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逢不相識,共語不知名。』
南泉普願禪師示眾云:
佛出世來,只為眾生不會道。若不因善知識聞,名無師自爾;若因善知識聞,忽引經論作證——若自作得主,不引經論,最省心力;若引經論,將他眼作自己眼,不得自由。
大道一如,無師自爾。若能如如不變,故不曾迷。報化非真佛,莫認法身——凡聖果報皆是影,若認著,即屬無常生滅也。麤細而論,纖毫不立。窮理盡性,一切全無。如世界未成時,洞然空廓,無佛名,無眾生名,始有少分相應。直向那邊會了,卻來這裏行履,不證凡聖果位。
據本而論,實無少法可得。豈況三乘五性,差別名數?!但是有因有果,盡屬無常生滅也。並是出世安立假名相說,非關本來事。
道不是明暗物,一切莫認著。大道冥通,智莫能測。故云:『相逢不相識,共語不知名。』
* 宗門所言「明」、「暗」,並非眼所對之明暗。覺,有覺知,有意識,醒位或夢位,謂之為「明」;不覺,無覺知,無意識,睡位,謂之為「暗」。*
『如何是祖師西來意?』
(1)僧問(趙州從諗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趙州云:「庭前柏樹子。」
(2)僧問(趙州從諗禪師):「如何是祖師意?」師乃敲床脚。僧云:「只這莫便是否?」師云:「是即脫取去。」
(3)僧問(徑山道欽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汝問不當。」曰:「如何得當?」師曰:「待吾滅後,即向汝說。」
(4)泐潭法會禪師問(馬祖):「如何是祖師西來意?」祖曰:「低聲,近前來,向汝道。」師便近前,祖打一摑曰:「六耳不同謀。且去!來日來。」師至來日,獨入法堂曰:「請和尚道。」祖曰:「且去!待老漢上堂出來問,與汝證明。」師忽有省,遂曰:「謝大眾證明。」乃繞法堂一匝,便去。
(5)僧問(石霜性空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如人在千尺井中,不假寸繩,出得此人,即答汝西來意。」僧曰:「近日湖南暢和尚出世,亦為人東語西話。」師喚沙彌:「拽出這死屍著。」
(沙彌即仰山。山後問耽源:「如何出得井中人?」源曰:「咄!癡漢!誰在井中?」山復問溈山,溈召慧寂,山應諾,溈曰:「出也。」仰山住後,常舉前語謂眾曰:「我在耽源處得名,溈山處得地。」)
(6)長沙興國寺振朗禪師初參石頭,便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頭曰:「問取露柱。」曰:「振朗不會。」頭曰:「我更不會。」師俄省悟。住後,有僧來參,師召:「上座!」僧應諾,師曰:「孤負去也!」曰:「師何不鑒?」師乃拭目而見之,僧無語。
(7)僧問(棲賢懷祐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井底寒蟾,天中明月。」
(8)雪峰義存禪師問一僧:「甚處來?」曰:「溈山來。」師曰:「溈山有何言句?」曰:「某甲曾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溈山據坐*。」師曰:「汝肯他否?」曰:「某甲不肯他。」師曰:「溈山古佛,汝速去懺悔。」
(玄沙云:「山頭老漢蹉過溈山也。」) * 據坐,或為踞坐,不拘禮數就地而坐。
(9)黃龍誨機禪師初參巖頭,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頭曰:「你還解救糍*麼?」師曰:「解。」頭曰:「且救糍去。」
後到玄泉,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泉拈起一莖皂角曰:「會麼?」師曰:「不會。」泉放下皂角,作洗衣勢,師便禮拜曰:「信知佛法無別。」泉曰:「你見甚麼道理?」師曰:「某甲曾問巖頭,頭曰:『你還解救糍麼?』救糍也祇是解粘**。和尚提起皂角,亦是解粘,所以道無別。」泉呵呵大笑,師遂有省。
* 救糍:一人在石臼中錘打糍粑;另一人將糍粑從石臼底部撕開,再放回到捶打的位置,就叫「救糍」。 ** 解粘:除去垢染,分離粘附。均為皂角洗衣與救糍的作用。
(10)仰山問溈山:「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指燈籠曰:「大好燈籠。」仰曰:「莫只這便是麼?」師曰:「這箇是甚麼?」仰曰:「大好燈籠。」師曰:「果然不見。」
(11)僧問(仰山慧寂禪師):「如何是祖師意?」師以手於空作圓相,相中書佛字。僧無語。
(12)趙州游方到院(鎮州臨濟院),在後架洗脚次。臨濟義玄禪師便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州曰:「恰遇山僧洗脚。」師近前作聽勢,州曰:「會即便會,啗啄*作什麼?」師便歸方丈。州曰:「三十年行脚,今日錯為人下註脚。」
(瞎堂慧遠禪師云:「甚處是趙州錯為人下注脚處?」良久云:「家貧猶自可,路貧愁殺人。」) * 啗啄,又為啖啄,以鳥類取食的動作來比喻取相分別。
(13)僧問(石霜楚圓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三日風,五日雨。」
(14)龍牙居遁禪師,撫州人也。因參翠微,乃問:「學人自到和尚法席一箇餘月,不蒙一法示誨,意在於何?」微曰:「嫌甚麼?」師又問洞山,山曰:「爭怪得老僧?」
(法眼別云:「祖師來也。」雲居齊云:「此三人尊宿,還有親疎也無?若有,哪箇親?若無親疎,眼在甚麼處?」)
師又問翠微:「如何是祖師意?」微曰:「與我將禪板來。」師遂過禪板,微接得便打。師曰:「打即任打,要且無祖師意。」又問臨濟:「如何是祖師意?」濟曰:「與我將蒲團來。」師乃過蒲團,濟接得便打。師曰:「打即任打,要且無祖師意。」後有僧問:「和尚行脚時,問二尊宿祖師意,未審二尊宿明也未?」師曰:「明即明也,要且無祖師意。」
(東禪齊云:「眾中道,『佛法即有,祇是無祖師意。』若恁麼會,有何交涉?別作麼生會『無祖師意』底道理。」)
師復舉德山頭落底語*,因自省過,遂止于洞山,隨眾參請。一日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山曰:「待洞水逆流,即向汝道。」師始悟厥旨,服勤八稔。
* 龍牙問德山:「學人仗鏌邪劍,擬取師頭時如何?」德山引頸近前,曰:「㘞!」牙曰:「頭落也。」德山呵呵大笑。牙後到洞山,舉前話,山曰:「德山道甚麼?」牙曰:「德山無語。」洞曰:「莫道無語,且將德山落底頭呈似老僧看。」牙方省,便懺謝。
(15)僧問(龍牙居遁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待石烏龜解語,即向汝道。」曰:「石烏龜語也!」師曰:「向汝道甚麼?」
(16)僧問(潞州淥水和尚):「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還見庭前花藥欄麼?」僧無語。
(17)襄州歷村和尚煎茶次,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舉茶匙子。僧曰:「莫只這便當否?」師擲向火中。問:「如何是觀其音聲而得解脫?」師將火筋打柴頭*問:「汝還聞否?」曰:「聞。」師曰:「誰不解脫?」
* 火筋,即火箸,火筷子。柴頭是禪寺中管柴薪的職位。
(18)僧問(首山省念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風吹日炙。」
(19)僧問(大普山玄通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咬骨頭漢出去!」
(20)僧問(草菴法義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爛炒浮漚飽滿喫。」
(21)僧問(報恩寺慧明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汝還見香臺麼?」曰:「某甲未會,乞師指示。」師曰:「香臺也不識?」問:「離却目前機,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汝何不問曰:『恁麼即委是*去也』?」師曰:「也是虛施。」 * 委是,確實。
(22)僧問(撫州覆船和尚):「如何是佛?」師曰:「不識。」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莫謗祖師。」
(23)雲居道膺禪師問洞山:「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山云:「闍黎,他後有把茅蓋頭,忽有人問,如何祇對?」雲居云:「道膺罪過!」
(24)光孝慧覺禪師,至清涼文益禪師處。師問:「近離甚處?」覺云:「趙州。」師云:「承聞趙州有柏樹子話,是不?」覺云:「無。」師云:「往來皆謂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趙州云:『庭前柏樹子。』上座何得道無?」覺云:「先師實無此語,和尚莫謗先師好。」
(徑山杲云:「若道有此語,蹉過覺鐵嘴。若道無此語,又蹉過法眼。若兩邊俱不涉,又蹉過趙州。直饒總不恁麼,別有透脫一路,入地獄如箭射。鼓山珪云:「覺鐵嘴,名不虛得,只是不曾夢見趙州。」)
(25)僧問(汾陽無德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青絹扇子足風涼。」
(26)有一庵主在山畔卓庵多年,不剃頭,祇作一柄木杓,去溪邊舀水喫。時有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主云:「溪深杓柄長。」僧歸,舉似雪峰義存禪師。師云:「也甚奇怪。」師一日同侍者去訪佗,乃將剃刀去。纔相見,便問:「道得即不剃汝頭。」主便將水洗頭,師便與佗剃却。
(27)僧問(石霜楚圓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渾家送上船。」
(28)僧問大梅:「如何是祖師西來意?」梅云:「西來無意。」僧到鹽官舉前話,官云:「一箇棺材,兩箇死漢。」玄沙聞舉云:「鹽官是作家。」雪竇云:「三箇也得。」
(29)布袋和尚常在通衢。或問:「在此何為?」師曰:「等個人來。」曰:「來也!」師曰:「汝不是這個人。」或解布袋,百物俱有。撒下曰:「看!看!」又一一將起,問人曰:「這個喚作什麼?」或袋內探果子與僧,僧擬接,師乃縮手曰:「汝不是這個人。」或見僧行過,乃拊背一下。僧回首,師曰:「把一錢子來!」有時倚袋終日憨睡,或起行市肆間,小兒譁逐之。或拄杖,或數珠,與兒戲。
有僧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遂放下布袋,叉手而立。僧曰:「祇此,別更有在?」師拈起布袋,肩負而去。
(30)蜆子和尚,久參雪峯,晦跡古廟。白日撈蝦蜆*充齋,夜向紙錢堆宿。凈華嚴*疑之,先入紙錢中坐。蜆子夜歸,遂撥開紙堆。問云:「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蜆云:「神前酒臺盤。」凈再拜謝之。
* 蜆 xiàn,扁螺。 ** 凈華嚴:京兆華嚴寺休凈禪師,與蜆子和尚同為洞山良价法嗣,之前兩人並不相識。
(31)僧問(雲門):「如何是雲門一曲?」師云:「臘月二十五。」進云:「唱者如何?」師云:「且緩緩。」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日裏看山。」
(32)雲門禪師在靈樹知聖大師會中為首座。時僧問知聖:「如何是祖師西來意?」聖云:「老僧無語。」却問僧:「忽然上碑*,合著得什麼語?」時有數僧下語皆不契。聖云:「汝去請首座來。」洎師至,聖乃舉前話問師。師云:「也不難。」聖云:「著得什麼語?」師云:「有人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但云『師』。」知聖深肯。
* 上碑:震古爍今的言句,值得刻在碑上流芳百世的言句。
(33)僧問(三聖慧然禪師):「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臭肉來蠅。」(興化云:「破驢脊上足蒼蠅。」)
(34)僧問(南嶽懷讓禪師):「如何是西來意?」師云:「即今是什麼意?」
(35)汾州無業禪師參馬祖。祖覩其狀貌瓌偉,語音如鐘,乃曰:「巍巍佛堂,其中無佛。」業禮跪而問曰:「三乘文學,粗窮其旨。常聞禪門即心是佛,實未能了。」祖曰:「只未了底心即是,更無別物。」業又問:「如何是祖師西來密傳心印?」祖曰:「大德正閙在,且去,別時來。」業纔出,祖召曰:「大德!」業迴首,祖云:「是什麼?」業便領悟禮拜。祖云:「這鈍漢,禮拜作麼?!」
(36)僧問(趙州):「如何是西來意?」師下禪床立。僧云:「莫即遮箇便是否?」師云:「老僧未有語在。」
(37)僧問(香嚴智閑禪師):「如何是西來意?」師以手入懷,出拳展開與之。僧乃跪膝,以兩手作受勢。師曰:「是什麼?」僧無對。
(38)因僧問(溈山):「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竪起拂子。後僧遇王常侍*,侍問:「溈山近日有何言句?」僧舉前話。常侍云:「彼中兄弟,如何商量?」僧云:「借色明心,附物顯理。」常侍云:「不是這箇道理,上座快回去好,某甲敢寄一書到和尚。」僧得書遂回,持上,師拆開見畫一圓相,內寫箇「日」字。師云:「誰知千里外有個知音!」仰山侍次,乃云:「雖然如是,也祇是個俗漢。」師云:「子又作麼生?」仰山却畫一圓相,於中書「日」字,以脚抹却。師乃大笑。
* 王敬初,湖北襄州常侍,溈山俗家弟子。
(39)僧問(雪峰義存禪師):「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是即是,莫錯會。」
(40)僧問(雲門):「如何是西來意?」師云:「長連床上,有粥有飯。」
(41)僧問:「如何是西來意?」臨濟云:「若有意,自救不了。」云:「既無意,云何二祖得法?」師云:「得者是不得。」云:「既若不得,云何是不得底意?」師云:「為爾向一切處馳求,心不能歇。所以祖師言:『咄哉丈夫!將頭覓頭。』儞言下便自回光返照,更不別求,知身心與祖佛不別,當下無事,方名得法。」
(42)潤州鶴林玄素禪師。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會即不會,疑即不疑。」師又曰:「不會不疑底,不疑不會底。」
(43)僧問(利山和尚):「如何是西來意?」師云:「不見如何。」僧云:「為什麼如此?」師云:「只為如此。」
(44)福州烏石山靈觀禪師。有僧到,敲門,行者開門後便出去。其僧入,禮拜,問:「如何是西來意?」師云:「適來出去者是什麼人。」僧擬近前,師便托出,閉却門。
(45)汝州風穴延沼禪師。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尋山水盡山無盡。」
(46)僧問(投子大同禪師):「如何是西來意?」師曰:「不諱。」
(47)僧問(洞山):「如何是西來意?」師曰:「古路不逢人。」
(48)潭州水西南臺和尚。僧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靴頭線綻。」
(49)福州升山白龍院道希禪師。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汝從什麼處來?」
(50)昇州勢涼院休復悟空禪師。問:「如何是西來意?」師曰:「汝道此土還有麼?」
(51)馬祖示眾云:「汝等諸人,各信自心是佛,此心即佛。達磨大師從南天竺國,來至中華,傳上乘一心之法,令汝等開悟。又引『楞伽經』,以印眾生心地,恐汝顛倒不信。此一心之法,各各有之,故『楞伽經』,以佛語心為宗,無門為法門。夫求法者,應無所求,心外無別佛,佛外無別心,不取善不捨惡。淨穢兩邊,俱不依怙,達罪性空,念念不可得,無自性故。故三界唯心,森羅及萬象,一法之所印。凡所見色,皆是見心,心不自心,因色故有。汝但隨時言說,即事即理,都無所礙,菩提道果,亦復如是。於心所生,即名為色,知色空故,生即不生。若了此意,乃可隨時著衣喫飯,長養聖胎,任運過時,更有何事?汝受吾教,聽吾偈曰: 心地隨時說,菩提亦只寧。事理俱無礙,當生即不生。」《馬祖道一禪師廣錄(四家語錄卷一)》
(52)僧問馬祖云:「請和尚離四句絕百非,直指某甲西來意。」祖云:「我今日無心情,汝去問取智藏。」其僧乃問藏,藏云:「汝何不問取和尚?」僧云:「和尚令某甲來問上座。」藏以手摩頭云:「今日頭痛,汝去問海師兄。」其僧又去問海,海云:「我這裡却不會。」僧乃舉似祖。祖云:「藏頭白,海頭黑。」
(53)洪州水老和尚初參馬祖。問:「如何是西來的的意?」祖云:「禮拜著。」老纔禮拜,祖便與一蹋,老大悟,起來撫掌呵呵大笑云:「也大奇,也大奇,百千三昧,無量玅義,只向一毛頭上,便識得根源去。」便禮拜而退。後告眾云:「自從一喫馬師蹋,直至如今笑不休。」
(54)僧問(馬祖):「如何得合道?」祖曰:「我早不合道。」問:「如何是西來意?」祖便打曰:「我若不打汝,諸方笑我也。」
(55)裴休問黃檗:「何者是佛?」師云:「汝心是佛,佛即是心,心佛不異,故云即心是佛,若離於心,別更無佛。」云:「若自心是佛,祖師西來如何傳授?」師云:「祖師西來唯傳心佛,直指汝等心本來是佛,心心不異,故名為祖。若直下見此意,即頓超三乘一切諸位,本來是佛,不假修成。」《黃檗斷際禪師宛陵錄》
(56)僧問(趙州):「三乘十二分教即不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水牯牛生兒,也好看取。」云:「未審此意如何?」師云:「我亦不知。」
(57)僧問(趙州):「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東壁上挂葫蘆,多少時也?」
(58)僧問(趙州):「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云:「如你不喚作祖師意,猶未在。」云:「本來底如何?」師云:「四目相睹,更無第二主宰。」
(59)僧問(雪峰):「如何是西來意?」師云:「青天白日,寐語作麼?!」
(60)僧問西山和尚:「如何是祖師西來的的意?」山舉拂子示之。其僧不肯,禮拜出去。後參雪峰,師問:「什麼處來?」僧云:「淅中來。」師云:「今夏在什麼處?」僧云:「蘇州西山。」師云:「和尚安否?」僧云:「來時萬福。」師云:「何不且從容?」僧云:「佛法不明。」師云:「有什麼事?」僧舉前話。師云:「汝作麼生不肯佗?」僧云:「是境。」師云:「汝見蘇州城里人家男女否?」僧云:「見。」師云:「汝見路上林木否?」僧云:「見。」師云:「凡覩人家男女、大地、林沼總是境,汝還肯否?」僧云:「肯!」師云:「祇如拈起拂子,汝作麼生不肯?」僧乃禮拜云:「學人取次*發言,乞師慈悲。」師云:「盡乾坤是箇眼,汝向什麼處蹲坐?」僧無語。
* 取次:造次,隨便。
(61)唐州大乘山慧果禪師。問:「如何是祖師西來意?」師曰:「天晴日出。」曰:「學人不會。」師曰:「雨下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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