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電影
雖然我人已經坐在觀眾席了 而且是主動的
但我始終無法進入這部電影的世界 感覺好悶
我在想 是不是當自己將心門緊閉 把人拒以門外時
就是給人家這種感覺? 如果是的話 我真的很抱歉
我也在檢討自己的文字 是否讓人想試著親近卻無法靠近?
如果是的話 請偷偷告訴我 謝謝你
走出戲院時 卻走不出那一股好悶的感覺
我感覺是時候放下對電影和外在世界的控制欲以及執著了
不再執著什麼才是對的、好的、可以的、應該的
允許電影的任何表現形式 也允許外在世界任何可能的樣子
甚至 允許自己的不完美在字裡行間露臉
電影《 潛水鐘與蝴蝶 》The Diving Bell and the Butterfly
尚 是ELLE雜誌的總編 44歲中風之後
除了左眼之外 還有想像力和記憶沒有麻痺
孩子們會來醫院探望他 但孩子的媽不是他的妻子
而且孩子的媽還知道 在他心裡面住了一個深愛的人
只是遲遲沒有出現在探訪人的名單內
直到有一天 她終於出現了 出現在電話的另一端
她說 我的愛人 我知道我答應要來看你
但是我到了車站又折回去 我辦不到 求求你原諒我
我比從前更愛你 我很想見你 但我不想看到你現在的模樣
我要把你想成跟過去一樣 我希望你能夠康復 我很想你
我知道你有家人圍繞在身邊 你要我來嗎? 你要我來對嗎?
他用他唯一能夠表達的左眼說 每天我都等著妳
他每天都等著她 等待著不想看見他現在的模樣的她
她很誠實 承認自己辦不到 所以請求他的原諒
原諒自己所愛的人 無法接納殘缺的自己
等同釋放了那個被自己所愛的人嫌棄的自己
看了這部影片 這才發現 生活在地球上
死亡令人恐懼(失去所擁有的一切)
活著也令人恐懼(所擁有的太少)
當初尚幾乎失去活動力和行動力時 看著這樣的他
我可以感覺 未來令人絕望 活著也沒有用
睡著了就不想醒來 也不知道為什麼要醒來
人生沒有寄託 生命沒有重心 不知為何還活著
我完全可以接受他沒有活下去的勇氣及意願
可令人興奮的是 想死的尚 突然有一天決定再也不要抱怨了
這是他生命的轉捩點 後來 他只用了左眼和想像力與記憶
以及每一個當下僅有的時間 便寫出了一本書
尚的一生 有意氣風發的時候 也有動彈不得時候
生命中的苦澀不是一種懲罰 生命中的甜美也不是一種獎勵
差別在於 自己能否在這些體驗中 看見自己
電影《共犯》Partners in Crime
對發現命案現場的三個學弟來說 聽說學姊夏薇喬
不太討人喜歡 仗著家裡有錢 性格很跩
看不起別人 所以沒有什麼朋友 她大概是得了公主病
既然是公主 幹嘛自殺 沒有人明白她為什麼自殺
那就表示 根本沒有人瞭解她
對忙於工作的媽媽來說 從小她要什麼我就給她什麼
她不想做的事情我從來沒有強迫過她 每個人都問我
薇喬是不是自己跳下去的 我都不曉得該怎麼回答
對在學校的夏薇喬來說 我們穿一樣的衣服
說一樣的話 然後相信一樣的事情 沒關係
我不需要任何人 反正我一直都是一個人
我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
對在家裡的夏薇喬來說 這棟房子 它從來都不會跟我說話
它只是很安靜的在等媽回來 所以 我也什麼都不說
但是 這並不表示我喜歡
什麼都不說 有時候是一種沉默的抗議
當這份抗議沒有獲得想要的回應時
不知不覺的 一個接一個的標籤自動往自己的身上貼
我是一個被遺棄的人 我是一個不重要(毫無價值)的人
我是一個孤單的人 我是一個不被瞭解的人
生活在地球上 當我是一個被遺棄的人的時候
似乎 我就可以逃避為自己的生命找到立足的位置
夏薇喬是媽媽的女兒 卻像是這棟房子裡的家俱
又當我是一個不重要(毫無價值)的人的時候
似乎 我就可以逃避為自己的生命爭取最美好的待遇
夏薇喬真正想要的是媽媽的陪伴 卻跟這楝房子一樣安靜
安靜的等媽回來 也安靜的等媽出門
當我是一個孤單的人的時候
似乎 我就可以逃避與自己連結跟他人交流
如果對自己誠實也對他人誠實
夏薇喬 其實自己一個人的時候並沒有過得很好
而當我是一個不被瞭解的人的時候
似乎 我就可以逃避把心敞開 說出心裡面的話
夏薇喬最想跟媽媽要的是愛 卻不曾開過這個口
若往自己身上貼了我是一個被遺棄的人的標籤
同時 很可能就自我放棄了 也可能好乖巧
不敢犯錯 也深怕犯錯 就怕再度被遺棄
或者 把自己的人生搞砸 懲罰或報復遺棄自己的人
甚至不再相信人 不敢再依靠任何人
因為 總有一天還是會被遺棄 我可以感覺
一個人若是這樣活著 就算活著也是死氣沉沉
給自己貼上標籤 如同也給對方貼了標籤
從看見自己給自己和給對方貼的標籤
到主動撕下標籤 這是一個很奇妙的過程
世界突然變得跟之前所想的不一樣了
然而 世界如果仍舊苦澀 陪伴自己品嚐這份苦澀的滋味
若是連自己都不願意跟自己在一起了
自己不就如實成了一個被(自己)遺棄的人?
有時候 人能夠為自己做的一件美好的事
就是原諒自己 原諒那個遺棄自己的自己
電影《破風》To The Fore
不要為了贏 而搞亂了自己 我喜歡這句話
當一個人還沒有連結大地 站穩自己的腳步
認清自己的角色 找到自己生活在地球上的位置之前
也許 都在經歷為了贏 而搞亂自己的人生
這個過程 可能很長 也可能很短
但最終的目標都是為了找到自己在地球上立足的位置
所以 這個過程很美 因為目標很美
每一個人都在陪伴彼此抵達目標
這是我看了這部電影之後才明白的事
在這之前 不知不覺的 為了贏 我與人分裂也跟自己分裂
對內心分裂的我來說 贏才能顯得比較優越且有價值
價值感是毫無價值的人 終其一生都在向外求的東西
這也是我做人做事的目的 卻在證明自己
是有存在價值的過程中 搞亂了自己的人生
當我看見這樣的自己時 很慶幸自己現在看見了
忽然之間 我好像知道自己能為自己做些什麼了
找到那一個當初讓我對自己下了毫無價值的定義的對象
釋放彼此 而這股長久以來用來證明自己的存在價值的力量
我想用來認清自己生活在地球上所扮演的角色了
電影《換命法則》Self/less
死亡在地球上是一件正常的事 看完這部電影
我在想 會想要更換軀殼以延續生命的人 是為了抓取什麼?
人 很怕詖遺忘 很怕個人的成就或付出被遺忘
人 也很怕這個家這個世界少了自己就會停止運作
我 最怕自己沒有用 活得沒有意義
原來 人想要抓取的是個人的存在價值
最近常在想 自己為何而寫 或者寫的目的是什麼
花開 不是為了任何人綻放 花謝 也不是為了任何人凋零
它的存在 只是存在著 而一個人的存在 也只是存在著
天地萬物 都在自己的位置上輕鬆的存在著 我喜歡這種感覺
輕鬆的寫 輕鬆的呈現自己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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