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窟事件：電影劇本(35-39場)
S-35：
場景：鹿窟阿燦家茶園
人物：趙晴、阿燦、趙母、來春、阿源、阿芸、阿霞、阿粉
時間：二月下旬某日上午十時
※鏡頭拍攝微雨的春天裡，眾人穿輕便雨衣在茶園裡採茶，直到下段旁白結束
後，開啟對話。
◆ 旁白：（國語）二月下旬，春茶採收進入緊鑼密鼓階段，家裡人手不足，岳母白天也去茶園幫忙採茶。阿母另外請了兩個女工，都是庄裡的姑娘。春雨斷斷續續下著，我們和時間賽跑，經常得淋著雨絲，穿輕便雨衣採茶。
◆阿霞和阿粉邊採茶邊閒聊。兩人談話內容正圍繞在阿燦、寶鳳和她身上，難分難解的三角習題。她們沒注意到趙晴就在她們附近，雖然講話聲音並不大，趙晴卻聽得很清楚。
※此段對話若無特別標示，均使用台語。
阿 霞：阿燦仔心裡嗯知（不知）在想舍米？
阿 粉：妳是講阿燦移情別戀，放捨寶鳳，和這個外省婆作夥的代誌？
阿 霞：是啊！妳不知咱們庄裡都說阿燦是個憨頭，寶鳳和伊從小青梅竹馬，鬥陣十幾年，人家寶鳳的阿公，三年多前也有意思把寶鳳匹配給伊，還準備一份豐富的嫁妝，聽說干那（光是）田園地契就二十幾甲，加上厝契就更加不得了。阿燦若娶到寶鳳，等於撿到一座金仔山，這輩子翹腳捲嘴鬚，免作息頭（事）也吃不完。我就恩知（不知道）那個外省婆有舍米好？
阿 粉：聽說那個外省婆的阿爸是一位將軍？
阿 霞：將軍有舍米稀罕？比得上邱家的財勢嗎？
阿 粉：妳和寶鳳不是很熟嗎？
阿 霞：是啊！伊厝離阮厝最近。
阿 粉：聽說寶鳳若冇嫁給阿燦，伊邱家就會敗家，而且寶鳳也會活不過三十歲？
阿 霞：是啊！阮阿公阿田仔和邱阿舍是換帖兄弟，當年那個看風水的阿明仙如何救活寶鳳的經過，阮阿公攏有講給我們聽。
阿 粉：若這樣，寶鳳這輩子非嫁給阿燦不可了！
阿 霞：但是妳想阿燦仔和寶鳳敢會有結果？看款阿燦仔決心和那個外省婆作夥，人家都已經訂婚了！
阿 粉：其實像阿燦將來那樣有前途人，娶大某細姨，在我們庄裡，也是很平常的。邱阿舍不就是娶大某細姨？而且伊那個的細姨，聽我阿公講還是出身『桃花江』的藝旦呢！若要（於其）讓男人在外頭，和那些不三不四的賺吃查某亂來，不如明媒正娶，幫它伊討一房正當人家的清白姑娘作偏房。
阿 霞：妳麥憨（別傻）了，阿燦的那個外省某看起來遮尼ㄎ一ㄤ腳（這麼精明能幹），伊哪有可能會同意讓阿燦娶寶鳳作細姨？
阿 粉：可憐的寶鳳，聽說伊對阿燦真癡情，我看這輩子註定要去菜堂吃菜作尼姑了！
阿 霞：換作是妳，妳願意嫁給阿燦作細姨？
阿 粉：我才不願意呢！活著要看大某的目色，一輩子鬱卒到死！
阿 霞：寶鳳就是個性軟弱，換作我是寶鳳，一定把阿燦從那外省婆身邊搶回來，橫直（反正）查埔人攏是經不起誘惑的！
阿 粉：麥擱講了，阿燦的那個外省某站在我們腳撐後。
阿 霞：粉仔，免驚啦，咱們講台語伊聽冇啦！就算伊聽有，我也嗯（不）驚伊。
妳看伊鼻目嘴生得像阿朵仔（外國人），分明就是一隻狐狸精！
◆ 趙晴聽完兩人的對話，心裡百味雜陳，她倒不會因為對方罵她是一隻狐狸精而生氣，只是覺得自己很同情寶鳳，也感嘆命運如此捉弄阿燦、寶鳳和伊趙晴，他們三人。趙晴心中暗下決定，等學校開學後，就安排寶鳳和阿燦見面。
※fade out
S-36：
場景：台大法學院校門口，男生宿舍會客廳，北宜公路、礁溪、蘇花公路清水斷崖
人物：阿泰、阿燦、趙晴、寶鳳
時間：三月上旬周六上午、中午
※fade out
※以下對話均使用國語。
◆台大校本部，外文系紅磚大樓迴廊下，趙晴正在撥公共電話，時間約上午十時。
趙 晴：麻煩請問邱寶鳳小姐聽電話。
寶 鳳：我就是，妳是~~阿晴姐姐？
趙 晴：這兩天有空嗎？我安排妳和阿燦見面。咱們三人行，去花東旅行。
寶 鳳：有空，待會兒我去請假。
趙 晴：記得撥通電話回家，怎麼說妳知道喔？！
寶 鳳：知道！
趙 晴：帶著這兩天的換洗衣物，11點徐州路校門口等妳。
寶 鳳：知道了。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
※三樓寢室裡，阿泰推門進來，阿燦正在桌前讀書。
阿 泰：阿燦，嫂子在樓下等你。
阿 燦：（收起書本）謝啦，我這就下去。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
阿 燦：走吧，咱們去吃飯！
趙 晴：先別急，跟我去校門口見一個人。
阿 燦：和誰見面？
趙 晴：（拉著阿燦的手走出會客室）先別問，見了面，你就知道。
◆趙晴和阿燦手牽手來到校門口，過到馬路對面，停著一部墨綠色四門轎車。車窗貼著深色玻璃紙。阿晴打開車門，阿燦看見寶鳳。
阿 燦：（驚訝）怎麼是妳？
趙 晴：跟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金蘭姐妹，寶鳳。
阿 燦：（手指比著兩人）妳們兩個什麼時候湊在一起的？
趙 晴：（戴起深色太陽眼鏡）先上車再說。阿燦，你坐後座，陪著寶鳳，讓我專心開車。
◆阿燦被趙晴推上車。關起車門，趙晴發動引擎，車子往羅斯福路五段方向走。
阿 燦：（疑問）阿晴，妳們要帶我去哪裡？
趙 晴：去花東旅行啊！
阿 燦：可是，我什麼都沒帶。
趙 晴：放心，老~~公~~，換洗衣物我都幫你準備好，帶在車上。
阿 燦：這部轎車是誰的？
趙 晴：你老婆我去跟人借的。到了宜蘭，我會打電話回鹿窟，跟阿母報備一下。
阿 燦：出去旅行，為什麼不事先跟我商量一下？
趙 晴：好啦！老公，別生氣嘛，帶你出來旅行，到處走走，透透氣。
◆ 車子往新店方向走，經過九彎十八拐的北宜線。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車到礁溪，已是午後兩點。車子停在一家麵館前。
趙 晴：好了！俊男美女，下車。不要吃太飽喔！待會兒還要去泡溫泉。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三人來到溫泉旅社門口。
服務生：歡迎光臨！兩間房？
趙 晴：一間就夠了。
服務生：（懷疑的眼神）一間？休息還是過夜？
趙 晴：休息。
◆身旁的阿燦和寶鳳感到驚訝且不解，不知道趙晴究竟在搞什麼名堂。
※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三人進入房間。
趙 晴：把衣服脫了，下來泡溫泉。
阿 燦：（疑問）趙晴，妳搞什麼？
趙 晴：阿燦，從今天起，你屬於我們兩姐妹的，你不僅是我老公，也是寶鳳的老公。待會兒你和寶鳳妹妹一起洗。
※站在一旁的寶鳳，表情很尷尬。
阿 燦：（生氣）這麼會這樣？這太荒唐了！
趙 晴：一點也不會，你本來就是屬於寶鳳的，是我介入了你們，所以，我願意和寶鳳一起分享你。
阿 燦：可是，阿晴，妳也該事先問過我啊？
趙 晴：問你什麼？阿燦？寶鳳對你一往情深，已經到了非你不嫁的地步，而我也不能失去你。
阿 燦：可是，我沒辦法接受這樣的事情！
趙 晴：別可是了，我有我的道理。老婆我不會陷害你的。
趙 晴：（轉頭對寶鳳說）記得做好避孕措施。進去吧。
◆趙晴把推阿燦推進去浴室，接著寶鳳也進去。鏡頭跟著兩人進浴室。
趙 晴：（隔著門板說）好好相愛，辦完事情才准出來。我在房門外等你們。
◆寶鳳先把自己衣服一件件地給拖了，阿燦不敢正眼瞧寶鳳的裸身，靠牆站著發愣。寶鳳接著走過來要替阿燦解襯衫鈕扣，阿燦彷彿一尊石膏像般地站著。
阿 燦：寶鳳，妳為什麼要如此委屈自己？
寶 鳳：因為愛你，因為我不能沒有你，阿燦。
阿 燦：妳，不會後悔？
寶 鳳：我為什麼要後悔？
阿 燦：好吧！我自己來。
◆ 阿燦自己把衣服脫下，牽起寶鳳的手，兩人跨進浴池。寶鳳拿起毛巾，先替阿燦刷背，接著從背後抱著阿燦，嬌柔的說：「人家和你的第一次，想在水裡！」
寶鳳輕咬著阿燦的耳朵、、。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車子經蘇花公路，三人在清水斷崖邊停車。
趙 晴：（停車，拉起手煞車）這一段風景很好，我們下車走走吧？
◆下車後，三人手牽手，成為名副其實的『三人行』。站在懸崖上，海風吹動他們的髮絲和衣衫。他們倚著欄杆，眺望蒼藍浩瀚的太平洋。
寶 鳳：（手指向東北方向）阿燦，你看，那些魚跳出水面。
阿 燦：（舉起雙手放在眉毛上方以遮住陽光）在哪裡？
寶 鳳：東北方向，在那兩艘漁船的右側。
阿 燦：那些可能是瓶鼻海豚，有著很高的智慧。
寶 鳳：那麼遠的距離，你也能辨識出來啊？
阿 燦：從牠們的習性和外觀判斷。
趙 晴：阿燦，人活著為什麼不能像海豚一樣，無憂無慮，想去哪裡就去哪裡？
阿 燦：阿晴，每個人往往同時為其他的人而活著，所以會有很多的牽掛。
趙 晴：阿燦，有了牽掛，是不是就一定會不快樂？
阿 燦：那倒是不一定，有許多牽掛，其實是甜密的，就像妳跟肚子裡的孩子，就是我甜密的牽掛，而我也是妳和寶鳳甜密的牽掛！因為，從今天起，
我們都是一家人。
趙 晴：寶鳳妹妹，阿燦，我們都是一家人。
※鏡頭拍攝前方太平洋，逐浪前進的劃面，然後緩緩淡出。
※fade out
※fade in
S-37：
場景：台大法學院校門口
人物：阿泰、阿燦、趙晴、寶鳳、凌翰、志剛、清秀、雅馨、詠秋、趙父、趙母 來春、志剛的父親、阿泰的父親和母親、凌翰的母親
時間：1965年六月下旬周一上午
※鏡頭淡入。台大法學院校門口，阿燦、阿泰、凌翰、志剛四人，穿著學士服，
趙晴正替阿燦調整學士帽，這時趙晴已有六個月身孕，雖然穿著寬鬆的衣服，仍隱約看得見隆起的小腹。詠秋依偎著阿泰。十幾個人頻頻變換位置，一起拍了幾組合照。阿燦和來春、趙晴及趙父趙母也拍了一組合照；另外，趙晴拉著阿燦、寶鳳，三個人也合照了一組。底下兩旁白結束後，淡出。
◆ 旁白1：（國語）1965年六月，我從台大法律系畢業。畢業，就是人生另一個階段的開始，這時阿晴已有六個月身孕。在我那個時代，大學畢業就是當然的預備軍官。七月初我接到縣兵役課通知，課長親自召見我，他希望我能加入國民黨，如此在『身家調查』這一關，他可以替我以專案方式呈報國防部，加上我準岳父趙將軍作保，我仍可以保有預備軍官的資格。但是，我婉拒了，寧可選擇當大頭兵。國民黨就親像一片黑影，籠罩在我的囡囝時代的記憶裡，對這款殘酷的政權，就算講我沒氣力反抗，至少我會凍（可以）跟伊劃清界線。為此，還被趙晴的爸唸了一頓，說我是『聰明的死腦筋』。七月中，接到兵單，七月下旬便和阿晴結婚。結婚典禮在『三軍軍官俱樂部』舉行，我的家人都到場，還有寶鳳和阿炮阿財阿美這幾位童黨，當然還有志剛、正泰和凌翰，以及我法律系的幾位師長。趙晴班上的同學來得很踴躍，那時趙晴懷孕七、八個月，肚子都遮不住了。來得人數最多的，當然要數我岳父的軍中袍澤，岳父在軍中人脈廣人緣好風評佳，這一次嫁女兒，光是出席的將官就有三四十人，陸軍總司令也親臨致辭。場面可以用『冠蓋雲集』來形容。
◆ 旁白2：（國語）接著八月中旬入伍，經過岳父趙將軍安排，就近在劉師長的基隆師受訓。新兵訓練結束後，就留在師部當文書。對我來說，當兵其實比當預官來得輕鬆自在。那三年，我成為劉師長的『文膽』，大部份的時間，都留在師部文書室裡擬一些公文書和文宣。劉師長給了我相當多的時間，準備律師考試。當然，劉師長也給了我行動上的方便與自由。
※fade out
S-38-1：
場景：基隆師師部
人物：二等兵陳文燦、劉師長、聯絡官、師部連警衛排排長、大門口衛兵甲、乙（綽號：大頭）、丙、丁
時間：1965年九月下旬周三上午九點
※ fade in
※ 鏡頭開啟，文燦陪著趙師長、聯絡官一起搭吉普車離開營區，到各部隊巡視，兩名衛兵拉開鐵絲木架拒馬後，拖槍站在崗哨旁，同時警衛排排長下口令。
排 長：立~正~~，敬禮~~
◆（大門口四名衛兵同時由拖槍變換成端槍敬禮姿勢，排長和衛兵同聲喊）：師長好~~！
排 長：稍息~~
衛兵甲：那個二兵是誰啊？這麼屌？
衛兵乙：我也不知道，這兩天才分發來師部的。
排 長：你們在談坐在（台語）師頭仔小車上的二兵啊？
衛兵甲：是啊！那傢伙是甚麼來頭？
排 長：聽說背景很硬，我曾問過連長，連長叫我不要多問！
衛兵乙：這麼神秘啊？
排 長：那傢伙一過來，就直接住進師長室旁的聯絡官室，咱們連長聽說也只見過他一次面。
衛兵甲：改天找個機會，摸清他的底細。
排 長：大頭，你最好別招惹他，連長要我們連上弟兄別去打擾他。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
S-38-2：
場景：基隆師師部師長室
人物：陳文燦、劉師長、聯絡官
時間：下午三點
※鏡頭切換後，文燦和趙師長、聯絡官在師長室。
劉師長：剛來到師部，還適應吧？文燦。
文 燦：感覺很好，謝謝師長。
劉師長：業務方面，跟著聯絡官熟悉一下，一兩個禮拜，你就可以完全進入狀況。
文 燦：謝謝師長。
劉師長：今天晚上，軍長要我帶你過去木柵，你稍作準備一下。
文 燦：是，師長。
劉師長：聯絡官，你也一起去，要注意禮節。
聯絡官：是，師長。
劉師長：好了，文燦，你去換個運動服，陪我到文康室打打桌球。
文 燦：是，師長。
劉師長：記得，在部屬面前，要讓我哦！
文 燦：師長，文燦只敢輸不敢贏。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
S-38-3：
場景：木柵趙晴家門口、客廳
人物：陳文燦、劉師長、聯絡官、趙晴、趙父、趙母、來春
時間：1965年九月下旬周三晚上六時
※鏡頭切換後，在趙晴家客廳。趙晴、趙父、趙母、來春正坐在原木椅上，喝著趙父泡的包種茶。
◆ 一聽到門口的吉普車的引擎聲，趙晴立刻起身，向外頭走去，來春跟著站起來。
劉師長：（人還在門口，大老遠就扯開喉嚨喊）報告軍長，文燦給您帶來了。
趙 晴：（撲上去和阿燦相擁）阿燦，人家好想你呢！
劉師長：（逗趣著說）賢姪女，別急別急！待會兒，有得是時間給你們溫存！
◆劉師長、聯絡官走在前頭，阿燦趙晴手牽著手跟在後頭，穿過庭院進入客廳。趙母和來春站起身相迎。
趙 父：建軍，請坐。
劉師長：謝謝軍長。
趙 父：阿燦，你們也坐下來。
聯絡官：謝謝軍長，聯絡官站著就行。
趙 父：這段日子，多虧你了。
◆趙晴倒了三杯茶水，分別送到劉師長和阿燦桌前，還有一杯遞給聯絡官。
劉師長：軍長，建軍應該做的。
趙 父：小婿沒給你惹麻煩吧？
劉師長：報告軍長，惹麻煩沒有，倒是打桌球時，他知道要讓我了。
◆屋裡的人，聽到阿燦讓劉師長桌球，都笑了。
趙 父：建軍，今晚就在這裡吃頓便飯吧？
劉師長：謝謝軍長，每回來您府上，都讓您招待吃飯。
趙 父：（轉頭對來春說）親家母，文燦先還給妳，你們母子好好聊聊。
來 春：（台語）親家公，多謝你勒！
趙 晴：（靠近阿燦，伸出手摸他的臉頰）阿燦，你變黑變壯了！
劉師長：（打趣著說）賢姪女，文燦沒有變黑變壯，我哪敢帶來給妳！
來 春：你在部隊，有聽劉叔叔的話冇？
阿 燦：（台語）有啊！師長都叫我桌球不可以贏他！
◆屋裡的人，又是一陣笑聲。
劉師長：（關心地對趙母問）軍長夫人，賢姪女幾時生產？
趙 母：預產期大概十月底吧？
劉師長：十月底？不就是下個月了？軍長，恭喜您就快升級當爺爺了！
趙 母：醫生說可能是雙胞胎。
劉師長：雙胞胎？那就太好了！文燦，你就快當人家爸爸了！
趙 母：大夥兒先吃飯，菜涼湯冷就不好吃了。
※坐著的人起身，眾人按長幼順序進入飯廳。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
S-38-4：
場景：木柵趙晴家門口、客廳
人物：陳文燦、劉師長、聯絡官、趙晴、趙父、趙母、來春
時間：1965年九月下旬周三晚上七時
※眾人依長幼順序就坐，餐桌上十幾道菜餚。有台菜、川菜和北方菜。
劉師長：哇塞~~！今晚的菜色可真是『五胡亂華』呢！
趙 母：怎麼個『五胡亂華』法？劉師長，你倒是說說看。
劉師長：報告夫人，這裡頭有川菜、北方菜，又有台菜呢！
趙 母：劉師長，台菜你才吃過兩回，就很有心得了。很好！
趙 父：建軍，吃的方面你可真是很在行。
劉師長：謝謝軍長誇獎。桌上這幾道台菜，我內人前一陣子來跟賢姪女學了回去，弄過兩回給我吃，感覺就是沒親家母和賢姪女弄出來的道地。
趙 父：那是當然，建軍，我親家母的手藝，就連大飯店總廚師都比不上呢！
今晚的這桌菜，台菜部份，都是親家母親自動手作的。
劉師長：（捲起袖子）那我可真要大快朵頤，好好嚐一嚐了！
趙 父：桌上還有兩譚親家母釀的土酒，這酒你最愛喝的！
劉師長：那倒是！我來到台灣，喝過的酒，就數親家母釀的土酒最合我脾胃啦！
趙 父：建軍，那你就喝個痛快，在我家裡，我不會管你喝酒。
劉師長：報告軍長，這也是建軍喜歡來府上的主要原因！
趙 父：建軍，你倒是說出實話了。待會兒酒宴過後，就讓文燦留下，算是給親家母這兩罈酒的酒錢，明兒個我讓我的小兵把人送回去還你。
劉師長：報告軍長，有美酒佳餚，一切好商量！嘿嘿~~！
◆飯廳裡，一陣笑聲。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
S-38-5：
場景：木柵趙晴家趙晴房間
人物：陳文燦、趙晴
時間：1965年九月下旬周三晚上九時
※鏡頭切換後，趙晴和阿燦夫妻在趙晴房裡，趙晴躺著，阿燦正貼著趙晴肚皮聽
聲音。
趙 晴：這兩個小傢伙，最近開始在肚子裡踢來踢去。
阿 燦：（貼著趙晴肚皮聽聲音）我聽聽！真的耶！是兩個小傢伙呢！兩邊都聽得到心跳。
趙 晴：老公，你希望他們是男生、女生，還是一男一女？
阿 燦：男生女生我都喜歡，都是我們的孩子。
趙 晴：我希望他們是一男一女，男生像你，英俊瀟灑，文采風流；女生像我，溫柔多情，嬌美如花。
阿 燦：老婆，最近寶鳳有沒有來找過妳？
趙 晴：有啊，她答應當這兩個孩子的乾媽。
阿 燦：（抱著趙晴）老人家還不知道我們三個人的事吧？
趙 晴：再過幾年，等時機成熟，我會讓他們知道的。
趙 晴：老公，懷孕這段期間，冷落你了，不能跟你親熱。這星期六，我讓寶鳳陪你，記得哦，你們要找個沒有熟人的地方，還有、、、
阿 燦：（接著說）還有要作好避孕措施？我知道了，老婆。
趙 晴：唉！沒想到這輩子要和寶鳳公家一個老公，一切都是命啦！
阿 燦：老婆，妳後悔了嗎？
趙 晴：我不後悔，只是便宜你了，讓你享盡齊人之福！
阿 燦：老婆，這樣的齊人之福，並不是我想要的！
趙 晴：那是當然，沒有我首肯，並且替你們當紅娘，穿針引線的，你想都別想。我只是不想寶鳳這輩子孤苦無依地活著，她原本就應該屬於你的。
阿 燦：老婆，別想那麼多了，早點休息吧。
趙 晴：老公，產前和產後作月子這段期間，我都留在木柵，白天從木柵去學校上課，比較方便。作完月子後，我們全家就會搬過去鹿窟。這件事，阿母同意的。那時冬茶開始採收了，你家裡正須要人手。
阿 燦：老婆，我知道了，妳安心待產吧！
※fade out
S-39：
場景：台北火車站
人物：陳文燦、趙晴、寶鳳
時間：1965年十月上旬周六下午二時
※fade in
※鏡頭淡入，熙來攘往的台北火車站旅客候車大廳，角落裡站著阿燦、寶鳳和趙晴三人，趙晴穿著孕婦裝，大腹便便的。。
趙 晴：鳳妹妹，我把咱們老公交給妳，有一天半的時間，你們去遠一點的地方旅行。
寶 鳳：晴姐姐，謝謝妳！
趙 晴：鳳妹妹，不必謝我，晴姐只是履行彼此的約定。
趙 晴：阿燦，耳朵借我一下。
◆ 文燦把耳朵靠過去。
趙 晴：（小聲說）我給你準備的保險套，要記得拿出來用。
阿 燦：（臉紅）知道了！
趙 晴：祝你們玩得愉快，我回去了。
寶 鳳：晴姐姐，再見。
◆ 阿燦和寶鳳望著趙晴大腹便便的背影，緩緩消失在人潮中。
※fade out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