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修應識之法要(18之1)─
禪宗南宗在唐朝後期傳播迅速,並發展成為禪宗的主流,到唐末五代時期,派生五個流派:臨濟、曹洞、溈仰、雲門、法眼,統稱“禪門五宗”,或稱“禪門五家”。五家當中流傳時間長、影響較為深遠的是臨濟宗和曹洞宗。
臨濟宗提出“四料簡”,以“棒”、“喝”見稱,其施教方式偏重於行動上的開導,較為活潑、生動;曹洞宗提倡“五位說”,以“回互”著稱,施教方式是“行解相應”,精耕細作,態度較為穩健、綿密,不僅具有哲學的辯證精神,且體現出禪宗對儒道兩家思想的融攝。
曹洞宗的創始人是洞山良價和曹山本寂。其宗脈系惠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嚴 ——雲岩曇晟——洞山良價 ——曹山本寂 。
曹洞宗也稱洞家。是我國佛教禪宗五家七宗之一,以洞山良價為宗祖,宗名之由來有二:一說洞指洞山,曹指曹山,乃合師良價所住之江西宜豐縣之洞山與徒本寂所住之吉水縣之曹山之名,本應稱洞曹宗,習慣于稱曹洞宗;另一說取曹溪惠能之曹與其法孫洞山良價之洞,合稱為曹洞宗,取六祖曹溪惠能,系以此表明本宗乃六祖正風之嫡傳。
惠能門下以青原行思、南嶽懷讓二者最傑出,本不分嫡庶,後一宗之法分而為二,至開創中國禪宗史上的五家七宗,即南嶽懷讓其下開創臨濟(楊岐、黃龍兩派)宗和溈仰宗,青原行思其下開創的雲門、法眼、曹洞三宗。曹洞宗一系傳承惠能、青原行思、石頭希遷、藥山惟儼、雲岩曇晟之一脈,歷經衰落、中興,遠播海外,至今宗風猶存。
世人多認同第一種看法,南宋智昭《人天眼目》卷三中說:“良價晚年得弟子曹山耽章(本寂之別名)禪師,深明的旨,妙唱嘉猷,道合君臣,偏正回互,由是洞上玄風播於天下。故諸方宗匠鹹共推之曰曹洞宗”。
“曹洞宗”一語,是中國禪宗五家七宗形成以後才有的名稱,五家七宗之宗名也各有來歷,我們可以從其他宗派名稱的來歷來考究曹洞宗名。在當時看來,與曹洞宗並存的還有臨濟、溈仰、雲門、法眼四宗,特別是曹洞、雲門、法眼三宗同出青原行思門下,雲門宗是文偃在韶州雲門山(廣東乳源縣北)的光泰禪院舉揚一家宗風而得名,這是以地名為宗名;法眼宗是南唐中主李璟給文益法師以“大法眼禪師”的稱號,後世因稱此宗為法眼宗,這是以法號為宗名。
另臨濟宗是義玄法師在河北鎮州(今河北省正定縣)的臨濟禪院弘揚佛法,後世就稱它為臨濟宗,這是以寺名為宗名。溈仰宗是靈佑法師和他的弟子慧寂先後在潭州的溈山(在今湖南省寧鄉縣西)、袁州的仰山(在今江西省宜春市袁州區南),闡揚禪家宗風,後世就稱它為溈仰宗,這以地名為宗名。以此推斷曹洞宗名應與此類似,也應為當時背景下之命名。
且曹山以前叫吉水、荷玉山、梅山,唐末本寂禪師住此山,本寂法嗣於洞山良價,遂成曹洞宗,以仰慕六祖惠能之德,故以六祖所居之曹溪而改山名為曹山,所以取師之“洞”山、己之“曹”山合而為曹洞,因而曹山之改名是因追慕六祖之德,而曹洞之“曹”乃取曹山之“曹”。
況曹洞宗之名稱本不是本寂時之名稱,所以取惠能大師所住之曹溪之說實屬後人附會,曹洞宗之祖洞山良價乃禪宗巨匠青原行思門下之第四代法孫,其佛學造詣眾所皆知,為禪宗一代宗師,師明宗正,無須曉說,不必表明其宗派之源。
學說
五位說是曹洞宗的禪法理論,奠基於良價和本寂,也是他們二人的發明。在南宋惠洪《禪林僧寶傳》、智昭《人天眼目》、清代性統所編《五家宗旨纂要》、以及明帶和日本人編的洞山、曹山語錄中,皆有記載他們關於五位元說的資料。良價徹悟自性後,覺得惠能所提倡的頓悟法門,不是一般的人所能做到的,於是他就揭櫫五位的方便法門,因勢利導,廣接上、中、下各種不同根器的學人,後來弟子本寂又加以發展,遂成獨具特色的,綿密完整的曹洞五位說。
所謂曹洞五位,有正偏、功勳、君臣、王子等四種,其中正偏五位、功勳五位都是良價的創說,君臣五位、王子五位,則是曹山本寂所立。此五位說的根本思想宗旨,是曹洞宗用以闡釋真如與現象世界的關係問題的方便說教。在他們看來萬事萬物之間存在著一種“回互”與“不回互”的關係。
所謂“回互”就是指萬事萬物是互相融會、貫通的,雖然萬物的界限脈落分明,但在此中有彼,彼中有此,互相涉入,不再區別彼此。“不回互”就是說萬物各有自己的位次,各住本位而不雜亂,因此所謂“回互”“不回互”即是要從事物普遍聯繫、發展和變化的觀點看問題,這是一種禪對理事關係的哲學思辯,是對辯證法的天才的猜測,屬於樸素、自發辯證法的範疇,也正由此曹洞宗便成為禪宗諸派中哲學思辯味最濃的一派。
曹洞五位說這種以“回互”理事圓融為核心的思想,它的淵源可上溯到石頭希遷。希遷乃惠能的弟子青原行思的法系。(700——790)俗姓陳,端州高要(今廣東高要)人。在他大約十三四歲時曾拜謁過惠能,但不久惠能示寂,他便在惠能生前“行思去”的啟示下去投靠行思。
辯對問答,敏捷承當,頗得行思首許,得法印可,隨後至南嶽結庵而居,住寺南台寺東石台,傳法接眾,名聲遠播,後人稱之為“石頭和尚”。他示寂後曾有著作《參同契》流傳後世。據載他是因讀《肇論》中的“會萬物為己者,其唯聖人乎?”一句而有會於心,寫成一篇《參同契》,以說明理事參同回互。
《參同契》代表了石頭系的禪法思想。它從理事、心物、內外關係諸方面立論,把理事圓融看作認識的至極、成佛的關鍵。文中說:“靈源明皎潔,支派暗流注。執事原是迷,契理也非悟。門門一切境,回互不回互”。這裏“靈源”指真如佛性、性理,它是明潔的本體。“事”指靈源的派生物。“流注”,不間斷,變化無常。就是說,理事關係雖不明顯表現,但它確實存在。
執著於外物無疑是錯誤的,但如果不懂得“回互”關係,即使契合於理,也不能說達到了“悟”。理存在於一切事物之中,一切事物具有各自的理;一切事物又在本體理的基礎上既統一又區別,因此互相涉入融會。這就是“回互”,回互的實質便是統一。同時一切事物又暫住於自己的位次而不雜亂,處於相對穩定壯態。這就是“不回互”,不回互中有對立的因素。
理事之間,事事之間即有“回互”關係,又有“不回互”關係,它們是相涉而又有分位,為了說明這個道理,希遷還將“理”分為物理之理和性理之理。他認為從物理上看,事各住一方,如色的質相有青黃等的差別,那麼則青有青的理,黃有黃的理,各住其位,然而從性理上看則是統一的。因為此性理也就是心性,它是存在於一切事物之中的,因此理事應該是會通的,他的結論是“事存涵蓋合,理應箭鋒柱,承言須會宗,勿自立規矩。”他以蓋來喻事,蓋隨器而有大小方圓之不同,事也如此而有千差萬別。
但就理上說,則不應執著這些差別,如同人之以箭射空,箭箭相頂,以一貫之。他要求修行者應從理事圓融,本末會通的“會宗”、“會道”的立場看待事事物物,而不能片面地僅從理或事的角度來認識問題,並且應當依據這種關點來確定前進的目標,切莫自以為是,虛度光陰。
總之希遷的《參同契》提出了佛學的理論問題——理事的關係,但他是用“回互”“不回互”來解釋這理事關係的,由此“回互說”便成了《參同契》的核心思想,也是石頭系禪學的特色,洞山良價、曹山本寂所提出的五位君臣、偏正回互等的思想皆導源於此。
在中國禪宗史上,如果說石頭希遷因為開闢“回互”之路而為這一路上之肇始者,則藥山惟儼因一肩擔荷起石頭家業、在禪宗內部繼續標舉注重思想傳承與文化整合之旗幟而成為第二代傳人。
禪法
禪的特色在於“教外別傳、不立文字、直指人心、見性成佛”,曹洞宗也不例外,但由於有以上哲學理論為基礎,其禪法也顯得很獨特,曹洞宗風在以坐禪向上一路,以探究學者心地為接機之法,即所謂“曹洞用敲唱”,師家應學人之敲而唱之,其間不容毫髮。自稱其法門不論禪定精進,僅須了達佛之知見即是‘即心即佛’;心佛眾生,菩提煩惱,名異體一。
如前所述,洞山良價認為萬物都是虛幻的,萬法本源為佛性,所以無須四處去求佛,佛在性、心中,心即是佛,得道靠頓悟,用不著以打坐息想、起坐拘束其心地終年修行來漸悟。曹山本寂也認為現象體現本質,心即佛,即相即真。這為默照禪的提出準備了理論基礎——佛在心中。只要心中默究,即可顯現佛性。
所以天童正覺認為心是諸佛的本覺、眾生的妙靈,只因無明風起,自設障隔。如能靜坐默究,淨悟佛理,把所有的妄念去掉,不被愚癡包裹,便能事事無礙以至事理圓融。正覺正是根據這種思想而宣導“默照禪”。
默,指沉默專心坐禪;照,即以慧來鑒照原本清淨心性。正覺認為實相即是無相之相,真心即是無心之心,真得即是無得之得,真用即是無用之用,故主張以“坐空塵慮”來默然靜照,不必期求大悟,唯以無所得、無所悟之態度來坐禪。天童如淨對於行持,偏重打坐。
他說參禪是身心脫落,只要打坐,離五欲、除五蓋,便是和佛祖相見的時節,不用燒香、禮拜、念佛、修懺、看經。這是正覺默照禪的進一步的發展。到無明慧經卻也宣導看話禪,說:“參學之士,道眼未明,但當看個話頭”。他又根據一般禪家的“唯心淨土,自性彌陀”的旨趣,說:“念即佛,佛即念”,“念佛心即淨土”湛然圓澄,他把一切法門攝歸一心,他說念佛是念此心,看教是辨此心,持咒是護此心,參禪是參此心;又說此心即定、慧,非心外別有所謂定、慧。
雖然各代高僧在禪法上有一定的差別,但曹洞宗最主要是默默地實修坐禪,即相即真,萬法本源為佛性,心即是佛,人自具自性清靜之真如之心,只因無明風起,阻隔事理,無從見性,所以求佛無須去外界,只要能靜坐默究,去掉妄念,了悟佛理,頓悟即可成佛,選擇照徹本源自性之道、勵志於佛道生活的默照禪。
縱觀曹洞宗之發展,其中充滿了曲折離奇,有輝煌也有孤獨,其佛學在堅持禪宗的見性成佛基礎上,又堅持實修的默照禪,在中國佛學史獨樹一幟,對於促進中國禪學的發展起到了相當重要的作用,後代禪宗的發展模式在許多方面與曹洞宗是分不開的,並且禪宗所遺留的聖跡中有許多是曹洞宗所留下的,曹洞宗在中國禪學發展史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另外,即使是精妙絕倫的超世理論,並不是如黑格爾的“絕對理念世界”般沒有發展的空間,而是一個知識、文明、智慧的積累過程,如果沒有新的積累與超越,那麼其理論也會逐漸被遺棄冷落,曹洞宗的發展歷程就充分證明了這一點,無論起落皆依其自身的理論建設,所以佛教的未來應著重於自身知識與理論的積累與超越,或者說創新建構,特別是佛教人才培育。
再者,作為人間宗教的典型代表,應積極關注世間動 態,發揚其慈善精神,關注民生,普渡眾生,建立健全良好的精神基礎。這對在中華大地上實現富強、民主、文明的社會主義社會的目標有著廣泛而深遠的意義。
曹洞宗祖師─雲巖曇晟禪師
曇晟禪師,鍾陵建昌(江西永修)人,俗姓王。少於石門出家,初參百丈懷海,歷二十餘年,未悟玄旨。懷海示寂後,參謁澧州藥山惟儼,並嗣其法,後住於潭州(湖南長沙)雲巖山大揚宗風,故又稱雲巖曇晟。武宗會昌元年(一說文宗太和三年)示寂,世壽六十。諡號「無住(一說無相)大師」。其法嗣有洞山良价、神山僧密、杏山鑑洪、幽谿等。
雲巖禪師,藥山之嗣,洞山之師,實為曹洞宗一宗主腦人物。他在百丈會下參學二十餘年,因緣不契,後造藥山,因答對藥山問百丈說什麼法,他敘述了幾則,敘述到百丈下堂句「是什麼」話時,藥山道「何不早恁麼道,今日因子得見海兄」,雲巖始於言下頓省。據此,可知雲巖在百丈處尚未透徹,經藥山提醒方乃瞥地。不在百丈處熏習般若,何有日後的雲巖;不經藥山一點,雲巖豈能識得百丈些許﹖又豈能了辦本分事及知有向上一著﹖百丈與藥山二皆是作家,可惜雲巖在百丈處錯過,且幸在藥山處得著。
晟師提出「寶鏡三昧」的法門。意謂人觀萬象,應該和面臨寶鏡一般。鏡裏的影子正是鏡外形貌的顯現,所謂「渠(影)正是汝(形)」,從而說明了「由事相上能顯出理體」的境界。以後洞山良价撰有《寶鏡三昧歌》、《功勳五位頌》,偏正回互等思想皆導源於此,實為曹洞宗密傳之的旨。
晟師參百丈海禪師二十年,因緣不契,後造藥山。山曰:百丈說甚麼法?師曰:一日上堂大眾立定,以柱杖一時趁散;復召大眾,眾迴首;丈曰:是甚麼?山曰:今日因子得見海兄。師於言下頓悟,便禮拜。
藥山禪師問雲巖:作什麼?巖曰:擔屎。師曰:那箇呢?巖曰:在。師曰:汝來去為誰?曰:替他東西。師曰:何不教並行?曰:和尚莫謗他。師曰:不合恁麼道。曰:如何道?師曰:還曾擔麼?
洞山既到雲巖,問︰「無情說法,什麼人得聞?」雲巖曰︰「無情說法,無情得聞。」山曰︰「和尚聞否?」雲巖曰︰「我若聞,汝即不得聞吾說法也。」曰︰「若恁麼即良价不聞和尚說法也。」雲巖曰︰「我說法,汝尚不聞,何況無情說法也。」
《洞山良价禪師語錄》:師云︰無情說法,該何教典?雲巖云︰豈不見《彌陀經》云︰水鳥樹林皆悉念佛念法。師於此有省。
曹洞宗的創始人─洞山良价禪師
洞山良价禪師(807~869)禪宗曹洞宗之開祖。唐代會稽(浙江會稽)人,俗姓俞。幼從師誦《般若心經》,至「無眼耳鼻舌身意」時,忽以手捫面,問曰︰「我有眼耳鼻舌等,何故經言無﹖」其師駭然,知其資稟異賦,即指往五洩山禮靈默禪師披剃。
年二十一,詣嵩山受具足戒,尋謁南泉普願禪師,深領玄旨,又訪溈山靈祐,參「無情說法」之公案,不契。依靈祐之指示往詣雲巖曇晟,問無情說法之義,有省,然猶涉疑滯。
於是更歷參魯祖寶雲、南源道明等人。後於過水睹影時,豁然開悟,大悟前旨。後嗣雲巖之法,大中(847~859)末年,於新豐山提撕學徒,不久,移豫章(江西省)洞山普利院,倡五位君臣說,門風頗振。
唐大中十三年(859),良價雲遊到洞山, 在此募邑民雷衡之地建廣福禪寺,衡施以環山肥田3000餘畝作寺產。
咸通十年(869)三月朔,命剃髮披衣,鳴鐘辭眾,大眾號慟不止。師忽開目謂曰:「夫出家之人,心不附物,是真修行;勞生息死,於悲何有?」
遂令主事僧辦愚癡齋。眾猶戀慕不已,乃延七日,至第八日浴訖齋畢,在方丈室端坐而寂。世壽六十三,法臘四十二。敕諡「悟本禪師」,世稱洞山良价或單稱洞山。
其嗣法弟子有雲居道膺、曹山本寂、龍牙居遁、華嚴休靜、青林師虔等二十六人。尤以本寂之法系,稱作曹山,合稱之,即為『曹洞宗』。著有〈玄中銘〉、〈豐中吟〉、〈寶鏡三昧歌〉、〈洞山語錄〉等。
唐朝末年,淮南節度使楊行密捐資擴大洞山寺宇。北宋咸平年間,廣福寺易名為“功德禪寺”,宋真宗趙恒為禪寺專門書寫了匾額。紹聖五年(1098),宜豐同安女居士雷四十三娘為紀念良價洞山悟道,特捐資在良價當年“睹影逢渠”的洞水(今葛溪,洞山禪寺前)之上建起一座頗具特色的單拱石橋──逢渠橋。
元初, 縣人胡俊孚施資擴修寺宇。元末,洞山寺宇俱毀于兵燹,曹洞宗祖庭遭到極大破壞。明萬曆年間,寺基丈量入公產版籍。至崇禎年間,本縣舉人戴國士得其產,於是再倡修復洞山,特延請匡山高僧淨聰到洞山。淨聰在此重整寺宇,張揚曹洞正宗,四方僧侶自遠而至者日眾,洞山法錫由是複振,淨聰也因之譽為洞山“中興第一祖”。
有關洞山良价禪師與土地神之故事。洞山住持僧院期間,不令土地神窺知其蹤跡。一日見僧拋散米粒,念頭一動,終被得知。
碧巖錄:「洞山和尚一生住院,土地神覓他蹤跡不見。一日,廚前拋撒米麵,洞山起心曰:『常住物色,何得作踐如此?』土地神遂得一見,便禮拜。」
洞山錄:「師問僧:『世間何物最苦?』僧云:『地獄最苦。』師曰:『不然!』云:『師意如何?』師曰:『在此衣線下不明大事,是名最苦。』」
洞山提示生死之根本問題未能解決為最苦;謂人眩惑於目前之事物而不究真實。衣線下,指袈裟,引申為修行佛道之事。
洞山五位,是良价禪師接引學人所設立之權宜方法。以真理立為正位,以事物立為偏位,即依偏正回互之理,立五位(正中偏、偏中正、正中來、偏中至、兼中到)之說。曹山本寂禪師復承洞山之本意而發明之,假託君臣之例而說明五位之旨訣,稱為君臣五位。即:
1.君位,指本來無物之空界,為正位,即五位中之正中來。
2.臣位,指萬象有形之色界,為偏位,即五位中之偏中至。
3.臣向君,為捨事入理之意,即向上還滅之偏中正。
4.君視臣,為背理就事之意,即向下緣起之正中偏。
5.君臣道合,為冥應眾緣而不墮諸有之意,即兼中到,指動靜合一、事理不二、非正非偏之究竟大覺之道位。
洞山三路,為接引學人而設之三種手段:
1.鳥道,鳥飛空中,其跡不存,取無蹤跡、斷消息,往來空寂處之意。
2.玄路,玄玄微妙之路。取離言語文字之意。
3.展手,與垂手同義,不止向上一路,更係為人度生之化他門。
前二者屬自受用門,後者則屬他受用門。洞山悟本禪師語錄:「僧問:『師尋常教學人行鳥道,未審如何是鳥道?』師曰:『不逢一人。』云:『如何行?』師曰:『直須足下無私去。』云:『秖如行鳥道,莫便是本來面目否?』師曰:『闍黎因甚顛倒?』云:『甚麼處是學人顛倒?』師曰:『若不顛倒,因甚麼卻認奴作郎?』云:『如何是本來面目?』師曰:『不行鳥道。』」
鳥道比喻不染污之行,即指不留痕跡自由無礙之佛道修行。此以鳥飛完全不留蹤跡而作喻。對於僧之問「如何是鳥道」,洞山之答即示此。然若執著鳥道,即非鳥道,故洞山更示以「不行鳥道」,以脫卻其執著。
洞山三句,即「向上一句」、「門頭一句」、「超百億一句」。一句,即表示以自己所信之一語句拈提宗旨。
1.向上一句:指導學人,令彼到達佛向上之境界。佛向上,即不執著於佛之境界且應超越之。
2.門頭一句:於現實之中辨得圓融無礙者;亦即通過差別之事象,開示平等之真理。3.超百億一句:又作絕續句、不來句、倒底一句,即謂一切究極之當體。(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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