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朱少麟的《傷心咖啡店之歌》
突破一百刷和新書即將出版
網路書店不停的大打簽名紀念版和再版新裝
我的朋友B
像徹夜守候偶像演唱會的粉絲
老早就排隊關注準備預購
這本小說
多年之後再讀一次
卻沒有當初那麼激昂了
朋友B有點悵然這麼說
因為這些年
我們已經經歷過那個時空窺探不見的人生
來到現在
時間運作擠壓了更多腦袋縐褶
原本的情緒知覺
被綿綿密密的起伏高低
輾轉地反彈來回
折磨消滅了
然後心裡衍生的層次
對書裡存在主義追問的自由生命
不再眉頭深鎖
那些文字衝擊一點一滴軟弱在
一種不知不覺的流逝裡
或者說
悄悄在半睡半醒間
攪拌進更濃稠的血液中
好像我放在窗邊書架的一本深色封面圖畫書
因為太大本
有一截藏不進書架而露在外頭
經過好些日子
裸露那邊被陽光累積照射之後
變色不平衡的左右對照中間
是一條時間的記號
那記號成了線索之門
記載過去和現在
門的兩邊重複著被陽光照射、不被照射
被保護著、被受傷著
一天又一天
即便此刻我發覺圖畫書變樣而抽離書架
將它封存在能夠完全沒入的合適空間
也難以復原到記號產生之前的狀態
我摸著書面兩端的顏色
想起那一年讀朱少麟小說的我
和這一刻冷靜看待馬蒂之死的自己
有種莫名的寒冷
究竟在這條時間之河中
我和過去沖散了、進入另外一道混濁泥沙的支流
還是
我仍然在同一個漩渦圍繞
只因為浮在表面的樹葉
遮住清水的透徹
時間不會停住回答這個問題
張惠菁寫：
「在時間當中，許多發生的事，我們受著這些事情淘洗，一遍一遍。
在每一個片刻檢驗著你相信與不信的事，看穿自己的深與淺。
有時候感到下一個片刻也許就是歧路，但所有的歧路也是完整的同一。」
生命
不過是時間身世裡一小波
沒有聲音的漣漪
我這麼覺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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