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寂寞只不过是
一盆泥土的深浅,只不过是
与风雨那样近
却不能企及的距离,只不过是
玻璃帷幕定时折射进来的阳光
每天我可以仔细审视
浮游着的
埃尘
所有的寂寞只不过是
一生一世的努力也无法随意
探身
看十二层楼下的你
如何伸引,所有的寂寞
只不过是你在花园里
只不过是
我在等不及的岁月里
------《盆栽的心事》罗门
风已经有凉意了,在这个晚来的秋季里,舞台边上的盆栽已经落寞地低垂下了所有的枝叶,困倦的像要睡去。
曾经那样灯火通明的演出大厅,曾经那样人头涌动的热闹场面,曾经那样歌舞升平的辉煌灿烂,都在瞬间落下帷幕。
晚会终于结束了。
在混乱而拥挤的后台,我软软地坐着,疲倦和累,根本就不想再动一下。
一屋子都是浓妆艳抹的人,在忙着卸妆。
我懒散地看着,刚才还是那样风华绝代的他们,只是瞬间,状态恢复,素面朝天,普通得不能再普通。
满室喧哗,仿佛每个人都在笑,都在高兴,都在毫不掩饰的大声说着一会的消遣余兴节目。我悄然把眼光移向镜中的自己。
一个女子,梳着雅致的发髻,也许是因为过于拥挤的原因,已有几绺发丝轻轻垂下,衬得一张描画出众的脸,越发得白,唇越发得红;玄色的宽袖、单边露肩的吊带斜裙,轻轻散在暗色的布艺沙发里,春梦了无痕似的;而被这裙子包裹起来的这个女子,却是硬撑着一脸倦容,茫然的犯着困。
别人的快乐似乎与我无关。
我习惯了寂寞,不管身边有多少人,我还是寂寞的。
寂寞是一个人的狂欢?
也许,只是狂欢过后的独醒吧?
就正如,刚才,我在台上看到台下座无虚席,但我知道,你,此刻不在我面前。
于是,一室骤然寂寥。
人群逐渐散去,我听到有人叫我:
莫颜,一起去宵夜吧,别在那发呆!
哦,我不去了,我好累,想早些睡。
不再理会别人,继续的发了一会呆,等到最后一个人也走了,清洁工人进来打扫,我才发现,我还没卸妆。
就这样回去?
这也没什么不好,夜晚本来就充满了神秘和幻想,尤其是衣锦夜行,让人萌生起许多艳丽的狐精鬼怪的传说和惊情四百年的凄美。
在午夜的街头,伊人恍惚的神情,苍白着一张脸,衣裾无风自动,环佩叮当,像一只迷失方向的幽灵。
找不到回家的路。
我闻到了昙花的清香,这味道仿佛来自天堂,闻得到,看不见,摸不着。
四周静寂无声,我却一点也不害怕。
空气如水般流动,带着暧昧和思念。
突然想起,那一夜,也是这样的风清云淡,星光闪烁,花香中人欲醉,你的微笑,沉静如暖风。
我知道,我想你了,亲爱的。
但是,是否你也如这昙花一样,我闻得见芳香,却觅不到影踪?
缓缓停步,我慢慢在手机里找寻着那个熟悉的号码,然后回拨。
很快的,手机里传来你温柔而磁性的声音:
莫莫,怎么了?
明,我想你了。
鼻子有些发酸,我不知怎么,忽然想哭。
你还不愿意回来吗?
有些无语,我不愿意回去?还是我依然在逃避?
从没和你提及过爱情。
爱情太牵挂,太依附,太自私,太伤心,也太累。
我一直以为我们只是淡淡的喜欢,如一对好朋友,一起开着玩笑,在Q上互相调侃,说些对世事的看法,也说些不想被别人知道的心里话,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相处。
我们害怕往事的阴影,害怕再一次受到伤害。我们从不靠得太近,却又彼此眷恋,只是若有若无的知道似乎有什么事情是在不可避免的发生,已经无法阻止。
我终于看到那盆盛开着的昙花了。
在高高的阳台上,优雅的绽放着,微白如梦境。
那样美丽却也是那样的寂寞。
我仰着头,站在空无一人的人行道上,静静凝视,手机里你的声音,那样清晰那样真实的传来,似乎你就在我身边耳语。
可是,我知道,我们的距离远比这盆昙花更为遥远。
寂寞总在繁华过后不请自来。
宛如这个白天依然炎热的秋,在夜晚,会突然降温,让穿着单薄裙子的我,微微的颤栗,微微的伤感。
还有,微微的想你。
还有,隔着咫尺的天涯,我在你的声音里,微微的落下泪来。
(你曾让我诠释幸福,那么,我告诉你,幸福就是:
在我寂寞的时候,你能在我身边,陪我一起。)
文章定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