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的《古今四大名藥》
沒有現代醫學的時候,古代中國完全依靠巫醫和中醫,來抵抗疾病。中醫、中藥,無疑是土生土長的“救命稻草”。儘管很多現代文化名人都反感中醫,比如,魯迅先生就曾對此頗有微詞,但是,博大精深的中醫藥,的確曾為世世代代國人的健康保駕護航。當然,這個古老而神秘的文化領域,玄妙深奧,浩如煙海,其中確有幾味臭名昭著的中藥,令人觸目驚心,毛骨悚然。
(一)蒙汗藥
讀過《水滸》的人,都記得“母夜叉”孫二娘,她開黑店,兼賣人肉包子,還險些將武松剁成肉餡兒。《孟州道母夜叉賣人肉》中寫道:“那婦人哪曾去切肉?只虛轉一遭,便出來拍手叫道:‘倒也!倒也!’那兩個公人只見天旋地轉,噤了口,望後撲地便倒……只聽得笑道:‘著了!由你奸似鬼,吃了老娘的洗腳水!’”“母夜叉”所謂的“洗腳水”,指的便是“蒙汗藥”。 據古書記載:蒙汗藥的主要成分即是“洋金花”。洋金花在中國的分佈極廣,在不同的地區有不同的名稱。此花遍生原野,方便採集,醫生采之制麻藥救人,盜賊也可采之作為蒙汗藥使用。洋金花自身氣味辛苦,所以要用酒來調和,掩蓋其味道。從洋金花提取出來,可算作中藥裏,麻醉效果最強的一種,可阻斷人的副交感神經,也可用作人中樞神經系統的抑制劑。將配製好的蒙汗藥,攙和在酒水裏,一來遮味兒;二來提高麻醉效果。即便是走南闖北的“老江湖”,稍不留神,就可能中招。
《列子》“湯問篇”中記述了春秋時代的名醫扁鵲為公扈和齊嬰治病的事,“扁鵲遂飲二人毒酒,迷死三日,剖胸探心,易而置之;投以神藥,既悟如初。”關於這段記載,晉人張湛認為“此言恢誕,乃書記少有。然魏世華陀能刳腸易胃,湔洗五臟,天下理自有不可思議者。”不管是否過於神氣,但這卻有可能是關於麻醉藥的最早記載。
另據《後漢書》記載,東漢華佗發明了麻沸散,“若疾發結於內,針藥所不能及者,乃令先以酒服麻沸散,既醉無所覺,因刳破腹背,抽割積聚。若在腸胃,則斷截湔洗,除去疾穢。既而縫合,傅以神膏,四五日創愈,一月之間皆平復。”據記載“麻沸散”是由蔓陀羅花壹斤,生烏草、香白芷、當歸、川芎各四錢,天南星一錢組成。華佗又從多喝酒,能使人醉不省人事中得到啟發,將“麻沸散”和酒在外科手術前一起吞服,麻醉效果則更好,由於全身麻醉的應用,使外科手術在治療疾病中得到廣泛開展。而據古書載:蒙汗藥的成分中也使用到了曼陀羅花。曼陀羅又名風茄兒、洋金茄花、山茄子,產於我國西南各省。為一年生草木,高四五人,茄葉互生,卵園形,端尖,邊緣呈不規則波狀分裂。夏秋間開花,花紫色或白色,有漏斗形三合瓣花冠,邊緣五裂,果實為卵園形,有不等長尖刺,熟時四瓣裂開。葉、花和種子含茛菪堿、東茛菪堿等成分,具有麻醉、鎮痛作用。
雖說何人何時用曼陀羅製成蒙汗藥,用於旁門左道的不得而知。但古書中有關此藥的記載真不少。除了上文小說中的記載,在一些史料中也有涉及。宋代司馬光在《涑水記聞》中載:“五溪蠻漢,杜杞誘出之,飲以曼陀羅酒,昏醉,盡殺之。”對蒙汗藥的製作方法,明人魏灘在《嶺南瑣記》及清人吳其濬在《植物名實圖考》中有同樣的記載:“用風茄為末,投酒中,飲之,即睡去,須酒氣盡以寤。”
至解藥之法,清人程衡在《水滸傳注略》中介紹“急以濃甘草汗灌下,解之。”孫思邈《千金方》中則說:“甘草解百藥毒。”李時珍還說:“菓中有東茛菪,葉園而光,有毒,誤食令人狂亂,狀若中風,或吐血,以甘草煮汁服之,即解。”麻醉藥成蒙汗藥,救人藥成害人藥,這應個別現象而已,古代的麻醉藥如今更多的還是被用作正途,是種治病救人的良藥。
(二)春藥
《金瓶梅》中詳述西門慶向胡僧求“春藥”的故事,西門慶得到“春藥”後,如獲至寶。他常年縱情淫樂,最終,徹底毀了自己的身子股兒。“春藥”泛指能激發和增強性欲的藥物,古代稱之謂“淫藥”,現代又稱為“性藥”或“催欲藥”。 我國傳統中藥中溫腎壯陽類藥物多半具有助欲功能,其中常見的植物和礦物類有附子、肉桂、淫羊藿、陽起石等。動物類藥有動物陰莖和睾丸(牛鞭、驢腎之類)、鹿茸、晚蠶蛾、九香蟲、海馬等,但大多力單勢薄。古人常以複方進服。如果適度享受男歡女愛,自然可以延緩衰老、永藻青春;但是,“貪淫縱欲”,不加節制,勢必毀滅性地掏空了身體。如果長期依靠春藥短暫的效力取樂,肯定會傷生害命、直至早夭。
“春藥”這個詞在西方文明中源自希臘神話專門掌管性和美麗的女神阿芙羅狄蒂,指的是一切能引起人性欲的東西,或者是人的性欲所指向的東西。而漸漸地在民間,春藥變成一些能治療某些性疾病的藥物。
人的性欲其實有一個核心所在--“性腳本”,就是那些能讓你有感覺的東西。每個人都會對某個人或者某件東西產生性欲,那個人的面目可以是模糊的,但他身上一定有一件讓你銘記的東西,或者是他的年齡,或者是他那一頭淺色的頭髮。那些物品可以是一件你鍾情的大衣款式,一雙皮鞋或者一個特殊的小動作。性腳本往往在早年,大概在三四歲時就形成,並且跟隨你一生。沒有什麼放之四海皆准的春藥,科學家不斷重申:“至今沒有任何科學證明某種春藥能解決性機能不良。”如果伴侶雙方的“性腳本”不一致,再厲害的春藥也無法將他們統一。
男女是構造完全不同的生物,他們的需要也不同。對很多男人來說,性等於高潮,而且他們有一個明顯反映性欲的器官,很容易就能知道他們是否有感覺。而女性的性更加複雜,通常有很豐富的感受卻沒有高潮,高潮的反應多數來自早期的性經歷。女性更強調她們在性生活裏獲得的滿足,她們要求平等對待,需要被尊敬,否則的話她們對性毫無興趣。所以與其寄希望於春藥,不如通俗一點,知道對方的“死穴”,通過溝通,瞭解伴侶的性腳本,這才是真正的回春之妙藥。
在現代,有類似春藥的藥物,如“性藥”或“催欲藥”。這類藥基本是化學合成藥,大都含有性激素,如丙酸睾酮、甲基睾丸素、苯丙酸諾龍、絨毛膜促性腺激素等,具有催欲作用,且力專效捷。然而,古人言“縱欲催人老”,“房勞促短命”。如果用藥者不善節制,縱欲房勞,甚至使用春藥來支撐性生活的話,那麼輕則因春藥性多溫燥,使機體遭受難以恢復的損害;重則可引起睾丸萎縮,腦垂體分泌激素失調,造成不良後果。電影《垂簾聽政》中有這樣一組鏡頭:殺鹿、鋸茸、接鹿血,咸豐皇帝一飲而盡……儘管咸豐皇帝的死因是多方面的,但是他貪欲過度,不適時宜地飲用“得天地之陽最全”的鹿血等不無關係。
清代醫家在《石室秘錄》中有這樣的記載:“人有頭角生瘡,當時即頭重如山,第二日即變青紫,第三日青至身上,即死。此乃毒氣攻心而死也。此病多得之好吃春藥……”這段話也詳細地描述了春藥可能對人體造成的危害。假如長期服用春藥,即使停藥,亦往往會出現性功能低下,甚至導致無法恢復的陽痿。事實上,古代房中術中的這些春藥,大多數功效尚有待驗證。即便有些確有效驗的藥方,自宋代以後,醫家也逐漸認識到不能一味套用,宜辨證論治。對於濫服春藥者,有資料顯示,還可導致以下幾類危害。
1.虛損性疾病。春藥的直接效應是激發性欲,導致性交過度。而性味燥烈的藥物與過度性交造成精氣大量損傷,是促成虛勞早衰,直至死亡的原因。2.外科瘡瘍類疾病。瘡瘍類疾病的發生,也可以是春藥之毒積聚體內,向外發洩,攻擊體表所致。3.生殖器官功能減退。春藥的功能是暫時性的,促成的快感不僅提高了性器官的興奮度,而且使性器官始終陷於一種不能及時得到恢復的疲勞狀態,最終釀成更嚴重的衰退。4.對後代的遺患。濫服“春藥”助興的夫妻,其孕育的胎兒先天不足或畸型的可能性較大。
可見,春藥雖然不是不可沾染的毒藥,但也絕不是可以隨便嚼嚼的口香糖。它是一種特殊的藥品,健康人千萬不要被蠱惑。確有性功能障礙者,也應在專科醫生的指導下合理地使用,切不可貪圖一時之歡而隨意服用。至於古代色情小說中的春藥,如《飛燕外傳》中的“春恤膠”、《金瓶梅》中的胡僧藥丸等,當屬小說家之言,不可信。
(三)長生藥
這是一種傳說中的仙丹妙藥,據說,服用之後,可保障青春永駐,長生不死。人類對於死亡的恐懼和生命的迷戀,已經道了非理性的狀態,世世代代有權、有錢、有思想的大人物,都對長生不老的夢想情有獨鐘,甚至親自嘗試。中國土著的“道教”以長生不老為仙人的標誌。秦始皇迷戀長生之術,便讓方士徐福千里迢迢,跑到海邊去尋找蓬萊、瀛洲等地的仙人。製作“長生藥”的基本程式就是煉丹。在金屬鑄成的“煉丹爐”裏苦煉49天。傳說,長生藥中有許多金屬,其中包含著大量的鉛等有毒物質。死在“長生藥”上的人多如牛毛,尤其是那些樂此不疲的封建帝王。史料記載,唐太宗吃了“仙丹”之後,隨即七竅流血,中毒暴亡,想不到,文治武功的“貞觀天子”,非但沒有延年益壽,反倒過早地離開了人世。
長生不老是人類永恆的夢想,那麼到底有沒有藥物能真的延長壽命呢?英國《每日郵報》8日的報導稱,美國科學家日前發現一種叫做雷帕黴素的藥物有可能具備將人類壽命延長10年的神奇功效。
能延長實驗白鼠的壽命~權威學術雜誌《自然》透露說,幾位美國科學家將近2000只20個月大(相當於人類60歲)的實驗白鼠分成兩組,其中一組的食物裏摻入雷帕黴素,另一組則不加。結果顯示,攝入雷帕黴素白鼠的壽命平均增加了14%。雷帕黴素是一種免疫抑制藥物,1975年科學家們從智利復活節島的土壤中將它提取出來。復活節島被認為是當今世界最神秘的地方,島上矗立著600多座巨大的石像,有人懷疑那是外星人訪問地球時留下的。雷帕黴素常用於防止器官移植時出現排斥反應,曾有研究顯示此類藥物能延長酵母菌、線蟲、果蠅等無脊椎動物的壽命。但這次發現它能有效延長哺乳動物的壽命還尚屬首次。科學家們之前已經發現有兩種辦法可以延長哺乳動物的生命:“修補”基因和通過控制飲食減少脂肪攝入。而他們懷疑雷帕黴素之所以能延長白鼠的壽命,是因為它“欺騙”身體相信脂肪攝入減少了。
有望在10年內成功改良~雖然雷帕黴素可能就是人類一直在尋找的“長生藥”,但現在還無法進行臨床實驗。因為這種藥物有干擾免疫系統、增加機體感染病毒概率和誘發癌症的副作用,有較高的危險性,必須在經過某種“改良”後才能讓人類使用。據悉,科學家有望在10年內研製出改良的雷帕黴素。一旦成功將是醫學領域的歷史性革命,對整個人類社會存在和發展都有重大的意義。負責這項研究的德克薩斯州州立大學的阿蘭·理查森博士說:“我從來沒想過一生中能找到延長生命的藥物,而雷帕黴素可能就具備這樣的功效。”
(四)砒霜
這種藥物,劇毒,而致命,常和謀殺、暗害等陰森、恐怖的事件聯繫在一起。砒霜是一種白色粉末,無臭,無味,能溶于水。加熱之後,則揮發出類似蒜的臭味。砒霜毒性很強,進入人體後,能迅速破壞某些細胞呼吸酶,使組織細胞不能獲得氧氣而死亡。還能強烈刺激胃腸粘膜,使粘膜潰爛、出血。也可破壞血管,發生出血,破壞肝臟,嚴重的會因呼吸和迴圈衰竭而死。
砒霜的毒性世人皆識。在我國,《水滸傳》中淫婦潘金蓮用砒霜鴆殺親夫武大郎的惡行幾乎盡人皆知,以至於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駡名千載;在西方,那位曾不可一世、叱吒風雲的法國皇帝拿破崙也是因為砒霜,在聖赫勒拿島孤獨地命喪黃泉。於是,砒霜便與死亡緊密地聯繫在了一起,成了死神手中催魂奪名的重要利器。然而時至今日,砒霜再次成為了世人關注焦點的原因卻令人驚奇不已:因為它創造了一個當代醫學上的奇跡,因為一個中國人用砒霜挑戰血癌。
砒霜又稱白砒、紅砒、信石或紅礬,是指不純的三氧化二砷(專業名稱為氧化砷)。它是一種呈白色(有時略帶黃色或紅色)粉末狀的毒性很強的無機化合物,通常用來做殺蟲藥或殺鼠藥。在19世紀的法國及一些歐洲國家,許多人選擇了這種無臭無味的毒藥來毒殺親人,從而獲得遺產。因此,砒霜又被叫做'繼承粉末'。然而就是這種臭名昭著、令人談之色變的劇毒藥物,在20世紀末卻搖身一變,成為了人類克服不治頑疾的希望。
在美國1996年《血液》雜誌上發表了一篇關於砒霜能有效誘導急粒性白病細胞凋亡的文章,文章中提到將砒霜溶於葡萄糖注射液後對白血病人進行靜脈注射,每天10毫升,連續注射兩至八周。在對15例白血病復發病人進行治療後,其中14例達到了完全緩解。這期《血液》雜誌還將這一實驗的圖片選為雜誌的封面;第二天,美國《科學》雜誌發表了相關的專題新聞;再往後,美國《華盛頓郵報》還對此發表了專門評論,稱這一醫學研究成果為'令人驚奇的發現'……到了2000年,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批准三氧化二砷(砒霜)注射液上市,作為急粒性白血病的二線藥物。而這令全球血液病專家廣泛關注的研究成果,就是出於上海第二醫科大學血液學研究所的陳國強教授及其領導的分子生物實驗室。
現代的科學研究就是一種競爭,這種競爭只有第一,沒有第二。在我國,選擇一個全新的研究領域,它不僅決定了一個科學家和他所在的實驗室的存在問題,同時也是超越西方先進實驗室的關鍵。白血病是世界上排名第六位的惡性腫瘤,是一種因為血液中白細胞發生惡性病變而引發的疾病。病人隨著異常白細胞的不斷增多,會出現發熱、出血、貧血等一系列症狀,最終導致死亡。就白血病發病類型來看,歐美國家以慢性白血病為主,而我國以急性居多。以往,對於白血病的治療都是採取化療的方法,就是通過病人服用藥物來殺死血液中發生病變的白細胞。但是這種方式在殺死病變細胞的同時,也會損害正常的細胞,以至於對病人會產生噁心、脫髮等的副作用,令患者會感到非常痛苦。
針對以上問題,大陸陳國強教授及其所領導的上海第二醫科大學分子生物實驗室的同行們一直在試圖尋找新的途徑來克制白血病這一威脅人類生命的兇惡殺手。通過對國外同行最新研究成果的瞭解,再結合傳統中醫'以毒攻毒'的理論,他們發現利用砒霜來改變細胞內的氧環境,從而誘導已經癌變的細胞向正常的細胞轉化的治療方法在理論上是可行的。理由有三:首先,用一個不太形象的比喻:科研與打牌在有些方面是非常相像的。第一,科學家與牌手一樣,都要具備一定的判斷能力;第二,科研與打牌都是有規矩而無循規蹈矩的規則可言,它考察的是一個綜合思維的能力;第三,二者都需要一種冒險精神。這令陳國強和他的同事們躍躍欲試。其次,當許多病人的親人意識到病人已生命垂危無可救藥時,抱著“死馬當活馬醫”的心理,多半能接受醫生使用劇毒物質採用以毒攻毒的方法進行最後一搏。資料顯示,我國傳統中醫的許多病歷都有這方面的記述。這一點讓陳國強感覺找到了今後的研究方向。第三,這是一個全新的研究領域。如果成功,無論是從治病救人的醫學進步角度,還是從研發新藥的市場運作角度來看,前景都是不可限量的。這也使得陳國強和他的同事們更加堅定了探索的信心和克服困難的決心。
<艱難的起步>~俗話說“萬事開頭難”。雖然選定了方向、找准了目標,但當真的要腳踏實地地去幹的時候,陳國強和他的同事們發現,困難是超乎想像的:從觀念上講,一個中國人原創的成果,要讓老外接受是需要一段過程的。因為在西方人的思維裏,砒霜就是一種去殺人的或者用來自殺的毒藥。他們認為用砒霜來進行靜脈滴注而在臨床上沒有什麼副反應,是不可思議、難以想像的。從經驗上講,雖然傳統中醫有過用砒霜治療頑疾取得較好療效的記載,但可惜的是這些記載既不完善也不準確。這就是說:從因到果的轉化過程嚴重脫節,陳國強和他的同事們將要走的是一條沒有路的路。從硬體條件上講,在陳國強接手領導這個實驗室時,實驗室只有不到一萬塊錢的裝備。假如說籌借到了資金但這個研究方向走不通的話,他們將不僅是負債累累,而且幾年的時間將被浪費掉,實驗室也會被取消。這簡直就是一場用事業、用前程、用生命進行的冒險。然而就是在這種情況下,陳國強毅然和學校簽訂了協議:實驗室向學校借款七十萬元作為啟動經費,隨後的經費靠自己籌集。這樣,陳國強和他的同事們堅定地踏上了這條遍佈荊棘但有著美好前景的坎坷之路。
<這是令人驚奇的發現>~破案要根據線索順藤摸瓜,治病則要根據病因對症施藥。有了研究方向,但從何處著手?陳國強和他的同事們做了多方調查,查閱了大量資料終於得知:在“文革”期間,東北有一些老中醫根據傳統的以毒攻毒理論堅持嘗試用砒霜治療腫瘤病人,並保留了大量的第一手病例。通過對這些病例的研究,發現在當時治療的32例病人中,有28例能夠得到完全緩解。這說明砒霜療法可能對一種亞型白血病——急性早幼粒細胞白血病是有效的。但是,當時老中醫的藥方中有砒霜、蟾酥等好幾味藥,且是通過口服或煎服的方法來治療的。這就需要從三個方面來驗證一些尚待進一步證實的疑難:第一,陳國強首先要證明傳統的中醫土方中,對白血病治療起作用的是否只是砒霜。最終這個假設得到了實驗確認。第二,按常理一個正常體重的人,服用50毫克砒霜就可致死。但經對病變白細胞的體外培養及藥理試驗後研究人員發現,在人體正常體溫37℃的時候,病變白細胞在遇到砒霜後開始萎縮死亡,更確切地說像是自殺。但人體正常的白細胞卻不受影響。這樣,隨著正常白細胞7天的正常代謝期,白血病病人的病情就得到了臨床緩解。根據這一試驗結果,陳國強在臨床試驗中,每天給急危病人注射10毫克純三氧化二砷溶液,連續打三四個禮拜,直到他完全緩解為止,且大多數病人都沒有明顯的副反應。第三,經過對白血病細胞各個階段分組進行實驗,且要求每組實驗都要重複進行5次,這樣經過了兩年時間,最終證明了這種療法的確對早幼粒白血病有效。於是,這個“令人驚奇的發現' 在20世紀末的美國血液學年會上被評為20世紀的20個具有里程碑地位的研究成果之一。
<吃一塹,長一智>~ 1996年初,陳國強迅速將這一驚人的發現饌寫成論文,投稿給了全世界排名第一位的血液學專業雜誌美國的《血液》雜誌,到了當年的8月,論文發表了,且這期雜誌的封面採用的就是陳國強的實驗圖片。但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由於沒有及時申請專利註冊,按照國際慣例,一種藥物被研究出來以後,只要論文公開發表了,就無權在美國食品藥品管理局再申請專利。陳國強的研究結果變成了一個公共知識產權。這樣,就在論文投送到發表的這段時間,國外的一些實驗室和科學家就像貓聞到了腥味一樣迅速在陳國強的研究基礎上展開了更深入的研究;更有甚者,如美國《血液》雜誌已與一家藥廠聯合生產出了這種藥品。但這一成果畢竟還是使陳國強和他領導的實驗室在世界上打出了名氣,也獲得了足夠的研究經費。接下來,為了彌補上述損失,重新強佔這一研究的領頭羊地位,陳國強分別去了法國巴黎的Saint-Louis醫院和美國的Mount-Saint醫學院進行考察。通過考察,陳國強確定了新的研究方向,找到了能使他的實驗室繼續保持領先的最佳途徑,這就是為什麼砒霜注射液可以使一些不成熟的病變白細胞分化後變成正常的白細胞的課題。回國後通過做了大量實驗發現:病變白細胞的轉化與患者體內的氧濃度有關。因為人體內體外的氧環境濃度是不同的,體外是21%的氧濃度,而體內則只有5%,也正是由於體內的低氧環境使病變白細胞發生了分化。由於人體內的氧氣含量只有空氣中的37%,只要將這些病變白細胞放置在相當於海拔5000米高度的低氧環境裏,甚至不用再加入砒霜,病變的白細胞也會自動分化成正常的白細胞或者自殺。對於這一新的原創性的發現,吃過一塹的陳國強這次立即申請了專利。2004年,美國最權威的《白血病》雜誌刊登了陳國強關於這個實驗的論文,這篇論文的發表使陳國強的實驗室成為世界領先的實驗室。有評論這樣描述,也許這是繼發現砒霜治療白血病之後,又一個全新的領域……
現在,陳國強領導的分子物理實驗室共有35名高水準的研究人員,擁有價值超過一千萬元的實驗設備,是在白血病分子生物研究領域世界排名領先的實驗室。但由於我國的基礎理論研究與臨床實踐、藥物投產尚存在著相互脫節的問題,許多研究成果往往因此而被國外搶先投產應用,而這些外國藥品大多價格昂貴。因此,陳國強和他的同事們還在不輟地努力著:他們不僅要保證技術研究的領先性,同時也期待著中國能建立起一條從基礎研究到臨床應用的生產體系,儘早解決上述問題以造福那些已時日不多的患者,挽救那些即將殘缺的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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