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我的婚禮和婚後生活
雨晴懷孕後,我的父母已經兩度上台北來探望我們小倆口,當然,每回都帶了一些鄉間常見解的補品。而且,第二次上來時,還提了兩簍一共二十四隻的小土雞,交給阿金嬸去飼養。等四個月後,就可以每隔一週殺一隻來燉中藥。
雨晴懷孕進入第四個月,也就是隔年元月初,腹中胎兒正穩定成長著,我們也順利結婚了,禮堂就設在公司頂樓空中花園。
結婚典禮那天,會場當然是冠蓋雲集。而更值得一提的,我的台中老家,父母和親戚朋友,幾乎大半個村子的村民,在我賢內助的安排和出資下,集體包乘十幾部遊覽車,浩浩蕩蕩地前來參加我的婚禮,因為他們聽說這趟上台北來,不必負擔遊覽車和住宿費用,就可以額外享有台北兩天一夜的觀光遊覽,所以村民反應熱烈,報名參加的情況非常踴躍。
如果你曾經看過那些皮膚曬得黝黑,粗手粗腳的鄉巴佬,和那些城市裡,挺著啤酒肚的達官貴人一樣,穿著洋裝禮服、打起領帶,一起坐在空中花園的來賓席上,你也一定會莞爾地笑出來。
那天的宴席是自助式西餐和雞尾酒,一群草地來的大嬸阿叔端著盤子,排隊自行取用喜歡的食物,又是使用刀叉,又是使用筷子,然後忙不停地吃這喝那,走來走去,亂得像個菜市場。看到這個情景,我的岳父除了皺眉,就是忍不住直搖頭。岳母和我的新婚妻子、小姨子三人倒是不以為意,她們要的是熱鬧和歡喜,而不是華而不實的氣派與輝煌。
我的新婚妻子穿著一襲日本和式的傳統新娘禮服,層層疊疊的服裝,讓她看起來像一隻展翅開屏的孔雀;而我則是頭戴竹笠,穿著藏青色布衣,一身草地郎的打扮,「聳擱有力」(註16)。新娘和新郎都穿得很「另類」,這種服裝造型的怪異組合,點子當然也是來自我那不落俗套的新娘,還有那個鬼靈精小姨子。我知道她們細膩的用心,一方面要讓男方這邊的親友感受到自然而然的親切感,另一方面也是暗示我,我的農家子弟出身,要我往後更加努力奮發,為他們林氏企業,開創出另一個事業巔峰。
我的小姨子雨荷,先前聽了我的話,把頭髮留長,氣質深化了。今天,穿著一襲粉紅色的低胸晚禮服,胸前兩座山峰高高地墊起,像驕傲的勝利女神飛彈,走起路來水水晃晃地趾高氣揚。她的電影明星Face和魔鬼般的Model身材,的確豔光四射,足以驚為天人,加上她今天的性感打扮,可以用「風華絕代」來形容,所以我給她打的等級是A+。
我的小學同學、中學同學和大學同學們也來了幾十位,最要緊的是我那清純可人、經常在我的「春夢」中出現的學妹紫玫,接到帖子也親自趕來了。聽說她至今尚未婚嫁。紫玫學妹是我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我的第二個情婦,但我始終不瞭解她,雖然這也是我這輩子願意偏心、多疼她一些的原因,她是這樣一個謎一般的女人。
× × × × ×
為了盡我這為人夫和即將為人父的義務,婚後,我和雨晴又恢復魚水之歡,但是雙方同意採取很理性、有節制、且動作優雅的方式來進行。事實上,性愛方面我早已是一匹脫韁的野馬,或者乾脆說是一隻誠實的大野狼,所以,「很理性、有節制」成為我「生命中難以承受之輕」。晚上,我和雨晴「動心忍性、淺嘗即止」,白天和雨荷則是盡情地「翻雲覆雨、深入淺出」。雨荷的性愛巧越來越純熟,她能夠全心地享樂同時取悅於我,而我們除了做愛,內心裡也彼此與日具增地深愛著對方,所以我從不擔心雨荷哪天會「出軌」。
婚後,我代理總經理的職位,成為公司實際的掌門人,至少在我妻子生產完,恢復上班以前。我比以前更加忙碌,簡直可以用昏天黑地來形容,體力的消耗相當驚人,這時我才深刻體會到雨晴,懷孕以前的辛苦和偉大。
平常就活潑好動的雨荷,體能狀況一直保持得很好,她每天陪我加班,直到把當天所有的待批文件,全數審批完畢。當然,我給她的報酬是更加的柔情相待和持續的性愛,沒有她任勞任怨的付出,我這代理總經理,公務上恐怕每天都難免會出一些狀況或不大不小的紕漏。
「你累了嗎?」
「還好,小荷,麻煩端一杯冰咖啡給我,好嗎?」
「別硬撐著,沒批閱的公事,就留著明天早上看吧?!」雨荷站在桌旁,我正埋首審閱一份英文契約書。
「不行,我習慣今日事,今日畢。」
「姐夫,你會不會覺得我對性愛需索無度?」
「什麼?我沒聽清楚。」我抬起頭望她的臉。
「我是說,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淫蕩?」
「淫蕩?」我笑了:「怎麼會有這種想法?」
「我怕,我怕你會打從心裡看不起我!」雨荷低下頭說。
「沒有的事!小荷。」我把雨荷拉過來,靠在我腿上,從背後環抱著她:「小荷,我很珍惜妳,真心的。」
「姐夫,跟你在一起,我可以不要名份,但是,我不想自己只是你一時間寵愛的玩物,男人很容易就喜新厭舊的,就像你現在對待我姐一樣。」雨荷的聲音淒然,這是她多愁善感的另一面。
「對妳姐,我的愛意並沒有減少分毫。對於妳,我的愛意正與日俱增。小荷,難道妳後悔了嗎?」
「不,我得到我想要的,你的身體和一半的靈魂,但是,我害怕這只是一場春夢,船過水無痕的春夢。」語荷的眼角,隱隱泛起淚光。
「小荷,我承認自己不是個道德情操高尚,而且意志堅定的男人,當我在面對妳一波又一波的誘惑時;然而當我們在電梯裡有了第一次的肌膚之親後,我曾經冷靜地想,為什麼妳要不擇手段地得到我,難道真的只是因為我,能夠給妳性愛方面的滿足而已嗎?難道妳只想要我的身體,而不是我的靈魂嗎?」
「姐夫,我不想瞞你,剛開始我之所以誘惑你,的確是想要用我的身體征服你,就像我姐當初征服你一樣。」
「現在,妳卻害怕失去?是不是?」
「嗯!」
我親吻著雨荷的長髮、臉頰、耳鬢,心中充滿不忍。今晚,我彷彿一只潮濕的燭心,絲毫燃燒不起欲望之火。我臨時決定帶著雨荷去郊外散散心,所幸明天是周末,晚點回去,雨晴應該不會見怪。
我撥電話給雨晴,要她別等我吃飯,如果太晚回去,要她自己先上床睡。雨晴知道我剛接掌公司,要花多些時間來批閱公文,所以只叮嚀我別太勞累。
「走吧!我們去郊外散散心,喝點小酒,放鬆一下心情。」
「你的咖啡還要不要?」
「好啊!喝杯咖啡提神。」
「姐夫,待會兒我來開車,讓你在車上休息。我去冰箱拿幾罐咖啡帶在車上。」
我擁著雨荷搭電梯下樓。上車後,我們直趨陽明山。
× × × × ×
雨荷靜靜地依偎著我,在水氣氳氤的露天溫泉浴池裡。文靜時的她,就是一朵帶著雨露清芬的荷,顯得優雅而迷人。
「妳好美,雨荷!」我在雨荷耳鬢間溫柔地低語著,手裡拿著一小瓶日本清酒。
「真的嗎?姐夫,你說的是真心的嗎?」雨荷的表情,認真得像個純真無瑕的小女孩。
「嗯!妳長大成熟了,不再是一個喜歡惡作劇的小女生。」
「姐夫,我可不可以擁有我們自己的孩子?」
「孩子?妳想要孩子?」我感到驚訝。
「嗯,你說我長大成熟了,所以我想我可以當媽媽,當我們孩子的媽媽了。」
雨荷轉過身來,環抱著我,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深情款款地凝視著我。
「可是,我們要怎麼生下我們的孩子呢?」我輕輕拭去她額頭上的汗珠,同時像是自言自語地說著,因為我不敢想像,一旦雨晴發現我和她妹之間,不僅有著不可告人的私情,還生下了愛情的結晶時,會是怎麼樣的反應。
「我去求姐姐,去求姐姐。」雨荷的眼瞳中燃起奕奕的光芒。
「雨晴會同意嗎?」這問題其實也等於是在問我自己。
「她會答應的,她從來不曾拒絕過我,因為,從小她就很疼我。」
「如果她不答應呢?」我問。
「那我就偷偷地生下孩子,帶著我們的孩子到別的地方生活。」雨荷是認真的,我知道她,為了擁有孩子,她會選擇不惜和這個家庭決裂。
「小荷,我絕不讓妳和孩子離開我,我說過我要一輩子疼惜妳、保護妳。」
「我相信,我全心相信你!」雨荷伸出小手,握著我的陽具,然後在我的耳邊低聲地說:「姐夫,現在,我要你。」
就在浴池裡,我的陽具進到雨荷的身體裡面。我扶著她的大腿和臀部,陽具徐徐而有力地抽動著,雨荷搭著我的肩膀,感動地啜泣著,同時揉合著含糊的呻吟。如此舒緩而優雅的節奏,在迷濛的浴池裡進行著,而竹籬之外,是朦朧的燈火,行將滑入夢境的台北盆地。
酒精使我血脈噴張,我的陽具堅硬挺拔,像一把長矛突刺著雨荷的花心,我感覺雨荷的子宮頸正有韻地縮放著,配合著我的節拍。漸漸地我把長推桿加快速度,加速、再加速,直到我陰囊裡的精子反應爐,把提煉好的精液,經過陽具噴放出來。
「姐夫,我要,我要!射我!射我!」雨荷渾身抽搐地叫喊著。
【十五】舊情復燃:我的地下情婦
早上十點,紫玫打電話給我,讓我受寵若驚。她約我中午在附近的一家咖啡廳見面。
離開大學後的這些年,我和紫玫一直沒再聯絡,直到她看到報上登的我和雨晴的結婚啟事。紫玫在加州大學取得藝術碩士,轉行專攻電影。學成回來後,原以為可以大展身手,為國內電影注入新的活力,可惜大環境改變,台灣的的新浪潮電影風潮快速消褪,港片和日韓電影、電視劇大舉侵入,本地片商看緊荷包,對於新的電影美學觀念和拍攝手法態度保守,不願冒著風險投資。一時間,紫玫
毫無用武之地,只能應聘到藝術大學擔任講師,偶爾接幾個廣告公司的Case。
我們都來自台中故鄉,所以彼此相識甚早。在大學時,紫玫是我的初戀。
紫玫來自小康之家,父親是公所職員,母親是中學美術老師。紫玫是個事業心很強的女人,這點是當初她之所以吸引我的原因,卻也是後來我和她分手的直接原因。
二月份的天氣,北台灣細雨霏霏,料峭的春寒,院子裡那株吉野櫻盛開著,彷彿一把燃燒的烈火。
紫玫今天穿著一襲緊身黑色皮衣長褲,皮衣外套,成熟的風韻裡,潛藏著黑豹般慧黠的野性,完全不同於出席我婚禮那天的穿著。
「嗨!Black Jack。」紫玫主動和我揮手。Black Jack是我的英文名字。
「嗨!Dear May。」May是紫玫的英文名字。
「等很久了?」
「還好。」
「Jack,新郎倌,這幾年看來你過得還不錯嘛!」紫玫微笑著,摘下黑色軟呢帽,把盤著的長髮放開來。
「妳還留著那頭長髮?」望著紫玫那頭烏瀑般的長髮,我的心情一時五味雜陳。從我第一回牽著她的手那天起,她便決定為我保留這頭長髮,那時,她還是大一新鮮人。
「Never mind!Jack。」紫玫淡淡地說。
「我知道妳會回來找我的,May,這些年來我一直在心裡告訴我自己,我們還會再聚首的。」我語重心長地說。
「嗯!你和雨晴終於步上紅毯,有情人成眷屬,童話故事的結局,似乎應該都是這樣的。」
「替妳點好了咖啡。曼特寧。」我說。
「沒想到你還記得我喜歡的口味!Jack。」
我笑了笑:「怎麼會忘記,妳是我Black Jack最熟悉的女人。」
「為什麼不和我聯絡?你在金門時,我給過信的。」
「May,我覺得自己配不上妳!」我的嘴角閃過一絲苦笑。
「如果當時你回我的信,我想我會馬上嫁給你。」
「是麼?」我的臉上有著難以置信的表情。
「嗯!那陣子我從加州回來,將近一年的時間工作不太如意,於是很想找個人疼。」紫玫說著,把雙手擱在桌上。女侍送來咖啡,紫玫向她點頭致意。
「唉!生活裡,總難免會有些陰錯陽差,不是嗎?」我輕輕地嘆息
「是啊!Jack,這幾年,你感覺幸福嗎?」
「還好!」
「不,我是指在sex方面,雨晴給過你幸福嗎?」紫玫雙眼凝聚在我的右手背上,一處清晰的齒痕,那齒痕是紫玫最後一次和我做愛時,刻意留下的。
「她,一直對我很好。」我只能這樣回答。
「Jack,我不後悔當初把你讓給她,因為我相信,雨晴會把你服侍得很好。」紫玫伸出指尖摸著我手背上的齒痕。
「May,今天我們不要再談她,談談妳,好嗎?」我想要換個話題。
「OK!想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來找你?」紫玫以神秘的口吻說。
「嗯!我很好奇!」
「Jack,我想把我們三個人的愛情故事,拍成電影,當成我進軍電影事業、投石問路的處女作。」
「噢?莫非妳要找我擔綱?演出這部電影的男主角。」
「沒錯!我們還是那麼地有默契,劇本我寫好了,只差另一個女主角。」
「妳該不會要雨晴自己來演第三者的角色吧?」
「當然不會,沒有哪個女人有那種肚量。」
「找雨荷說說看。」我靈機一動。
「雨晴的妹妹?Good idea!」紫玫臉上出現朝雲般的神彩:「如果你能說動她的話。劇本我帶來了,兩份,一份給她。」紫玫從黑色背包裡取出兩冊打印稿。
「我會盡力試試!」我接過劇本。
「故事裡有許多真實的親熱鏡頭,所以,我找你來演你大學時代的自己,不作第二人想。」
「那麼,妳呢?」我的意思是問:妳應該會是這部電影裡的那個女主角吧?
「當然,我就是故事中大學時代的我。」紫玫專注地看著我,那雙眼睛,那雙充滿智慧與靈氣的眼睛,曾經使我沉醉。
「還怪我咬你一口嗎?」紫玫說,磨搓著我手背上的齒痕。
「不!我也想留下對妳的記憶。」我平靜地說。
「那就好!Jack,為了讓這部電影能夠真實地表現出它應有的美感和質感,從現在開始,我們要把時空拉回到過去。」
「哦?妳說,我該怎麼做?」
「忘了你現在的自己,回想六年前當時的情景。現在,閉上眼睛,試著回想看看。」紫玫雙手握住我的右手掌心和掌背,當我閉上眼睛後,她的指尖開始在我的掌心寫字。
我像是被催眠似地,前塵往事一幕幕浮現腦海、、、。
「你知道我在你掌心寫什麼嗎?」
「嗯!」我在黑暗中回答。
「現在,你看見了嗎?在水池畔的柳樹下,我們坐著,你的左手握著我的右手,你的右手上拿著你寫給我的第一首抒情詩,是商籟體(sonnet)464的十四行詩。」
「嗯,我看見了,我看見你正靠著我的肩膀,長髮髮絲被風撩起,在我的面前如柳絲般輕盈地飛舞著、、、」當黑暗逐漸淡去,我真的看見年輕時的我和May。
「沒錯,你的確看見了,我正在你的掌心寫那首十四行詩。好了,你可以睜開眼睛。」
我睜開眼睛,看見桌上一對蝴蝶結,那是七年前,我和紫玫在北投情人廟一起向月老求來的,那天晚上,也正是我和紫玫的初夜。
「這對雙飛蝴蝶,妳還留著?」我驚喜地微笑著。
「嗯!這東西你帶回去。你先去找雨荷談談看,如果她願意,就把劇本交給她,讓她熟讀過。故事裡頭的對白,關於你和雨晴私下的那部份,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修改,你的文筆,我信得過。這週六下午兩點,我會打電話約你們兩位見面。」紫玫把事情交代清楚。
「OK!我會積極去進行。」我說。
「下午你有空吧?我們上陽明山去。」紫玫表情認真地問。
「可以,我把公司裡的事情交代好,妳稍等。」即使再忙,我也不想錯過和紫玫在一起的機會。我起身去上洗手間,回程時在門口撥手機給雨荷,要她一定要待在公司等我,不管我幾時回去。這幾個月來,雨荷已經被我訓練成我的得力助手。電話中我只說約了位朋友談些事情,雨荷沒多問,只說不論多晚,她都會在總經理辦公室等我回去。
× × × × ×
「知道我為什麼要約你上陽明山來?」在往陽明山的路上,紫玫問我。
「嗯,我知道。」我點頭,紫玫找我上山來「溫習功課」。
「我想問你,你和雨晴作愛時,你在上面還是她在上面?」
這樣單刀直入地問,換成是別的女人,我想我會立刻楞住。
「她在上面。」我平靜地說。
「她的陰道還緊吧?」
「還好,不過,妳的,我感覺比較好。」我想,我說的是實話。
紫玫笑著,似乎很滿意我的回答。
「Jack,我知道你對雨晴隱瞞了一些我們之間的事。」
「嗯!我不想傷害她。」
「我咬你手背的那天晚上,因為我知道你已經把雨晴帶上床。」
「喔?妳知道,妳怎麼知道的。」我感到很好奇。
「我看到殘留在你肚臍上的口紅印,那顏色和味道不是我使用的品牌。」
「喔!原來如此~~,所以,妳就在我們做愛,正要達到高潮時,狠狠地咬了我一口!」我恍然大悟。
「我氣你不該在和雨晴作愛後,同一天又來找我做,我不能忍受這種事敗德的事情,對於性愛,當時的我有很強的潔癖。」
「對不起,那時我覺得對不起妳,想彌補妳,所以、、、」我低下頭,覺得耳根開始有點熱。
「我知道,你作賊心虛,你當時的表情已經告訴我。」紫玫騰出握方向盤的右手,伸過來磨搓著我手背上的齒痕。
「不過,妳猜錯了一點。」我一臉認真地說:「那天早上,不是我把雨晴帶上床的,是她主動要求我和她上床。」
「結果還不都一樣?Jack,當時她對你那麼積極主動,我用膝蓋想也知道你們遲早會上床。不是嗎?」紫玫語氣有些激動,我知道她到現在,還很在意當時我沒能抵擋住誘惑。
我抬起頭,笑著:「除了誘惑之外,我什麼都能忍受!」
「狡辯!別拿詩人王爾德的話替自己開脫!男人都是一個樣子,偷吃過還不知道要馬上把嘴角擦乾淨的饞嘴貓!」紫玫在我手背上擰了一下。
「那是我們的最後一次做愛,當時妳咬痛我,使我延遲了將近十分鐘才射精!」我笑著說,一邊把左手伸過去,拉開她的長褲拉鍊,紫玫楞了一下,但沒有制止我的意思。我的手指沿著她的小腹,一路探了下去。
「還是原廠的,沒有被別的男人改裝過。」紫玫稍微張開大腿,語調有些顫抖。
紫玫把她的休旅車拐進一條小岔路,走了一小段,在一叢芒花堆中停下來,然後拉起手煞車。
「我們到後座去。」紫玫說著,我跟她下車。她打開後車廂門。我們躺了進去。紫玫替我脫下長褲,然後自己也脫得剩下內衣褲。接著她拉下我的子彈型內褲,一手輕輕揉著我的陽具,另一隻手來回在我胸腹間愛撫著。
「你知道嗎?Jack,和你分手後,我陸續看過幾十支A片,才知道東方男性的陰莖都很袖珍,而你的size和hardness,應該算是波音767型的。」紫玫仰起粉嫩的臉看著我說。
「這叫得天獨厚!」我笑了,笑聲中充滿男性的自信。
「今天,我總算把曾經屬於我的,拿回來了。」
「以後,只要妳想要,它隨時樂意為妳服務,May。」
紫玫的櫻唇把我的陽具含著,舌尖來回刷著龜頭。我的一隻手伸到她俊挺而彈性良好的雙鋒間,另一隻手左右遊走於她那雙大腿的內側。這時,我注意到她雪白的雙峰間各有一個英文字刺青,左邊的是Black,右邊是Jack。看來這幾年,她一直還惦記著我。
「Oh!My dear May!」我俯身去親吻著那兩個英文字刺青,心中感動莫名。
我的陽具已經完成備戰,紫玫顫抖的指尖夾著它,把它帶往自己的陰道口。
「別急,May,我要親妳的flower!」這是我跟紫枚間的「通關秘語」。
紫玫張開大腿,以雙手枕著拱起下半身,露出粉嫩如水蜜桃般的陰戶。我彎下腰,把舌尖放在她的恥丘上,往下滑動,輕輕逗弄著她那兩片新月型的陰唇。
潤滑液很快地濕潤了她的陰道,流了些許出來,我知道這時我該把陽具交給她了。當我的陽具緩緩鑽進紫玫的體內,她的全身發出輕微的顫慄。我的動作剛開始是很輕柔的,我的一雙手在她的粉頸、雙肩和乳房上從容地游走,我聽見蚊蚋般尖細的呻吟。
等紫玫的陰道完全適應了我的探訪,這才緩緩地以長拉長送的推桿方式,逐漸將她的身體加熱。這時,紫玫雙手緊抓著我的兩片屁股,手腕隨著我的抽插動作施力。由於太久沒進入到紫玫的身體裡面,我開始閉起眼睛細細地感覺,紫玫陰道裡,那種似曾相識的緊迫感和灼燙感,經由末梢神經回流而來。
這時,我的腦海裡突然出現雨荷,她那年輕而渴求滿足的身體。雨荷的陰道也和紫玫給我相似的感覺,就是那種天衣無縫的結合,彷彿是凹槽與凸杵間精巧的榫接。我似乎看見微閉著唇齒,陶醉在器官享樂裡的雨荷,那波浪狀起伏著的絕美的身體曲線。
「Oh!My dear!So good~~!So nice!Yah!I like it!」紫玫的呼吸逐漸短促
,櫻唇微微張開,配合著我的節奏扭動著下半身。這時,車外開始下起大雨,豆大的雨點落在車頂上,如同無數音符舞踊著的敲打樂。我們就在充滿水霧的車箱裡,盡情地釋放出彼此的汗水,直到不遠處落下一道耀眼的金光,在轟隆巨響的雷聲中,我才一個顫慄,把億萬個陳家子孫倏地掃地出門。
我感覺紫玫的陰道深處,天堂之門打開了。紫玫的雙腿緊緊的夾著我,讓我無法鳴金撤兵,我只能提起精神挺腰再戰,繼續抽送,放出我的電流和熱力,引領她一起登上忘我的另一座巔峰。
大約足足有一個小時那麼久吧!我第三次噴出熱岩漿,終於把紫枚這個乾渴已久的盆地,注滿慾望的溶雪,在睽違六年之後,讓她重新變回生機盎然的綠洲。
「Jack!你真的好強~~!」眼前玉體橫陳的紫枚仍喘息著。
事後,我和紫玫趨車去後山公園賞花。當天的遊客零零落落,因為不是週末例假,而且天空裡忽大忽小的下著冷雨。
許多春天的花,山櫻、桃、梅、杏、茶花和杜鵑等,都在寒風冷雨中綻放著。
我撐著傘,紫玫依偎在我身旁,彷彿回到無愁的學生時代,一對兩小無猜的小情侶。我們聊起大學時代的生活種種,拾掇片斷的記憶,在冷雨淅瀝的涼亭裡。
「Jack!還記得大二那年,在系裡舉辦的《低吟淺唱:詩歌朗誦之夜》嗎?」
「記得!當時妳朗誦了拜倫的那首:〈想從前我們倆分手〉,妳知道嗎?那時的妳,心肝真的好狠!妳如泣如訴地吟唱著詩句:『清早凝結著寒露/冷徹了我的額角/那種感覺仿佛是/對我此刻的警告。/你的誓言全破碎了/你的行爲如此輕浮/人家提起你的名字/我聽了也感到羞辱。、、、』站在台下,角落裡的我,聽著聽,一顆心都滴血了!」
「還說呢!是你對不起我,不該和林雨晴發生關係,讓我有種被欺騙和背叛後的強烈羞辱感,你知道嗎?女人可以容忍心愛的男人欺騙她一千次,卻不能接受他任何一次肉體的走私。」紫玫斜倚著我,平靜地說著。
「可是,在雨晴的這件事情上,妳對我太不公平了!不是嗎?比方,在我的宿舍寢室裡,當妳第一次遇見林雨晴,妳鐵青著臉二話不說,立刻甩頭就走人,根本沒有給我解釋的餘地。然後,妳不僅故意躲著我,上課時刻意和妳們班上女生坐在一起,還把我送妳的花束和信件卡片,當著班上女生和我的的面前,扔進垃圾桶裡,令我無地自容。下課後故意不接我的電話,不理會我請人上樓去傳話,幾次我在女生宿舍門口,好不容易等到妳出現,妳卻假裝根本不認識我,讓我當場差點氣昏過去!」我如數家珍地把過去的委曲,娓娓道來。
「是你活該,竟然背著我和別的女生交往,而且還約人家到寢室來!」紫玫認真地說。
「天地良心,那天妳踏進我寢室時,房門可是開著的,我的室友小馬也在裡面,在那種情況下,我和雨晴根本不可能會有任何越軌的行為!何況是雨晴自己突然跑來找我的,不是我約她的。」
「哦?真的是這樣嗎?」
「沒錯,當時她來找我,為了兩件事,其一是邀請我去她們政大吉他社,表演幾首古典吉他曲目;其二是拜託我替她們系裡設計一份登合歡山賞雪行程,規劃登山路線。」我總算找到機會解釋清楚,雖然這已經是陳年往事。
「可是,後來你卻沒跟我商量,就跑去政大吉他社擔任特約教席,還帶著她們英文系的學生去合歡山賞雪!」
「紫玫,妳講點道理好嗎?我去政大吉他社教古典吉他,以及當任嚮導帶她們英文系的學生上合歡山賞雪,都是去打工賺生活費和零用錢的,不然妳以為我嘉寶美代子(註17),吃飽飯撐著沒事幹,老喜歡往外頭跑啊?還有,我不找機會多打一些工,哪來的多餘銀兩供我們一起吃飯、看電影、逛街購物呢?」
「我只知道你去政大泡美妹,我讀政大的女中同學向我透露,說你在政大吉他社很出鋒頭,有一堆鶯鶯燕燕圍著你,嗲聲嗲氣地要你教她們彈吉他,還說你常用機車載著林雨晴去吃飯、看電影還一起逛街購物,而且後來你甚至跑到她家裡去,這些情報不會都是空穴來風吧?」紫玫冷笑著質問我,彷彿我是個罪證確鑿的現行犯。
「事實真相並不是妳所想的那樣!我的確是有幾次陪雨晴一起出去,但都是上完吉他課,雨晴為了答謝我,請我一起吃飯、看電影的。」我連忙說明著,紫玫卻斜著一雙杏眼瞪著我,一副不太相信的表情。
「那麼,為什麼連你的內衣褲都是她買給你的?我平常難道沒有替你準備嗎?內衣褲這種貼身的衣物,竟然有勞另外一個女孩子買給你,你說你將我這個當時做你女友兼老婆的,到底置於何地?」
「雨晴沒問過我的意思,就買一堆衣服給我,我如果拒絕人家好意,她家裡也沒有兄弟,這些衣物不就可惜了嗎?而且,她也不只有買男生的內衣褲送我,內衣褲只是附帶的。」
「Jack!你當我這阿May是個竹本口木子(註18)啊?任何人用膝蓋想也知道,林雨荷她主動接近你,請你吃飯看電影,是想要拉近和你的距離,買這個買那個送給你,不就是為了討好你?甚至她請你去教吉他、擔任登山隊嚮導,也是有計劃的謀略,她處心積慮要一步一步地擄獲你,把你從我身邊搶走。尤其當我知道她的出身,原來還是個豪門的千金大小姐時,我更是難以接受。我張紫玫自認自己外貌和氣質條件,樣樣都沒有比她林雨晴遜色,除了家裡沒她那麼多鈔票,而你卻因為貪圖人家家裡家財萬貫,而顯得越來越沒有立場!」
「天地良心啊!娘子!我不否認後來我發現雨晴主動接近我,是懷有目的的
,但最初我只當她是個談得來的朋友,就像我和妳班上那票姐姐淘,相處時的情形一樣。我和她剛交往的那半年,我根本還不知道她有個顯赫的家世,而且,說真心話,我並不曾因為她的身份,產生出比較的心理,而對妳有任何不同於以往的評價。」我急著想澄清事實。
「我的那票姐姐淘,她們都很重感情講道義,可不會在我面前打你的主意,更不敢來撩撥你。雖然我知道我們系上和外系有不少女生,對你印象很好甚至主動表示好感,但她們至少都知道你已經『使君有婦』,懂得適可而止,哪像林雨晴,才一出現就擺出『志在必得』的高姿態!」
「阿May,我知道至今妳仍對雨晴懷有很深的敵意,可是你也該反省一下,那陣子我們分分合合,一見面動不動就起爭執,如果不是後來妳執意和我冷戰,足足有兩個月對我不理不睬,雨晴哪會有機會趁虛而入呢?」我據理反問。
「那麼說,是我把你推向林雨晴的身邊囉?你仔細回想,那陣子哪一回我們的爭執不是起因於林雨晴?又有哪次你不是為了替她辯護,而和我大聲小聲的
?」紫玫不以為然地反譏我。
「因為妳當時很霸道、不講道理嘛!硬是要凡事都把我和雨晴牽扯在一起。」
「阿Jack!感情這東西向來就是沒有道理,也根本不必講道理的!你沒聽說過:情人的眼裡容不下任何一粒細沙?當時的我相信,愛一個人就是全心全意的對待他,然後擁有他全部的身體和靈魂!」
「阿May,那時,我的確一直是如妳所說的,全心全意地對待妳的。」
「是嗎?那麼你為什麼耐不住那區區兩個月的寂寞?更禁不起誘惑呢?」
「我以為妳對我的冷淡,是因為妳已經準備好跟我分手了!」
「胡說!才不是這樣!我只是要考驗你,沒想到你是這麼的禁不起考驗!」紫玫轉過身來環抱著我。
「我們可以不要每次在一起都起爭執,好嗎?阿May!」
「這也是沒辦法的,第一,你都不願意在言語上稍微讓我一些,或者順我一些;第二,我就是這樣子,只要我認為自己是對的,我就會據理力爭!我阿May可不像你家裡的老婆,樣樣順著你!」
「別說了,我們不要再起爭執了,好嗎?」我主動求饒。
「怕你自己說得到做不到呢!」紫玫深情地仰望我。
「好吧!我對妳發誓,皇天在上,後土在下,以後我要對紫玫很好很好,絕不和她吵嘴!」我左手攬著她的腰,右手高舉過肩。
「對天發誓大可不必!少惹我生氣比較實際!男人動不動就指天指地的亂發誓,可不是好事!」紫玫把我的右手按下來。
「噢,對了!阿May,我一直沒問妳,妳要拍這部電影,經費從哪兒來?」
「阿Jack!我還以為這麼重要的事,你連問我都不問,故意裝作不知情呢
?!」
「我哪會故意裝作不知道,阿May,拍一部電影不是得花很多錢嗎?」
「是啊!這部片子製作成本總數大約三千到三千五百萬!把你嚇一跳吧?」
「還,還好,這的確是一筆大數目。」我心裡想:老天,這可接近我十年的薪水總額啊!
「找不到片商投資,只好來找你囉!我的朋友中,目前就屬你最有財力。怎麼樣?」阿May一臉認真的表情,讓我不忍心說:對不起,我的能力有限!
「妳現在已經籌到多少錢?」我想知道阿May拍這部片,目前預算還差多少。
「大概五百萬吧?這些年我存了大約一百五十萬,另外標了五個會湊足一百萬,跟我爸媽預支了我的嫁妝五十萬,其餘的兩百萬都是學校同事們投資的。」
「那麼還差將近三千萬,這樣好了,其中的一千五百萬當成我的投資,我自己的財力只有這麼多,另外的一千五百萬,我私下找公司的同事借貸或邀請他們一起來投資。」我約略盤算一下,這半年我的薪水存下來的錢一百萬,我名下的公司股票向銀行質借款押,這部份應該有一千一百萬,還有小姨子,也是我的小情婦雨荷,她的私房錢應該有三百萬,大概就能湊足一千五百萬。如果雨荷名下的股票能借給我質押,還有一千萬,再找公司幾位一級主管商借或邀請他們投資,那麼剩下的五百萬大致上就有著落了,只是這麼動用大筆錢,很難不驚動我老婆雨晴,「嗯!關鍵就在雨荷身上,只要她這個大金主答應鼎力相助,即使事後雨晴追究起來,我的小雨荷也會挺身替我辯護。」我是這麼想的,算是打如意算盤吧?
「會不會讓你很為難?」
「給我兩個月時間,我會盡力去替妳奔走!」
「那麼,要我怎麼報答你呢?阿Jack!」
「對我好一些,當我是妳最要好的朋友就行了!」
「不行,那怎麼夠呢?是你幫我實現了多年來的夢想,我要以身相許才行,怎麼樣?」
「以身相許?有那麼嚴重嗎?」我笑著問。
「別學陳水扁的語氣,跟我嬉皮笑臉的!I am serious!」(註19)
「我哪有?」我笑著,小聲地抗辯。
「這樣好了,你都已經是有婦之夫,從今天起,我就做你的黑市夫人,地下情婦,隨傳隨到,你說怎麼樣?」
「黑市夫人?地下情婦?還真傷腦筋呢!」我心裡這樣想:「一個林雨荷已經讓我有點吃不消了,再加上妳紫玫,看來我餐餐得吃『虎力雅補』外加『十八銅人行氣散』,才撐得住了!」
「你在想什麼?阿Jack!」紫玫問。
「沒,沒什麼,妳決定怎麼著,就怎麼著吧!」我不是羅密歐,也不是大鼻子情聖,阿May願意回到我身邊,我又何必「假仙」(註20)呢?只是往後我必須多花一些心思,把身邊這三個女人都「馴得服服貼貼地」。
從此,我的感情生活,由五胡亂華,正式進入列強混戰的十六國。
× × × × ×
雨荷,不久前,我才把她升為總經理特助,「內舉不避親」,是她的工作能力被我肯定,所以我主動調整她的職位。雨荷對於出任特助,並沒有特別高興的反應,只要能留在我身邊,她似乎並不計較這些。不過,對於我交代她的事,她每件都處理得井井有條,而大學四年商學院的基礎,加上我有計劃地訓練與栽培,使得她能夠充份發揮所學。至於雨晴,只覺得我這做姐夫的,有點「趕鴨子上架」,操之過急,不過,幾次聽我對她妹妹正面的肯定與評價,也就相信我的知人之明。
另一位秘書曉榆,也是我刻意栽培的「班底」,我同校商學系的小學妹,被我從業務部帶過來,在公司裡常直接稱呼我為「學長」。我的「行政革新計劃」在我執行副總任內,曉榆成為我的得力助手,使我能夠在所轄的生產、業務和倉管部門,順利推展開來。那時,雨荷才開始認真地接觸我底下所屬部門的業務,還沒有完全進入狀況,我要曉榆帶著雨荷學習,所以曉榆和雨荷兩人感情最融洽。
傍晚六點,我回到公司,雨荷和曉榆在總經理室等我。
「姐夫,今天的公文我和曉榆都整理好了,請你過目並批閱。」雨荷站在我的桌旁,曉榆端來一杯冰咖啡。桌上放著十幾個卷宗夾,都是各部門待批閱文件。
「小荷、曉榆,辛苦妳們了!去休息吧!」我隨手拿起第一份卷宗,同時向她兩致意。雨荷還站著不動,以致曉榆也不好意思坐下來休息,只能陪她站著。
「姐夫」
「什麼事?小荷」我抬起頭看著她,同時把批好的那只卷宗夾放在右手邊桌上,順手又取下第二個卷宗夾。
「今天是姐的生日,姐要我問妳幾時回去?爸媽從高雄上來,在家等你。」
「哦?我倒差點忘了!批完公文,待會兒先去挑一份禮物。」我歉然地說。
「禮物我替姐夫挑好了。放在車上,你要不要先看過?」雨荷說。
「不用了,妳都已經替我買好了,相信妳的眼光。謝謝妳,小荷。」我很快地看完第二份卷宗,並寫下批示。「去休息一下吧,待會再call妳們。」
這些卷宗整理得秩序井然,我只花了四十分鐘就批示完畢。其實,我平常在公司裡,除了接待大客戶的應酬外,多數的時間就是到各部門巡視,其次則是從公司內部的網路上瀏覽各部門的報表文件,真正用來批公文的時間,通常是五點到六點之間的一個小時而已。雨荷和曉榆一定會等我批閱完當天全數公文,並將公文放在傳達室,歸定位後才會一起下班。
上車後,雨荷見我正以雙手摩擦著臉部,知道我今天似乎顯得比往常疲累。
「姐夫,你是不是很累了?」善長察言觀色的雨荷,主動關切地問。
「是有點累了!」我打了個哈欠,同時伸了個懶腰。
「那麼,今天我們就不做了吧?」
「不行,我們今天都還沒做過!」我強自撐起精神。
「我怕你會太累,而且回去太晚。」雨荷取出一張濕紙巾,替我擦著臉。
「我們在前面的汽車旅館休息一小時。」我想把今天紫玫交代給我的事,
跟雨荷一五一十地談清楚,因為一回到家,投資紫玫拍電影的事就沒機會和雨荷詳細談了。
雨荷不忍心拂逆我,她一直都順著我。
我和雨荷親熱著,一邊思考這開場白開怎麼個起頭。
「小荷,我想問妳,敢不敢和我在電影裡,像現在這樣地親熱?」我正以指尖愛撫著她的雙乳。
「在電影裡?像現在這樣?」小荷一臉茫然地望著我。
「嗯!我的一個學妹紫玫,在我和妳姐的婚禮上,妳們見過面的。她籌劃著要開拍一部電影,找妳和我在故事中擔綱演出一對情侶。」
「哦?姐夫和那位舊愛學妹,舊情復燃了?」雨荷的嗅覺一向很敏感,果然立即瞧出端倪。
「也不算是!她寫好了一本劇本,請妳演出大學時代的妳姐,我演出那時的我自己。」我趕緊說明。
「那就是一場三角戀愛囉?」雨荷瞪大眼睛,一臉天真卻又認真的表情,讓我不禁笑了。
「姐夫,你笑了,不打自招喔?今天你說約了一位老朋友,應該就是去和你那學妹見面吧!」雨荷用指尖輕捏著我的鼻尖一下。我的一舉一動,似乎都逃不出雨荷的心眼。
「嗯!比較麻煩的地方是,拍這部電影需要一筆龐大的經費。」
「我懂了,妳學妹不只找我們擔綱演出,還希望我們投資她拍片,完成這部電影。」雨荷微笑時,顯得格外的甜美。
「聰明,我一點妳就通!」我讚賞著。
「錢,我不會不捨得,既然姐夫你都願意幫她,我當然願意支持;只是這件事在進行時,不能讓老人家和我姐知道。」雨荷不僅聰慧過人,而且心思細膩,顧慮周延。我想,如果哪天她由愛生恨,對付起我來,恐怕我會難以招架。
「那好,這幾天她正等著我們答覆!」我感覺如釋重負。
「不過,姐夫,我要你老實告訴我,你和那個叫紫枚的學妹,會不會假戲真做?我是說你會不會和她舊情復燃?」雨荷認真地追問著,讓我有點吃不消。而同時,她的右手正在我的陽具上撫弄著。
「妳擔心這個嗎?」
「嗯!我自己已經是個闖入者,我擔心你學妹會是姐夫你的下一個外遇對象。如果是這樣,她會把你的心帶走,我不願意出現這種情形。」
「放心,小荷,任何人都不能把我從妳和妳姐身邊帶走,妳姐是我生活和心靈的視窗,而妳,是打開這視窗所需要的充滿智慧的軟體。」
「姐夫,你說的真好,就算是哄我開心的,我也會完全地信以為真,因為,你是我身體和靈魂所賴以公轉的太陽。」雨荷感動地說,身體起著輕微的顫抖。
我把雨荷緊緊地抱著,她真的成熟懂事了,出落得嫵媚而慧黠,已經是個小婦人。我因為內心的感動,陽具似乎也感受到,跟著奮發了起來。我隨即拉開雨荷的雙腿,把陽具交給濡濕的陰穴。為了節省時間,只前面的十分鐘我使用「老漢推車」的長推桿,接下來的半小時,我變化了幾個姿勢,並且採取比較粗猛的動作,雨荷的呻吟由細長逐漸短促而高亢。或許因為下午才和紫玫劇烈肉搏過,被她緊湊的陰道磨頓了感覺,這時,我雖然加速地衝刺著,陰囊卻遲遲沒有動靜。後來,我只得採取女上男下的姿勢,讓雨荷的陰道和兩片陰唇充份刺激我的鼠蹊,如此還是經過將近二十分鐘的折騰,我才總算達到高潮同時射精,但雨荷已經由於興奮過度洩了好幾回,在我射精後像一灘融化的春泥,癱在我的胸前。雨荷的聲音已經變得模糊且沙啞。
「喜歡這種新節奏嗎?小荷?」我喘息未勻,渾身汗水淋漓。
「不喜歡這種感覺,它太強烈了!像狂風暴雨,這種感覺讓我很害怕,但是,似乎又舒服極了,好像搭了一趟驚險萬分的雲霄飛車、、、」雨荷仔細地形容著她的感覺,而我卻想著今天和紫玫在休旅車裡翻雲覆雨時,何以自己腦海裡不自由主地浮現出雨荷高潮時的形象,這似乎只有一種合理的解釋,小荷給我的性愛方面的滿足感,才是我靈魂裡所有官能慾望的真正核心。
那晚回到家時,已經八點半,雨晴她父親,早已等得不耐煩了!因為我沒在場,雨晴就一直沒點起蛋糕上的蠟燭,而桌上的飯菜也早就涼了。所以我看到我岳父時,他給我的是一張「你究竟在忙些什麼?」,充滿問號的撲克臉。
用過晚飯,沐浴後,雨荷回到閨房,便連夜把那本厚達兩百六十頁的劇本,一口氣讀完。至於我,回到房間,我的雨晴老婆問我,為什麼我的「那話兒」上面,有幾處輕微的「破皮」,我睡意矇矓地回答她:「和客戶去陽明山上洗溫泉,因為水溫太高又泡得太久。」,她將信將疑。當然,只二十分鐘,我老婆便說「It is enough!」,還說,生下baby後,她會「好好補償我」。
【十六】魔幻寫實:電影裡外的人生
《拼圖遊戲》是這部即將開拍的電影的暫定片名,裡面的故事是以紫玫、我和雨晴,在大學時代的三角戀情作為主軸。故事大致上和我的記憶相吻合,只在我和雨晴這部份,有些段落情節是紫玫揣想出來的,這部份我依據記憶所及作了幾處修改。
每個人的心中都懷抱著夢想,在現實生活變幻不拘的場景裡,努力地尋尋覓覓,從浮光掠影、碎片般的情景中,拼湊著自己心中那幅美麗的願景。這幅圖畫,或許常隨著環境與心情的轉折而更改,但卻始終存在於每個人的腦海中,倒映在每一顆紅男綠女的心板上。不是嗎?人,如果不為什麼地活著,固然活得瀟洒自在,當平心靜氣之際,卻也不免要感覺空虛悵惘。
我自己心中的那幅圖劃呢?是口袋裡麥克麥克,擁有如花美眷的紅頂商人?還是玉樹臨風,大學裡講授文學的教授?
為免雨晴事後知情時極力反對,我和雨荷商量,很有默契地決定一起說服她,雖然我們預計要雨情點頭同意,難度很高。
兩天後的晚上,用過晚餐,我和雨荷找機會把這件事情和她談開,雨晴的反應先是驚訝,接著和雨荷一樣,懷疑我的動機,以為我又和紫玫舊情復燃。
「老公,那張紫玫都和你分開那麼多年,而且我們也已經結婚了,我不懂為什麼她還要回來,陰魂不散地纏著你?」五個多月身孕的雨晴,小腹已經明顯突出來,她坐在沙發椅上,臉色陰沉地看著我。
「妳先別胡思亂想,老婆。紫玫的這部自傳性質的電影,只不過是把我們以往在大學時代的生活史,藉由電影鏡頭回溯出來,所以,並沒有妳所顧慮的那些動機。」我婉言地解釋著。
「哼!你別說得那麼好聽,我知道到現在你還對她舊情綿綿!」雨晴生氣地插著腰,把臉別過去。
「老婆,妳講點道理,好嗎?要是我存心不良,幹嘛還先和妳商量,低聲下氣地徵求妳的諒解和同意?」我據理反詰。
一旁的雨荷也適時幫腔:「姐,姐夫說得沒錯,如果姐夫想要藉機會走私感情,他大可私下進行,把妳幪在鼓裡。這整件事,姐夫頭一個問我,我願意相信姐夫對這個家庭的感情,絕對是忠實的!」雨荷深情地望著我。
「小妹,幾時妳也被你姐夫收買了?這麼地替他開脫!?」
「我不過是就我對整件事情來龍去脈的理解,客觀地說句公道話。」雨荷怏怏地說,皺起眉頭。
「我就是對張紫玫那隻狐狸精深懼戒心!誰曉得你會不會太入戲,來個假戲真做?」
「沒有的事啦!老婆,不過就是拍一部電影,別把我想得那麼難堪,好嗎?」
「是啦!姐,有我這女主角全場盯著,妳就不必操那麼多心了!」雨荷安撫她姐。
「我不管你們了!要怎麼搞隨便你們,我當作沒看見,眼不見心不煩!老公,今晚妳睡沙發,我想一個人靜一靜!」說完,雨晴氣呼呼地進房去,鎖上房門。
這一晚我只好窩在客廳沙發上休息,快睡著時,我似乎感覺雨荷曾經過來幫我蓋被子,還親了我的額頭一下。
半夜,我老婆來把我從睡夢中搖醒。
「老公,今晚我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雨晴在我的身旁躺下。
「還好!」我揉著惺忪的睡眼,迷迷糊糊地應著。
「不要生我的氣,好嗎?孕婦情緒常常比較不穩定。」雨晴溫柔地說。
「我哪敢生妳的氣啊!」抱著枕頭,我的睡意還很濃。
「我仔細想過,妹妹說的也有道理。」雨晴撫摸著我的臉頰:「我勉強同意你去拍這部電影,不過我希望你別耽誤了公司日常的業務,這樣我很難向我爸交代。」
「我知道,謝謝妳的諒解,阿晴。」我稍稍覺得清醒。
「其實,如果你存心不良,想藉機和張紫玫復合,我也無力阻止!但當你想要離開我以前,我希望你能提前告訴我,好讓我先有心理準備。」雨晴說這話時語調哀怨淒涼,彷彿我就要離開她,移情別戀似的。
「傻女人,我不是那種喜新厭舊、沒心沒肝的男人,何況你都有了我們的baby,我可不想我的孩子將來不認我個爸爸!」我語氣堅定地說,這樣的回答,雨晴似乎滿意了。其實,雨晴的小小的心思我哪會看不出來,她故意以哀兵姿態來擠壓我,給我先施打一支「預防針」,要我「知道彼此的分際」。我是絕不會離開她的,因為我不想我的人生,到了三十歲,還要重頭來過。
「只要你記得現在說過的話就好了。老公,跟我回房間去睡吧!」
這件事,就這樣輕騎過關,雨晴睜隻眼閉隻眼,算是默許了,似乎比我想像中的還要順利。
× × × × ×
週六,紫玫約了我和雨荷見面,我們一起討論拍攝前的前置作業。攝影組、劇務組、化妝師、燈光師、道具、錄音、場記和臨時演員等,由她任教的國立××藝術大學戲劇學系全力支援,至於演職員食宿和各項開銷,則由第一階段籌措的預算一千萬元支付。
片子拍攝的進度剛開始很緩慢,因為我和雨荷還沒完全「進入狀況」。
我和雨荷上班時間固定,週末假日雖能趕拍部份進度,但是為配合劇情需要,拍攝上下課、出學校外景這部份,非得我和雨荷騰出部份上班時間不可,所以我只得將公司重要的例行會議,集中到特定時段,白天出外景,晚上收工後趕回公司批閱當天公文。雨荷全程陪著我,曉榆則每天加夜班,待在總經理室,隨時待命,並保持聯繫,直到我和雨荷趕回公司,處理完當天的公文。當然,我和雨荷經常深夜才回到家,雨晴沒再叨唸什麼,我知道對這件事她始終保持低調的隱忍態度。
這天的預定進度是我在台大女生宿舍門口,等著紫玫下樓來,想向她解釋我和雨晴之間只是普通朋友,希望能冰釋誤會,與她合好如初、、、、。
× × × × ×
我坐在女舍門外,給雨浸濕透了的長椅子上等著,楞楞地望著六樓窗戶。黃昏,天空飄著雨絲。
紫玫和室友秀雅自門口走出來,兩人各自撐著花雨傘。
「阿May,妳的Black Jack又來等妳了!」秀雅拉住紫玫的袖子,停了下來。
「別理他,我們去吃晚飯。」紫玫望了長椅上的我一眼,面無表情。
「這樣淋雨,他會感冒的!」秀雅一臉不忍。
我從長椅上站起來,快步朝她兩走過去。
「他喜歡淋雨,覺得這樣子很浪漫,就讓他去淋個痛快吧?」紫玫別過臉去,根本不想看到我。
「阿May,妳不要對我這樣子,我就快要瘋掉了!」我語調悲愴地望著紫玫。
「你是誰?你是無聊男子嗎?我們好像不認識吧?」紫玫故意轉過身去,對我冷言冷語。
「阿May,轉過來看著我,妳為什麼不看著我?」我繞到她面前去。
「阿May,不要這樣子,妳何必如此折磨阿 Jack?就算他對不起妳,妳也該給他一個解釋的機會啊!?」秀雅看不過去,在一旁替我求情。
「給他機會,笑話,阿雅,妳那麼可憐他,那麼妳去給他機會好了!」紫玫竟也對著秀雅大聲說:「妳不是一直很欣賞他的才華,他那用來欺騙純情少女的一手古典吉他!」
「阿May,妳~~~!」秀雅無辜地被紫玫以言語諷刺,一時心中有氣,瞪大了一對杏眼,鼓起腮幫子,但是在我的面前,似乎又強忍著不便立即發作。
「阿May,我和林雨晴之間真的只是剛認識不久,很普通的朋友。」
「是噢,很普通的朋友,你會用機車載一位剛認識不久的普通朋友,去學校側門旁的越南飯館一起吃飯?還一起逛街買衣服?」紫玫疾言厲色地質問我。
「妳聽我說,那是~~」我急著想解釋,舌頭卻一時打結。
「那是我親眼看到的!」沒想到紫玫硬是搶著我的話尾踩住我。
「我~~,阿May,不、不是這樣子的。」我越著急,舌頭卻越不聽使喚。
「你還想狡賴嗎?原本我中女的同學告訴我,說你在政大教吉他,每回都和那姓林的同進同出,兩人親親熱熱的,要不是我親自趕去求證,全程目睹你們的好事,我還真不敢相信呢!」紫玫伸出手指著我的鼻尖說,語調冷若寒霜。
「我,我和她又沒有怎麼樣!」我氣急敗壞地解釋著,雨水從我額前的髮稍流進眼眶裡,我連忙以手背擦拭。
「要有怎麼樣才算怎麼樣嗎?要等到你把她弄上床去,才算有怎麼樣嗎?」
阿May咄咄逼人,情緒顯得非常激昂。
我知道這雖然是在拍電影,但我彷彿真的回到過去的自己,那個被紫玫冤屈,一時百口莫辯的自己,想著想,心中忽然悲慟莫名,眼淚忍不住流了出來,抿著嘴角我垂下頭去。
「哭!男子漢哭什麼?敢作敢當,你哭個什麼東西嘛!」紫玫兇巴巴地對著我吼叫。我心中一凜!不對啊!劇本裡好像沒這句對白啊!糟糕,我該怎麼接下去!有了!順著她的語意,我也臨場脫稿說上兩句。
「我為我自己而哭,我哭我心愛的女人,竟然對我誤會那麼深,根本不聽我的任何解釋;我哭我自己竟然這麼傻,天天都來宿舍門口站崗,想盡辦法要當面跟她說清楚,妄想和她合好如初;我哭我自己是個提得起放不下的大傻瓜!」我的表情悲痛而哀淒,心中卻頗為得意:原來,我還真能瞎掰呢!我偷瞄了飾演秀雅的那個女生,她的表情突然似乎有點困窘而迷惑,也許她同樣發覺到劇本裡似乎沒有這一段對白,但是為免NG,她很快地恢復原來的表情。
這時她也不照劇本裡原來的對白,就來一段即興的脫稿:「夠了,夠了,我實在看不下去,阿May,妳要嘛現在就找個地方,有什麼誤會或不滿,小兩口坐下來,好好說清楚!要嘛,妳就不要再折磨他,乾脆一拍兩散,讓他從此死了這條心!」
場記看著劇本皺起眉頭,攝影師旁的的副導演微笑著點點頭,既沒有喊NG,也沒有喊CUT,看來剛剛三個人都臨時脫稿的這一段,應該沒有問題。
「阿雅,別理會他,就讓這個可惡的傻瓜,繼續留在這裡淋雨吧?我就是要折磨死他,咱們去餐廳吃飯。」繞了一圈,紫玫總算繞回來原劇本的對白,拉著秀雅的手腕悻悻然往餐廳方向走。我上前追了幾步,喊著「阿May!阿May!」,然後停了下來,在雨中淚流滿面、、、。
「CUT!」副導演喊出來後,我如釋重負,總算鬆了一口氣。
紫玫走過來拍著我的肩膀:「阿 Jack,I am sorry for you!剛才我看著你流淚,心裡感動臨時忘了詞,所以掰了一小段,還好你和文英都應變得很快,emotion接得很自然!好樣的!」文英是飾演室友秀雅的女生,也是阿May系裡的助教。
紫玫剛轉身離開,雨荷拿著條乾毛巾幫我擦著臉和頭髮,場邊小妹遞過來一杯薑母茶,我才喝一口,就連續打了三個噴嚏。
「可別真的感冒了,人家會心疼的。」雨荷輕聲說著,在我前額親了一下。
× × × × ×
我淋著雨,神情落寞地走回我的宿舍,經過會客室時,一個熟悉而溫柔
的聲音自背後把我叫住,是林雨晴。
「你怎麼淋成這樣子?」雨晴拉著我的手,拿出手絹仔細地替我拭去臉上的雨水,臉上流露著無限愛憐的表情。
我沒說話,披頭散髮,彷彿一截濕透了的爛木頭。
「上樓去吧?換一套乾衣服,我幫你吹乾頭髮。」雨晴拉著我上樓。
我住宿在校外的民房,這樓房雖然是出租給男學生,但房東並沒有管制女眷出入,所以同住這樓房的男生,有幾個常常帶女友回來過夜。
我們進到寢室裡,我在浴室換過衣服,回來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雨晴取來乾浴巾,先擦拭我濕透的頭髮,接著拿起吹風機,吹著我的頭髮。
「你怎麼了?又跟紫玫吵架了?」雨晴關切地問。
「嗯!」我輕輕應了一聲。
「紫玫也真是的,就捨得讓你淋雨!」
「我不怪她,紫玫對我誤會很深,她親眼看到我們一起吃飯逛街。」
「所以,她就不想聽你解釋?」雨晴把吹風機的電線捲起來,暫時擱在書桌。
「嗯!」
「要不,我替你向她說清楚?」雨晴提議。
「不必了,如果妳替我出面,紫玫會以為我在向她示威,誤會恐怕只會加深。」
「去非哥,放開心情,過一陣子等紫玫自己想通了,就會回來找你。」雨晴輕拍著我的肩膀,婉言安慰著我。
我心中難過,突然很想有個人抱著。我轉身環抱著雨晴,把臉埋在她柔軟的胸前。雨晴沒有推開我,對於我突如其來的擁抱,只是稍微怔了一下。
「想哭,就哭出來吧!」雨晴也伸手抱緊我,把粉臉貼著我的前額。
大約過了三分鐘,我才說話。
「我想找個人來愛我,我不想再如此自苦了!」我的語調淒然:「深愛一個人,竟然是這麼地痛苦。」
「非哥,你的心情我懂,我完全懂得~~」雨晴輕撫著我的頭髮,我的背。
「CUT!」紫玫喊著。
我和雨晴,哦,不,是雨荷,我和雨荷還緊緊地相擁著,情緒仍停留在我們之間徘徊著。我仰頭望著雨荷,看見她眼眶裡噙著婆娑的淚水。
紫玫走過來,嘴裡輕咬著食指,她的眼瞳裡同樣閃著淚光。
「很好,很棒,把我想要的感覺都做出來了!」紫玫抱著我和雨荷。
× × × × ×
這天晚上提前收工,才七點鐘不到。我臨時動議,邀請紫玫、雨荷和曉榆三個女生,一起上陽明山的土雞城吃消夜。我把那支心愛的尼龍絃吉他帶在車上。
紫玫坐前座,雨荷和曉榆在後座閒聊著。我的白色積架房車,奔馳在上陽明山的仰德大道上,雨淅瀝地下著,擋風玻璃上雨刷來回刷個不停。
「阿 Jack,剛才你和雨荷那場相擁的戲,做得很自然,讓我忍不住也鼻酸了起來。」紫玫愉快地說。
「沒什麼!我只是想起六年前當時的心情,自然而然就帶出了當時的情緒。」
「是麼?阿 Jack,對不起,當時我還年輕,不懂得珍惜,我不該那樣對你。」紫玫突然表情黯然,伸過手來磨搓著我的右腳膝蓋。
「其實,是雨荷入戲,我才能順利地把當時的情緒發揮出來。」我從駕駛座上方的照後鏡瞄了雨荷一眼,雨荷自後照鏡裡看見我正在偷瞄她,像個調皮的小女生似地向我扮了一個鬼臉。
「雨荷,妳姐夫在誇獎妳呢!」紫玫回過頭去說。
「沒什麼,紫玫姐,我喜歡假戲真作,這種感覺真的很特別ㄝ。」雨荷笑了,笑聲彷彿一小串悅耳的銀鈴。
沿途我們有說有笑,我講了幾則在金門服役時,連上弟兄鬧的笑話,她們三個都聽得津津有味。
「姐夫,你有這麼多新鮮的趣聞,為什麼都從來沒跟我講過?」雨荷笑著問,我知道她的話裡,其實有著輕微的抱怨。
「姐夫不知道小荷喜歡聽啊?現在知道了,以後我會時常講給妳聽。」
「我喜歡你剛才講的,全連的弟兄,頂著大雷雨時,在操場一起洗澎蓬的那一則,好帥氣喔!有機會我也想親自體會一下那種感覺。」對此,雨荷似乎興緻濃厚,說話時聲調天真浪漫而高昂。
「金門那裡雨下得很不均勻,常常接連一兩個月不下雨,島上就鬧起水荒。所以,趁著下雨集合連上地兄洗澡,只是克難的方法。這時我們會把連上所有的鍋盆水桶,都搬到室外接水,留著煮飯洗衣沐浴。」我笑著說。
「看來你在金門,過了一段苦日子,阿 Jack。」紫玫臉上流露出些許不忍。
「那沒什麼,我只當是一段自我磨練,男人嗎,經過嚴格的軍事訓練,才會變得成熟穩重些。」我把車子停在紗帽山下,一家土雞城的門口。
「小姐們,下車囉,今晚我們好好打賞自己一下,祭飽五臟廟。」拉起手煞車,我們一行三女一男,進去打牙祭。
難得忙裡偷閒,大夥兒的心情顯得特別愉快。面對一桌子的佳餚,我們吃著喝著,天南地北地閒聊。我叫了半打金門高粱,因為紫玫和雨荷都想嘗嘗看,她們聽我說這酒性辛烈芳香,後勁很強,兩個女人卻有些逞強地表示,她們願意嘗試,就算真喝醉了也沒關係,讓我感覺她倆似乎有暗中較勁的意思。
一向文靜乖巧的曉榆,只敢喝紅酒。
「阿 Jack,你有沒有喝醉過的經驗?」紫玫端起酒杯,把高粱酒液在琥珀色的杯子裡搖晃著。
「有,只一次。和你分手的那天晚上。」
「喔?你一個人喝悶酒?」
「不!和我室友小馬一起喝,在寢室裡。」
雨荷夾了一塊奶油涼筍放進我的小碟子。
「醉酒的感覺,怎麼樣?」紫玫一臉好奇而認真的表情。
「還好,算是暫時痲痺自己吧!」我苦笑著。
「其實,和你分手後,不久,我就開始後悔自責,但是我想,分手那天,我對你講了一些苛薄絕情的狠話,你大概傷心透了,以後也不會再來找我。」紫玫的臉上已經出現玫瑰花般的紅暈。
「也不是,那學期我還常跟秀雅她們,探問妳的近況。」我揚一揚手中的筷子,身旁的雨荷望著我的臉,聽得很專注。
「秀雅她們都跟我說了,也苦口婆心地勸過我幾次,當時我鐵了心,自己雖然痛苦,但總相信分手的痛苦是短暫的。」紫玫語調哽咽,我聽了不禁有些鼻酸。
紫玫伸手過來抓著我的手背,摩搓著上面的齒痕。
「姐夫,你們的故事從頭到尾都讓我很感動。」雨荷把臉頰輕輕地靠在我的左肩上。一旁的曉榆,眨了兩下眼皮,似乎已注意到雨荷這個不尋常的小舉動。
「雨荷,你姐夫其實是個很重感情的人。」紫玫偷偷擦去眼角的淚水。
「嗯!我知道。」雨荷低聲地說。
「好了,放鬆心情,我們喝點酒。」我岔開話題。
「雨荷、曉榆,我敬妳們兩位!我的左右護法。」我舉起酒杯,向她兩致意。雨荷端正上半身,也舉起酒杯,我看著她皺著眉頭喝下那杯高粱。
我的酒量,經過在金門一年八個多月的磨練,已經精進許多,喝個三瓶還沒有問題。金門冬天風大寒冷,整個冬天晚上,我習慣每天喝上幾杯,一來禦寒,暖和筋骨,二來酒精可以幫助我入睡。
雨荷嚷著要我彈幾個曲兒助興,我也有點技癢。取來吉他,我先彈了那首:〈A time for us〉,是電影《羅密歐與茱麗葉》的主題曲,紫玫跟著旋律悠揚地唱起來:
A time for us some day there'll be
When chains are torn by courage born
Of a love that's free
A time when dreams so long denied
Can flourish
As we unveil
The love we now must hide
A time for us at last to see
A life worthwhile for you and me
And with our love
Through tears and thorns
We will endures as we pass surely
Through every storm
A time for us someday there'll be
A new world
A world of shining hope
For you and me
「A time for us someday there'll be/A new world/A world of shining hope/For you and me 」唱到最後那小節旋律時,紫玫幾乎是哭著的,臉上已經掛著兩行清淚,抓著我的手,渾身激烈地顫抖著,然後踉蹌地撲倒在我的懷裡,把臉深埋在我的胸口,幾十秒後才聽見她嚶嚶啜泣著的聲音,我想,紫玫她強忍的情緒,此時已經完全崩潰了。
「阿May,想哭就哭個痛快吧!」我把吉他交給雨荷,撫著紫玫的髮絲,有點手忙腳亂地安撫著。
「我不該這樣對你,阿 Jack,原諒我,我不是有心要傷害你的、、、阿Jack,離開你,我真的好難過、好難受哪!」紫玫此時已經語無倫次。
我把紫玫扶起來,對雨荷說:「紫玫喝醉了,幫我扶她進去休息。」雨荷繞過來,幫我架著紫玫。我半蹲下來揹起紫玫,來到客房休息,雨荷和曉榆跟著過去。
「小荷,找隻臉盆或痰盂來給我,讓她把酒吐出來,剛才她喝得太急也太猛了。」雨荷聽了我的話,轉身出去,找櫃台借臉盆。我扶著紫玫,讓她的背部斜倚著我,曉榆用冷毛巾來回擦拭著紫玫的額頭、臉頰和脖子。
醉酒的紫玫,頸子、臉顏一片絹染似的紅暈,豔麗得彷彿一支出水的芙蓉。
催吐過後,忙了一陣,總算讓紫玫躺下,平靜地休息。
我們回到餐桌旁,雨荷和曉榆一邊喝著酒,一邊聽我彈撥著曲子,從那首〈The Way We Were〉,芭芭拉史翠珊和勞勃瑞福主演的「往日情懷」,到「第六感生死戀」
(End Title from Ghost)的主題曲〈眼神中的愛〉等系列經典電影主題曲;從N. Paganini:Sonatina (小奏鳴曲)到J. Ferrer:La Danse Des Naiades (水神之舞)等古典吉他樂曲,雨荷和曉榆專注地聽著,臉上洋溢著陶醉而愉悅的神采。直到十點,她倆似乎已經都已經七、八分醉意了。
我先後把雨荷和曉榆扶進房裡,雨荷也吐酒了,我找來冷毛巾替她擦著臉和脖子,還幫她按摩太陽穴和頭部、背部。
我把雨荷放倒,頭部以枕頭墊高,以免她再度吐酒。她暫時安靜下來,閉著眼睛安靜休息,似乎已經有了睡意。
曉榆躺在我左手邊,閉著眼,櫻唇微微張著。兩隻手緩緩解開自己的上衣鈕釦,粉紅色露出蕾絲滾邊胸罩,身體似乎因酒精的作用而發燙著,我以前領教過那法國波爾多紅酒的力道與後勁,酸甜芬芳好入喉,不知不覺就會喝醉。
我把冷毛巾重新搓洗過,然後扶起曉榆上半身,解開襯衫上的兩顆釦子,替她擦拭額頭、臉頰和脖子上的汗漬。剛開始曉榆乖巧地讓我替她擦著汗,當我把冷毛巾移到她的脖子上時,她忽然自己伸手來解開胸罩前釦,露出一雙渾圓飽滿的乳房,乳房上點綴著兩粒粉紅色的小野莓。她把我的手牽引過去,讓我替她輕輕擦拭著,我看見她微微地張開眼睛,充滿感情的眼眸凝望著我。
「學長,吻我!學長。」曉榆翻坐起身,撲倒在我胸口,低聲而性感的嗓音,在我耳際呼喚著。我俯身吻著她的鮮艷欲滴的櫻唇,齒夾間猶留有紅酒芬芳的氣息。曉榆伸出雙手緊抱著我,雙乳壓住我的胸口。我伸出右手,指尖輕輕揉捏著她的乳房和奶頭,漸漸地曉榆輕聲地呻吟起來。
我把她放平在塌塌米的床墊上,俯身從脖子到乳房,以舌尖「巡禮」過一遍。我的一隻手悄悄地伸進曉榆的長裙裡,指尖愛撫著她那敏感的陰蒂和陰唇,然後很自然地褪去她的小內褲。我的舌頭往小腹下方移動,充份享受著女孩青春胴體,自然散發出來的芳香和柔膩的膚觸。
我把曉榆的長裙鈕釦解開,舌尖從恥丘移往陰蒂和陰唇。曉榆微弓起雙腿,我的眼睛餘光偷偷瞥見她正緊閉雙眼。陰道口很快地濕潤了,在微弱的燈光下,我的食指和中指輕輕地撐開曉榆絳紅色的外陰唇,薄薄的兩片陰唇中間,覆蓋著一小片粉紅色的薄膜,我知道曉榆還是處女。
我把舌尖探進陰道裡,在處女膜上轉了十幾圈,曉榆的全身跟著扭動起來,無色透明的潤滑液混著我的唾液,讓我的舌頭感覺溫暖而黏膩。
「學長,學長,我要!」曉榆伸直雙手,向我索討身體。
我快速地脫下衣褲,躺回曉榆身邊,拉著她顫抖的小手,我要讓她感覺,感覺我那正在一吋吋地甦醒過來的陽具。曉榆張開眼睛,羞澀地望著我。她手掌心握著我的龜頭,卻緊張得有些不知所措。這是曉榆的第一次,她需要學習和我日後逐步的調教。
幾分鐘後,我附耳向曉榆溫柔地說:「我要妳」,曉榆含羞地點點頭,卻又不放心地望著身旁熟睡的紫玫,以及似乎還有點動靜的雨荷。
我把食指在曉榆的櫻唇上,像雨刷似地來回比劃著,以安撫她的情緒。接著,我翻過身來,右手抬起她的小腹,左手掰開她的右腿,提起陽具,往曉榆溼潤的陰道口,緩緩地推送進去。或許因為酒精的痲痺作用,當我的龜頭正穿破那層薄薄的處女膜時,曉榆並沒有感覺太強烈的撕裂感和刺痛,只是忽然緊閉起眼
,皺一下眉頭,輕微地呻吟幾聲。
我很溫柔地,由淺而深地抽動著,以慢動作的方式讓曉榆緊縮的陰道壁肌肉,逐漸適應我的尺寸。曉榆的淡紫色的陰唇似兩片清瘦的新月,恥丘上陰毛短而稀梳地倒伏著,呈成熟的稻穗般金黃的顏色,和她紅棕色的短髮色澤相近,讓我聯想起掛在我辦公室窗台上的那盆纖細柔弱的蝴蝶蘭,甚至她體膚上散發出來的芳香,也和蝴蝶蘭綻開時的芬芳近似,那似乎是一種淡遠的清芬,必須隔開一小段距離,才能清楚地聞到。而曉榆的陰道,給我的感覺卻像是在溯溪,尋幽探勝的旅人撐著長篙,駕一葉扁舟,悠閒自在地沿著深谿險峽,耳際聆聽著一脈清淺的采采水流,從容不迫、且行且歌地往上游划著。
每個女孩的第一次,似乎都給我有不同的「體會」。
紫玫的第一次,也是我的第一次,感覺彷彿入山的採礦人,不意間挖破了地底的溫泉,解開魔咒的封印,熱情的泉水汩汩湧出,讓人驚喜且不知所措。而就在那剎那間,我發現自己已經是個道地的男人,一個責任感從潛意識深處,甦醒過來的完整的男人。
雨晴的第一次,如同金閣寺旁小徑上,紛紛而落的吉野紅櫻,熱情而不失優雅,讓我像綁著頭巾,預備切腹的三島由紀夫,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悲壯與豪情。那時我還深陷在紫玫的魔咒中,雨晴給我的第一次,使我完全洗淨血液裡,深深咬囓著我的靈魂的懦弱與難堪。
雨荷的第一次,讓我有種被強姦的強烈感受,那種感覺徹底地解構了我對女性的傳統印象,或者說「成見」。雨荷就像一把利斧,把我靈魂裡腐敗了的、假道學的硬果核,全然地批開,敲得粉碎,使我忘卻了一些形而上的,不可能觸及的夢幻與玄想。雨荷呀!雨荷,妳是一朵邪惡之花,吸吮著我的精血,因為我而美麗。雨荷,妳是被我紋身過了的邪惡之花,讓我又愛又怕的波特萊爾。
至於曉榆,她的第一次,絕對是我的傳奇故事裡,自始自終未曾問世的附卷,我甚至不知道往後該如何給她一個篇名。不過,這也無妨,曉榆就當作是我記載私密的筆記本,或者鎖在保險櫃裡的一本秘密帳冊。
我這樣地胡思亂想著,聽任著自己的靈魂在那裡胡說八道。我的動作和姿勢則隨著我的思想而變幻著。曉榆的小手抓著枕頭,雙乳不停地抖動著,小腹如海浪般一波波有序地起伏,酒精使我的龜頭神經麻木遲鈍,卻延長了我和曉榆間一來一往的活塞運動,我的汗水紛紛滴落,灑在曉榆粉嫩蒼白的胸部和小腹間,以致於直到我射精時,仍未曾發覺雨荷正睜著大眼睛,側著身以欣賞的神情望著我們。
我的精水穿過曉榆狹窄緊迫的長廊,彷彿澆在一截赤紅色、燃燒著的木炭上。
這時,我臉上的肌肉線條完全繃緊著,如同張滿的弓弦。
雨荷伸出手來輕觸著我的右手指間,另一隻的食指輕輕地放在自己的朱唇上,暗示我別作聲。我被她嚇了一跳,卻見她捉狹式地微笑著。
我從曉榆身上翻開,陽具離開溫暖的陰道後,上面的神經還斷續地跳動著。曉榆緩緩伸直雙腿,因為酸麻和輕微的僵硬感,使她暫時間無法移動身體。雨荷靠過來,手上拿著濕紙巾,替曉榆輕輕擦拭著胸部和腹部,曉榆發覺是醒來的雨荷,一時羞得滿臉通紅。
「我們一起去洗個澡吧?」雨荷平靜地說,絲毫沒有生氣的跡象。
我和曉榆起身,雨荷進浴室拿來兩條大浴巾,讓我們各自裹著,然後快速地褪去洋裝,只剩內衣褲,便半推著我們進入浴室。
這家土雞城的浴室坪數大而隱密,青石鋪底的浴池,和式的檜木木板壁面,木頭紋路細緻,瀰漫著一種來自木頭本身的香味,揉和著花草香精油的清芬,和式的宮燈矗立四個角落,裡面一隻燃燒的紅燭發出幽柔的光芒,使人感覺很自然而舒坦。
在浴池裡,雨荷拿著毛巾替我搓著背,曉榆則尷尬地和我們保持兩三尺距離,低頭著怔征地望著翻湧的水波和氣泡。
「曉榆,妳過來呀!」雨荷伸手把曉榆拉了過來:「別害臊嘛!以前我們是無話不談的好姐妹,今天以後我們是共事一夫的一家人。」雨荷笑盈盈地說。
「小荷,對不起!」曉榆羞怯地說,仍不敢抬起頭。曉榆被雨荷給拉到我的右手邊,枕著我的手肘。
「該跟我說對不起的,是我姐夫,而不是妳,曉榆。」雨荷對我扮了個鬼臉:「是他誘惑妳的,所以我不能怪妳。」
「小荷,不,是我主動勾引學長的!」曉榆吞了一下口水:「其實,從學長進來公司裡的那一天起,我就情不自禁地喜歡上學長,雖然學長是我的上司。」曉榆紅著臉,低著頭說。
「我知道,像我姐夫這樣條件的男人,很多年輕女孩都會想盡辦法接近他、勾引他。」雨荷咯咯地笑:「據我觀察,光是業務部,讓我算一下、、、」雨荷
伸出手掌,彎著手指頭煞有介事地數著:「哦,大概就有六、七個女生,對我姐夫很感興趣,所以,如果我沒估計錯誤的話,妳不是頭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真的嗎?雨荷!我知道美琪、慧如、雯雯她們都很崇拜學長。」曉榆總算抬起頭來,但是她的表情卻是充滿困惑的。
「我姐夫這樣的男人,我是沒得吃醋的。所以,我比較聰明,進來公司後沒多久,找了個機會,就把我姐夫給上了。」雨荷說得津津樂道,一點兒也不會覺得難為情。
「是麼?我知道妳和學長之間關係非比尋常,但是、、、」曉榆猶豫了一下,卻還是不敢往下說。
「曉榆,妳還記得有一天中午休息時間,我們公司大樓停電,足足一個半小時那次嗎?」雨荷笑著問說。
「記得,那天中午我們都走樓梯回來上班。」曉榆說。
「就是那天中午,在停電的一號電梯,我把姐夫強~姦了!」雨荷笑得好開心,真有她的,竟然使用「強姦」這個字眼。我聽著臉紅,噗哧地笑出聲來。
「強姦?」曉榆的驚訝表情,像是牆壁上被電擊擊倒,砰一聲掉下來的一隻壁虎。
「沒錯,是我把姐夫給硬上的!」雨荷靠著我的左肩膀,兩條脩長勻稱的腿,不停地踢打著水,「妳知道嗎?曉榆,要不是我捷足先登,說不定我姐夫早就被業務部的女生給『挾去配』(註21)了!」
「咳!咳!」我故意輕咳了兩聲,然後說:「我的定力真有那麼差嗎?小荷。」
「你還說呢!業務部那些女生,在你面前花枝招展地,充滿性暗示的肢體語言,我就不相信你能老神在在,一直假裝沒看見。就連我這旁觀者,都經常看得差點流鼻血!」雨荷站起身,光溜溜地學著女同事們在我面前,前凸後翹、忸怩作態的走路姿態。「你們看,就像我現在表演的這樣。還有,我還發現美琪、慧如和小虹的短裙底下,經常沒穿三角褲!」
「妳怎麼知道得那麼清楚,莫非妳的高跟鞋前面裝著一只針孔攝影機?」我笑著好奇地追問,覺得自己怎麼突然地也跟著「八卦」了起來。
「哪用得著啊?!我只是在我的辦公桌底下,把一面鏡子用雙面膠貼牢,就什麼都看得一清二楚了。」雨荷的表情全然像個順利達成任務的偵探似的,充滿成就感,雖然我不免越聽越覺得面紅耳赤起來。曉榆這時似乎也敞開心胸,燦爛地笑了起來。
「曉榆,咱們公司那些女生,只要是還沒有對象的,幾乎人人都在『笑想』(註22)著我姐夫,所以我才每天像個跟屁蟲似地,黏在他身邊。」雨荷說得毫不保留:「當我發現妳也偷偷喜歡上我姐夫,我就想與其讓他往後和妳私下眉來眼去,不如找個機會,讓你們兩個『關係正常化』。畢竟,在公司裡,曉榆,妳一直最照顧我,感情和我最要好,所以,我願意和妳一起分享我姐夫的身體。」
曉榆聽著頻頻點頭,讓我費解的是,她完全能接受雨荷這種近似荒誕不經的說法,莫非這是神秘的女性賀爾蒙在發揮作用。
「從現在起,拿掉妳身上的偽裝,曉榆,在姐夫面前,我們不須要任何遮羞布,只要我們在一起,姐夫就是屬於我們兩人的!」雨荷說完,唰地一聲拉掉曉榆身上的浴巾:「曉榆,妳做好心理建設了嗎?」
「嗯!」曉榆點頭應著,開心地笑了。
「雖然我知道姐夫不見得能給我們名份,但是曉榆,妳仔細想一想,姐夫將來可以給妳房子、車子、銀子和孩子,比起那些剛出社會,毫無經濟基礎的年輕小夥子,才三十歲的姐夫,遠勝過他們千百倍,不是嗎?而我們女人家一輩子尋尋覓覓的,不就是財富和幸福?」雨荷頭頭是道地分析著。
我突然發現,雨荷遠比我想像中的能言善道,竟然短短的幾分鐘,就能夠把曉榆徹底洗腦。
「曉榆,房子、車子和銀子,這些我這千金二小姐眼前和往後都不缺乏!而我也不是佔有欲那麼強的女人,我須要的是一個肯真心疼惜我,又能充分滿足我的性愛欲求的男人。其實,曉榆,我自己心裡有數,像我姐夫這樣做大事業的男人,生命中絕對不會只有一兩個女人。所以,我早就看出來,姐夫在和紫玫姐約會的那天下午,兩個人便已經舊情復燃,又來上一腿了!」
「是不是啊?姐夫。」雨荷輕輕捏了我的臉頰一下。
「好像我的所有舉動,都逃不出妳那雙銳利的杏眼嘛?」我仰天笑著,的確,我突然這樣想:如果生在冷戰時代,稍加訓練,雨荷絕對會是一個「魔鬼情報員」。
「這道理很簡單啊!你這麼幫紫玫姐,讓她實現懸置多年的夢想,她理所當然要以身相許啦!不是嗎?就這麼簡單地推理,要不然,姐夫你不會甘冒那麼大的風險,出錢出力幫紫玫姐拍這部電影。」雨荷悄悄地把手伸進我的浴巾裡,唰一聲把整條浴巾拉出水面,拿在手上用力甩著:「三千萬ㄝ,曉榆,妳想想,除非紫玫姐去做雞,早也賣晚也賣地接客,否則她這輩子就算不吃不喝地工作到六十歲,恐怕還賺不到這個數目呢!何況,我的姐夫是座大金礦,誰貼上了他,誰的珠寶箱裡就肯定會珠光寶氣,金光閃閃的!」雨荷說話時的思維邏輯,完全不像個剛踏入社會不到一年的上班族。
「雨荷,妳說得很好,我完全同意!」這是紫玫的聲音,她風一樣地突然出現在浴室門口。
這時,我和曉榆都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轉頭,望著笑盈盈走過來的紫玫。
「紫玫姐,歡迎您加入這班『情婦列車』行列!」雨荷站起身,伸出雙手熱情地擁抱紫玫,紫玫也褪去浴巾,在雨荷的手牽扶下,大大方方地跨進浴池。當場,我楞了好一會兒,驚訝得說不出話來,因為今晚所發生的事情,每一件都出乎我的意料!讓我懷疑是否置身在童話王國裡。
「我站在門後面,聽你們談話很久了。」紫玫笑著說:「從今以後,我們三個共同擁有一個情夫,所以,我想,不如待會兒我們去北投情人廟,當著月老座前,義結金蘭,不知道兩位妹妹覺得如何?」
「好啊!我頭一個舉雙手讚成!曉榆,妳呢?」雨荷高舉雙手,跳著叫著像個雙手抓著棒棒糖的小女孩。
「我,我沒意見!」曉榆捂著嘴只管笑。
「不可以沒有意見,曉榆,這事情得要妳自己心甘情願才行。」雨荷的表情和語氣突然嚴肅起來,好像一個隨時變臉的小學老師。
「好吧,我說,我同意!」曉榆低聲地附議。
「好了,從現在起,我們三姐妹組成『情婦聯合陣線』,每天輪流盯著阿Jack
,誰有空閒又心情好,就把他押去床上做愛,讓他沒有多餘的精力去討好別的女人。」紫玫提議著。
對我來說,這真不知道該說是「性福」呢?還是「不幸」的開始?
「Good idea!就這麼說定!」雨荷激昂地回應。三個女人隨即抱在一起,有點邪惡地笑成一團,而我,卻有一種被這群「娘子軍」徹底征服的頹喪感。
三個女人,不,我的三個情婦,竟然彼此碰頭,揭開鍋蓋掀出底牌,還當著我的面說要義結金蘭,組成什麼「情婦聯合陣線」,實在「辣得有夠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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