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多日後,終於遇到有閒、有體力、有腦力三合之狀態,繼續寫完這個不堪的下集。我是真的鼓起勇氣去面對這般的不堪以及糗大,雖然內容不是件多麼了不起的事情,但是阿勇對我而言,就是如此的深刻。
大約在專科一二年級的時候,網路ICQ正好開始流行,我也順潮流擁有了一組號碼,也跟認識了幾個外國的朋友,絕對是純網友,只有在ICQ聊過,邊查字典邊聊天真的挺累的。
當時的免費E-MAIL並沒有這麼發達,通常一個人大約只有一個信箱,而且數據機上網佔了大多數。而剛好我得知了阿勇的E-MAIL,於是很容易地把他加入了ICQ的名單裡,短暫的上網時間,能遇到他的機會很少,而且,我們幾乎沒有互傳訊息。
其實我很想跟他聊的,但是我知道很難,畢竟我對他而言,並不是個奇漾的女孩,可以引起他的興趣。
他的好奇心這樣重,要引起他的注意,大概只有新奇的東西吧。
於是我竟然申請了另一組ICQ號碼,然後把他加入名單內。整條名單裡,只有他。好像專為他設計的。
我習慣用我原來的ICQ號碼,裡面有三五好友會一齊聊天,很有趣。但是每每看到阿勇上線,我就會藉故離開,馬上換號碼,傳訊給阿勇。
阿勇問”假的我”怎麼會知道他的名單,反正我總是找的道理由,而且講的很冠冕堂皇,絲毫不用很努力地來串聯謊言,但是說謊的時候真的要做筆記,我曾經說過自己什麼身分,都要寫下來,免的下次說露嘴,被揭穿。
對話內容其實不記得了,反正就像是初識的網友剛認識時,會聊的話題。
網路依然還是不常聊,而也該死的電腦老是壞掉與重灌,而我老是沒有把ICQ名單備份起來,所以名單裡的朋友越來越少,越來越少。阿勇也遺失了很多次,有時候是我突然想起他的ICQ號碼,我現在好像依稀還記得是338007的數字,不太確定這組是不是ICQ號碼還是他後來的手機號碼,呵呵。有時候是靠他傳訊給我而找回他的。
從那年重修畢業後,我就再也沒有碰網路ICQ,那段準備考二技日子,都在假裝認真讀書、畫圖中渡過。所以也沒有機會跟他在用假身分與他聊天。
直到上了大學,故意不報考所有在台北的學校,而後來到新竹唸書。
我一直很想要自己獨立的住在外面,不要在受到家人無厘頭的限制與約束,找盡了各種藉口,終於可以不用住進學宿舍,而在外面獨自租套房。
房間很小,什麼都沒有,只有一間廁所、一張床、一台電腦跟一個數據機,後兩項的結合是唯一對外有互動的設備。所以當時常常漫遊在網路流連忘返,電話費都會很貴。
可能是自己在房間太悶了,無聊又跑去灌了ICQ的軟體,開始漫遊在挑選世界各國的人當朋友,我很無聊的只看看陌生人的名片檔、暱稱、年齡、國籍之後,關掉,再尋找下一個。就這樣重複了很多很多次,我倒覺得很有趣,而樂在其中。卻沒有增加任合一個人在我的名單裡。
後來某一天,不記得為了什麼,我想起了阿勇,想起了我跟他曾經在ICQ聊過,我也曾經用過”假身分”與他聊天,於是我找很多線索,終於把他的ICQ號碼重新加入到我的名單中。
ICQ這玩意兒當初也是”原來的我”教他用的,而後用”假身分”與他聊天,也聊的很愉快。但是都過了好些日子,也許他並沒用持續使用吧,我正打量著他可不可能持續使用的機率,卻看到他的名字,從紅色變成綠色了!
當時的我興奮不已,毫不猶豫的就傳了訊給他。
我原本以為都過了一年多了,他應該不記得”假身分的我”是誰。沒想到他竟然回答[好久不見了]。他總是讓我感到驚訝,也許是我太低估他的記憶力了。
很高興我與他能續這個”虛擬”緣分,但是可怕的後果越來越明顯的浮現出來。
人真的不要亂說謊。我的說謊紀錄本早就搞丟了,當他還記得我讀什麼學校,幾歲的時候,我就知道我慘了,我只記得依稀的台詞。
我記得以前說我讀某家公立的高職,69年還是70年,生日也掰個3/15,反正只要符合雙魚座就好。後來繼續說我插大考上大學,念景關系,也許是巧合,我謊報的年齡剛好就是我當時插大降轉的同一屆,所以大學的生活根本不需要編劇本,就可以跟他暢談自如。
越聊越感覺越好,於是我們在網路上互相交換了名字。
我說我的名字叫做[張頤鈞]。
這名字是我爸爸幫我取的,可是我的外公不喜歡,所以這個很中性的名字其實不屬於我,於是就拿來套用在”假身分的我”身上,也挺剛好的。
我跟他聊天聊地,也聊感情。
我不從來不隱瞞自己有男友的事情,所以跟他聊天的時候,也會提到男友這個人物。而聊天中得知他的感情世界,他好像把我當作知己一般,告訴我很多他的感情點滴生活以及過往情史,而且當時的他身旁並沒有伴。
他的感情生活很精采,他也有一個令他刻苦銘心女孩子,忘不掉,讓他分分合合兩次還是三次,故事內容已經模糊了。而後他也陸續提到他的歷任女友,好多個,感覺上個個條件都很優。而最令我印象深刻的是,他提到最讓他糗大也冒冷汗的事情,是他在女友的家裡做恩愛的事情,媽媽竟然開房門進來,恰巧撞見兩個全裸的男女,正在……。
他真的很糗大,他說當時他跟他女友傻住了,女友的媽媽也很冷靜地關上門走出房間。而後,女友的媽媽對阿勇可是好的不得了。
呵呵,後來分手了。
同時他也很驚訝我只交了一個男友,也說很羨幕我。他說他寧可跟我一樣,他覺得自己在感情的世界裡滿身是傷。對我來說,他太容易心軟,提不起、放不下的男人。所有處理的方式都是三心二意、猶豫不決。他很愛跟我討建議,偏偏我又不是錦囊袋。
聊天聊到愉快的時候,他問我方便用電話聊嗎?因為他打字很慢,不如用電話直接跟我聊,我不疑有它的答應了,很高興可以又聽到他的聲音。卻忘記……自己的聲音有可能會被揭穿謊言。
當時等電話的心情,既期待、又緊張,好複雜,像極了好像初次約會的情侶一樣,心臟碰碰跳的聲音超大聲,手心也在冒冷汗,根本無法竟下來專心思考。直到電話響起,我才想到,我的聲音可能會被認出來,猶豫了許久,電話持續的響,我還是接起了電話,輕輕的說[喂…]。
幸好,真的是幸好,他不記得我了。他絲毫不記得我的聲音。
不過心理還是紮實的涼了一下。
沒有被認出來也不是件壞事,至少可以持續的聊天著。
與他實在聊天太愉快了,一方面他本來就是已經心儀很久對象,另一方面,我竟然不小心的同情起他的遭遇,有種希望他可以趕快找到幸福的那種衝動,也常常幻想自己是可以給他幸福的女人。
所以有時候會拿自己與男友的經驗跟他交換,雖然我無法解決他的問題,但是卻很希望我可以陪著他走過低潮期然後看著他找到幸福。
聊著聊著,要到了收尾該掛上電話的時刻到了。
而他竟然,替這場聊天下了一個結論:「我覺得你真的很愛妳的男友。」
從此、後來……
我再也沒有跟他聊天,也沒有在ICQ聊天。
很微妙的感覺,掛上電話後,我似笑非笑的想著以前喜歡他的種種,想著當時與男友相處的種種。
原來我跳脫他很久了,自己卻不知道。還傻傻的以為心理還喜歡著他。
就這樣,當時我猶豫的愛情,竟然是阿勇幫我做的判斷結論。
緣分真的很微妙,最後的戲碼竟然是一個我愛的人告訴我[你愛的不是我,是他]
於是我選擇相信客觀,所以選擇我相信他的話。
相信自己是愛男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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