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綠人中風了
而且已經過好幾個月
一直卡在那個姿勢 不動
從捷運站暗巷出來往大馬路的交通燈
每次出門回家都要站在那裡等待
綠色小人陪我從台北市跨進台北縣
那條斑馬白漆
是轉換身分的條碼線
這些年我在它身上來來回回穿越無數次
三個月前
小綠人靜止在一個忙碌姿態
像電話忙線的語音迴路
除非有好心人切斷一切重新啟動
不然就得受煎熬地
凍在那個短路缺口反覆聽著同調錄音
這一年工作室沒有停過
幸運地足以讓案子輪番激盪我
電腦除了背出門的路上關著機
其餘時間都處於運作中
或隨時被我一鍵喚醒的狀態
如果有天它學小綠人一樣呆住傻掉
或許我還能藉此向客戶據理罷工
那比起手被咬傷還得自拍博取同情來拖延交稿
優雅更沒有副作用
身邊總是很多人羨慕SOHO族的生活
可是真正殘酷看待這條路
卻沒辦法用所謂的自由光環
掩飾理想堅持與麵包果實對立的事實
夥伴說
沒有案子就沒有安全感
不能否認
但我覺得應該有比安全感更踏實的東西
也有比安全感更要憂心的事情
也許因為這些不確定的價值與衡量不出的存在
所以才讓人覺得日子無所適從
那是我生命的不安全感
幾個月來
當站在路口
看著靜止在綠光的小人
我不知道
燈箱裡的計時器是否還在跳著倒數
表面浮現的行走符號
是前進？還是僵持
突兀的綠光前穿梭著左右車陣
只有小人自己安全行走
錯誤的指標已經影響不了路人
沒有人在乎它何時恢復正常
我依然在前進著嗎
如果日子一成不變如靜止的時間
如果身旁其實沒有人在乎
是不是要堅持奇怪的原則
沒有人在乎
SOHO族作息何時可以配合
那自顧自地往前姿態
是假象錯覺
還是真正安全的大步邁進
也許
紅色小人會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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