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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0-05-03 13:07:22| 人氣853|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君戀塵心-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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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首的是君府之首--君夫人,跟隨在後的則是君義軒、柳如魅、以及難得一見的李沕遙,四人紛紛走進「無憂苑」,為的不是別人,而是那個睡到日上三竿還不見人影的君俠宇。

  「我們這樣闖進來,不好吧?」柳如魅跟在君義軒身邊細聲問。

  「沒關係,天塌下來有娘撐著。」君義軒明白柳如魅的擔憂,如此安慰。

  君家的長子是個非常討厭被打擾的人,更不能容忍有人未經他的許可闖進「無憂苑」,即使對方是他的爹跟娘也一樣。

  李沕遙走在最後方,銳利的眼眸瞧見在「無憂苑」外面鬼鬼祟祟的身影。

  所有人都在石亭內坐定,君夫人來到君俠宇的臥房前,意思意思的拍了兩下後大刺刺地開門走進去。

  「俠宇,你是打算睡到什麼時候?」

  語氣極差的威嚴嗓音讓陪著君俠宇睡回籠覺的韓御塵驚醒,受到驚嚇的跳起身來,連帶讓趴在他胸口睡得很沉的君俠宇往旁滾去,硬生生地撞上床塌內側的牆壁。
  「該死!」低咒隨即傳出,君俠宇狼狽的爬起身瞪向身邊的男人。「誰叫你突然爬起來的?」

  「呃……」韓御塵戰戰競競地看向站在房門前的婦人。

  君夫人這才真真正正地看到讓自家兒子保護緊密的韓御塵,她並沒有因為自己的兒子與別的男人同床共枕而驚慌,一雙與君俠宇無異的漂亮眼眸閃爍異光。「你是韓御塵吧?」

  「呃……是的,夫人。」韓御塵想起身下床,卻讓身後的君俠宇拉住。

  「別靠近她,一靠近她你就會被吃了。」君俠宇惡聲惡氣地說著,語氣凝重的讓韓御塵全身僵住,雙眼又驚又懼地望著君夫人。

  君夫人兩手扠腰,平常在外人面前所展露出來的貴婦氣質全沒了,殘留下來的是母老虎般的暴怒。「你說這是什麼話,把你娘當成野獸啊!」

  「本來就是。」君俠宇不以為意地哼了哼。

  殷殘楓就是她詭異的個性下的第一個受害者,想當年那個甫來到君府,乖巧、有禮的殷殘楓會變成今日性情詭譎的刑部尚書,還不都是她害的。

  「不跟你胡扯,現在都已經過了午時,你還不起來,沕遙他們都在外邊等你。」君夫人丟下話後,率先的走了出去。

  搔搔微亂的後腦,君俠宇這才不情願的推著韓御塵下床。「沕遙來了?該不會又有什麼問題吧?算了,趁今天先把你的事情託給娘他們,這樣子我不在時才不怕出事。」

  「什麼意思?」韓御塵目露困惑。聽君俠宇的意思好像他即將出遠門。

  「跟我來!」不等韓御塵反應,君俠宇拉著他衝出臥房。

  石亭裡眾人都在等他們的出現。

  君俠宇像在丟燙手山芋似的將韓御塵丟給君夫人、君義軒以及柳如魅三人,任由他們四人去認識培養感情,自己則與李沕遙離開石亭到另一旁去。

  「你應該猜到我的來意吧。」李沕遙似笑非笑的睇著他。

  「老大找我?」通常能讓李沕遙主動來找他的理由,肯定是有大事發生。

  點點頭。「是呀,這次可是真的找到人了。」

  「那小子躲了十年是該出現了。」君俠宇啐了聲,表情有點難堪。「就會讓人擔心。」

  「呵呵……對了,我剛剛看到韓家二少爺在『無憂苑』入口竄動,你什麼時候把他帶來這裡的?」

  「前幾天,我本來想好好教訓他一頓的,看來得延幾天再進行我的整人計畫了。」君俠宇語帶遺憾。

  不把韓氏兄妹整個半死不活,他心裡的那股氣怎麼也消不了,只不過他現在擔心的是韓御塵,他這麼一走大概好幾天不會回來吧,雖說有義軒跟魅兒會陪伴他,但是他還是很擔心那個木頭傻傻地任由韓氏兄妹欺凌。

  「俠宇,你動心了?」李沕遙挑眉,看穿君俠宇眼裡的擔憂。

  「囉嗦。」白了他一眼,君俠宇輕哼,目光移到石亭裡與他的家人有說有笑的韓御塵。「有進步、有進步。」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對某個特定的人這麼費心費力。」李沕遙忍不住呵笑,雖然收到君俠宇的怒瞪,不過李沕遙還是很不客氣地呵呵直笑。

  「笑夠了沒?」

  「夠了、夠了。」再笑下去就沒命囉。「老大要你明晚過去找他。」

  「知道了啦。」縱然不情願,但是君俠宇很清楚自己不能拒絕。既然要行動那就要愈快愈好,免得到時人又跑了,那麼他們又得花費時間去找人。

  不由自主的目光又再度移到韓御塵身上,他難得的笑容感染了君俠宇,讓他情不自禁地也露出溫柔的笑容。

  李沕遙見狀,暗自稱奇。這可是他第一次看到君俠宇這麼溫柔的表情。「你陷得還滿深的哦。」

  「哼。」撇過頭,君俠宇懶得理會他,快步的走向石亭,正巧看見被君夫人逗弄得一臉火紅的韓御塵。

  「大哥,我總算明白你的感受了。」君義軒突然一副心有戚戚焉的神色。難怪他這個總是粗枝大葉的大哥會這麼保護韓御塵,他還真是膽小的讓人受不了。

  「明白你個頭。」

  「俠宇,你這孩子也真是的。」君夫人突然冒出聲來。

  「什麼?」

  「你把人帶進府裡吃乾抹淨這麼久也不說一聲,這話要是傳出去的話,御塵以後怎麼見人。」

  吃、吃乾抹淨?「呸呸呸!娘妳在鬼扯什麼?我跟他清清白白、乾乾淨淨的,哪有什麼吃乾抹淨的!」君俠宇接連呸了好幾聲。

  君夫人不信地斜睇了他一眼。「沒有的話做啥把他藏得緊緊的不給我們看?沒有的話你們剛剛怎麼會抱在一起睡覺?」

  這話一出韓御塵的臉更紅了,頭垂得低低地不敢抬起來。

  「夠了!跟妳說話我會發瘋。」君俠宇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這位娘親睜眼說瞎話的本事舉世無雙,白的也能讓她抹成黑的,死人都有可能被她說活,跟她爭辯只會愈抹愈黑。

  「我後天要出遠門,他就麻煩你們了。」君俠宇指了指猶低著頭的韓御塵。

  「你要出遠門?」韓御塵驚愕的抬頭看他。

  「是啊,有事情要辦呀。」

  「要去多久?」韓御塵沒發現自己的聲音裡有著驚慌以及不捨,凝視君俠宇的黑亮雙眸有著依戀。

  看到他的眼神,君俠宇剎時怔忡,好半响都說不出話來。

  其他人見他們之間的氣氛改變,私下交換一個眼神後識趣的悄悄離去,留下他們二人獨處。

  「君俠宇?」見他不說話,韓御塵出聲喚他。

  猛然回神,君俠宇對於自己看韓御塵看得入神的舉動感到彆扭。「江南離京城有好些天的路程,這一去大概不到半個月不會回來吧。」

  「這麼久?」韓御塵難得的皺起眉宇,心裡愈來愈不願意君俠宇離去。

  「你希望我早點回來嗎?」君俠宇坐在他面前,笑問。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那兩個人……」他指的是韓胡跟韓甜。

  這雖然是他心裡最大的顧慮,但是唯有他自己才明瞭他的心裡有多麼不希望君俠宇離開,之前不過離開幾天他就對君俠宇念念不忘了,如今他要離開將近半個月,讓他光想就覺得難受不已。

  瞅住韓御塵游移不定的目光,君俠宇戲謔的笑言:「其實要我早點回來也不是不行啦,不過……」

  「不過什麼?」

  「如果你直呼我的名字,並且老實的說出希望我早點回來的話,我也可以早點把事情解決早點回來呀。」

  紅霞飆上俊容,韓御塵登時窘得說不出半句話來。

  「怎麼?有什麼問題嗎?」故作不解地看著他,君俠宇此時的表情好不惡劣。

  「我……你……這……那……」

  瞧他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話,君俠宇忍不住大笑出聲。「我的天啊!這樣你也可以害羞成這副德性,你還真是有夠純情的耶。」

  韓御塵這才明白自己被捉弄了,表情有點哀怨的瞪著君俠宇。「你老是愛戲弄我。」

  不能怪他,誰叫他身上流有惡質的血液呢。「你生氣啊?」

  「沒有。」有點賭氣的背過身,韓御塵悶聲回答。

  君俠宇不避諱地靠上他的背,雙臂攬上他的頸項。「嘿!別生氣嘛,我跟你說著玩的。」

  「我沒有生氣。」口氣愈來愈悶。

  「好好好,沒生氣就沒生氣。」君俠宇在他頸邊低笑連連。「看在你這麼捨不得我的份上,我會盡快解決事情回來的。」

  「喔。」仍然不回頭。

  嘖嘖嘖,這小子居然懂得對他拿橋。「我後天就要出遠門,你該不會打算這兩天都跟我賭氣吧?」

  「我……我還是不想待在君府。」

  「為什麼?」君俠宇急忙的將他扳過身來,不悅的問著。

  韓御塵的眼裡有著憂慮。「至少你不在君府的這段日子我不想待在這裡,我不想面對他們……」

  多年來的欺壓在他心裡造成陰影,面對自己的異母弟妹,韓御塵內心深處仍存在著對他們的恐懼。

  君俠宇明瞭他內心的想法,安慰地拍拍他的肩。「我不在的這段時間,義軒跟魅兒會陪著你的,你根本不用怕。」

  「但是……」

  「我希望我回來後能看到你。」輕嘆,君俠宇故作失望的說著。

  他失落的表情讓韓御塵一陣心痛,不加思索地回答:「好,我等你回來。」

  笑意染唇,君俠宇笑瞇眼。「這可是你說的哦!」

  看到他得逞的笑容,韓御塵這才意識到自己被拐了。「你……」

  「男子漢大丈夫說到作到,你可別食言而肥哦。」

  「我……」無法反駁,韓御塵只能認命。

  沒辦法,誰叫他自己那麼笨,傻傻地讓君俠宇拐呢?

 

  「君少爺。」

  一聲嬌喚讓正要親自去端韓御塵的午膳的君俠宇停下腳步,他轉頭看見羞答答的韓甜。「原來是韓小姐,有什麼事嗎?」

  「君少爺直呼甜甜的名字就可以了,毋須如此生疏。」

  「這怎麼行,妳我非親非故,直呼姑娘名諱有失禮儀。」君俠宇展露他風流倜儻的一面,登時將韓甜迷得暈頭轉向的。

  臉兒嬌紅,君俠宇的斯文氣質加深了韓甜欲擄獲他的決心,立刻流露出小女兒姿態,紅著臉道:「俠宇大哥不需要對甜甜客氣。」

  哇勒,俠宇大哥?有夠肉麻噁心的。「那君俠宇就直呼妳甜甜囉。」他想吐。

  「嗯。」臉更紅,韓甜走到他身邊細聲問:「不知俠宇大哥現在要去哪裡?介不介意甜甜隨行呢?」

  呦!他本來打算回來後再教訓他們兄妹倆的,現在這表裡不一的娃兒既然主動的送上門來,他又怎麼能拒人於千里之外呢。

  「當然行,我正準備拿午膳回我的『無憂苑』,不如妳也一塊吧。」

  韓甜一聽大喜。

  這些天她在君府打聽到一些有關君俠宇的習慣,他鮮少待在君府裡、不喜歡別人打擾他,更不允許有人未經他的許可進入「無憂苑」,即使對方是他的親人也一樣,而如今他卻主動邀她一同前往,不就表示她在他心裡是特別的嗎?

  「謝謝俠宇大哥。」

  「不客氣、不客氣。」

  君俠宇揚起惡作劇的笑容,帶著韓甜在偌大的君府東繞西轉,存心要累死這個倍受寵溺的嬌嬌女,他故意有時候走的很快,把她拋在後頭,有時候又停下來等她,存心讓她會錯意。

  若不是怕擔誤了韓御塵用膳的時間的話,他肯定會繞到天黑為止。

  當韓甜走得雙腿虛軟、氣喘吁吁時,君俠宇才帶著她走進「無憂苑」。

  這時,韓御塵已經坐在石亭裡等他了。

  跟著君俠宇進入石亭的韓甜看見韓御塵時,眼裡閃過一抹鄙視。

  「俠宇大哥,他……」

  「哎呀,前幾天我忙著喜宴的事忘記讓你們兄妹先見個面,真是對不起啊。」君俠宇一臉歉意。

  僅管韓甜心裡有多麼不想看見韓御塵,但是為了博取君俠宇的好感,只得裝出嫻淑的模樣。「好久沒有看到大哥,大哥您的氣色比以前好很多,甜甜真是替您感到高興。」

  高興?我看是怨恨吧。君俠宇在心裡翻白眼。

  想也知道,韓御塵自從來到君府後,吃香、喝辣、睡飽、穿暖、用好,整個人容光煥發,看在韓甜的眼裡自然很不是滋味。

  「呃……」

  韓御塵到底不是個笨蛋,不可能會把韓甜的口頭話當真,更何況她又用著那麼明顯的妒恨眼光瞪著自己,頓時不知所措地看向君俠宇。

  「你發什麼愣?今天的菜可是我特地去拜託沕遙下廚煮的,他的手藝可以稱得上是舉世無雙,朝廷裡的御廚煮得都不見得比他的好吃,你快點嚐嚐看。」佯裝沒有看見他求救的目光,君俠宇如同往常一樣為他挾菜。

  擺滿桌上的菜色香味俱全,撲鼻而來的香味更是讓人食指大動,即使是嚐盡美食的韓甜也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光聞那個香味她也可以肯定桌上的食物絕對是天底下最美味的。

  剛剛走了那麼久的路,疲憊的韓甜已經覺得有點飢餓,再加上自從住進君府後,自從那天的喜宴後,君老爺就很客氣的告訴他們兄妹,君府的習慣是每辦一場喜宴就必須吃十五天的齋飯,他們身為客人總不好意思拒絕,只好硬著頭皮跟進。

  於是便開始了他們每天清粥小菜的三餐,享受慣了的韓胡早在第一天就受不了,以至於每天都跑到外頭用餐,她為了維持自己高貴的教養而忍住,沒想到最讓她看不起、厭惡的男人居然每天都吃得比她好!

  新仇加上舊恨,瞪著韓御塵的眼神充滿憤恨。

  察覺韓甜惡意的目光,韓御塵哪還有食欲用餐。

  「喂!誰准你停筷的,快點繼續吃啊!」君俠宇不悅的催促。

  「俠宇大哥,我哥哥的腸胃不好,食量比平常人還要少很多,你就別逼他吃了嘛。」韓甜故作體貼的說著,睨向韓御塵的眼神帶著「你還不快滾!」的意思。

  從小被欺壓到大的韓御塵不敢反抗自己的異母妹妹,放下筷子就要起身離去,卻被君俠宇拉住。

  「俠……君公子,我真的吃不下,我想先去休息……」

  又變回君公子了?君俠宇努努嘴,硬拉著韓御塵坐下,主動夾菜湊到他嘴邊。「嘴張開。」

  他的舉動教韓御塵與韓甜登時傻了眼。

  韓御塵漲紅臉,一雙眼在君俠宇跟韓甜之間游移,生平第一次有人餵他吃飯,他既慌又窘,不知該作何反應才好。

  「喂,嘴張開!」見他沒反應,君俠宇又吼了聲。要知道,拜託沕遙下廚簡直比登天還難,這傢伙膽敢忽視他一片苦心,拒絕他的好意,存心想氣死他嗎?

  「可是……」

  「張嘴!」

  君俠宇怒喝一聲,就見韓御塵反射性地張嘴任由他餵入一口菜,君俠宇這才滿意地笑了笑。「很聽話嘛,那接下來看是你要自己吃、還是由我來餵,任君選擇,我絕對很樂意親自動手餵你的。」

  他不懷好意的建議讓韓御塵很認命地重拾筷子,然而在韓甜又嫉又恨的目光下,他根本食之乏味。

  「別用吞的,慢慢吃,又沒人跟你搶。」

  「俠宇大哥……」

  「喂!細嚼慢嚥你是不會嗎?吞那麼大口怎麼消化啊!」

  「俠宇大哥!」

  不滿被忽視,韓甜索性拋開姑娘家應有的矜持,直接圈上君俠宇的手臂,吸引他的注意力。

  君俠宇這才勉為其難地將注意力轉移到她身上,然而開口的一句話差點讓韓甜氣到吐血。「咦?妳怎麼還在這裡?」

  笑容瞬間僵在臉上,韓甜強忍怒氣,裝出嬌柔的表情。「俠宇大哥,整天悶在君府好無聊,不如你陪我去『軒宇樓』喝茶好嗎?」

  「軒宇樓」是京城最多文人雅士聚集的地方,它所賣的茶茗不僅稱之為絕品,連現今皇帝都讚予天下無雙之美名,理所當然地,它的茶價也非一般人所能恣意品味的。

  「說的也是。」君俠宇點點頭,在韓甜以為他答應的時候,突然轉頭對韓御塵笑道:「你快點吃完,待會兒咱們去『軒宇樓』喝茶,那裡的茶你一定會喜歡。」

  韓甜見他不但不理會自己,反而邀韓御塵時,差點氣得失控尖叫,不想再自討沒趣的她惱怒地瞪了韓御塵一眼後,隨即甩袖離去。

  氣走了韓甜,君俠宇得意的大笑出聲,韓御塵這才明瞭他是故意要氣她的。

  「你為什麼故意氣她?」看得出來她很喜歡君俠宇。

  「你沒看到她看我的眼神嗎?活像把我當成即將入口的肥羊似的,我當然得想辦法保護我自己啊。」

  「可是她很喜歡你,你不喜歡她嗎?」

  剛入口的菜在聽見韓御塵的話時,全讓君俠宇「噗」地一聲噴出,他用懷疑的目光看他。「你的眼睛沒問題吧?她那個樣子叫做喜歡我?她若是真的喜歡我就不會邀我去全京城最貴的茶樓喝茶,她喜歡的是我君家天下第二首富的地位!」

  「是這樣嗎?」韓御塵體貼地為君俠宇拭去嘴邊的油膩。「我沒去過『軒宇樓』,也不知道它賣的東西有多貴,對不起。」

  「沒關係,等我從江南回來我再帶你去見識見識。」

  「不是很貴嗎?」他實在不希望君俠宇為了他花錢。

  「那是我開的,再貴我也不用花錢。」那裡的茶他一定會喜歡。

  韓御塵微笑,沒有發現自己的心正不受控制的淪陷,傻傻地踏進君俠宇為他而設的柔情網……

 

  「你究竟是怎麼看待我大哥的?」

  入口的茶水險些教這唐突的詢問給噴了出來。

  君俠宇離開君府後的第五天,韓御塵一大早便被君義軒請到「花藤園」喝茶,豈料他屁股都還沒坐熱,君義軒突然就冒出這麼一句讓人噴飯的話來。

  韓御塵以袖摀嘴,慌然的模樣可笑得很。

  「二少爺,你……」

  「我們也不過差二歲,你直呼我義軒便行。」君義軒鎮定又正經地看著侷促不安的韓御塵。「我看得出來你對我大哥的態度與對別人截然不同。」

  「我……」

  「自從大哥他離開後,你每天都心不在焉,就連我跟魅兒一同去找你喝茶時你也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全是因為大哥的原故吧。」

  君義軒話裡的肯定表明了他根本不接受韓御塵的否定,而聽出他話裡意思的韓御塵唯一能做的反應就是臉紅似火,無言以對。

  「我說對了吧。」君義軒深邃的黑眸透著若有所思的光芒。「這有什麼好不敢承認的,喜歡就喜歡、愛就愛。」

  君府的人都看得出來那位浪蕩不羈的君大少爺這段日子以來的改變。

  自從他帶回這名看來弱不禁風、不堪一擊的韓家大少爺後,他應有的斯文、風雅已不復見,殘留下來的是他遺傳的隱性惡劣性格,甚至為了韓御塵的一舉一動而牽掛在心,在意他以往在韓府不堪的生活,並對他心生憐惜。

  君義軒沒好氣地想著。他壓根沒想到那個自以為是、恣意妄為的大哥居然會變這麼多,而且還是為了一個男人而變。

  還沒見過韓御塵以前,君義軒一直是保持著不以為然的態度,畢竟他並不認為身為男人的君俠宇會特地去照顧另一個男人,並且還細心呵護、保護,可是當他看到韓御塵時,他赫然有種可以體會君俠宇心境的感受。

  韓御塵的外表並不柔弱,尤其是他在君府這段時間後,他的體型怎麼看都比君俠宇以及君義軒二人要來的精壯。原本該是這樣的一個人,卻在長期的虐待下變得弱不禁風,任誰看到了都會忍不住對韓御塵的過往掬一把同情淚。

  「我……」

  「怎麼?你擔心大哥他不喜歡你?」君義軒困惑的看著他躊躇的表情。

  「不是。」韓御塵搖搖頭,神情苦澀。「我並不需要擔心這種事,不是嗎?我跟俠……君俠宇都是男人,怎麼可能會有你說的那種感情成份存在……」

  自欺欺人吧,韓御塵有一種倘若自己承認了,便會永遠沉溺的錯覺。

  「嗄?」君義軒看著他一個頭兩個大,不明白他話裡的意思。

  「我跟君俠宇……只是很普通的朋友關係,對我而言,他是我的恩人……」

  「就這樣?」不會吧?他老哥被甩了?

  強迫自己點頭,韓御塵沉聲道:「就這樣。君俠宇也一樣,對他而言,我只是個讓他看不過去、倍受欺凌的可憐人而已,所以他才會對我伸出援手……」

  君義軒忍住想掏耳朵的衝動,他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韓御塵將他那危恐天下不亂的兄長講得這麼偉大,若不是他從小就倍受君俠宇的陷害的話,說不定他還會蠢蠢地附合韓御塵的話。

  怪不得他,因為韓御塵的表情太過正經。

  「御塵,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

  「沒有啊。」他搞錯什麼?

  君義軒拍拍他的肩,一臉哭笑不得。「我認識我大哥二十二年,我從來不曉得他像你講的那麼善良,哈哈哈!」語末,君義軒克制不住地大笑出聲。

  任誰都知道,君俠宇那自有他的見解的特殊正義感在別人眼裡淨是惹麻煩,甚至可以說是,大家都是怕自己不小心犯了他認為不應該的過錯,最後惹來他的教訓,故而對君俠宇小心翼翼,免得踩到地雷死無葬身之地。

  只有眼前這個單「蠢」過了頭的笨蛋才會認為君俠宇是好人。

  「他是我遇過最好人的人。」就算君俠宇十惡不赦,在他心目中他就是全天下最好的人。

  「在你眼裡或許是吧。」嘖,這傢伙明明就已經喜歡大哥,還在顧及著什麼倫理道德,看來大哥有得磨了。「如果大哥知道你是這種想法的話,他一定會很失望。」

  「什麼意思?」

  「他並不如你想像的那麼好……自然也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堅強……」君義軒的語氣突然變得沉重。

  「義軒?」韓御塵皺眉,語帶憂慮。

  「大哥的事,你自己問他吧。」君義軒撇唇。

  同血脈的兄弟,並不等於他們的命運會相同,尤其對君俠宇有著那雙遺傳到君夫人的褐眸來說,君俠宇所揹負的,比君義軒還要來得沉重許多。

  凝視韓御塵茫然無知的臉龐,君義軒在心裡深深嘆了口氣。

  大哥需要的是能讓他安心依靠的人,可是韓御塵的個性太過懦弱,他分擔得了大哥背上的重量嗎?

  他很懷疑啊……

 

 

 

台長: 無法回應的長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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