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山行的前夕,帶著隱約的興奮之情醒來。如今提早回到家中,因為同行的朋友決定不登頂,而宣告失敗。說來真是心痛,望著遠方那麼壯麗、那麼迷人,被白雪所覆滿的山峰,卻要打道回府,實在讓我大興感嘆。難得的年假,更難得一個大好天氣,人也整裝待備,前進到了登山口。唉……
對於自己採訪國民旅遊的工作,我有句口頭禪是這麼說的:「台灣最美麗的風景都在高山上。」這兩年來,登山的念頭不斷在我腦子裡盤旋,在工作之餘,總有自己安靜坐在山頭的影像自心裡浮現。尤其這次的雪山行,聽義務駐守在七卡山莊的雪霸國家公園義工說,山頂圈谷的雪已經積到腰部那麼深。心底立即被那雪白一片的影像佔據,甚至連前往峰頂圈谷前的黑森林,雪也都積到了膝蓋。啊!那森林裡的雪地!日光斜斜穿透二葉松的枝枒落下,在白色雪地上光與影一起跳舞。唉…….,要再等到下次降雪之日,又是一年,而且不知道那時是否有今年這般好的天氣,記得前幾年的農曆春節都是陰雨霏霏。
冬季的雪山行,又失敗一次。登山的行前準備,長途開車的勞累,3-4小時的塞車,在武陵農場搭帳時的寒冷受凍,前後花費掉2天假期,車子的消磨與油資花費,一切的一切,在登山未成並折返時,全都成了笑話。
在台灣參加登山隊的花費,一般3-4天的行程要花費3-4千元不等。換算我自己開車前往所要的基本開銷,事實上自行前往的花費比參加隊伍還高出許多。但為什麼我執意要自己前往登山呢?對我來說,登山是極為個人化的事。是自己對自己毅力、耐力的挑戰。不需要幫忙、不需要一路嘰嘰喳喳、也不需要既定的行程,只要自己安安靜靜的走完全程,在心裡、在照片中留下美麗山景,之後安全下山就好。
但現在進入台灣3000公尺的高山,需要入山證及嚮導,以及進入國家公園需要入園證的措施,自己實在嗤之以鼻。「山就在那裡」,喜歡的人就去,如此而已(但為了生態,希望每位山友都能有好的生態保育觀念),為何要搞出一堆文件、法律,還要嚮導證證明自己有能力登山。對登山客來說,一紙嚮導證能證明什麼,沒有,什麼都沒有,能不能登頂成功,全看個人當時的身心狀況、正確的登山觀念以及齊全裝備,其它的就交給好天氣和個人運氣。如果為了安全因素,一定要限制3人成行,且其中1人需為嚮導,我根本不敢苟同。因為任何一個人都可能在登山途中遭遇挫折、受傷,甚至死亡,不管是隊伍也好,個人也好,不管你是老手還是新手,不管你是嚮導還是菜鳥,每個人都一樣。我再次強調,登山是個人的事。喜歡組隊前往,或單人成行,那是自己的選擇。像我根本不喜歡與人同行,更不喜歡在美麗的大自然裡嘰嘰喳喳,大吃大喝,煮些有的沒的。而山脈、森林、小草、花朵、雲彩,它們也不會──說話,你需要的只有用眼睛去看,看雲海的翻騰、森林的蒼翠與峰頂震撼人心的遼闊;你需要的只有用耳朵去聽,聽松樹的沙沙、溪流的潺潺以及山脈稜線上風的呼嘯;你只需要用心,去感受你眼睛看到的,耳朵聽到的,以及臉頰、額頭、身體不斷冒出的熱汗與心臟狂跳。然後,閉上你的鳥嘴,只有遭遇難以用文字表達的美景時,才可以忍不住的打開,張成一個大圓,「啊~」。
在登山口折返回台北途中,在礁溪又遇上塞車,決定在礁溪泡個溫泉後再走,去年10月底時,知道這裡有一個日治時期便留下的溫泉澡堂(同時它的老闆是畫家幾米的爸爸喔!),是一個非常有懷舊味道的泡湯之所,在如今愈來愈吵雜的礁溪市區,這裡竟可以聽到蟋蟀蟲鳴,彷若世外桃源。尤其這裡的湯室有冷、熱池的設計,只要交替使用,泡個30-40分鐘,甚至1個小時,都還覺得過癮,一點也不疲累、頭昏。這個地方的名字是嘉賓湯之園,下次到礁溪時,我必定再次造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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