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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06-22 23:47:17| 人氣30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孤單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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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熱嗎?」在烈陽下,我對仍身著外套的你說。
「不會啊!」你對著揮汗如雨的我說著。

剛開始,我單純以為你只是怕曬黑了,所以忍著炎熱穿著外套,深怕烈陽吻過身體後,留下一道道東方人最不愛的不光彩痕跡。
後來,相處的時日愈久,發現,你是真的怕冷,誇張地怕冷。

盛夏的陽光直瀉而下,待在樹下的我們被灑落的蟬鳴鋪滿身,而被樹影篩過的陽光,在地面上像跳著舞的小星星,我著迷地看著它們的舞步。
我們無語,讓蟬鳴佔了全世界的聲響。
每當這個時候,我就舒服地不得了,夠熟稔的朋友才能這般自在,享受這一段正午的光影遊戲。

當我轉頭看見你,一向不多話的你,正雙手環抱著腿,腿與身體與雙手間,那樣緊密,緊密到我以為轉身就會有人來搶走你的身體。
我拍拍你的肩膀,「怎麼啦?」我知道,當你開始沉默,便是沉沒到自己的世界底端去了。
你總是說,你的世界是個海底,藍藍的,必須要習慣那種沉靜的壓力,才待得下去。

順勢將你的頭拉近自己的肩膀,沒關係,我夠高,讓你靠!
「你聽過一個故事嗎?」你靠著我的肩膀,輕聲說,輕飄飄的聲音常常讓我覺得你快被這陽光給蒸發了。

「有一個遙遠的彩色國度裡,有一個愛冒險愛玩的女孩,她總是說,有一整片專屬於她的自由草原,那樣的遼闊、自在,那女孩這樣說的時候,眼神中散發一股自在安定。」你的聲音化成了音符,譜在樹影間的五線譜上,蟬聲是節拍器,我昏昏欲睡。

「有一天,一個總縮著背的男孩闖了進來,對女孩淡淡一笑,轉身過去望著草原遠方的海面。」
「他的靜謐,引發了女孩的好奇探險。女孩陪著他看了幾次日落,星起,漸漸地看見了他眼裡的孤單,說不出口的孤單身影。」
「女孩知道他不會留下來,過客是不能久留的,就像旅程再怎麼精彩,終究是出走,旅人會風塵僕僕地回到家,然後,回味過程中的一切。」
「所以女孩學他,縮著身子,靜靜地看著不發一語的橘霞變成滿天的星子。」
「男孩始終沒有開口,只是意味深長地看了女孩幾眼,便離去了。」

「自此,自由草原上荒煙漫草,雜草如燎原之火燒起,女孩仍然縮著身體看著日落,她懷疑男孩將他的眼神種在這片土壤裡,以自由為養分,餵養出這一片,孤單草原。」
你輕柔的聲音像從夢的深處飄出來,微弱地將消失在風中。

我垂下的手,碰著你的手臂,冰涼地讓我嚇了一跳。
「氣候這麼熱,你的身體怎麼這樣冷?」顧不得這故事有沒有後續,我說。
你帶著淺淺的微笑,眼神讓我想起你故事中的男孩。

「因為這冷,是從身體裡透出來,暖不了的。」

遠方吹起了一陣夏天特有的暖風,隱隱約約地我竟看見花期本該過了的苦楝花,形成一陣紫霧,一閃而逝的,飄散。


台長: we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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