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遠道而來貴賓、評審及藝文界的先生小姐們,在獲知這篇散文得獎的時候,主辦單位通知我領獎的當天要上台發表感言。一時我感到極度惶恐,面對稿紙時我可以大放厥詞,因為稿紙從來沒學會向我反駁,一次也沒有。但想到要面對這麼多人說一段話,那麼多雙活生生血淋淋的眼睛,我就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所以事先擬好這篇題名為「得獎感言」的文章,請主辦單位派人代為領獎與演說此篇。首先我必須提到,散文獲獎的20萬元,扣掉奉獻給中華民國國庫的15%之後,剩下的17萬呢!2萬塊是要給替我發表這篇文章的朋友,5萬塊則捐獻給創世基金會,剩下的10萬呢?我想到神往已久的神州大陸一遊。
我不知道各位諸君是否會好奇,為什麼幫我唸這篇感言的人可以得到2萬元,不會得來太易了一點嗎。容我在此先賣個關子,相信聽完這篇(或聽到一半)你一定就會了解到要唸完這篇文章,僅僅得到2萬,實在還是不夠的。
那麼為什麼要捐5萬塊給創世基金會呢?哈~你一定想說我是個有愛心的人,亦私下說我是個沽名釣譽之人。老實說我沒前者的好,但也沒後者的壞,只因為創世基金會是我聽過、唯一覺得名字取的還不錯的慈善團體。至於捐錢的原因,如佛家所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但平常日子實在也沒什麼救人的機會,所以我就想說花個5萬塊錢,看是不是可以買到免下地獄的特權。不過後來我又聽新聞報導說,在台灣買一個市議會的議長就要花幾百萬、幾千萬了。以此類推,這樣子我的5萬塊,大概只能讓我在下油鍋時提早5秒鐘被撈起來吧!也好,我最怕燙了。
至於剩下的10萬,當然是到大陸旅遊啊!聽說寒冷的哈爾濱出產最多美女,想當然爾,10萬塊是買不到啦!不過看看乾過癮也不錯。因為她們不是被大陸高幹包走了,就是做了台商的細姨,有人通稱她們叫做二奶,不過我還是覺得叫細姨來得好聽點。
說了這麼多好似在交代後事的事情,浪費了大家在資訊時代最寶貴的時間。但我想這種場合不免還是要說些感謝的話,否則剛在文壇冒出頭來,就博得評論家一致裁定不懂事、傲慢、狂妄自大等等一類的評語,我個人是沒關係啦!只是怕不小心害人造了口業,這樣就不免是我個人的疏失了。
閒話少說,重點來啦!
「首先(唸稿的朋友,請頓個2秒。PS.此句別唸!),感謝此次的評審先生小姐們,謝謝你們不眠不休的努力,才讓我的作品在你們疲累的眼皮下,不小心的過了關。嗯~我想補充一點,我當然當然相當相當的相信,各位有非常優良的文學素養與學經歷背景,這是搞不懂「文學自有其崇高社會價值」這句話的我所望塵莫及的。
接著要感謝的,是未來得獎散文被印書出版後可能的讀者,我在這預先感謝你們。因為追究我所得獎金的源頭,其實還是你們掏錢買出版社的書,到最後出版社彼此競爭多了,出版商才想出文學獎(且必須是有高額獎金的)這個引人的噱頭,也讓我今日有了在這兒大放厥詞的機會,所以我最主要的還是要感謝你們。
此外,在我突然獲知得獎的消息之後,我突然興起探索「何謂文學?」的這個念頭。最後我終於在一個電梯裡靈機一現的得到結論。話說某天我在上班的尖峰時刻,在遲到前最後三分鐘的一刻衝進了已塞滿人的電梯裡,在電梯過重的鈴聲似乎隱隱就要發作的隱諱中,電梯門終於緩緩關上,並慢慢升到2樓。這時突然出現一陣連珠砲似聲響,從我們一般成年人的腰部以下高度傳播上來。這時候我禁不住偷偷回頭瞄一下,發現其它人也在用著眼神四處張望,但大家動作又不敢做得太大,只是頻頻擠眉弄眼的,一股嫌惡的神情溢於言表。這時候我突然發現一個人神態自若的站著,完全不受他人影響,而且還大大的吸了口氣。我希望我沒有誤導你去認為就是那個人,如果你仍要這麼想的話,我只好很不好意思的跟你說,那個始作俑者是我。
就在這當下,我想通了-原來文學是個「屁」,這個放屁的人,當然就是作者,「屁」指的是作品,而那大大吸了一口氣的,就是在座的諸位啦!可不是嗎?那些露出難以忍受,又不敢大聲斥責的人,就是聞到也品嚐不到文學美好的社會大多數人啊!只有在座的各位懂得其中奧妙,真是可喜可賀。」
2001/8/14 ZER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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