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句三*電視台偶像劇的開頭,這真是一段結合勇氣、正義與親情的故事。
自大學時代某次跟死黨:虎爹裏亞因為「行人闖紅燈」而進去派出所接受什麼相關的交通宣導的測驗之外,這是第二次進入派出所;與上回不同的是,這次蘇菲是以「報案人」的身分進入派出所。
說來話長,故事,要從兩盒「不該買」的蛋捲開始說起。
除夕夜吃過年夜飯,七點鐘左右,蘇菲與蘇菲弟就準備往新莊的阿姨家拜年。
因為天雨,所以蘇菲弟就決定開車前往。雖然有準備紅包給阿姨,且畢竟是到人家裡拜訪的客人,不顧之前就有送禮給阿姨的蘇菲媽不必再送禮的建議,所以蘇菲與蘇菲弟決定中途到沒有打烊的頂*超市買盒蛋捲過去。因為臨時找不到停車位,蘇菲弟就先放蘇菲下車,他停車在車上等著。──
沒想到,這一停,就停出了風波。
十分鐘左右,等蘇菲購物完畢,回到蘇菲弟停車處,卻驚見蘇菲弟跟一個年長的女子「拉拉扯扯」;對方甚至不惜對蘇菲弟下跪。蘇菲弟的雙手除了急忙撥開那名女子八爪章魚般的「糾纏」外,也喃喃念著「一切等警察來了再說」。但是那名女子又開始頻頻下跪,求蘇菲弟饒了他們、千萬不要報警。
細問之下,原來蘇菲弟路邊停車時,那名女子的男伴開著自用小貨車,冷不防地撞上蘇菲弟的車;要不是蘇菲弟下車喝止,那兩位「肇事人」還真一開了之。
保險桿賠償事小,重點是對方的態度。對方的駕駛人總「放任」那位女子來淚眼相勸,但從未主動趨前來道歉。據蘇菲弟的說法,那名女子已經到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地步了(試想:蘇菲弟都能把「姨丈」寫成「姨仗」,所以讓蘇菲弟可以這樣輕易地講出「像樣」的成語來,可見事情有多震驚了。)。
且更嚴重的是,車上的駕駛人還是「酒駕」!如果我們放他們一馬,是不是等於姑息這樣的行為呢?尤其對方的駕駛人根本沒有緩頰或是歉疚的意思。
所以蘇菲決定報警了。接通110之後,蘇菲跟接線的警員說這邊發生酒駕肇事的擦撞,請他們派員來處理。
員警說馬上到,但大概也讓我們等了約五分鐘。一聽到我們報警了,原本好說歹說的那名女子與駕駛人,竟然──開車要「逃逸」了!我先請蘇菲弟記上他們的車牌,蘇菲弟又上前攔阻,誰知他們被攔阻之後,換跟蘇菲弟「嗆聲」:「報警了喔!我這裡有一堆警局的名單,看你們要找哪一家都可以!」話說完之後,那兩位竟把他們的車鑰匙交給蘇菲弟之後,就棄車從容步行離去。
事情的轉變還真讓人傻眼。沒想到除了遇到酒駕駕駛之外,還碰到這樣不管事的肇事者。我跟蘇菲弟決定由他上前追去,我留在原地等警察。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沒看到蘇菲弟回來。等得著急時,人民的保母總算出現了。
我指向蘇菲弟追去的方向,員警記下蘇菲弟的手機號碼後就追了過去。兩分鐘後,我撥給蘇菲弟詢問人是否追到,蘇菲弟回答等一下他就回來了。
後來那兩位肇事者就被警車載過來了。也許一切還真是天意呀!當他們逃到某一個紅綠燈路口時,正好有一輛警車經過,「剛好」可以「專車接送」。
重回現場時,警員先詢問雙方當時的情形之後,因為那名駕駛人是酒駕,所以就先帶回警局了。留下那位第一時間到現場的員警拍照存證。
「還好是除夕夜啦!今年發生的事,就當今天過去就沒事了啦!」誰都不願過年期間發生這種糾紛,那名警員還安慰我跟蘇菲弟。而拍照存證被撞壞的車後保險桿時,員警還要求蘇菲弟跟車傷一起入鏡,「對!你再蹲低一點」。(蘇菲心想,這應該是蘇菲弟第一次拍的尷尬的人物照吧。)
就交通規則來說,我們也有不對之處:那就是我們停到了紅線區。所以員警會開出交通罰單;那至於酒駕肇事者,則可能依照公共危險罪來處理。
原以為事情就這樣落幕,後來員警要求蘇菲弟到警局作筆錄,又是奮戰的開始。
到了派出所,那位酒駕者又像發酒瘋地喊蘇菲弟「大哥,要多少我賠你嘛。」而原本淚眼相勸息事寧人的那位女子,則冷眼得令人震懾。再加上,他們跟警員說,那位酒駕者只是去「挪車」、並沒有開車,真是讓人氣憤。只是用常理判斷:如果只是「挪」車,難不成車子都是由那名自承不會開車的女子所駕駛的喔?
連幫他們把車子開回來的員警都說駕駛座旁邊還有一罐高粱酒,說沒有酒駕,那真是騙人的。
事情真是一波三折。恰巧那個派出所的酒測器壞掉了,所以還到其他派出所外借。一聽到要酒測,那名駕駛人真的慌了。又開始對蘇菲弟軟言相勸,甚至掰出「你不是我之前永和認識的大哥嗎」的「裙帶關係」。
對蘇菲還有蘇菲弟來說,我們並不求甚麼和解賠償,只想讓員警也忍不住罵出「混蛋」的酒駕者一點警惕教訓。所以如果單就我跟蘇菲弟來說,也許頂多就是罰張路邊停車的罰單就此結束了。
「經典」的來了。等酒測器借到的時候,想當然爾那名男子就是三推四阻的不肯就範,員警就搬出如果不願意受測、將強制送到醫院驗血的程序,那名男子才假意地虛應故事。看穿他伎倆的員警,又逼他乖乖接受測試。
一測──1.93!「哇!破了本局的紀錄呀!」看到測試單,員警不禁驚嘆。
故事先回到蘇菲與蘇菲弟的身上。這樣一折騰,竟已經過兩個半小時了。再加上之前員警跟我們說只要一下子就好,心急趕著到阿姨家拜年的我們,也開始耐不住性子了。
「不要說趕時間,這種人若要一次把他辦到成功,是要花些時間的。」突然有位冷眼旁觀這場鬧劇的員警這樣對我跟蘇菲弟說著。(事後回想,其實他跟我、蘇菲弟還真有「緣」。)
於是,由現場的當事人:蘇菲弟繼續留下作筆錄,由蘇菲一個人搭小黃到「跟派出所同一條路上」的阿姨家拜年。
(謎之聲:這時候蘇菲弟才發現蘇菲有多路癡,因為每每都是由蘇菲弟載蘇菲去,所以懶得認路的蘇菲根本不知道阿姨家在哪裡。憑著蘇菲弟模糊的描述,蘇菲就拎著那一盒蛋捲招呼小黃去了。)
我想老天還是疼憨人的吧:蘇菲原本認為可以下車的路標,其實是錯的;但下車之後,才發現我下車的地點就在阿姨家公寓的門前!
過年前發生這種糾紛,蘇菲與蘇菲弟決定先保密吧。所以蘇菲先謊稱蘇菲弟臨時有同學找他處理事情,讓蘇菲先過來;雖然蘇菲與蘇菲弟真沒把握還要處理多久。一面擔心著蘇菲弟那邊的進度,蘇菲還要鎮靜地跟阿姨一家打招呼拜年。
我在阿姨家待了二十多分鐘時,忖度著若蘇菲弟來不及處理完畢,我要如何讓阿姨不發現待會我要重回派出所跟蘇菲弟碰面呢。還好,撥電話給蘇菲弟時,他說他等一下就過來了。
等蘇菲弟到阿姨家時,已經晚上十點半了。嗯!在阿姨面前我們算是維持平常拜年的「常態」。
因為還趕著到另外一個表姨家拜年,我跟蘇菲弟就起身告辭了。下樓梯走出阿姨的公寓時,蘇菲弟才神祕地跟我說:「妳知道那家派出所的所長是誰嗎?──是舅舅!」
蘇菲弟表示,等他拿到那張簽名後的報案單之後,才赫然驚見:主管的名字就是母親口中在新莊升到派出所所長的表舅!跟所裡的員警求證,果然那位主管跟蘇菲媽是同一故鄉!只是那位主管外出巡邏去了,所以無緣會面。
上車時,蘇菲發現蘇菲弟忘了把蘇菲留在派出所的傘一併帶回。「哈!這下就更有理由跟舅舅打交道了!」
趕赴第二攤的拜年時,因為當晚要回屏東老家且蘇菲還沒收拾行李,所以並沒有多作停留。但是家裡的蘇菲媽已經狂call六、七通電話了。
回到家,蘇菲媽劈頭第一句就是:「怎麼去這麼久?是又去了其他地方嗎?」
蘇菲還促狹回答:「是呀!去買蛋捲──所以才去這麼久!」
知道發生了這麼樁大事,蘇菲媽還致電跟蘇菲的舅舅打聲招呼,舅舅才驚覺原來那一男一女是蘇菲媽的兒女;也表示那個酒駕的駕駛人真是「自作孽」;而蘇菲遺留在派出所的那把可愛的桃紅色小傘,舅舅還允諾幫蘇菲保管呢!
回想起來,起因:還都是那麼兩盒蛋捲!
蛋捲,牽出了勇氣(第一次報案)、正義(我想員警的明察也是很重要的),還有一種「相認」的親情。後來經母親描述表舅的模樣,蘇菲與蘇菲弟猜想就是那位叫我們就算趕時間也要把事情辦到底的那位冷酷員警!
雖說人生總要體驗多種況味,不過,這樣「醉」厲害的除夕夜,「偶一為之」就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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