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覺得,一切也許冥冥中自有定數:有些事就算自己不想去碰、不願去想,但是在多年後卻變成不得不為的責任。──大學時最不想碰的是會計、畢業後一直不想涉獵的是公務員考試;沒想到老天卻安排我必須去到高考補習班旁聽會計審計法規!……這是鐵齒的報應嗎?
話說,公司先前接曾了某個專案的課程,我負責的科目中,有一科就是生硬的「政策制定、執行與評估」。當時輔導製作的教授還說,這門課做完就可以解決掉一個公務人員的考試科目了。只是對公職考試興趣缺缺的蘇菲來說只能笑笑以對。
之後又接了同樣是公務人員課程的專案。一科是「會議實務與管理」;另一科就是──「政府預算之編製及執行」。「會議」那科,因為蘇菲後來還需要忙另一個44小時課程的專案,所以轉由同仁幫忙接手、完成未完成的三章腳本。至於「預算」這科,因為蘇菲也跟輔導該科的專家請益過了一些內容、且「進入門檻較高」,所以還是由蘇菲繼續完成。
只是寫到後來,一方面也是因為同時軋了專案;一方面也是因為沒時間再去參考相關資料,所以也詞窮了。好不容易,總算敲定週五上午,隻身向輔導這科的專家面訪請益。
說到這位專家,之前每次去拜訪開會,他總會熱心地幫我們親泡三合一咖啡;有次才一個半小時的會議時間,又是咖啡、又是餅乾、還請同仁買了蛋糕送上呢。「陣仗」之大,總讓我們必須鞠躬哈腰地、拜託這位專家不必這樣麻煩了。不過,也是從跟這位專家聯絡的過程中,見識到「有秘書的身不由己」。
「我想跟您約**日下午,不知道方便嗎?」
「好啊!不過──李小姐,因為我的行程都是秘書排的;我也不知道我那天到底有沒有空。來,妳電話給我,我再請我的秘書跟妳聯絡。」
回到正題。這回我跟專家請教的,就是我寫腳本寫到一直「鬼打牆」的「預算籌畫與編造」、還有我完全沒概念的「預算的執行」。一見到我,專家又是很好客地幫我泡了一杯咖啡。「李小姐,我的咖啡是西雅圖咖啡喔!保證沒有含大陸毒奶。」專家還很主動地提出澄清;雖然我從沒質疑過他的咖啡的品質。
在他建議之下,我們兩人又把資料搬到另一間會議室裡。在那個會議室裡,我們兩人呈90度地研討起我不懂的預算天書。──「每個公法人都會編預算。如同我們之前說過,有單位預算、附屬單位預算……」還好,第一章內容是比較「通識」、原則性的東西,所以蘇菲還可以進入狀況。但是一提到預算的籌畫編造,「障礙」就來了。
「來,科目一共分成款、項、目、節四個;這一張是歲出機關別預算表;這一份是歲入來源別預算表,而這一份是歲出政事別預算表。…….」
天哪!對我來說,這些玩意長得還真像啊!不過就是表格,幹嘛還要分成這些呢?不過還好有實體的預算表可茲對照,還可以「按表操課」:果然,在專家逐項的比較中,我好像看出了──好像真的有那麼一點點不一樣。
但是,談到了預算執行上的彈性,又是另外一堂艱澀的課吧。
「同一個一級用途別之間,叫做勻支;不同個一級用途別之間,稱為流用。」
「先勻支;再流用;若是不行則修改分配預算;再不行就動支準備金。」
只是聽專家講的這麼精彩詳細;當下我好像真的懂了。當我理解點頭時,竟還把專家給嚇了一跳!「妳不簡單呢!這東西很不好懂呢!」蘇菲心裡只能苦笑:懂不懂,就得看之後的腳本呈現了。
沒想到這一討論請益就到下午一點多了。「李小姐,要不我請妳吃個便飯。」
我婉拒地說不用。專家又是好客地邀約:「反正我也要吃飯、妳也要吃飯,那就到一起樓下餐廳吃吧。」收好東西準備回專家的辦公室時,他又提起了一次,問我要不要去旁聽他在補習班講授的會計審計法規課程。
「好啊!」反正──死馬當活馬醫囉!現在只求把我的腳本救起來啊!多聽些東西、再多瞭解內容,也許才可以更能熟練地把這些生硬的預算內容寫成腳本吧。
吃飯時,他突然交代了我,「等一下回辦公室的時候記得提醒我要送妳一本書。」
「什麼書?該不會是──預算法的書吧?」我自作聰明地反問他。
「一本高考的書。」
「什麼?該不會是要我把書留著、之後去考高普考吧?」我玩笑地回答。
「沒有啦,只是說妳腳本任務完成之後,就可以把它丟了。」
我無言以對。畢竟,我還真沒想過自己會獲贈高普考的用書啊!我千萬個不願意啊!(當然,不願意的原因是因為我排斥高普考;與贈書的對象無關。)
果然,回到專家的辦公室,他就真的找出了一本98年最新版的高普考用書給我。
「來,這是我明天晚上會講到的內容。妳可以聽聽看。如果妳覺得妳內容聽得差不多了,妳就可以先走沒關係。」專家翻到他即將講授的章節跟我提醒著。
這時我更發現我真的是身負重任啊。──專家一個晚上三小時講解的內容,對應到我腳本的參考講義,還真的是一章不到!算算若以專家講授的速度進展,全部五章的內容少說也要上幾十個小時吧,但我卻要把它濃縮成為兩個小時的課程!
謝過了專家之後,就帶了那本連我自己都覺得好笑的「會計審計法規」的書回辦公室。──
會計審計法規!高普考用書!天知道,因為對財務金融還有會計的觀念很弱,所以我一直不怎麼想承認我大學是念國貿的;至於高普考,就算是在民間企業工作遇到了瓶頸,一想到公務人員考試少說也要考個四五科(有些還是考背的行政科目),就只有卻步的份了。現在,我卻還要拿著這本會審法規的書、辦張旁聽證,混盡高考補習班的教室裡!
信誓旦旦最不想碰的事,竟然一次就讓我遇到了兩項!──
好吧!人哪,有時候還是不要太鐵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