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是中華民族的舉國之飲。
*中國茶的起源和茶文化的形成*
茶,是中華民族的舉國之飲。它發乎神農,聞於魯周公,興於唐朝,盛在宋代,如今已成了風靡世界的三大無酒精飲料(茶葉、咖啡和可可)之一,飲茶嗜好遍及全球。尋根溯源,世界各國最初所飲的茶葉,引種的茶種,以及飲茶方法、栽培技術、加工工藝、茶事禮俗等,都是直接或間接地由中國傳播去的。
茶聖——唐代陸羽於公元758年左右寫成了世界上最早的茶葉專著《茶經》,系統而全面地論述了栽茶、制茶、飲茶、評茶的方法和經驗。根據陸羽《茶經》推論,我國發現茶樹和利用茶葉迄今已有四千七百多年的歷史。茶葉在我國西周時期是被作為祭品使用的,到了春秋時代茶鮮葉被人們作為菜食,而戰國時期茶葉作為治病藥品,西漢時期茶葉已成為主要商品之一了。從三國到南北朝的三百多年時間內,特別是南北朝時期,佛教盛行,佛家利用飲茶來解除坐禪瞌睡,於是在寺院廟旁的山谷間普遍種茶。飲茶推廣了佛教,而佛教又促進了茶灶的發展,這就是歷史上有名的所謂「茶佛一味」的來源。到了唐代,茶葉才正式作為普及民間的大眾飲料。
早在秦漢以前,中國四川一帶已盛行飲茶。西漢時,茶是四川的特產,曾通過進貢傳到京城長安,原來中國古代四川東鄂西就是茶樹的發祥地,而這裡正是三皇五帝最早生息之地。神農氏是「三苗」、「九黎」部族之首領。在《史記.吳起傳》與《說苑》等古籍中有「三苗氏,衡山在其南,歧山其北,左洞庭之坡,右彭蠡之川」的記載,這說明神農氏的部族發源在四川東部和湖北西部山區,這正是今日大神農架的地域。在這樣一個植被茂盛,至今還盛產茶葉的環境裡,神農嘗百草完全是可能的。後來這些部族不斷北移或東徙,西北才成為華夏政治中心到舜帝禪讓王位於大禹,氏族社會的政治中心已移到河南登封一帶,前幾年己在該處王城崗發掘出夏代遺址遺物,大禹接位,並非一帆風順,當初在江浙沿海治水,疏流入海,導苕溪、余不溪、入太湖,克服了洪水之患。後又戰敗防風氏,逐漸北上。舜帝得知大禹治水有功,就讓位於他。而「三苗」後裔不服,所以,《史記五帝本紀》有「三苗在江淮,荊州數為亂」的記載。
大禹治水在江南,史書也有根據:秦始皇統一中國後,曾「上會稽、祭大禹」,司馬遷20歲時,也「登會稽,探禹穴。」所以今日浙江紹興留有大禹遺蹟。禹的第六代孫夏杼時政局統一,國力強盛,他曾率部南下尋根,至浙西、駐驊金斗山東南延巒妙峰一帶,故這一帶山稱之為杼山。當時在山南至今尚留有避它城夏王村等遺蹟。夏杼之後八代而衰,履癸(桀)為契滅,契建立先商世代。從現存的歷史資料也不難看出,氏族社會「三苗氏」生息之地,產茶歷代不衰,如南北朝時,《劉琨購茶書》中提到安州(今湖北安陸);《桐君錄》中提到酉陽(今湖北黃風東)、巴東(四川奉節);《荊州土地記》中提到武陵(湖南常德)。都盛產茶葉。唐代的史料中提到湖北江陵、南漳、四川彭景、安景、邛崍等地盛產茶。
780年陸羽《茶經》中提茶葉品質不詳的十一州中就有鄂州即今湖北武昌。由此可見,《神農本草經》記載:「神農嘗百草,日遇七十二毒,得茶而解之」的事應發生我國中原。即使從《王褒僮約》所記載的飲茶、賣茶的事實看來,中國漢代以前,川東鄂西地區生產和利用茶葉的事業已相當發達。人們不難設想從採野茶到人工栽培茶樹,從自給自用到「產、供、銷」的過程,需要多長年代。所以說中國祖先發現利用栽培茶葉的歷史是悠久的。
陸羽著《茶經》,是唐代茶文化形成的標誌。其概括了茶的自然和人文科學雙重內容,探討了飲茶藝術,把儒、道、佛三教融入飲茶中,首創中國茶道精神。以後又出現大量茶書、茶詩,有《茶述》、《煎茶水記》、《採茶記》、《十六湯品》等。唐代茶文化的形成與禪教的興起有關,因茶有提神益思,生精止渴功能,故寺廟崇尚飲茶,在寺院周圍植茶樹,制定茶禮、設茶堂、選茶頭,專呈茶事活動。在唐代形成的中國茶道分宮廷茶道、寺院茶禮、文人茶道。
来源:*看中國*
*大紅袍:茶融儒釋道* -閩北日報- 2019-11-27 21:29
武夷山,千載儒釋道,萬古山水茶。
賞遊武夷山,觀看《印像大紅袍》,品飲大紅袍,我不由舉盞遐想,一片茶葉如果沒有文化的內函,便是普通的樹葉;一片茗葉有了文化的賦予,才是茶中的金枝玉葉。追根溯源,給人深深感悟,發現大紅袍三個字裡,竟然聚集了“儒生、僧人、神茶”的三者和諧共榮關係,有著武夷山三教文化的融匯貫通。細品大紅袍的色香味,愈讓人感識茶裡的歷史文化底蘊,愈與人覺見茶中的豐富思想哲理。
大紅袍的美名。民間傳說明朝年間一個舉子,進京趕考路過武夷山時﹐突然發病﹐腹痛難忍﹐被附近天心禪寺的僧人及時發現,即取出採自寺旁岩石上生長的茶葉沖泡給他喝﹐病痛即止﹐不藥而愈。後來狀元及第﹐為了答謝和尚﹐專程前來拜謝﹐並將身穿的狀元袍披在那株茶樹上﹐這茶因而得名“大紅袍”,元明以來為歷代皇室貢品。
舉子,儒家學生。儒生趕考,因病被和尚以茶水相救,求得功名後回來向寺僧謝恩,披狀元紅袍於茶樹上,正是學子尊仁義之德,行禮信之智的表現。狀元公的報恩之舉,與人展示了儒生牢記“仁、義、禮、智、信”的儒學之道。這是儒家做人的道德風範,人生的倫理原則,也是我們今天構築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處理人與人之間社會和諧關係的重要藉鑑。古人云,滴水之思,當湧泉相報。試想,一名學子如無知恩感謝之心,怎能“修心,齊家,治國平天下”?狀元之福,紅袍之榮,成就了武夷山茶的“天人合一”神韻。
僧人,釋家弟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天心寺僧人施茶救人,正是出家弟子與樂拔苦的初心。茶,最早就源自寺廟,作為飲品,也作為藥用。僧人一邊誦經,一邊農作,禪林生活,“禪茶一味”。武夷茶宋末元初興起,明清而盛。天心寺始建於唐代,初名山心庵,是佛教八名剎之一。寺院居山藏地,猶天之極樞,如是天之中心,得以寺名。僧人善種茶焙茶,除自飲促進寂靜禪定,還用於布施給上門的香客。慈悲為懷,救人苦難,是佛家倡導的重要思想。南本《涅槃經》卷十四雲:“所有善根,慈為根本。”天心寺僧人以慈悲為萬善之德,以茶為善行,積蘊了武夷山的優秀禪茶文化。釋儒之交茶作緣。茶披紅袍佛寺旺,狀元作美禪門興。
神茶,大紅袍的譽稱。老子言,道法自然,長養萬物。這神美的茶樹在哪?生長武夷仙掌峰附近的九龍窠最後一窠岩腳下,鐘日月之精華,集山川之靈氣,蓬勃而長。南宋著名道人白玉蟾在止止庵修道時,曾作茶詩:“仙掌峰前仙子家,客來活火煮新茶。主人搖指青煙裡,瀑布懸崖剪雪花。”武夷山橫亙華東第一高峰黃崗山,屬亞熱帶氣候,四季分明,常年雨量充沛,峰環巒疊,煙霧籠罩。武夷山碧水丹岩,幽澗流泉,風光秀麗。
讀《茶考》:“武夷山土氣宜茶”。九龍窠上的四株大紅袍茶樹,所處峭壁上有一條狹長的岩罅,岩頂終年有泉水自罅隙滴落,泉水中富有各類的有機物,土壤潤澤肥沃。茶樹兩旁岩壁直立,日照較短,氣溫變化不大。正是這得天獨厚的生態環境,仙山福地,培育了“茶中之王”的一枝獨秀。加上精湛製作技藝,方見茶的“幽谷蘭香”之韻,才有茶的“正清和雅”之道。由此,僧人以此佳茗救治了儒生,不僅顯示茶的自然功力神效,茶樹被人格化,繼而神化,彰顯了道家文化的魅力。如今,每年春天,“採茶喊山”,“祭拜茶神”,成了武夷山古典民俗傳統。
“武夷高處是蓬萊,採得靈根手自栽。”理學大儒朱熹,曾在武夷山沖佑觀任職,他好學也好茶,一邊教書育人,一邊植茶品茶,樂在其中,自稱茶中仙。“紅裳似欲留人醉,錦幛何妨為客開。”他常到天心寺與圓悟大師煮茶論道,說茶談經,曾作詩《天心問禪》:“幾度名山去作客,半牆禪院水為僧。漱流枕石心無語,聽月煮書影自橫。”千江印月,萬淙歸海。見此,朱熹早已把儒釋道文化融合在武夷的“山水茶”中。
大紅袍茶香,大紅袍茶美,引得我多次到武夷山,上天心禪寺和澤道禪師品茶談經論道,到九龍窠觀賞這四株大紅袍茶樹。一個早春時節,只見茶樹葉芽勃發,“大紅袍”三個鮮紅大字高刻石壁上,朝陽升起,丹霞之光輝映,通樹艷紅似火,遠望宛如一件大紅袍覆蓋樹冠上……
茶美天下,茶和天下。優美的茶文化,是一個地方茶業的特韻;優秀的茶藝術,是一個地方茶旅的盛象。時下大紅袍,走在“一帶一路”上,名揚世界,已成福建佳茗的一個品牌代表,成了美麗武夷的一個特色象徵。
*朱熹與武夷岩茶*
朱熹(1130—1200)字無晦、一字仲晦,號晦庵、晦翁,別號紫陽,晚年自稱“茶仙”,宋代徽州婺源(今屬江西)人,出生於南劍州尤溪(今福建省尤溪縣),一生在福建崇安、武夷山區居住前後達40餘年,死後葬於福建建陽,今建陽縣黃坑鄉後壙村有朱熹之墓。
朱熹與武夷茶道
武夷山是我國風景名胜山川,方圓約60里,有九曲溪、三十六峰、九十九岩、桃園洞、流香澗,最有名的是朱熹講學的紫陽書院舊址和久享盛譽的武夷岩茶了。
武夷山“奇秀甲於東南”,而且盛產茶葉。據記載,武夷山自唐代始種茶,宋時名列貢品,范仲淹曾寫下“溪邊奇茗冠天下,武夷仙人從古栽”的詩句。武夷產的岩茶乃是烏龍茶的上品,武夷山由於岩石風化後園土含有豐富的礦物質和有機質,所產的茶葉具有不可言喻的山岩風韻,香氣勝幽蘭,滋味鮮滑回甘,“武夷岩茶”因此名揚天下。朱熹生活在武夷山麓九曲溪畔,武夷岩茶自然是垂手可得,他一生喜飲武夷岩茶,在武夷過著“客來莫嫌茶當酒”的清淡儉樸生活。
朱熹樂於武夷山水,更精於武夷茶道,與武夷岩茶緣分深沉。他的一生有一大半是在茶鄉武夷山度過的,“琴書四十年,幾作山中客。”他隱居武夷山,著述立說,以茶窮理。親朋故友來訪,則人山尋勝,品茗賦詩,互相唱和,至今遺跡猶存。武夷山六曲響聲岩留有手書岩刻,記載他與蔡元定、呂祖謙、劉子翼等文人武夷漫遊;在《武夷山志》裡還收入他與袁樞、潘友人等品茗唱和的茶詩。
朱熹在武夷講學之餘,常與同道中人、門生學子人山漫遊,或設茶宴於竹林泉邊、亭榭溪畔,臨水瀹茗挾誦。九曲溪有塊巨石“茶灶石”,“磯石上平,有灶溪中流,巨石幾然,可以環坐八九人,四面皆深水,當中凹,自然為灶,可炊以瀹茗。 ”朱子常在巨石上設茶宴,鬥茶吟詠,以茶會友。他在《武夷精舍雜詠》中有首《茶灶》記述之,詩曰:
仙翁遺石灶,宛在水中央。
飲罷方舟去,茶煙裊細香。
這種茶趣,這種意境,傾倒多少文人墨客。此詩一出,廣為流傳,一時和者甚眾。當代著名詩人如辛棄疾、袁樞、留之綱、韓元吉、項安世等紛紛唱和,大大提高了武夷岩茶的聲譽。尤以建安學者袁樞的《雜詠十首》最引人注目,詩中還描述了武夷山中道學夫子的隱喻生涯。愛國詩人楊萬里於淳熙十六年(1189)由江西筠州赴武夷山與朱熹會晤,翌年正月也寄給朱熹和作《武夷精舍十二詠》,其十一《茶灶》酬唱曰:“茶灶本笠澤,飛來摘茶園,隨在武夷山,溪心化為石。”這些詩篇對朱子隱居武夷講學授徒,著述立說,所重者茶作了形象的總結。五曲溪畔、竹林泉邊,茗飲自娛,悠閒自得,清心寡欲,飄然欲仙,茶的精神與大自然的和諧,真是個“竹林泉邊架石銚,九曲溪畔瀹茗飲”。
淳熙十年(1183)朱熹寫過一首《詠茶》詩,記錄他蟄居武夷的生活,詩云:
武夷高處是蓬萊,採取靈芽手自栽。
地闢芳菲鎮長在,谷寒蜂蝶未全來。
紅裳似欲留人醉,錦幛何妨為客開。
啜罷醒心何處所,遠山重疊翠成堆。
這首詩寫出了他在武夷的山居樂趣。他種茶採茶,以茶自娛,以茶待客,品茗吟詠。這年他在武夷山隱屏峰下構建“武夷精舍”(後名紫陽書院),辦學講學,倡道東南,為儒家傳統繼往開來,武夷山一時學者云集,盛極一時。武夷精舍周圍置有茶圃兩處,種植茶樹百餘株,朱子每於講學之餘,行吟於茶叢。《朱熹的故事》一書曾記載過《朱熹遇茶姑》的美麗傳說。
據《崇安縣志》記載:文公祠(武夷精舍)在五曲,清康熙時,春間置茶培於此,舊有文公手植茶一本,名曰“文公茶”,又名臭葉香茶,香逾他樹,舊為武夷名茶之一。在崇安、建陽兩縣交界處有座雲谷山,朱熹41歲時曾在山上構築草堂。取名“幽庵”,愛其幽勝。朱子於幽庵閉門著述,並在嶺北種植茶園,親手栽培,百株茶園,枝繁葉茂,平展坦蕩,取名“茶坂”。朱子常荷鋤除草、提籃採摘其間,深得耕讀之樂趣。在《茶坂》一詩中記錄他在茶園的辛勤勞動,詩曰:
攜蔬北嶺西,採擷供茗飲,
一啜夜窗寒,跏跌謝衾枕。
簇(yng)系竹製的箱籠。“跏躍”本為佛家語,意謂盤腿而坐,原指參禪,這裡指的是飲茶而不思睡,故言“謝衾枕”。這一時期朱子常同友人舉行茶宴。《朱文公全集》載:朱子青年時代便戒酒,喜歡茶宴,以茶修身。他在給友人信中云:“近日一種向外走作,心悅之而不能自己者,皆準之酒冽,戒而絕之,似覺省事。”茶宴本是古代文人作為一種清儉的生活風尚和廉素的道德風尚,作為風氣流傳下來,宋代茶宴多見於上層社會與禪林僧侶之間。在上層社會中,文人墨客茶宴重於“情”,選擇在風景秀麗、環境宜人的場所進行。朱熹在武夷講學期間,四方學者云集,朱子常與他們相聚於茶宴間,品茗論學,賦詩填詞。宋淳熙五年(1178),朱子赴東四涪村參加其表兄邱子野茶宴上,賦詩論茗,詩曰:
茗飲瀹甘寒,抖擻神氣增。
頓生塵慮空,豁然阮心目。
朱文公常在茶宴席間詠茶,有時妙語連篇。在與張敬天、林澤木等友人唱和應酬曾作詩曰:
小園茶樹數千章,走寄萌芽初得嘗。
雖無山頂煙崗潤,亦有靈源一派香。
宋代寺院“茶宴”流行,當代文人雅士常慕名參與。朱熹亦樂於此行,當時五夫開普寺住持圓悟常辦茶宴,朱子慕名經常赴宴,品茗唱和,他們結識於茶宴間,其後竟成“忘年交”。當圓悟圓寂時,朱子賦詩弔唁,詩曰:
一別人間萬事空,焚香瀹茗恨相逢。
不須更活三生石,紫翠參天十三峰。
在雲谷山麓有座“休庵”封廟,住持是位茶人,喜植茶樹,朱子常往返其間談經論道、品茗吟詩,交往甚密,他曾賦詩記之,詩曰: 別嶺有休廬,林巒亦幽絕。 無事一往來,茶瓜不須投。
末句典出《詩經》:“投之以木瓜,報之以瓊瑤。”表示他與休庵住持之間意趣相投,不須互贈,只求共飲的茶趣。 在武夷山水簾洞三賢祠前有楹聯一副:“山居偏隅竹為鄰,客來莫嫌茶當酒。”表現朱熹隱居武夷時以茶待客的日常生活起居。宋代文人在款待賓客時,一改唐人的飲酒,以茶當酒。宋代流行“客至則設茶,欲去則設湯”的禮法。朱子這副楹聯曾留下過一則《水簾洞三賢品茗》的茶苑佳話。
朱熹一生沉迷於武夷岩茶,廣結茶緣。他在外任時曾撰寫《勸農文》,念念不忘推廣茶葉的種植栽培。朱子知漳州時年已花甲,尚在州府的百草亭園圃種植武夷岩茶,並在漳州推廣武夷茶葉,漳州一度成為武夷茶的經營市場。朱熹在回江西婺源祖籍老家掃墓,他也不忘把武夷岩茶苗帶回去,在祖居庭院植十餘株,還把老屋更名為“茶院”。他把隨身帶去的武夷茶葉招待家鄉父老,廣為介紹其栽培和焙烤的方法。
道南理窟——武夷山
武夷山不僅是道教名山,佛教名山,也是儒教(理學)名山。
公元1081年和公元1093年,楊時與遊酢先後兩次前往河南洛陽,向理學開山祖師程顥、程頤兄弟拜師求學。當遊、楊二人冒雪來到程家時,正逢程頤閉目靜坐於書堂,二人恭敬地侍立在門外靜候,程頤發覺時,門外已雪深一尺,由此留下了“程門立雪”的千古佳話。遊酢、楊時後來長期講學著述於武夷山,使武夷山成為理學南傳的第一驛站,理學在武夷山植根繁衍。
朱熹是程氏兄弟四代弟子,著有《四書集注》、《書集傳》、《詩集傳》等,朱熹認為在超現實、超社會之上存在一種標準,它是人們一切行為的標準,即“天理”。只有去發現(格物窮理)和遵循天理,才是真、善、美。而破壞這種真、善、美的是“人欲”。因此,他提出“存天理,滅人欲”。
1181年朱熹在武夷山修建“武夷精舍”,廣召門徒,傳播理學。為了幫助人們學習儒家經典,他又於儒學經典中精心節選出“四書”(《大學》、《中庸》、《論語》、《孟子》),並刻印發行。這是教育史上的一件大事。四書影響深遠,後來成為封建教育的教科書,使儒家思想成為全面控制中國封建社會的思想。朱熹的學術成就和理學名山武夷山聯繫在一起,為萬古傳頌。
朱熹之後,被稱為集宋明理學史上“心學”之大成、創立“陽明學”的王陽明(王守仁)兩度到武夷山。他在山中流連數月,瞻仰紫陽書院,研讀朱熹著作,留下“山中又遇武夷君”的詩句。王陽明認為正是在武夷山西溪源頭的靈峰下,才初步形成了他的哲學體系。武夷山中歷史上兩度為其建祠堂常年祭祀。
此外,一批理學家相繼在武夷山中、九曲溪畔創建書院,如宋代的蔡沈的南山書堂、元代熊禾的洪源書堂、明代李材的見羅書院等。僅有記載的就達30多處。這些書院奉武夷精舍為圭臬,使武夷山進入文化鼎盛時期,成為一座理學名山,被後人譽為“理學名邦”、“道南理窟”。
武夷岩茶與儒釋道三教並存 武夷茶文化歷史悠久、底蘊厚重,它的發展與武夷山的儒、釋、道三教文化有著不解的生命情緣。
武夷山是一座千古文化名山。它以博大的胸襟和非凡的氣度,同時接納了儒、釋、道三大教派,形成了三教同山、三花並蒂的獨特文化構築,展示了武夷山巨大的兼容性和厚重的生命內蘊。武夷茶文化的產生、發展和繁榮,正是在這一大背景下贏得了全面的舒展。三教飲茶論道,感悟人生,共贊武夷茶,把各自的教派宗旨融進茶道的精神,為武夷茶文化的發展注入了一泓生命的清泉,也打開了一扇精神世界的窗口。
武夷山的儒教理學鼎盛於南宋,最著名的代表人物當推朱熹,儒家們倡導的人生處世原則就是,致廣大而盡精微,極高明而道中庸。從某種意義上說,朱子理學這一思想體係正是源於武夷茶道的真傳。因為,朱熹在武夷山生活、講學、著書、立說達半個世紀之久。他吸納了武夷茶道所倡導的修身養性的生命理念,與理學思想形成了精神層面的高度融合與統一。無論是朱熹親手植茶的生動故事,還是朱熹吟詠武夷茶的眾多詩文,抑或是朱熹品茗論道的靈感火花及茶事逸聞,均都透出了濃濃的文化色澤,鋪展出武夷茶獨具的神奇魅力。
朱熹的《詠武夷茶》:“武夷高處是蓬萊,採取靈芽於自栽。地僻芬菲鎮長在,谷寒蜂蝶未全來。紅裳似欲留人醉,錦幛何妨為客開。咀罷醒心何處所,近山重疊翠成堆”。這是一幅何等寧靜且充滿濃郁生活氣息的採茶景象!透過這和美閒淡的畫面,我們可以看到朱熹心靈深處的淡定從容,感悟到朱熹精神世界的情感意蘊。這就是朱熹與武夷茶的一種心靈默契和情感溝通。
武夷禪茶也是武夷茶文化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自唐代以來,武夷山的寺廟遍布山中,清越的梵音禪語與“六六三三疑道語”遙相呼應。“千萬峰中梵室開”是武夷山籍的北宋著名詞人柳永形容武夷山佛教鼎盛的詩句,形像地反映了唐宋時武夷山佛教香火旺盛、寺廟林立的景象。武夷僧人遠離塵世、歸隱山中,他們在這得天獨厚的環境中,伴著晨鐘暮鼓與繚繞的香火,把修身養性作為生命的最高境界來推崇。
種茶、製茶和品茶已成為他們修行的一個重要載體,許許多多的頓悟都是在這茶事活動和品茗意蘊中獲取靈魂的啟迪。武夷山的名僧翁藻光對武夷茶也是情有獨鍾,曾寫下許多讚美和感悟武夷茶的著名詩文。“扣冰沐浴,以冰烹茗”幾乎成了他人生的經典故事。他在荊棘荒蠻中坐禪靜悟“喫茶去”的佛理,最終獲取了“茶禪一味”的真諦。在武夷佛教的歷史上,幾乎沒有不與武夷茶結緣的寺廟,寺廟周遭的茶園幾乎與寺廟一樣悠久。
這根源就在於武夷佛教所推崇的宗旨,與武夷茶的“蘊和寓靜”的禀性有著異曲同工之妙,許多僧人就是通過品飲武夷茶,才悟出生命的真諦和世間萬象的玄機,最終修成正果,實現生命意蘊的飛躍。
武夷山道教與武夷茶也有著割捨不斷的生命情緣。武夷山的道教可追溯到漢武帝封禪武夷君這一歷史時期,以“清心寡欲為修道之本,以為一念無生即自由,心頭無物即仙佛”為修身宗旨,推崇的是天人合一、羽化成仙的生命理念。其所蘊含和營造的恬淡靜美的高遠意境,正好吻合了武夷道教所倡導的人與自然和諧靜美的思想意念,那“心靜則神安,神安則百病不生”的修道意念,正是從品飲武夷茶的意境中派生而出的。
武夷山道教最具代表性的人物是白玉蟾。他在武夷山大王峰麓的止止庵修行多年,留下大量的詩文著作。其中不少是描寫讚美武夷茶的。他把對武夷茶的理解和感悟,深深地溶進了自己的血脈裡,便融會貫通地嫁接到道教的教義中去,形成了自己獨具的生命悟性。
武夷山三大教派能夠友好相處、共求發展,形成三花並蒂的繁榮局面,其一要歸功於這座千古文化名山的博大胸襟,其二要得益於武夷茶的鏈接。因為武夷茶“蘊和寓靜”的禀性,與三教文化所推崇的宗旨完全達成心靈的共鳴,三大教派正是通過品飲武夷茶,讓靈魂在博大的意境中得以清洗過濾,最終贏得生命的昇華。所以說正是三大教派的鼎力推崇和讚美,武夷茶的發展才有了文化的底蘊,才有了生命的光芒。
来源:*大紅袍*官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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