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有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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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伯軒小學四年級在泳池戲水




哈囉伯軒：

我看見你的新聞台貼了一篇游泳的文章，原來你也喜歡游泳，我們不妨來聊聊游泳吧。

去年我大費周章重新申請畢業證書，辦妥了校友的游泳證，結果踏入台大體育館的游泳池才赫然發現水深及肩，只有腦袋可以勉強露出水面，我的恐水症就隱隱發作起來，眼前二十五公尺的游泳池瞬間幻化成汪洋大海。

我鼓起勇氣游了幾趟自由式，手腳卻始終不協調，換氣也不順暢，耳朵更是頻頻進水，我狼狽的站在池邊不停的吐氣調息。

忽然我瞥見不遠處一位年輕的教練正在教一個小男孩游泳，小男孩約莫三四歲光景，我的目光頓時停頓在他們師徒兩人身上。

年輕的教練扶著小男孩的腰部，叮嚀小男孩：「腳先打水十次才能划手，知道了嗎？」小男孩一點頭，教練馬上放任小男孩在水深一百五十公分的泳池奮勇向前。年輕的教練只是尾隨其後，純屬觀看絲毫未加協助，才一會兒功夫師徒兩人就先後游抵泳池對岸。

過了一陣子，又見他們師徒兩人游回池邊，年輕的教練相當嚴格，口氣急切的對小男孩說：「換到氣就可以轉頭了，你怎麼又忘了？」小男孩稚氣的點頭表示「知道了」正打算游出去，卻被教練從水中一把撈了回來，喝斥道：「你頭沒有低下去，怎麼就蹬牆了？」小男孩上氣接不了下氣，吐掉口中的水，既可愛又委屈的辯解：「我….忘….記了嘛….」我在一旁心疼不已的想像就算是我，我也記不住啊，何況是那麼一丁點的小人兒；結果小男孩像一隻忙碌的蜂鳥，鼓動雙翅奮勇向前，這次速度比上次還要快，我瞠目結舌自嘆拂如。

游完泳，我佇立體育館的一樓中庭，出神的俯視每個水道的動靜。

我看見一位不良於行的老人，全副裝備齊全，拄著柺杖緩緩踱近池邊，他先將柺杖擱在地面，接著以雙手緊抓著池邊扶手，小心翼翼的下了游泳池。他會游泳嗎？我替他擔心，目不轉睛的盯著老人。池畔的救生員走了過來，體貼的將一片浮板遞給老人，他兩人相視而笑而且閒話了幾句家常。

老人手持浮板載沉載浮的打水暖身了一陣子，游泳之前，他將浮板束諸高閣放在池邊。老人面部朝上蹬牆漂浮出去，一隻腳在水中不規律的晃盪，嚴格說起來，他的雙腿實在不能算是「打水」，可是令人大感驚奇的事發生了，老人漂浮的速度蠻快的。

老人的面容一派悠閒，「他抓得住水！」我俯視著泳池輕聲讚嘆。我深受啟發，決定效法老人放慢速度游泳，嘗試抓住水的感覺。

後來我不斷練習潛入水中，再蹬牆漂浮出去，左手緩慢划水、水中輕輕吐氣，左手回到原點再交換右手划水，轉身輕呼吸換氣。最大的訣竅是放慢速度輕呼吸，游完泳，我也不再狼狽的氣喘如牛。

你知道嗎？今年的五月底，我家的伯軒離開我們就滿六年了，如今我經常提醒自己：「找到自己的速度，放慢腳步輕呼吸。」



◎伯軒台長的新聞台「Fly awa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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