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亨俊最終還是答應了政珉當模特兒。
雖然亨俊仍有點怕廣告刊登後會讓L看到, 但經政珉解釋廣告硬照只會刊登於時裝雜誌的內頁後, 亨俊也就放心當上了模特兒。
而且想到政珉是自己的恩人, 這個小小的忙也幫不上的話, 好像有點兒說不過去。
「甚麼風把朴社長都吹來了, 小小的廣告硬照都要你朴社長親自來監督。」服裝公司的負責人永生笑看着正走過來的政珉跟亨俊說道
「這是我對貴公司的尊重, 畢竟貴公司每年給我們廣告公司的生意可不少。」
說話氣定神閒的政珉沒有露出半點讓人懷疑的想法。
「靜妍, 過來吧!」政珉對着遠處正低着頭看文件的女生說道
女生聞聲轉過身來, 以接近光速的速度走到政珉身旁, 挽着他的手。
「社長, 你怎麼會來的?事前又不跟人家說聲, 人家可是很想你的。」
政珉立刻鬆開靜妍的手, 一臉尷尬, 永生倒看得有點樂透, 溫文爾雅地微笑着。
「我過來又不是甚麼大事, 不用通知你吧, 快帶他去上粧跟更衣吧, 他是今天的模特兒。」政珉把亨俊推到靜妍身旁
政珉看着靜妍帶着亨俊遠離後, 才舒了口氣。
「你的女助理多年來對你的熱情有增無減, 要不要考慮一下她?」永生好笑地看着政珉說
「如果我待你像她待我那般, 你要不要考慮一下我?」政珉笑着回問永生
永生有意無意地提起左手, 無名指上的閃鑽指環透入政珉眼中。
「你可別忘記我是有家室的人。」永生甜蜜得像是在給政珉炫耀
「行了行了, 知道你有位好 “太太”了。」政珉刻意把太太二字的音節拉長。「但我挺享受單身生活的。」政珉自得其樂地為自己的單身感到驕傲
「吃不到的葡萄是酸的。」
一把悠然自得的男生聲從永生跟政珉後方傳來。
「金賢重, 你找死呀, 現在才到!」政珉看着那個走進來仍有點睡眼惺忪的男生
「睡晚了, 沒法子!」賢重揉着眼說道
「快開始了, 提起精神吧!」政珉有點無奈地看着這個自家公司的御用攝影師
「放心, 我一拿起照相機就會打起精神。」賢重沖政珉跟永生露齒一笑
這位攝影師的長相不會比模特兒差太遠, 高挑的身材, 迷的人雙眼, 笑起來帶點陽光氣息, 三個美男圍在一起聊天的畫面美絕了。
「社長, 模特兒準備好了, 化粧師說他皮膚本來就很好, 所以不用上太厚的粉都可以。」靜妍帶着亨俊走到他們身旁
政珉看着上了粧的亨俊正在走近, 這回不但有首次看到未婚妻穿婚紗的感覺, 還有彷彿站在教堂的神壇前, 看着未婚妻逐步走近的感覺。
本已白晢的肌膚輕輕塗了點粉後, 有如嬰兒般嫩滑, 在眉筆和眼線液的幫忙襯托下, 輪廓更顯分明。
再配上前衛的衣着打扮, 政珉此刻還不敢相信一個只有在小說漫畫中出現的人物竟活活地站在自己眼前。
「社長, 你不滿意嗎?」靜妍看着一言不發地呆看着的政珉問道
「不..不…」政珉此刻變得有點口吃
「不滿意?我覺得還不錯。」永生有些不解政珉的想法, 端好的一個模特兒怎會不滿意。
但有誰知道政珉想說的是”不是不滿意, 是非常滿意。”
「我也覺得不錯, 政珉, 你在哪找到這個高質素的模特兒?」賢重走近亨俊身旁, 邊圍着他的身軀走了個圈, 邊從頭到尾地打量了他一下, 還單手托起他的下顎仔細看清他的臉兒
「在哪裡找到重要嗎?找到就是了, 但他沒甚麼經驗, 你多多指教吧!」政珉看着賢重托着亨俊的下顎的畫面, 本能反應下想盡快把他們的距離拉得愈遠愈好
「沒問題, 過來開始吧!」賢重放下托着亨俊下顎的手, 拿起照相機開始拍攝工作
站在背景大幕前, 強烈的射燈光芒照射到亨俊身上, 身旁空無一人, 但眼前卻有十多雙眼睛同時把焦點投射到自己身上, 亨俊顯得有點靦腆, 不自覺地低着頭。
「放鬆點, 抬起頭來。」賢重拿着照相機對準亨俊
賢重身旁的助理開始教導亨俊拍照的姿勢, 亨俊努力地迎合着賢重的照相機鏡頭。
「你不用迎合我, 我是攝影師, 我會迎合你的, 你放鬆一點就行了。」賢重停下手沖亨俊笑着說
亨俊有點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
「對, 這樣就行了, 別老是望鏡頭, 向我後方的最遠處望去。 不錯, 再來, 微微向上方的燈望去。 對, 再來, 再笑燦爛一點, 好…很好!」賢重不斷地走動, 又蹲又跪, 務求拍出最好的廣告硬照, 就是這份專業和熱誠, 縱使經常睡晚遲到, 政珉也會將廣告公司的一切硬照交給他負責拍攝。
「今天辛苦大家了, 到附近的餐廳用膳吧, 我請客。」政珉說出這話時已接近晚上八時了, 工作了一整天, 作為社長的大多會為了報答各位員工的努力而主動提出請大家用膳。
「社長, 我還有些下季的計劃要跟你商討。」靜妍搶先在所有員工開口說 “好!”前跟政珉說出了這句完全破壞氣氛的說話。
「這個計劃書, 我有看過, 明天回公司再跟你詳談吧！」政珉無趣地想打發靜妍。
「社長不能拖了, 還有數間公司我們要考慮是否跟它們合作, 這間…這間…還有這間…」靜妍拿着資料夾，打開白色的紙張翻着翻着, 在旁的所有員工皆裝出最無奈的樣子, 一副 “司馬昭之心, 路人皆知”的表情畫滿在他們的臉上。
「要不政珉你先跟你的助理去談公事!我請你的員工吃飯吧, 畢竟他們都是為我公司的服裝廣告工作, 你先走吧!」永生邊說着邊把政珉推着離開
政珉被靜妍挽着手走, 邊走邊苦苦地回頭, 一副像要被販賣到外地做苦工的樣子, 永生則笑笑地像是個把他送上不歸路的販賣人口集團老大。
亨俊面無表情地看着政珉被靜妍挽着離開。
一些習慣了在自己身邊的人和事, 很多時候都會不知不覺得地把其看成為自家獨有的, 沒有明文說是自己的, 但卻不想任何人對其有非分之想。
** *** ************** ************************
屋子大門傳來鑰匙轉動的聲音時, 已是深夜十一時多, 有誰不知道靜妍是找籍口親近政珉, 只是政珉沒想到許永生這個沒義氣的傢伙又再附和着她, 政珉也數不清永生多少次想撮合他們了。
門剛開啟政珉彷彿聽到房門被帶上的聲音, 摸黑把屋子的燈光開啟, 客廳只有寧靜和空氣, 亨俊的房門已關上了, 政珉把手拿着的公事包和一個用塑膠子裝着的盒放在餐桌上。
政珉輕聲地把亨俊房間的門打開, 習慣背向房門方向側睡的亨俊條件反射地迅速把被子蓋過頭。
政珉心知這也算是侵犯人家的私隱, 但他沒有想太多, 只是一心想看看他。
在漆黑的房間中, 政珉輕聲地走到床邊, 把蓋着亨俊頭部的被子拉下。
「你這樣睡不怕窒息嗎?」
亨俊裝着睡了般, 平穩地呼吸着, 他不知自己裝睡的原因, 但更不知道可以跟政珉說甚麼。
「睡了嗎?」
亨俊繼續裝睡, 沒有回答政珉, 緊張得在被窩內用手抓着被子。
「早知道你這麼早睡, 我就早點回來, 剛才在日式料理店用膳, 還特意外帶了盒壽司回來, 睡了就算吧, 放在電冰箱明天吃吧。」政珉邊說着, 邊把亨俊被子的角壓了壓, 像是準備離開房間似的。
估計政珉快要離開, 亨俊的心情開始放鬆了些, 正在放鬆的時候, 突然感到臉部被外來的手撫着, 亨俊把被子抓得更緊, 默默祈求外來的手可以盡快收回, 幸好沒多久他感到臉部再沒有被撫着的感覺, 抓着被子的手也頓時放鬆地鬆開了。
「這陣子辛苦你了。」這句話的最後一字說畢沒半秒, 亨俊就感到兩片溫暖柔軟的東西貼在自己的臉上, 他艱辛地強忍着不喊出來, 心跳卻不停在加速。
直到他聽到房門被輕聲帶上後, 才爬起身來, 雙手按着自己那張正在發燙的臉。
to be continue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