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我們在戀愛嗎?~
校運會完結後,我和天雅卻沒一刻清閑,因為我們又要為快來到的學界音樂節作準備。而在我、天雅和小青之間亦建立了一種無形的默契,無論多忙,我們中午在音樂室的相聚都從未間斷過。有時候各有各練習,有時候聚在一起談談天,這時候小青總會向我們撒嬌,要我教她吹笛子,又要天雅教她拉二胡。我們拗她不過,只好慢慢的教她,她也居然認認真真的學起來。不到三天,她已能奏出幾首簡單的曲子。
”還不錯嘛,下年可以考慮參加樂器組喔!”
”真的嗎?那社長會教我吹笛子嗎?”
”樂器組有自己的導師嘛,我還未夠資格當導師呢!這樣吧,反正這段時候我們放學也要在音樂室排練,你放學來找我,我先教你一些基本知識吧!我星期一、三、五要練習羽毛球,星期六要回港隊那邊練習田徑......那你星期二、四放來音樂室找我吧!”
”社長......偷偷告訴你喔!我......我被老師選入羽毛球隊了!那我以後每天放學都可
以見到你了!真的很開心啊!”
”你這小鬼頭,幹嗎不早告訴我?走,我們去找天雅一起吃冰,慶祝你進入羽毛球隊吧!”
就這樣,我和小青的關係變得更親密了。每天中午在一起,放學一起練球,一起到音樂室,幾乎到達了”形影不離”的階段。在音樂室的時候,我們和天雅都玩得很瘋,幾乎所有在音樂室中的東西也可以被我們玩個不亦樂乎。音樂室中有一間小室,是音樂學會專用的,只有會長和副會長有鎖匙。裡面道具應有盡有：拿笛子當劍玩俠士遊戲(當然不會真打,否則我的笛子......嗚)、把音樂室的電腦當自家電腦用,玩電腦遊戲、把大音樂室的學生桌拼在一起玩乒乓球、踼毽子(小室中有乒乓球拍和毽子)、甚至打網球也玩過。對於小青,這一切都是新奇的、好玩的,我也因為她熱情活潑的性格而變得整個人充滿朝氣。天雅呢?原本比較沉默寡言的她,自從和小青在一起玩後,也變得比以前開朗了不少。
慢慢的,我發現小青竟然成為了我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上學見到她,放學見到她,就連晚上,我也會和她以及天雅用電話進行三人會議。每天晚上總會自然的打電話給她,然後和天雅三人談過不亦樂乎。我們在電話中談的和平時大不相同,上至天文,下至地理,無一不談。我是讀文科的,主修中國歷史、世界歷史及地理;天雅則讀理科,主修物理、化學和純數,這使我們聊天的範圍變得非常廣泛,甚至哲學我們也談過。當然,只有中一的小青並不太明白我們談些甚麼,可是她卻是主動向我們提出問題的人。和她談電話,感覺就像自己變了一本百科全書似的,為了使自己能盡量滿足她求知的心,我也變得越來越喜歡看書了,成績也漸漸有所提升。
那時候我們喜歡玩”學校親戚大聯盟”遊戲,每個人都認了一大票所謂的”親戚”,我當然也不例外。其中,我的同班同學嘉兒便是我的掛名女兒。嘉兒在校運會時也是仁社啦啦隊的,而且和小青住得很近,因此和小青也很稔熟。小青知道了,便又嚷著要認我作親戚。
”社長~~~我現在是嘉兒姐姐的女兒喔!那你豈不是變了我的外公嗎?呵呵呵......”
”你這小鬼頭,一定是向嘉兒姐姐撒嬌,要她認你作女兒吧?”
”才不是呢!人家向嘉兒姐姐一說,她便答應了。嘉兒姐姐叫社長作”爸B”,那我該叫甚麼好呢......有了!我以後便叫社長作”公B”吧!”
”呃......這個名字怎麼怪怪的?”我在心裡嘀咕著,可是看到小青一臉天真的樣子,我的心中便又升起一股甜甜的、暖暖的感覺,”算了吧,名字是怪了點,不過只要她開心就好。”
這以後,小青便不再叫我社長,而稱呼我作”公B”。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一見到我,她都會大叫”公B”,然後直撲上我身上。身邊的同都笑我多了一個麻煩的妹妺,不過,我也沒放在心上,因為我總覺得她是可愛,而不是麻煩的人。
學界音樂節的比賽結束了,我得到笛子公開組的季軍,天雅則是二胡公開組的冠軍。至於樂團,則拿了小組奏的季軍,成績算是不差。上台領獎的一刻,我發現我的眼睛自動的在尋找一個身影,是文小青的身影。”難道我真的喜歡了小青?”這個問題又再出現在我的腦海之中。對於從未戀愛過的我而言,根本沒法回答這條問題,這對我來說實在太複雜了。
音樂節才剛結束,學界羽毛球比賽又開始了。由於我們的學校在九龍的第一區比賽(全九龍最好的八間中學才有資格進入第一區比賽),而且每年的成績都不俗,因此大家在每一場比賽中都會傾盡全力,希望為校增光。今年的比賽,我們亦在排名上一直保持在第二位。今天是最後的一場比賽,也是很關鍵的一個日子。我們的對手是現時排第一位的拔萃女書院。我們和她們的成績一樣,都是六勝一負,只差得失球而落在第二位,換言之今天的賽事誰勝出了,誰便能奪得總冠軍。
”今天三個組別的排陣就是這樣,還有沒有疑問?今天是最後一場比賽了,大家要加油呀!好,快跟著隊長熱身吧!”教練在比賽前對我們作最後的訓示。
”各位,今天是最後一場了,大家拼搏了這許久,冠軍就在眼前了!一定要加油呀!記著,We are the best!來,為自己打打氣吧!”說著,我把手伸出來,各隊員都把手放在上面,一起大叫：”We are the best!”這時,我和小青四目交投,我們都向對方投以一個支持的笑容,使我對比賽增加多一點的信心。
可是比賽並不如想像中般順利。雖然乙組賽事以局數3:1勝出,丙組卻是局數2:3輸掉了,剩下的甲組則需進行決勝局的比賽。按出場表規定,甲組決勝局該由我出賽,但在之前的丙組賽事中,小青扭傷了腳,所以我比賽時也少不免有點分心,這使我屢次失掉得分的機會。
”集中精神!藍彥琪你在幹嘛?你在比賽耶!不要想其他事情,專心點!”我的腦裡不停地嚷著,可是我的心卻是不受控制的想著小青的傷。忽然間,我看見小青向著我點了點頭,給了我一個微笑,那眼神就像對我說”要加油喔!你一定做得到的!”似的。看見小青的微笑,我整個人好像忽然回復清醒,接球和發球的角度和力度也準了許多。幾經苦戰,我們終於以決勝局3:2取得勝利,順利奪走總冠軍。雖然經過連場激戰,大家都十分疲累,但勝利的喜悅已蓋過一切,隊友們紛紛說要慶祝一番,換過衣服後便興沖沖的跑去慶功。我則因為擔心小青的傷,決定送她回家,因此沒有同去。半個小時過後,偌大的更衣室只剩下我和小青。
”你的腳怎樣了?還很痛嗎?先坐著不要動,我幫你看看。”我關切地說。
”嗯......剛才痛得很,現在應該好些了。我想我可以走路......”可是當我一碰到她的腳,她那痛苦的表情已出賣了她。
”別亂動!看你的腳腫成這樣,也不知有沒有傷到骨頭。萬一有些骨裂甚麼的,可不是好玩的!下次別要再這麼不小心了,知道嗎?”
”我沒事的,只是扭一下而已,你不要這樣兇嘛......”
”對不起,我語氣太重了,可是我真的很擔心你,你知道嗎?以後要小心點,別再弄傷了。還不能走路吧?”
”嗯,謝謝你......我以後會小心的。我現在好多了,我看我......”
”別逞強了,這裡離你家不遠,我還是揹你回家吧!”看到小青痛苦的表情,不知怎的我也莫名其妙的覺得心裡很不舒服,很自然的產生了一種想保護她的想法。”難道......這就是喜歡一個人的感覺?不,我只是把她當妹妹照顧而已,一定是的,她比我小五年呀!”我一邊想著,一邊揹起小青向她家的方向走去。那天以後,因為小青腳傷還沒全好,所以我也會送她回家,漸漸的,每天送她回家已經成了我的習慣,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也更長了。
比賽過後的日子總算是較之前悠閒了,不過沒多久又再次忙碌起來,因為十年一次的人口普查會在今年三月舉行,而我和天雅則成為了一級統計員,負責到大廈進行長問卷訪問。我被派往藍田區工作,天雅則在九龍城區工作。每天都要在三四楝大廈中跑來跑去、敲門訪問,其實是很辛苦的,不過每晚下班後我依然會打電話給小青和天雅,三個人一樣談得不亦樂乎。這時期,我們都已直呼對方的姓名,沒再分那些社長、副社長、”公B”呀甚麼的。每當工作很辛苦時,我都會想起小青的微笑,這時力氣總會不其然的回復過來。”我想......我是真的喜歡了她吧?”
普查過後,我和天雅都得到一份可觀的收入,我們決定好好的吃一頓慶祝,我更偷偷的買了一條項鍊,打算送給小青,並且向她表白。星期六,我們到了一間日式料理店享受我們的”慶功宴”,還邊吃邊談普查時的趣事,有那些奇奇怪怪的姓名啦(注意,這本來並不可以隨便說的,因為會侵犯私穩條例,各位不要亂學)、可怖經歷啦、同事之間的笑話啦、工作的苦況啦......等等,過得十分開心。飯後天雅還要到姑母家,所以先走了,剩下我和小青一起回家。
”小青,今天開心嗎?”
”嗯,很開心呢!和你在一起的感覺真好。”
”現在快十時半了,我還是先送你回家吧,你爸媽會擔心你的。”
”我爸媽去了日本旅行,後天才回來呢。不如......你來我家陪我吧。”
”呃......那行嗎?好像不太好吧?”(幹嗎我的心會跳得這樣快的?糟了,耳好燙~)
”好嘛......一晚而已。”
”好......好吧!那我先打電話回家告訴爸媽一聲,免得他們擔心。”
”我就知道彥最好人的了!那快走吧!”
小青的家並不大,可是整個環境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整間屋用淡綠色作主調,剛進門可以看到客廳,往後是走廊,走廊兩邊有三間房,小青的房在走廊靠右的第一間。我坐在客廳的大沙發中,眼望著電視,心裡還在盤算著如何向小青表白,她卻忽然出現在我的面前。
”彥,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啊?”
”為......為什麼這樣問?”被她這樣一問,我背上的冷汗直流下來。
”我覺得......我好像喜歡了你......”
”小青......其實我想對你說很久了。我......也覺得自己喜歡了你,這是我特地買給你
的項鍊,準備今天送給你,然後跟你表白的。其實在校運會時,我已經覺得自己喜歡你了,不過我不敢肯定。經過這些時候,我發現我真的不能沒有了你,我......我愛你,小青”
鼓起了最大的勇氣,我終於說出了這句說話。小青和我互相對望著,一切好像靜止了似的。慢慢的,我的頭靠向小青,小青也緩緩的閉上了眼。終於,兩片唇緊貼在一起。原本只是想輕輕的碰一下便算,怎料一碰上就捨不得分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小青才由忘我的境界中醒過來,輕輕的把我推開。她自己也低著頭,不敢正視我,一付很害羞的樣子。
”這......這可是我的初吻啊......”小青害羞的說著。
這時的我,只是微微的笑著,並不作聲。誰又知道,這也是我的初吻呀!望著眼前的小青,那種甜蜜的感覺便會自心底發出來,整個人覺得非常充實,我想這便是幸福的感覺吧?
那夜,我們都睡不著,黑暗中,小青問我：”彥,我們是在戀愛嗎?”
”我想,我們是在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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