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L跟一男人正坐在客廳中, 大說大笑地暢談着。一陣門鈴聲劃破了他們的興高采烈的情緒。
「這個時間還有誰找你?」男人看着L問道
「不知道?或許今晚有送上門給我吃的。」L邊笑着邊起來把門打開。
「亨俊?」L愕然地看着眼前人
「我…可以進來嗎?」亨俊有點不好意思地抿了抿嘴
「可以。」L笑着讓亨俊進了自己的房子
「你有客人?」亨俊有點不解地看着眼前這個曾經走到政珉公司大吵大鬧的男人
「他坐一會便走, 亨俊你先坐一下吧, 我們還有事要談。」L示意男人進房間去
「想不到真的有送上門給你吃的, 但更想不到你會重愛這個樣子普通的傢伙。」男人走進房間, 點起香煙不經意的說道
「我是欣賞內涵的。」L笑笑地說道
「靠! 你是說 “耐含” 吧!」男人好笑地回應L的答案
亨俊獨自坐在客廳中, 看着這個曾經屬於自己的家, 擺設上沒有太大變化, 只是凌亂了一點, 如果當初沒有遇上政珉, 現在的生活到底會怎樣呢?
雖然政珉今天的態度有點兇, 但一直以來政珉都給了自己很多鼓勵、幫助和安全感, 政珉是他男友, 但更像他的家人, 從少沒有的家庭溫暖在政珉身上都能找到, 弄到今天如斯田地又是誰的錯呢?
「放心吧, 計劃順利進行中。」房門突然被打開, L搭着男人的肩膀走出
「那我先走了, 不阻你吃晚飯。」男人向亨俊坐着的方向拋了拋眉
「你也回去好好過你的 “平安”夜吧!」 L刻意把平安二字提高聲調, 向着打開門的男人說道
L送走了友人, 回過頭來走到沙發跟亨俊並坐 「亨俊, 怎麼了?晚上不用陪朴政珉嗎?」
「L…我…政珉…他」亨俊低着頭眼中泛着淚光, 喉嚨也哽着了, 說不下去
「慢慢說吧!」L點起香煙, 往沙發後方一靠
「政珉…他…他知道我最近跟你來往, 把我趕出來了。」亨俊抬起頭, 可憐無辜的雙眼看着L
「甚麼???你被趕他出來了。」L驚訝地瞪着雙眼看着亨俊
** *** ********* ******************
政珉坐在沙發上, 煙灰缸中堆着的煙蒂數目是平日的一天份量的一倍。
政珉把右手剛吸完的香煙熄滅, 左手又拿起綠白色的薄荷萬香煙盒, 這回怎也倒不出香煙來, 輕空的煙盒清晰地說明了這包香煙已被政珉徹底地吸光, 政珉有點怒氣地把香煙盒往前方扔去, 煙盒剛好墜落在政珉剛才扔到一旁的Cartier紙袋上。
政珉看着那個紅色的紙袋, 怒氣消了一點的他在好奇心驅使下, 走到紙袋前把整個紙袋撿起, 而後坐回沙發上。
紙袋中的是個盒子, 政玟這回倒有點生自己的氣, 想不到L為亨俊準備了禮物, 雖然自己已訂了全城夜景最美的旋轉餐廳, 但總感到在禮物上敗了給L。
政珉把盒子打開, 一雙白金情侶鑽石手鐲滲入政珉的眼中。
「送人都不先抽起自己的!」政珉嘲笑了一下L後, 把盒子合上放回袋子中, 袋子的一旁還垂直地放着一個粉紅色的信封, 政珉抽出來前後看了看大概也猜到是張聖誕咭, 政珉本想放回袋子中, 畢竟是人家的私隱, 但想了想…禮物都已經看過了..倒不如…
政珉最終還是把粉紅色的信封打開了。
「幼稚!」政珉嗤之以鼻看着那張封面印有卡通版聖誕老人的聖誕咭, 但這二字他說出不足三秒後便後悔了。
政珉把聖誕咭打開, 不太整潔地寫了數行, 大概是匆忙時寫下的。
政珉,
聖誕快樂!
亨俊
政珉的心跳突然加速, 抓着聖誕咭的雙手用力得有點顫抖和反白。
「亨俊!」政珉扔下了手中的聖誕咭, 燈也來不及關上已奪門而出。
一輛純白色的Audi TT RS 在籠罩着聖誕氣氛的街道上風馳電掣, 政珉數不清自己闖過了多少紅燈, 也顧不得身後有多少帶着咒罵的汽車鳴號聲, 瞪着雙眼踏着油門往L家駛去, 這回的感覺比上次更難受, 彷彿親手斷送了自己的幸福。
「L, 開門!」急促的門鈴聲傳入到L家中
L像是故意讓政珉着急般, 好一會才緩緩把木門打開。
「朴政珉?怎麼了, 想跟我過平安夜嗎?」 L站在玄關隔着一扇鐵門, 不懷好意地沖政珉笑着說
「他媽的別跟我開玩笑, 你再不開門…」
「好吧好吧, 我再不開門你又損壞我的鐵門鎖了。」L當真地把他和政珉間最後一道障礙打開了
政珉急不及待地衝進L的家中。
「亨俊!!」政珉直奔L的房間, 燈火通明但卻不帶半點人氣
「亨俊不在。」站在政珉身後的L悠閒地點着香煙說
政珉轉過身來抓着L的衣領「亨俊在哪裡?你把他藏到哪裡去了?」
L把手中的香煙掉下, 奮力地推開了政珉,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領「我怎知道呀?我家可不是亨俊收容所, 不要每次亨俊不見了都跑上來找。」
「你這混蛋, 一定是你把亨俊收起來的!」政珉壓不住自己的怒火, 重重地往L的臉頰揮拳, 在政珉的重擊下, L的頭被動地偏向了一方。
L回過頭來, 用手輕輕擦了擦嘴角滲出的鮮紅液體, 憤怒地反抓着政珉的衣領, 把他壓在牆上「去你媽的, 我跟你說, 亨俊不在這裡, 我也不知道他在那, 但弄到今天如斯田地都是你朴政珉一手造成的, 本來等那班老鬼退休後, 社團就全都由我打理, 但你竟在這個時候把社團的事搶回來, 我已經派人警告過叫你別太多事, 但你沒有理會!你別怪我! 是你這副不可一世的性格害得亨俊這樣的, 老實說我本是想利用他對你做些甚麼, 但我還沒想到怎樣利用他時, 他已被你趕走了, 這樣沒用的廢物, 我留着幹嘛? 也不怕跟你說, 我剛才還跟他好好地享受了這個平安夜才把他趕出去, 我這個舊情人待他還不錯吧!」L側着頭, 扯起了嘴角裝出最惹人生厭樣子
從政珉到外國留學那刻開始, 他根本沒想過再接手社團的事。
但想到可以借助社團的勢力來壓着L, 才願意辛苦一點, 每天把公司的事務處理過後再處理社團的事, 好讓亨俊安穩地生活。
政珉沒想到事情會弄巧成拙, 一心想要保護亨俊, 但最後把他推往懸崖的人卻又是自己。
強烈的內疚感使政珉失去了理智, 發狂般掐着L脖子「你他媽的如果亨俊有甚麼事, 你的命也不會長!」
政珉掐着L往前方用力一推, 把他推倒到地上, 然後轉身準備離開。
L一手撐着半躺着的身軀, 一手揉着脖子「那快點去找吧, 天氣冷了, 找不到他的話, 他可能熬不過這夜了。」
政珉沒有理會L, 雙手用力握了握拳便離開了。
五光十色的街道, 一雙雙甜蜜的情侶, 一切一切的熱鬧使亨俊更感孤單, 愈是寂寞就愈是感到自己不屬於這個繁華盛世般。彷彿身旁的人都看不到自己, 就只有他一個看着別人幸福。
「對不起,你剛才所撥打的流動電話號碼現正沒有開啟, SORRY..THE MOBILE PHONE YOU ……….」政珉把手機往座駕的副座一扔, 亨俊的手機已被他重撥又重撥, 重聽了無數遍一樣的電話錄音, 手機的電量也被耗光了。
亨俊瑟縮在寒冷的天氣下, 雙手抱膝坐着不停在顫抖, 身體被L的性虐弄得只要輕輕一動都有撕裂的感覺, 亨俊已沒有氣力, 也沒有勇氣走下去了。
這年的聖誕雖然冷, 但卻沒有大家期待的雪景, 反之無情的雨水在大家情緒高漲的氣氛下緩緩地下起。
「怎會下起雨來, 再找不到亨俊就糟了。」政珉邊駕駛, 邊自言自語地擔憂着
「天, 你也這麼不喜歡我嗎?」亨俊抱着膝, 抬頭看着天上的雨水一滴一滴地曬落在地上
漂瓢的大雨緊隨着響徹大地的炸雷聲落下來。
「天呀, 我知道你在發怒, 但你要懲罰我一個就好了, 別連累亨俊好嗎?」政珉此刻的心就只有內疚和自責
「天, 看來我真的很惹你生厭。」亨俊絕望地看着眼前那自天而下的無邊無際大瀑布。
「亨俊, 別再躲好嗎? 我不會再罵你, 也不會再趕你出去? 你到底在哪裡?」政珉焦急得有如熱窩上的螞蟻。「 難道是……..」政珉突然感到一絲絲的光明, 快速地扭轉方向盤
「天, 你真的不願意停下降雨嗎?」亨俊已顫抖得有點神智不清, 有如陷入了絕望的困境
「市內到底還有多少個墳場?」政珉已找了他已知的墳場, 雖然也不敢確定自己有沒有猜錯, 但無依無靠的亨俊, 最有可能就是到父母的墓地去。
政珉憑着方向盤旁的衛星導航系統, 希望找遍市內所有墳場。
「好吧, 既然我惹人又惹天生厭, 我走好了, 我走吧!」 亨俊顫抖地緩緩伸手進外衣的內袋, 把剛在聖誕氣氛下毫不搭配地購來的美工刀掏出「爸, 媽, 亨俊終於要來找你們了。」
文章定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