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窟事件：電影劇本(20-22場)
S-20
場景：台大法學院男生宿舍寢室和會客聽、徐州路校門口、徐州路沿途、陽明山公園
人物：阿燦、趙晴、室友阿泰
時間：一月下旬週六上午八時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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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段對話若無特別標示，均使用國語。
阿 泰：（推門進來）阿燦，英文系的班花趙大小姐在樓下會客室等你。
文 燦：謝謝你，阿泰！
阿 泰：趙大小姐最近好像常來找你喔？
文 燦：是社團裡的事，你別胡思亂想！
阿 泰：既然是社團裡的事，她趙小姐為什麼每次都是單獨來找你？少騙人了，
我親眼看過你們一起去看電影、聽演講，你還陪她逛街呢！
文 燦：好吧！我承認我和她是談得來的朋友。如此而已！
阿 泰：那就是紅粉知己囉？我說阿燦，你實在豔福不淺咧！又是表妹又是班花的，左右逢源，真讓我羨慕得直流口水吆！
文 燦：你別在外面亂放話，當心我不借筆記給你！
阿 泰：算我怕你，算我怕你了，班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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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燦下樓來會客室，見到趙晴，趙晴穿一襲白色連身洋裝，長袖上衣搭配及膝長裙，滾著淡紫色蕾絲邊，搭配白色呢帽，給人彷彿百合般，清新高雅脫俗秀逸的美感。
文 燦：趙晴，今天妳穿得很好看！
趙 晴：（嬌柔地笑）只誇我衣服穿得好看，就不說我模樣長得好看。
文 燦：（搔頭傻笑）我、、、
趙 晴：文燦，瞧你又來這副招牌傻笑！
文 燦：（還是搔頭傻笑）今天有要去看電影嗎？
趙 晴：今天我要你陪我去你們鹿窟家的茶園走走，順便替我老爸買些茶業，他就是愛喝那裡的文山包種茶。
文 燦：（面露難色）不太方便吧？我沒事前跟我阿母說，今天要帶朋友回去，怕她會手忙腳亂。
趙 晴：不需刻意，我這個不速之客很好侍候的。
文 燦：還是改天吧，改天妳約妳那票美女，我也約我班上幾個帥哥，一起回去，這樣也熱鬧些！
趙 晴：好吧，那今天你陪我上陽明山賞花。
文 燦：搭公車去嗎？
趙 晴：坐我爸的小車去。
※鏡頭跟隨兩人來到徐州路法商學院門口，直到下段旁白結束後，繼續兩人間的對話。
◆旁白：（國語）趙晴的父親是現役陸軍中將，籍貫山東省，家人出門都有吉普車或俗稱「黑頭車」的將官車代步。她是獨生女，三千寵愛在一身。
◆兩人來到校門口，對面果然停著一部有蓬的吉普車。
趙 晴：我讓駕駛兵放假去，今天我開車。
文 燦：（驚訝）妳會開吉普車？
趙 晴：一回生兩回熟，這一點都不難呀？
文 燦：我從來沒坐過吉普車，何況還是妳開的。
趙 晴：除了我家人，你是頭一個搭我吉普車的男生。
文 燦：那這是我的榮幸喔？
趙 晴：你說呢？
文 燦：要不要上車前，我先買個保險？
趙 晴：多此一問，少爺，就請你放心本姑娘的技術吧！
◆繫上安全帶，趙晴戴起墨綠色太陽眼鏡，伸手轉動鑰匙發動引擎，放下手煞車，打開方向燈，隨即滑入主車道，技術似乎相當熟練，才讓阿燦放心許多。此時阿燦注意到整條街的路人，正把目光集中在他們兩人身上，這情景可比尋常的「香車載美人」，更難得一見，讓阿燦突然感覺難為情，全身不自在了起來。
※鏡頭跟隨兩人沿途上陽明山，及兩人偕遊賞花過程，一起避雨的情形，直到下段旁白結束後，繼續兩人對話。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
◆旁白：（國語）古人說：「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層紗。」，趙晴的主動，並不意味她是位隨便的女孩，從她班上的男生口中聽到，對於男生私下的邀約，沒有例外，她從未允諾過，而且每次拒絕總是直接了當，絕不留給對方絲毫的想像空間；所以當她班上同學看到她常找我看電影，每個人都嘖嘖稱奇，
百思不解，何以這位如此有個性的大小姐，會跟我這來自鄉下、土頭土腦的書呆子在一起，怎麼看也「不登對」。這次初遊陽明山，使我和她的感情快速發酵，她主動牽我的手，接近中午時的一場陣雨，我們在小涼亭裡躲雨，彼此更加親近。
◆突然一陣急雨，阿燦連忙把外套脫下，兩隻手撐起袖子，當成披風，趙晴和阿燦相偎在披風裡。來到涼亭，坐下後，趙晴取出手絹，仔細地替阿燦擦拭臉上的雨珠，那專注的神情中，有種自然流露的情愫。當四隻眼睛貼近時，阿燦感覺到自趙晴口中呼出的熱氣，如此令他怦然心動的青春氣息，不禁把嘴唇輕輕
貼上去，趙晴自然地伸出手環報著阿燦的腰，他們第一次的接吻，在淅瀝的春雨聲中持續著數分鐘。
趙 晴：（緩緩張開眼睛，深情地凝視對方）學長，你喜歡我嗎？
文 燦：（阿燦輕輕點頭）喜歡。
趙 晴：你喜歡我什麼？
文 燦：喜歡、、、妳，喜歡妳的全部。
趙 晴：你很滑舌，我要聽具體點的。
文 燦：具體的？好吧！讓我再親一次，才回答妳。
◆趙晴不及反應，只得再次接受阿燦的吻。
趙 晴：可以回答我了嗎？
文 燦：不是要具體的嗎？剛才那一下已經回答妳了。
趙 晴：（嬌嗔）學長，你賴皮！
◆阿燦跳開身，趙晴起身追打阿燦，兩人在亭子裡追逐，鏡頭緩緩環繞著小涼亭，這對剛剛墜入情網的青年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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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21-1
場景：台大校園、徐州路台大法學院門口、木柵趙家
人物：阿燦、趙晴、駕駛兵小張、趙崑崙（趙父）、趙媽（趙母）
時間：1961年4月下旬週四傍晚；週六上午、中午
◆旁白：（國語）從陽明山回來後，我和趙晴進入熱戀階段，每天出雙入對，手牽著手漫步在校園裡，我們兩人的戀情正式公開化。每天傍晚，我都會從徐州路騎腳踏車到羅斯福路校本部，接趙晴下課，然後一起吃晚飯。我班上的女生，和她班上的男生，剛開始反應很激烈。班上的男生多數支持我，因為趙晴是對方的班花，把對方的班花搶過來，令他們覺得很有面子；班上的女生則認為自己班女生的條件並不差，我不該帶頭「離家出走」，去別系找女朋友。至於趙晴她們班的女生，多數支持我們，認為向來眼界甚高的趙晴，和我在一起堪稱「郎才女貌」。就這樣，我們班的女生有一陣子，大約半數以上都不跟我講話。
※鏡頭拍攝一段阿燦自徐州路法學院騎腳踏車，到羅斯福路校本部，接趙晴下課，
一起吃飯，手牽手漫步校園的情形，直到上一段旁白結束後，開始對話。
※此場對話若無特別標示，均使用國語。
◆傍晚，阿燦和趙晴兩人漫步在荷花池畔，趙晴突然轉過身，兩手握著阿燦的雙手，仰起臉問。
趙 晴：阿燦，這禮拜六中午，我爸媽要我邀請你到我家，一起吃中飯，你沒有要緊事要回鹿窟吧？
阿 燦：沒有，農忙季節早過了，最近家裡沒什麼事。
趙 晴：那後天上午十一點，我讓我爸的駕駛兵，在法學院門口接你？
阿 燦：（面有難色）可是，可是我一點準備也沒有！
趙 晴：見面禮，我已經替你準備好，至於穿著，我也替你想好，就穿著大學服去，比較有書卷氣息。
阿 燦：（猶豫）可是、、、
趙 晴：放心，我爸不會端架子，他人很好的，你就別再可是了！
阿 燦：（抓著頭皮）那我硬著頭皮去妳家，就是了！
趙 晴：（抿嘴笑）這樣才乖嘛！醜媳婦總要見公婆哩！
阿 燦：（緊張）喂！喂！趙大小姐，我可沒有要入贅妳家哦？！
趙 晴：（開心地笑）打個比方而已，何必那麼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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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六上午十一時，阿燦手上提著趙晴替他準備的禮盒，來到徐州路校門口，一部黑色將官座車已經停在對面。駕駛兵站在車門外，手裡拿著張相片，見阿燦橫過馬路走來，立即向阿燦揮手致意。
駕駛兵：（態度恭敬）陳先生，將軍要我來接您。
阿 燦： 有勞您了。
◆駕駛兵繞過來開車門，請阿燦坐前座，隨即走回駕駛座，發動引擎。
※ 鏡頭拍攝將軍車啟動，在徐州路行走一小段，中間在途的情形則是駕駛兵和阿燦間的對話，對話結束後不久，車子就抵達趙家門口。
駕駛兵：陳先生，看您神情似乎很緊張？我叫小張。
阿 燦：（端坐上半身，故作鎮定）是有點緊張。
駕駛兵：將軍和夫人待人很親切，對我們這些下人都很客氣，即使我們有時疏忽了，也不曾大聲斥責過我們。
阿 燦：（好奇）哦？那趙小姐呢？
駕駛兵：小姐脾氣很好，性情直爽，凡事會替別人設想，對下人很照顧。
阿 燦：（微笑）是這樣的啊？
駕駛兵：將軍平時很好客，但我們家小姐從來沒邀請過任何男同學，到家裡來作客，您是頭一位，小姐應該是對您有意思的。
阿 燦：（臉紅）哦？
◆和駕駛兵小張的這段對話，讓阿燦對趙家人有了進一步的瞭解，對於此行似乎也放心不少。車子隨即抵達木柵趙晴家門口。趙晴聽到車聲，從廚房出來迎接，身上還穿著連身圍裙。
趙 晴：文燦，進來裡面休息。
◆將軍官邸座落在五指山下，紅磚圍牆，占地約上百坪，紅磚瓦厝，院落裡花木扶疏。客廳裡中間是一張檜木大茶桌，以老樹根部稍經加工製成，桌上擱著一組茶具，搭配一組檜木樹幹作成的實心原木椅。
◆趙晴引領阿燦穿過院子、玄關，進到客廳。趙父從廚房裡走出來，解下圍裙，過來招呼阿燦。趙父親自下廚，阿燦看在眼裡，既驚訝又感動。阿燦坐在原木椅上，趙晴把父親拉過來讓他坐主位，自己站在父親身後，替他搥著肩膀。
趙 晴：文燦，我爸邀請你來，昨天親自陪我媽上街買菜，今天上午全家人就開始在廚房忙了起來。
阿 燦：這怎麼好意思，給您們添麻煩！
趙 晴：一點都不麻煩，我爸平時就喜歡下廚，他最拿手的是北方菜，其次是跟我媽學的四川菜，我媽是四川人。
趙 父：瞧我這女兒，把我說得跟飯店的大廚似的。
趙 晴：（嬌嗔著）爸，您的手藝本來就不輸給飯店裡的大廚呀！
趙 父：別淨誇你老爸。來！來！我先泡一壺茶解渴開胃。
趙 晴：我爸最近迷上你家生產的純手工的包種茶，上次你送的十斤包種茶，我爸每天喝上三、四泡，還不到一個月，就只剩下茶几上的這小半罐。」
阿 燦：趙伯伯喜歡喝包種茶，過兩天我再帶十幾二十斤過來。
趙 父：（轉頭問女兒）阿晴啊，上回跟文燦拿的十斤茶葉，妳有沒有按老爸的意思，付錢給人家啊？
趙 晴：有啊，是文燦自己堅持不肯收。（對著文燦呶嘴）文燦，你說是不是？
阿 燦：（傻笑）是的，是的，是我的意思。
趙 父：（抓把茶葉放進茶壺）這怎麼成呢？人家辛苦種出來的，平白拿了怎好意思？
趙 晴：沒辦法，要拿錢給阿燦，他說我太見外了，（對著文燦笑）是不是？文燦。
阿 燦：（搔著頭傻笑）是啊，是啊，我是這麼說的。
趙 父：（把開水灌進茶壺）阿晴跟我說，府上在汐止山區種茶？
阿 燦：是的，從我曾祖父那代人起，就在鹿窟山裡種茶，世代務農。
趙 父：陳先生，您也知道我這女兒的脾氣，她的終身大事哪輪得到我們當父母的來作決定。
趙 晴：（嬌嗔著搥他爸的背）爸，您怎麼這麼說？好像女兒平常都不聽您的話！
趙 父：（轉頭對著女兒說）老爸說的可都是實情。（回頭對阿燦說）我這女兒作任何事，一向很有主見，我和內人總是順著她。小兄弟，雖然你是本省人，家裡務農，但說實話我並沒有門當戶對的封建思想。阿晴和你在一起，是她自己的選擇，只是考慮到彼此生活習慣上的差異，我擔心阿晴一旦嫁入你家，作你們家的媳婦，以後能不能適應農家生活，吃得了這些苦，所以我才會提醒她，自己的終身大事要考慮清楚，將來幸福與否，怨不得我們作父母的。
阿 燦：（臉紅，尷尬地陪著笑）趙伯伯顧慮得是。
趙 晴：（從父親身後繞過來，坐在椅子上，雙手插腰，作生氣狀）爸，我不是要您別在文燦面前說這些。
趙 父：（面對女兒）女兒，妳也要講點道理，我請文燦到家裡來，主要也是先跟他溝通一些觀念。
趙 晴：可是，爸，您把事情說得那麼嚴重，好像你女兒嬌生慣養，吃不了苦。
阿 燦：趙伯伯，我會選擇讀法律系，就是不想一輩子待在窮鄉僻壤種田。家裡的茶園，都是我母親和屘叔在照料，我只是抽空回去幫忙。
趙 父：聽阿晴說你的功課成績一直很好，將來準備考司法官和律師。
阿 燦：是的，考司法官和律師是我讀法律系的目標。
趙 父：有骨氣，那我就可以放心把阿晴交給你了。（手比著桌上斟好茶水的茶杯）來，來，喝茶！
趙 母：（在廚房裡喊著）上菜囉！你們爺倆別淨顧著抬槓，快來幫忙端出去。
◆趙父起身往廚房，趙晴拉著阿燦一道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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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徐州路台大法學院男生宿舍
人物：阿燦、阿泰
時間：1961年4月下旬週四傍晚；週六下午四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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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燦剛推門進來，坐在桌前整理筆記的阿泰轉過身來。
阿 泰：少爺，整個下午你去哪裡了？
阿 燦：趙晴的爸媽請我去他家裡吃飯。
阿 泰：你那位寶鳳表妹，在會客室裡，空著肚子等了你兩個多小時。
阿 燦：哦？你沒跟他說我有事外出？
阿 泰：說了啊！但她就是堅持要等下去。你表妹來找你，要你陪她去吃飯看電影的。
阿 燦：後來呢？
阿 泰：她不太高興地離開，留下一張字條給你，放在你桌上。
◆阿燦打開字條看了一下留言。
阿 燦：她沒事先跟我約好，所以撲了個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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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景：木柵趙家客廳、餐廳、趙晴香閨
人物：阿燦、趙晴、趙崑崙（趙父）、趙媽（趙母）
時間：1961年6月上旬週四傍晚；周五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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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頭拍攝趙家客廳，阿燦和趙晴家人正圍著一只雙層大蛋糕，阿燦為趙晴點上兩根大蠟燭，並和趙家兩老一起為趙晴唱生日快樂歌（歌曲重覆唱兩次），直到下段旁白結束後，開始對話。
◆旁白：（國語）國曆六月10日禮拜天，是趙晴滿二十歲生日，因為我那個禮拜六下午和週日必須留在鹿窟家裡幫忙蓋豬舍，於是趙晴提前兩天慶生，週四這天只邀請我參加。她們班上的同學則是安排在禮拜天。趙晴約我去木柵她家慶生，吃晚飯時趙伯伯把珍藏的大麴酒拿出來招待我，在盛情難卻情況下我喝了很多，漸漸不勝酒力。晚宴結束後，趙晴的爸媽去西門町逛街看電影，趙晴扶我進她房間，可能是因為酒精在彼此身體內作怪吧，我和趙晴竟然「初試雲雨」，發生了「肉體關係」。
阿 燦：吹蠟燭，許個願，祝妳心想事成。
◆趙晴低頭吹蠟燭，接著雙手合十，默禱約一分鐘。
趙 父：晴兒，吹熄蠟燭，妳就成年了，老爸恭喜妳！
趙 母：老伴，吾家有女初長成，咱們就等著抱孫子啦！
阿 燦：許了什麼願？
趙 晴：今晚才告訴你！
趙 父：文燦，我把唯一的掌上明珠交給你，可要好好善待她喔！
阿 燦：趙伯伯，您放心，我會一輩子疼惜阿晴的！
趙 母：等你服完兵役，就可以託人來提親，我女兒是個死心眼，會等你的！
阿 燦：謝謝趙媽媽！
趙 母：待會兒就開飯了，你們先切蛋糕吃，墊個肚子。我去廚房忙！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
◆餐廳裡旋轉式的大理石圓桌上，擺著滿滿的十幾道佳餚，有冷盤、開陽白菜、紅燒蹄膀、蔥爆牛肉、糖醋鯉魚、蒜泥白肉、、、以及一大盤水餃。趙家兩佬喜歡吃辣，少不了還有生辣椒和大蒜，這桌菜揉合川菜和北方菜的口味，搭配趙父珍藏的陳年大麴，相當豐盛，可見趙家對阿燦這位未來女婿的禮遇與重視。宴席間，趙晴頻頻替阿燦夾菜
趙 父：小兄弟，說來不怕你見笑，我們家在餐桌上，一向沒大沒小，各吃各的。你前後駕臨寒舍兩趟，我這女兒兩次都替你夾菜，以前聽人說：『女心外向』，看來一點兒都不假！我當了她老爸二十年，她可從來沒夾過一次菜給我！唉！
趙 母：老頭子，你吃你的，就別跟女兒吃飛醋啦！
◆ 阿燦尷尬地陪著笑！
趙 晴：老爸，要不我夾塊您最愛吃的七里香，塞您嘴裡？這樣您就沒話說了吧？
趙 父：（趙父一臉笑意）哈，我女兒要我閉嘴吃肉！小兄弟，你喝不喝酒？
阿 燦：一點點！
趙 父：（語氣豪爽，邊說邊替阿燦斟上酒）怎麼可以一點點呢？要娶我趙某人的女兒，就得大口吃肉大口喝酒！
趙 母：我說呢！你肚子裡的酒蟲，又在鬧革命啦！
趙 父：老伴兒呀！你看我又沒高血壓糖尿病，這身骨頭還可以在拼個二三十年哩！
趙 晴：爸，您平常應酬多，酒也喝了不下半片江山，今晚女兒也不打算掃你酒興，就是別喝醉了！
趙 父：女兒呀，妳幾時看見你老爸我喝了酒，腳步踉蹌過？我跟 蔣總統、麥克阿瑟將軍同桌喝過，那個叫什麼『約翰走路』的，還沒咱們家的大麴酒爽口哪！
趙 晴：（對阿燦說）我老爸真是喝遍大江南北、古今中外，不過，我倒也沒看他醉過一回半次！
趙 父：（也對阿燦說）在官場和商場上，喝酒是一種人際之間的禮儀，不醉酒卻是一種本事！
阿 燦：伯父說得是！
趙 父：你將來不管是當律師還是司法官，應酬喝酒肯定是免不了的！你知道趙伯伯我百杯不醉的秘訣嗎？就是喝酒前先喝上一大杯濃茶，茶可以解酒哩！
趙 晴：（對阿燦說）我爸每回喝酒，話匣子一打開，就沒完沒了！
趙 父：瞧，我女兒又在數落我了！小兄弟，你可得替我好好管教她！
趙 晴：（嬌嗔著）爸，人家不來了！
趙 父：來來來！小兄弟！你們本地人有句箴言說（台語）『杯底不可飼鯨魚』，
咱們今天就喝個痛快！來！乾杯！
趙 晴：（對阿燦說）家裡平時沒人陪我爸喝酒，今晚你自己估量著，量力而為了！
※鏡頭繼續趙父和阿燦之間的對飲，畫面逐漸模糊，阿燦搖頭晃腦漸有醉意。
※transition（轉位）：切換鏡頭。
※鏡頭按下段旁白陳述情節，拍攝阿燦隔天早上酒醒後的情形，先拍攝阿燦「手忙腳亂」地穿著襯衫，接著是「忐忑不安」地吃著早餐，旁白結束時開啟對話。
◆旁白：（國語）隔天早上，我酒醒後，才驚覺自己做了一件糊塗事。床單上的那灘「落紅」提醒我，在此之前，趙晴一直是個守身如玉的好女孩。為此我「苦惱不已」，然而她卻端坐在梳妝台上，靜靜地梳著漆黑柔亮的長髮，彷彿什麼事也沒發生過。我「手忙腳亂」地穿著襯衫，接著坐在床緣，「忐忑不安」地吃著小茶几，她為我準備的早餐：「燒餅油條熱豆漿」，就像等待法官訊問的刑事被告那樣「狼狽不堪」。趙晴轉過身來，「含情脈脈」地望著我，就是這雙「深情的眼眸」改變了我的下半輩子。我下定決心這週末就回去鹿窟，「硬著頭皮」向我阿母「一五一十」地說明，說服她同意讓我和趙晴（台語）作夥（在一起）。
◆趙晴從梳妝鏡裡，注視著心虛地吃著早餐的阿燦，阿燦抬起頭來喝豆漿時，不經意地從鏡面裡，看見趙晴正深情地凝視著阿燦的一舉一動，阿燦不安地放下手邊的杯子。
阿 燦：妳一直這樣看著我？
趙 晴：（梳理過的長髮，兩隻手玩著自己的髮絲）嗯嗯！我看著我心愛的男人。
阿 燦：剛才妳心裡在想什麼？
趙 晴：（緩緩轉過身來，凝望著阿燦）我在回想你昨夜的狂野和溫柔。
※此時鏡頭稍往後拉，鏡中只出現趙晴的背影和阿燦的正面。
阿 燦：（低下頭不敢正視趙晴的眼神）阿晴，對不起，昨晚我、、、
◆趙晴將滑輪椅輕輕滑近阿燦面前，伸出雙手搭在阿燦肩上。
※鏡頭跟著滑輪椅向前移動。
趙 晴：燦，在愛情中，沒有什麼對不起。
阿 燦：（抬起頭）阿晴，我會對妳負責的！
趙 晴：我不要你的任何承諾，我要你真心愛我！
◆ 趙晴的雙手環抱著阿燦，略顯蒼白的嘴唇輕輕吻著阿燦的前額、眉毛、眉心
眼皮、鼻尖，最後滑到阿燦的嘴唇，然後四片嘴唇相互吸吮，逐漸地像兩隻難分難解的水蛭。
※鏡頭在深情的接吻中fade ou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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