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旗美社區大學的工作伙伴。
祈禱,旗美社大的好朋友在這次莫拉克風災中平安;
祈求,所有原鄉的朋友得到應有的幫助,物質與心靈上的;
祈願,每個親近土地的人從破壞裡找到重生的力量。
深深慶幸,自己在農村工作坊的演講結束後選擇留下來,當個學生,聽大家「農家一日參訪」的經驗分享。感謝旗美社大的邀請,讓我有這個參與工作坊的機會(這聽來很狗腿嗎?但心裡真是充滿感謝)。
由旗美社區大學獨力舉辦的「社區教育與農村發展工作坊」,今年已堂堂邁入第八屆,一年一屆,八年的時間似乎很長,不過在此之前我一次也沒參加過。然而我想說的是,當你回想自己已然經歷過的人生中,你真正有過多少「被生活本身感動」的經驗。然而就在工作坊第三天議程結束後的晚上,我又經歷了那種眼眶濕潤的感覺,欣喜的。
屋外夜色寧靜,緬梔的淡香悠悠傳來。聽著一個個或老或少、或是學生、或是媽媽、青年、社會人士…的農村一日體驗(學員分組後進駐在地農家,參與農人一日一夜的生活作息),不管是驚訝、惋惜芭樂一顆批價僅有一塊錢,或者和農家主人喝茶聊天的快樂,還是實際嚐到做農的辛苦與辛酸。在大家滔滔不絕、發言踴躍的當下,不管他們到底在這一日農村體驗中收穫了什麼,釐清了什麼,甚或反而產生什麼誤解,這些都暫且撇下,在那靜靜坐著、打開自己耳朵與內心的一刻,看見──空氣中一份份真摯的情感在流動,聽見──許許多多封閉的「內在」被打開了;那一刻,甚至以為只要伸出手,便能觸摸到眾人的美好心意。我相信,這是真正的變革,不管「改變」在每個人的心中是很大還是很微小,但「改變」真的發生了。
自己正從事農、園藝教育的推廣,因此非常清楚自己所做的事只是一個「播種」工作,然而只要你親手播種過,親手培育過植物,你便不難知道,並不是每一顆種子都能發芽,也不是每一株植物都有機會完整的活過。那麼對親近三農(農村、農業、農民)而非農民的人來說,真正重要的是什麼呢?
回歸生活的原點來看,在學員們做農村一日體驗報告的時候,自己內心突然深刻明白到舉辦農村工作坊的意義,其實不在於讓學員學到多少知識、技巧,當然也不需去期望他們因此而對三農問題有多深刻的認識,重要的,甚至不是工作坊本身,而是這一整個「舉辦和參與的過程」;是工作人員忙翻了的事前準備,是接待學員的各個勤懇農家,是每個和工作坊短暫擦身而過的講師,是學員報名時懷抱的各種憧憬與參與後的實際感受;而在這所有過程的背後,我們真正做到且在乎的,其實是連接起和「農村、農業、農夫」以及「生活、土地與伙伴」間的「情感」。是的,容筆者大膽的說:「舉辦和參與農村工作坊的真實意義在於建立人與人、人與土地的正向情感。」
時值莫拉克侵襲、從南部不斷傳災情消息的此刻,心裡便擔心起旗美社大的好朋友們的情況。設身處地去想,那才在不久前參與過工作坊的每一個人,當他(她)聽到美濃中正湖潰堤,聽到自己住宿過一晚的村子出現在災區新聞中時,在其心裡一定會發現,新聞將不在只是新聞,農業災損也不會只是一串政府公布的數字。相信每一個學員只要是力有所及,必定願意慷慨解囊、伸出援手。
那麼假使沒有颱風肆虐,筆者也願意相信那些親手摘過芭樂、餵過蝦子、品嚐過山苦瓜茶的學員們,回到家後、進到市場或是在各自尋常生活的某個時刻,也必定會因為這份曾經經歷的情感而有所改變,甚至發酵出更為積極的行動。
因為,「在美濃.我看見──人與人、人與土地間的真實感情被接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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