不像夢境中那般隨隨便便就入睡,而是可以感受到他人託夢的靈身主體。然而我所記載的卻都是在夢中對方無法識破我殘缺的意識形態,概因為夢境本身就是盲目所致,所以我的秘密一直到今天都很少有人察覺或揭穿。由於我極少向人傾訴這方面的問題,所以幾乎沒有熟識者知道我的寫作到底跟生殖器之意志有何關係,其實說穿了就是守殘及守身併行而已。
正如同胃痛時肚臍偶而也會疼,我的乳房中有一條輸通管時而也會疼痛。不知是否已經成為身體之部分組織的緣故,我總覺得它是活生生的一條管道,作用在於提示我它是假性的存有,永遠不可能是真的實証,而是罕見鮮少的病例。經過我己身的澈悟,我認為女性殘疾的定義早應該突破男性的偏見而改寫,信仰永遠是自己的心念,沒有任何人奪得走自認為的尊貴自信,這就是女性主義支持隆乳的歸因。
所以隆乳婦女的下落乏人問津,也是社會歧見所導致的現象浮出之一角,照理說醫生應該最關心診後追蹤才是,不會光因康復而結案。如何將迷途的婦女導航向健康的乳室意識,並打好女德的基礎,才是女性邁向母權主義的正路。我的乳房上的花斑紋理,恰巧如我文章之風格同般華麗不實,但願其他女性都能愛屋及烏,不要在美貌上存有分化之心,造成女性欺負女性的現象,否則就是華而不實的競技比賽而已,對國家社會沒有任何正面的建設和培養。
有些隆乳房是以補 成藥來健胸的方式,跟乳腺的功能有所相關,根本上不是為了分泌乳汁而提供食用,而是為了奪取男性的目光和欽羨之目的。其實質就是改變荷爾蒙而促進美觀的女體,是一種為化他的欲求而作的嘗試,茲認為是真乳味的強化效能,但是有些過之而無不及的矛盾存在其間,有的男人會望之卻步。
後現代的男性或許會質疑,難道男性的乳房就不是乳房的問題,其實男性身體具有性感的特徵跟女性也差不了多少,祇是女性的美感較高且廣泛,所以引起了社會面也較寬闊。後現代主義的裸露意識除了鑑賞價值之外,也具有性別和性差的意義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主體排他或自我中心的意念主宰的情況。若是男性興起閹割乳房的意識型態可以考察,那麼斷手的維娜斯可說是此種閹割性感的典型,是破碎形象的佛身應如何証得菩提的一大難題雛型。
若說女性的乳房原型即為男性,那麼女性還有什麼好驕傲的呢?不過是兩性互相提供觀賞功能的性別互補罷了!談到這裏,我倒要感謝造物主賜給我的難關,因為祂使我拾回了女變男身或男返女身的迷思解答,就是「大哉母乳」的結論。
當我被大學同學約出去玩的時候,在萬芳醫院見面的掛號候椅上聊天,他說要在醫院裏搞那種事,於是就雙雙就進入會議室,將空無一人的空間反鎖,在地毯上面盡情地造愛。當時並未想到鬥爭醫院之念頭,祇是依著對方的意思搭配一下,沒想到竟然有第三者知道這個秘密,還在過馬路時談論此事,被我耳聞而下不了台感到尷尬極了。流言將我刺傷,明白了小心行事的謹慎對名氣有多麼重要,而不敢再犯。
在那個時候,我並未蜕除上衣,而且他也知道了我乳房的機密,然而他只是為了解決性欲,故而並未向我詳問身體的歷史。我之所以答應他,是因為他是我唯一願意裸身相對的男人,我認為他守得住秘事而不洩露,才告訴他。然而即使有三兩個男子知道我的苦衷,卻也無人拿出關懷來憐憫我的過去情結,我想他們一定也是不能設身處地為我著想,才會漠不關心。
男人不可能成為乳房的扮演替身,然而其性欲也並非完全根植在女性的乳房之上,因為我跟他們趁早分手,也未被強追以任何愛慾關係。由此我認定一切從緣而生起,不屬於強迫症的性欲執著的宿原體,女性的乳房不應該是講究性欲者的牽繫和固置,而是對象化的要徵。從此我對乳房的性吸引力打了些折扣,不認為性是由魅力而生,而是社會競爭力使然。
偶然在過去經過膠質義乳的製販店面時,總會被朋友的笑聲感染,而覺得假乳很可笑的想法。其實乳房唯有在穿緊身衣時才會特別突出,引人注目而覺得奇怪,而我向來不穿緊繃的衣服,所以從來也無人質疑我為何駝背的緣故。之後嚴重的駝背節由趴著寫作的習慣而大獲致善,最後竟然病癒而不必裝矯正架,反倒是一些發育正常的同學在為美貌而裝矯正骨架,不知究竟何故,我覺得她們好像車禍的殘渣。
在乳暈發育期的我,因為大學時校上游泳課的必要,而收下了二舅媽好意贈予的古董泳裝,在胸部位置縫有乳墊厚片兩只。然而雖然外表看起來跟別人沒甚麼兩樣,但是一沈下水就會形成凹下的心防,我深怕又被糾出弱點來。當時我穿著的胸罩亦屬於厚墊式,因為母親尚未考量要給我作隆乳手術,所以祇好暫時遮遮掩掩地,不能抬頭挺胸跟同學爭俏鬥妍。
昨天湛藍色景泰藍的珠子項鍊,在洗澡時被我不小心拉扯,總共祇有三十多顆左右。不能圓融的物質通常帶來遺珠之憾,所以更加刻意地彎下腰在地板上拾撿,直到全部湊齊了。乳房的心結一旦打開,疑慮也將釋除,恐懼和焦慮不致於成為生活的威脅,這就是乳房發育的正確心態。然而使煩惱作散射狀的根源,即為一念之間,而不是女性主義要求男人愛的主張,應該是將男性的位置以女權取代之。
女性主義的乳房在於性吸引力的詭計,如胸罩類廣告宣傳的迷人色彩,而母權主義則之乎於哺育的女權如何遍及所有孝悌兒女的問題。說什麼兒女情長,到最後仍需面對生兒育女的關頭,這就是女性爭權奪利的必經道路,沒有人可以完美地壑免。生育和撫育孩子的權益,千萬不要看成是事業的拖油瓶,而應該視為一種女性特質能夠發揮的家職,母職和天職。
以前婦運提倡的不穿胸罩活動,我的母親也隨之風行草偃一陣子,但卻又因為形象邋遢的緣故,而改掉穿南洋灘衣的壞習怪。一般來說,不穿乳罩的不禮貌形象,容易使男女兩性都起歧視觀點,因為不夠文明的作風使然,有時候乳頭輪廓會浮出而令人覺得太過曝露,存有洩光之嫌疑,有時候鬆垮的乳胸側會導致滾動,如瑪丹娜穿著和服拍的MTV一般,不夠莊重。女性的乳房要如何避重就輕,唯有保守作風可以保障,不被社會輿論過度的批判和嘲罵,才能以婦道的禮儀和姿態存在於人際關係場合中。
在古英國時期,打扮並顯現乳溝的學問十分盛行,甚至傳播到美國成為束胸的作法,這些傳統據說如裹小腳一樣,都是純粹為了滿足男性的視覺心理而飾演。乳之義在於悅己悅人者乃繫之於藝術裝飾功能。而義乳則為健全身心而存在。
但我們不能斷言兩者缺蕪者就註定學習上落伍,在生理發育過程中就比別人矮半截或慢了幾年,其實我們也具有乳臆病前後階段不一差別,患者體驗的存異完全在乎己心的觀感。
乳病的災難有大有小,有輕有重之別,小則危機於心理,大則危害到性命有致命之可能性。這也可以說是「置毒於乳」的逆向型態,設置於生命終結的思考,為的就是要女性珍惜修佛的善性,勿訴諸於玩弄性感和表面功夫,而要知瞭其內部的組織和意義價值。沒有男性的寵幸和偏愛照樣可以生存,從置毒的開啟生命而言,我體驗到的先天性的無性思惟,比其它小孩更容易將性差的成見拋棄,而從平等的角度來學習和競爭,當許多早熟的女孩開始煩惱青蘋果的滋味時,我仍然在單純的知識中留學。
當母親叫我去便利商店指名買林鳳營的鮮奶時,我才想到林鳳原為鄭成功手上的強將,後因討伐外軍立功,但台灣史上謠傳他就是被西班牙班團在鵝鑾鼻上岸時殺頭去勢的吳鳳。歷史資料中訛誤的閹割,總是成為畏因政治白色恐怖的源頭,例如十字軍東征將處女視為巫女砍頭刑,以及聖女貞德露乳的征軍畫像,這些無釐頭的罪名經常使神聖批上狼皮。為何缺乳者就必得受罪受難,這些苦索時常擾我抱怨起始頭不平等的生命狀況,不相信這會毀了我終生。
乳味之變態在形式上可以指涉佛法的變相,是指化儀法和教學法的八種醍醐變了味,戒律不嚴謹所致,天台宗所設定的乳味共有四種,又分別代徵四聖境界的果位修行法:聲聞、緣覺、菩薩、佛界。乳味一旦變相,則僧侶之間就廝搞不清,佛法糾纏如真言派系,無法純粹持守天台的法門。牛的四個胃所指涉的四聖境界,正是生產鮮乳之後加工的醍醐奶茶,包含了四種法味的境地。如果未依階段性第來修行,則傾向於變態的乳水滋味,相對地血脈也就傳承得不淳潔。
儘可能地猜測或許是基因或DNA的突變,導致乳房的變種形象受到後天遺傳的影響。不曉得母親在懷胎時有無誤食成藥,或者是我在襁褓時期誤食了不潔淨的飲奶或食物,裏面有致病的細胞,但又怎會如此恰巧長在乳頭上呢?總之不是經由吞吃方式得病,因為年齡尚幼只可以吃液體狀的食品。這麼猜來或許真的,跟血液相傳有關,母女之間的心理遺法出現了外界干擾,而使得我在嬰兒期自癒和防菌系統不佳?
觀看瑪麗亞·凱莉在MTV中向自己的乳溝撲扉子粉的認真高傲之模樣,我覺得跟檳榔西施裸成比基尼的架式很像,都在強調豐胸的形勢。何以家庭婦女都不會裝扮成此樣,不為男人而厚此薄彼?賢淑端裝或許根本就是維持家庭型態不破碎的女性本賦,何必花枝招展一番呢?因男性只顧欣賞品用而女性卻要負起擁有和保養的主權,在乳房的品質上當然女性要像瑪麗亞·凱莉一樣反顧影自憐的態度,成為自傲其胸的電影院格調,我認為女性己身偶而這麼作想也是無罪的,更何況她在模仿她自己。其實女性的自大狂跟母性的專霸性格不同,前者是為了取奪父權,而後者則自我豎立本權。
乳房針對男性修行中的鼻根、眼根和舌根口跟四種,身意是間接和直接咸具的體驗,耳根或許是從聽說或文件謠傳而成立,實際上跟三十二相的美好有關,是在示現女性菩薩的如是相。乳房的形容向來很狹隘而且拘謹,甚至只有「胸大無腦」四字的貶低來作為較令,不准女性自行增擴性觀功能的文明,乃是跟非洲種族之天然解放論是相反的,具有母系原始社會的人類學意義。
實質上,佛法放諸六根皆準,不是世俗的私刑或嚴厲標準,而是一種使人心安理得的行止觀念。乳型依據世界人口數量而有著相同的變遷,並不是每個人都掌握得到的政治題目,是與個人性意識的差異而有所殊異的器官。喜好打赤膊的男性大部份都沒什麼特質可洩透,而女性卻因道德存乎己心而不願任意裸現,這就是女性居於暗處而且更被加強騷擾鬥爭的緣故。局部裸露者對媒體的利用心態,則曝光於社會所認同的限制標制之中,試圖藉之名利優渥。
最後我想要闡述的重點是乳房即如世法,用來撫育真實的弟子或後代,不是繁衍生命的首要器官,故稱為第二性徵。佛法是第二類法,為了輔助式法而存在的公義與正義,所以更不應該變態才對。同理於此邏輯的推敲,則天台宗所言祇乳味,是只封閉在畏裏的循環良性者而言。乃是肉身之內直接體驗覺了的秘法亦白的產物,由咀嚼雪山良草之藥而化合成的乳汁,這四個觀念就是在澄清正統的意謁,令之勿邪。
何以人乳難造而牛乳易於多產,此乃至於小乘和大乘之比喻,後者不常造就大災禍的緣由,就是益利原生的根源出於牛之反芻的良好秉性,而人類則大都容易為私欲而謀圖之小器計我。投胎作為女性更是佛經上所指稱的剛敝自負,身多穢垢思想,不知思慮化他的品行優良,乃在於慈悲為懷的大道理不易於實踐之事項。
一般來說,這就是佛洛伊德所味的口腔期的欲望,在佛法上轉化成六念知識的應用,即佛學的品性。說來說去,母親的功德是舉諸世間紅塵及娑婆世界皆準的行徑,如此才有佛母經典恩惠浩大之說,是不可以本末倒置的美好品德。所以現在才將母親節和婦幼節視為一體之兩面,理由就在於母乳的歸趨即為南無二字,所有的佛法皆系從釋尊而出的本源一般,再也無他者可以取代,茲以此作為眾生修形之借鑑。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