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屋
あ
傳說已經過了一百年
早降下了
太陽旗
那棟帝國主義的建物
活著
還活著
而死亡蘊釀
正在檜木小廚櫃裡
癱了
老和病
い
人們盛傳
資本主義的錢袋畜滿精液
正和政客交媾在破沙發上
巴洛克風的餐桌
鍋盆碗瓢震落一地
噯喲嗯嗯大聲呻吟著──
爐灶裡的歷史塵垢
還能值幾個子兒!
向前看哪
向錢看
那棟雄偉的
未來豪宅
於是
紅咚咚
另一面熨燙得啵兒亮的
太陽旗
正準備
冉冉升起
(2011年2月28日)
*後記:
位於台北市市定古蹟「殷海光故居」旁邊台灣大學教職員宿舍,原本和殷海光故居一體,這從故居和宿舍之間有一道被磚塊堵住的小門,就可以看出來。這棟老宿舍並沒有像殷海光故居那樣幸運,被列入古蹟,因此一直受到建商的覬覦。最近他們又舉著「都市更新」的大旗,想要說服市府官員和台大當局,把它改建成豪宅。前一陣子,台北市文化局也派人前來勘察,看看是不是應該把它列入古蹟?
這棟古老的建築,建於日治時期。最早是日本海軍招待所,二戰末期,日本當局把產權移交給台北帝國大學,也就是現在的台灣大學,做為教職員宿舍。戰後住過許多名人,包括台北故宮博物院首任院長蔣復璁、中央研究院院士屈萬里、翻譯家黎烈文、文學教授夏濟安等人。
筆者住在這棟老宿舍裡已有三十幾年,雖知道她的美,卻很少認真關注她。最近,苜蓿媒體公司正在這裡拍攝詩人周夢蝶的傳記,筆者忝為受訪者之一,才讓我想起應該為她留下一些記錄。
周夢蝶的紀錄片,是苜蓿六部作家紀錄片的最後一部,另外五部包括小說家林海音、王文興,詩人余光中、鄭愁予和楊牧。六部紀錄片都由陳傳興教授導演。陳教授是法國高等社會學學院的博士,擅長藝術史、電影理論和精神分析理論。曾任教於台北藝術大學美術系,目前則任教於清華大學,開設電影和精神分析等相關課程。在他的指導下,苜蓿工作團隊那種認真工作的情形,讓我感動。有一回,他們從早上九點拍到晚上十點才收工。那天,陳教授因為胃腸不適,還餓了一整天呢!
我心裡想著,這群「外人」在這座寶宅如此努力地工作,我怎能不做點事?於是拿起相機,花了整整兩個下午,總共拍了兩、三百張照片。而這些,還不包括院子,只是宿舍裡閒置不用的厨房而已。目前貼在這裡的,是其中的二十五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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