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晴比家門的那一刻,我、艾德利安和米娜緊緊相擁落淚。
「看!夥伴們!那扇門是多麼神聖啊!」我的雙眼亮著,指著前方。
「啊!多麼耀眼的光芒啊!」米娜把手擋在眼前,感動的淚水滑下臉龐。
「我們終於到了!」艾德利安感動的說,咬緊下唇。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晴比突然頭一仰,詭異的笑聲迴盪在走廊上。
「……」
感人的氣氛沒了,我們三個意識到自己正站在怪胎的家門口。
晴比的家是在一條長長的走廊上,走廊上還有許多人家。那扇門不大不小,是深綠色的,上面還有一個髒兮兮的門鈴。
門內隱隱約約散發一種邪惡的氣息,我們可以感覺到,雖然這扇門表面上看起來和其他鄰居的門沒啥不一樣,但是裡面隱藏得邪惡,可能不是凡人能夠掌握的。
究竟那扇看似普通的門後面藏著什麼?
晴比緩慢的掏出鑰匙,插進小孔裡,往右轉。
「喀啦!」門開了,我們三人屏息。
「咯咯咯,歡迎,請進……」晴比笑著拉開門,手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裡面是什麼?
中古世紀的拷問室?擺滿詛咒稻草人的魔女之家?泡著內臟的罐子?
都不是。
晴比的家很亮很乾淨。陽光從一個巨大的窗子灑進來,把整個客廳都給照亮,沙發和茶几也很整齊。
用餐地方就在客廳隔壁,一張大型餐桌擺在正中央,兩邊各放置一個大型儲藏櫃。
「晴比,你是不是走錯地方了?」我問,有點不敢相信。
這可是比一打開門看到解剖到一半的天線寶寶還震驚唉!怪胎不是照到陽光就會融化嗎?現在是怎樣?陽光直接照進客廳唉!
「唉,沒有啊,這是我家。」晴比淡淡的說,把書包扔到沙發上。
「小比比,回家了嗎?」一個甜膩的像棉花糖的聲音從餐廳的方向傳來,我和艾德利安不由自主的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小比比?是晴比嗎?她叫小比比?
「唉,我還帶同學回家。」晴比好像習慣那個「小比比」的稱呼,一點都不驚訝。
「喔,小比比的同學呀!那你們自己就先玩唷!媽媽在房間裡睡覺唷!」
如果有人問我下巴拉得最長的一次是什麼時候,我會毫不猶豫的說這次。
我的下巴像脫臼一樣掉了下來,艾德利安和米娜也是一樣。
晴比的媽媽?晴比的媽媽?晴比的媽媽?
「晴比,剛剛那是你媽媽喔?」我顫抖著問,要我相信那個甜的像熱可可加棉花糖的聲音是她媽媽發出來的,你不如叫我相信布希是外星人。
「唉,對呀。」晴比走到餐桌右邊的儲藏櫃,拉開,翻找著東西。
「她平常說話的聲音就是那樣嗎?」我。
「唉,對呀,從我出生的時候就是那樣了。」
「在家她都叫你小比比喔?」艾德利安問。
「唉,對呀,從我出生的時候就是那樣了。」
「晴比妳不是異形把卵放到人類的肺裡面,然後成熟了之後再蹦出來的喔?」米娜問。
「……」我和艾德利安冷眼看著米娜。
「唉,真可惜,不是唉,我小時候還以為我真的是那樣生出來的。」
晴比妳也還真配合咧。
咦?空氣中怎麼瀰漫一股巧克力的味道?還是很濃的巧克力味。
「晴比,怎麼有巧克力的味道啊?」我走到晴比身邊,然後我呆了。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晴比看到我臉上的表情後,鬼祟的笑著。
儲藏櫃的抽屜哩,擺的滿滿的,全部都是巧克力。
狗弟罰、賀歲、M&M、死逆客斯、金莎……你想得出牌子的巧克力,她都有。
黑的白的黃的咖啡的,連粉紅色的巧克力都有?
「晴比……」艾德利安和米娜也對抽屜裡面的巧克力數量嘆為觀止。
「咯咯咯咯咯咯──!」晴比又笑,這次比較像是得意的笑聲,雖然還是恐怖的讓人打了幾個哆嗦。
「唉,你們要不要吃點心,我去弄給你們吃唷。」晴比對我們三人笑,橘黑色的牙套一覽無疑。
「呃……不用麻煩啦……」我笑著說,冷汗一滴滴的滴下來。
誰知道妳要給我們吃什麼?人肉嗎?還是毒藥?
晴比的笑容褪去,換上一種猙獰的表情。
「如果不麻煩的話,弄一點也行……」艾德利安接下去我的話。
吃人肉大餐總比變成下一次的人肉大餐好吧。
晴比又恢復笑容,走進廚房。
「她到底想弄什麼?」艾德利安問我。
「不管是什麼,我們都要堅強。」我說。
米娜和艾德利安拿出氣喘藥,狠狠的吸了一口。
「願耶穌保佑我。」艾德利安說。
「願真主保佑我。」米娜說。
「媽媽……我要回家……」我哭。
「咯咯咯咯咯咯咯咯──噗咯!」廚房裡傳來晴比的聲音,還有菜刀用力剁剁剁的聲音。
她是在解剖人體嗎?我們不敢想像。
「艾德利安,妳覺得她會給我們吃哪一部份?」我問。
「希望是大腿肉,我最不希望吃到一整顆的人頭。」她說,嚼嚼口香糖。
「只要裡面不要混雜到豬肉就好。」米娜說。
真是一段冷靜的詭異的對話。我們三人都已經看開了,不管吃到什麼,用力嚼,然後吞下去就對了。
為了要活下去……
「喀咚!」好響一聲,把三人震得跳了起來。
「唉,外面的,幫我拿幾塊巧克力進來。」晴比的聲音有點興奮。
三人面面相覷。
「妳去吧!仙仙,妳跟她最要好不是嗎?」艾德利安拍拍我的肩膀。
「仙仙,加油。」米娜哀傷的看著我。
「棍!」我說,全身抖得不像話的站起來,走到儲藏櫃前,掏了一大把巧克力,再走進廚房。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鼻而來。我咬緊牙根。
晴比敦在廚房地板上,背對著我,地上的砧板上似乎攤著像生肉一樣的東西。
「咯咯咯咯咯──!」我聽到晴比刻意壓低的笑聲。
「晴……晴比……」我戰戰兢兢的開口,手心熱得幾乎要把巧克力融化了。
晴比很緩慢、很緩慢的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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