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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06-26 11:33:16| 人氣920|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世界與北京“脫鉤”不易,全球經濟戒中國之癮恐代價高昂☆☆ -紐約時報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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澳大利亞的龍蝦業者幾乎完全依賴中國:到今年年初,他們捕獲的龍蝦中有95%運到了中國。 DAVID DARE PARK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世界與北京“脫鉤”不易,全球經濟戒中國之癮恐代價高昂☆☆
           DAMIEN CAVE, MOTOKO RICH, JACK EWING
                                          -紐約時報中文網-
*Damien Cave是《紐約時報》澳大利亞悉尼分社社長。他此前曾在墨西哥城、哈瓦那、貝魯特和巴格達報導新聞。自2004年加入《紐約時報》以來,他還擔任過國內新聞副主編、邁阿密分社社長和紐約市記者。*
*Motoko Rich是《紐約時報》東京分社社長。她曾為時報報導包括房地產、經濟、書籍和教育等話題的新聞。*
*Jack Ewing常駐法蘭克福,主要撰寫有關商業、銀行、經濟以及貨幣政策的議題,並就突發新聞事件供稿。此前他曾在法蘭克福為《商業周刊雜誌》工作十年,擔任歐洲區編輯。*
人們長期擔憂世界經濟對中國的依賴性,隨著新冠疫情加劇,許多國家正在試圖減少與北京相關業務的接觸。
日本已撥款22億美元幫助企業將生產轉出中國。歐洲貿易部長們強調了供應鏈多樣化的必要性。包括澳大利亞和德國在內的幾個國家已經採取行動,阻止中國等國收購因疫情封鎖而陷入困境的企業。特朗普政府中的對华鹰派也繼續敦促在經濟上與北京“脫鉤”。

但是,實際做出生產和銷售的決定的是政府部門之外的公司,他們的考量要復雜許多。
戒中國之癮並非易事。
儘管早期的新冠疫情不當處理破壞了其為世界生產及在世界範圍內購買產品的能力,進一步暴露威權體制的缺陷並導致其加劇宣傳戰,中國的經濟實力仍是避免全球持續衰退的最後希望。
“當這一切開始時,我們在想,我們還能去哪裡?”西澳大利亞州第三代龍蝦漁民費德勒·卡瑪達(Fedele Camarda)說,該地區大部分的漁獲都銷往中國。“後來世界其他地方也受到了新冠病毒的侵害,而只有中國在逐漸恢復正常。”
“儘管只是一個市場,”他還說,“但它們是一個非常大的市場。”
為了了解企業如何應對不斷變化的動勢和風險,《紐約時報》分析了三個國家的三家嚴重依賴中國的公司。這些公司的經歷各不相同,但是它們都在努力評估與中國分道揚鑣的代價有多大,或者能否負擔得起。

乞求回歸:澳大利亞的龍蝦漁船

三代岩蝦業者。左起:費德勒·卡瑪達;費德勒的父親賈科莫·卡瑪達;費德勒的兒子詹姆斯·卡瑪達;以及費德勒的侄子傑克·卡瑪達。 DAVID DARE PARKER FOR THE NEW YORK TIMES
上世紀90年代,卡馬爾達在澳大利亞西海岸捕撈龍蝦,他的漁獲最後會出現在許多國家的餐桌上。

新鮮龍蝦去了日本。蝦肉罐頭去了美國。其餘的則去了澳大利亞國內或者鄰國市場。
但從2000年前後開始,中國開始給活蝦出更高的價格,並加大採購量。這帶來澳大利亞龍蝦產業對該市場近乎完全的依賴,以及一種自滿情緒:到今年年初,澳大利亞95%的刺龍蝦賣給了中國的銷售商和餐館。
“為了減少對中國的依賴,我們討論過解決這個問題的不同策略,”卡馬爾達說。“就是沒機會落實。”
而且,即使在1月25日對多樣化的需求已成實錘之後,他們仍未付諸行動。
當時,因為疫情暴發,中國停止了龍蝦的採購。官方關閉了出售新鮮肉類、蔬菜和海鮮的生鮮市場,這導致澳大利亞西海岸所有234艘龍蝦船停止了捕撈。超過2000人沒了工作。
澳大利亞的龍蝦加工商試圖快速實現市場多元化,給曾經合作過的每個國家的買家打電話,嘗試恢復幾十年前的老關係。行業協會請求澳大利亞政府提供幫助——要求今年增加配額、延長捕撈季節,以及向公眾直接出售產品的自由,所有這些都得到了漁業管理部門的批准。
 但這些並沒有給卡馬爾達帶來太多好處。儘管世界其他地區對中國的某些食品出口有所增加(例如巴西的雞肉),但2、3、4月出海的捕撈船很少,產量不大。
卡馬爾達大約一個月前才重新出海。他的公司海王星3號(Neptune 3)又開始接到來自中國的訂單,價格大約是1月的一半。訂單都不大,但是該行業已經統一了意見,試圖重建與中國的關係,而不是尋找其他市場。
“即使價格低了,產品數量減少了,我們還是需要找到服務那個市場的辦法,因為滿足那個市場對我們來說是可行的,”行業協會西部岩蝦(Western Rock Lobster)的會長馬特·泰勒(Matt Taylor)說。
大約一個月前,仍然存在一個主要挑戰:運輸問題。由於承擔了世界上大部分貨物量的客機因停航而減少運輸量,龍蝦的供應鏈被打亂。因此,澳大利亞政府再次介入,這一次提供了約7000萬澳元,補貼海產品出口的包機。
儘管有人呼籲強化自給自足、市場多元化和主權,以及中國的行動打擊了大麥和牛肉的出口,但澳大利亞並沒有離開中國市場。它正在為重回那個市場進行補貼。
不是救星:德國對中國的樂觀情緒減弱

照明設備商歐司朗和其他德國企業正在重新思考它們的供應鏈。 ANDREAS GEBERT/REUTERS
德國工業上次面臨嚴重衰退時,緩解來自中國。中國經濟的急劇增長以及對西方技術的渴求,幫助德國出口商從10年前的嚴重衰退中迅速恢復過來。
“我2008年跑了兩個市場:中國和中東,”總部設在慕尼黑的全球最大照明設備企業之一歐司朗(Osram)的首席執行官奧拉夫·柏利恩(Olaf Berlien)說。
但他不指望中國的銷售會再次拯救德國工業。
“中國仍是一個市場,”柏利恩說,“但不是一個成長型市場。”
甚至在新冠冠病毒疫情迫使中國採取隔離措施之前,歐司朗就已經不再看好中國。中國的汽車銷量在經歷了多年的兩位數增長之後,在2019年出現下滑,主要原因是與美國的貿易戰。
問題是,沒有其他市場可以取代中國作為世界增長引擎的地位。柏利恩說,印度有潛力,但那裡的市場太亂。油價暴跌讓沙特阿拉伯和卡塔爾等中東國家不再像以前那樣富有。
歐司朗對中國期望的降低,反映出歐洲各地正在越來越多地懷疑在需要的時候轉向這個亞洲超級大國的益處。今年4月,歐盟貿易專員菲爾·霍根(Phil Hogan)呼籲就“戰略自主意味著什麼”展開討論時,他呼應的是德國和法國官員的擔憂。
歐司朗是一家為汽車和其他用途提供照明的公司,它不需要這種提醒。柏利恩說,歐司朗在中國有四家工廠,但由於中國缺乏知識產權保護,公司在馬來西亞、德國和美國生產更高端的產品。
“中國不再是世界工廠,”他說。
柏利恩說,他的公司和其他德國企業已經從過去的危機中吸取了教訓,採取了措施確保自己不受供應鏈中斷的影響,比如每個零部件或原材料都有至少兩家供應商。
他還說,雖然歐司朗沒有減少在華業務的計劃,但新冠病毒危機會促使企業加大尋找離本土更近的供應商的努力。
“我與德國的許多經理和首席執行官談過,我們都正在學到的東西是,必須重新思考我們的物流和供應鏈,”柏利恩說。
“供應鏈非常分散、非常脆弱,”他補充說。“由於都面臨價格壓力,我們選擇的是最便宜的供應商,不管它們在世界什麼地方。我們對近在咫尺的供應商認識不足。”
堅持到底:日本的豪華馬桶

東陶生產中國暴發戶特別想要的東西:帶有加熱座圈、溫水噴嘴、造型別緻的陶瓷主體和自動馬桶蓋的電子智能坐便器。

東陶是日本最大的馬桶製造商,1985年在北京成立了辦事處,公司對中國市場的依賴隨著中國的崛起​​也越來越大。去年,東陶海外銷售額的一半來自中國,它在中國有七家工廠。
但即使在今年1、2月份,中國的隔離措施關閉了東陶的裝配線,導致生產延誤和收入損失之後,東陶也從未考慮過離開中國。
一方面,中國是一個住房擁有率很高、可支配收入不斷增長的巨大市場;另一方面,許多中國工人擁有東陶需要的技術技能。
“中國與日本很近,而且中國人力資源豐富,”東陶發言人阿部園子(Sonoko Abe)說。
高管們每天開會討論的是“我們如何能適應形勢”,阿部女士說。儘管東陶在泰國和越南也有工廠,但公司沒有試圖轉移生產,而是靠庫存渠道。
其他的許多日本公司,即使有把目光轉向別處的激勵,也只是在緩慢地離開中國——如果它們有這種打算的話。
例如,日本的口罩製造商愛麗思(Iris Ohyama)在大連和蘇州有為中國和日本市場生產商品的工廠。這家製造商正在利用政府的一些資助在日本開設新工廠生產線,以適應國內市場需求,並正在探索在法國和美國開設工廠的可能性。
但公司沒有停止在中國生產的計劃。“我們認為,從長遠來看,中國市場非常重要,”該公司發言人木戶敦子(Atsuko Kido)說。
中國市場目前也很重要: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的報告說,中國將是少數幾個在2020年實現經濟增長的國家之一,而美國經濟預計今年將收縮約6%,歐元區將收縮7.5%。
高盛(Goldman Sachs)駐東京的首席日本股票策略師凱希·松井(Kathy Matsui)說,在經濟面臨巨大壓力的時候,即便是那些反對中國政治的人也感到,他們需要中國經濟來維持繁榮。
“世界是相互聯繫的,”她說。“因此,中國經濟持續增長對世界上幾乎所有主要經濟體來說都至關重要。”
日本北九州市的東陶馬桶製造廠。去年,中國占據了東陶海外銷售額的一半。 SAKURA MURAKAMI/REUTERS

台長: 幻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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