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蓝]
我是米蓝,一个孤独的孩子。在曾经很深远的日子里,心中无奇的淡漠。没有大喜大悲,也没有人生起伏。一切都很顺利,似乎早已设定了轨道。我就在这平淡的日子中忧郁着。也许生活就应该这样。
曾经身边的男孩子,总是来了又走。他们怪我执着,我不留他们,他们也不等我。我一点也不悲伤。
他们说我的想法总像云一样飘忽不定,行踪也如天马行空。我轻轻叹气,它太高远了,像极了我的明天,我望尘莫及。
我独自走在大学校园干净的小路上,迎着冬天最后几片飘舞的落叶,发丝在风中张扬。
纠缠不清的男男女女躲在阴暗的角落激烈的拥抱和亲吻。
张楚说,这是一个恋爱的季节,空气中都是情侣的味道,孤独的人是可耻的
我不知道为什么别人可以将爱情一次次的放入生命中上演,而我什么也没有。这是眷顾还是舍弃?告诉我。我的生命中能容纳的色彩就只有这些吗?我不要,我怕这样的死寂。即使明天失败,请给我一次际遇,哪怕就一次?
可是没有人在意我,除了于展。他说他懂我。他说我眼中有迷茫的空洞,连背影也是忧伤。于展。他说空中我们的气息在融合,那样的绝望,却又不衰。我们不再说话,坐在操场的主席台上,喝酒。夜色被风吹皱,洞箫从远处传来悲凉而凄迷的余音。
他说见过我的笑容,那应该是一个容易快乐的女子,还有明媚的声音。可我总是心事忡忡、忧伤和哀叹,这不公平。
我说我一无所有,不是吗?我还能怎样。我累了,不想再去伪装。
他说会比失去更痛苦吗?一败涂地。
我们干杯。
于展穿方格子的棉布衣服,留纤柔的长发。有阳光的微笑和幸福的酒窝。每天会陪我吃早餐,我能感到他目光的温暖。
可很多时候,他还是会沉默。他说他喜欢的女孩离他而去了。执子。没有前因后果。尽管他装做若无其事,可我还是看见了他的眼泪。暗地里的脆弱。
每当这时,我的心就会变的寒冷。
有一千只飞鸟从我头上而过,我看到翅膀扇过的天空,支离破碎。
然后他会突然转过头笑着说,将来要找一个幽雅而成熟的女子做他的新娘。那么的柔弱与无助。他说米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
我不能看着他微笑,我止不住眼角的泪。
我想,我是喜欢他的。可我不会对他说,我知道他明白。
我们都还年轻,有足够的时间犯错和等待。
[于展]
这是一个落寞的季节,我走在街上,很冷。有交叉而行的卡车从我身边呼啸而过,微长的头发随着笛声飞扬。
她走了,因为她是天使。我想飞翔,却没有翅膀。
我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想没尽头也好。我想一直清醒或一直迷茫,我怕面对明天。那个过去成为了我日日夜夜无休止的痛。当叶子落尽,季节的脉络才清晰可见。但如果能让我选择,我宁可用一辈子去等待,不后悔。
平庸散尽,浮尘的明天,我别无选择。在时光的芥蒂中,我只是灰尘。他们看我在光柱中舞蹈,却更怕迷伤了眼睛。他们挥着手驱散我,闭着眼睛试图不去看我。也许是厌烦。
饰品也会被挑选,可我连这点奢望也成为不可能。何等的低贱。这一切大概只有在眼泪中才能明白。
我不知所措,像个孩子失去了心爱的玩具。
泪水在时光中川流不息。
我不会再相信爱情,我偷偷的躲起来舔着伤口,我想我是要忘记它们的。可在伤口要愈合时,我却忍不住去撕开新红。我开始害怕忘却,也许注定它是我生命的伤疤。
安妮宝贝说,遇到你,是我的劫难。
看见米蓝时,没有陌生。我喜欢这种突如其来的平静。
我知道米蓝是个可爱的孩子, 她扎长长的两个小辫儿,穿白色或黑色的休闲服,没有琐碎的修饰。
忧伤。她说自己一无所有,爱情也很渺茫。
我怜惜的看着她,这样的女子太单纯,爱情会使她遍体鳞伤,这样太残忍。可她不懂,她依旧抱怨不公。
我无奈的笑。她真的很单纯,什么都不懂。我想有我在,我会希望她幸福和快乐。
她的淡漠像极了曾经的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原始的纯净。只是后来,执子……
我不能控制自己不去想,那种暗地的脆弱。于是,伤痕累累。
每天早上八点四十五,我会准时给她打电话,然后我们去吃早餐。那时,她刚上完早自习,而我则刚从被窝里爬起来。她是一个认真的孩子,只是没有多少朋友,她的孤独令我怜惜。她在文章中写到:
“我不是一个温柔的孩子,我讨厌去附庸别人,不愿跟着他们莫名其妙的笑。有一位作家说过,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是的,我没有朋友,一个可耻的事实。但我知道,他们比我还要寂寞。”
我不知道米蓝心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的寒冷,但我知道米蓝喜欢这样的生活。有一次听她唱刘若英的歌:
真的想,寂寞的时候有个伴,日子再忙也有人一起吃早餐。虽然这种想法明明就是太简单,只想有人在一起,不管明天在哪里。
然后就看到她眼眶潮湿了。她一直是个让我心痛的孩子,她的笑容里除了天真就是寒冷。我想要她温暖,用她想要的方式。
[米蓝]
于展捏着我的鼻子问,米蓝,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我歪着头说,我不要长大,我要你永远这么陪着我。他说好,我会永远在你身边。
我看着他的眼睛,那么的清澈。我想他不会骗我的,我抱着他放肆的大笑。
我开始穿棉布裙子,喜爱暖色的衣服。在他的怀抱里,我成了一个温暖的女子。
我们一起听激烈的音乐,看韩国煽情的电影。周末去麦当劳吃我喜欢的草莓圣代,或者去碳市街吃山楂的冰糖葫芦。
我渐渐的依赖他,他的微笑和眼神,亦或是一个背影。我害怕见不到他,那种慌张,手足无措。而挨着他时却又那么的安详。
我想这就是我的幸福了,简单的快乐。
我看不到尽头。
[于展]
和米蓝在一起的那段日子,我很少再想起过去。这样一个丫头,忧伤后就是快乐。我想,是她的单纯感染了我。也冲淡了我背后的阴影。我想她会不会是我的奇迹。
我不知道,像谜,无法想象。她总会很默契的和我在一起,很安静的微笑。那种稚气使我感到超脱和不顾一切。
我终于可以渐渐屏弃烦躁和伤痛,静静的思考。我厌烦了怯懦的生活,我不知道是否可以重生。我想做一个俗人未尝不可,至少充实。
我看到了命运的嘲笑。
许巍唱着,一天就好像是这短暂的一生,一生它只是无尽的路上,短暂的一天。
我们一起听激烈的音乐,看韩国煽情的电影。周末去麦当劳吃她喜欢的草莓圣代,或者去碳市街吃山楂的冰糖葫芦。
米蓝还没长大,大到和我厮守一生,她依旧是那般的任性和倔强。她什么时候才可以长成一个平和安好的女子。可她变成了一个温暖的女孩,她开始穿棉布裙子和暖色的衣服。不再有狂烈的忧伤。
我希望日子就这样停滞,我想我不再清醒也好。
我是真的在努力珍惜,一份单纯的爱情。
[米蓝]
有些事情是本不该发生的,却谁都无能为力。
他的执子却出现了。看着他的忧伤和欣喜若狂,我能如何。静默和逃避。
我不再去上课。在黑夜无人的大操场,一个人肆无忌惮的喝酒,然后泪流满面。
没有人知道我的夜夜买醉。我将绝望记在日记中,抱着被子疯狂的大哭。
眼前真的不值得珍惜吗?为什么,我看到的只是灯火阑珊?
他不会明白,暗地里的那种忧伤,歇斯底里。
[于展]
执子她还是出现了,那个我曾经深爱的女子。我不知道自己是该欢喜还是忧伤。她留给我的伤是那么的痛,在那些无休止的日日夜夜里。
我该怎么面对?
我看到米蓝眼中狂烈的忧伤。然后,她慢慢的淡漠和远离。
我想她原谅我。她还只是个孩子,她不会懂,我爱着的伤。
我看到执子,她终于微笑着向我走来了。我只想去珍惜,用我一辈子的爱。
[米蓝]
我对于展说,刻骨铭心的爱情才能长久。没想到,有一天它会成为事实。只是那个需要刻在骨头里、铭记在心里的人是他,而骨头和心却是我的。
长久,是的。在他说我们是朋友的时候,我的骨头和心支离破碎。我想,它会长久。
我只有这样,也只能这样。在我青涩的年龄中,我能理解的就只有这些。他要走,我如何?
我没有哭闹,也许是因为当时已没有了思维。我傻傻的站在那里,表情从未有过的严肃。只是如何也掩盖不住的悲伤,星星点点。
站在桥上,面对夕阳。我想它会给我力量,我想转过身去就会有奇迹出现。也许他会站在我身边说傻瓜,我爱的是你,很早就这么决定了。真的不会再想别人了,永远都会陪着你。
多么古老荒谬的神话,可我宁可相信它是真的。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可是,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幸福的传说。
我转过身去,苍山换水。
记得他走时,他说米蓝,你说过希望你爱的人幸福,只要他幸福。即使他并不是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吗?
[于展]
我说走了,米蓝不动声色。我心里一阵阵的难过。
米蓝终于成了一个平和的孩子,我想要的样子。可我竟一阵阵的难过。
我说我们是朋友。
这一次,我是真的要离开她了,去浦东工作,一个奢靡的城市。离开是我选择的,去一个遥远的地方,整理我的感情。
我不知道是否还会回来。西安,我曾经发誓不离不弃的城市。可是,可是有时是谁都无奈的。
米蓝,依然是最让我心痛的孩子。我知道,她喜欢我,虽然她不说。她总是追随我的眼神,在我的叹息中黯然伤神。但是我却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她,在曾经的那份感情面前。
那个我喜欢了五年的女孩子,执子,我决定去追随她了。我不忍心让她一个人去远方陌生的城市。她说我会寂寞,也会想你。虽然她曾离我而去,虽然她曾让我心如死灰。
我喜欢她,就这一个理由,我就会天涯海角追随她。
我说米蓝,你说过希望你爱的人幸福,只要他幸福。即使他并不是和你在一起,是真的吗?
[米蓝]
这次,我是真的失去了他。我逼迫自己每天做着同样的梦,不容许别人介入我的生活。
为什么开始那么清楚,带着体温的真实,而结局却如梦中那场洋洋的大水,虚无缥缈。
我不顾一切的梦着那些过往。一次,一次。梦做的好真实,好累。我总是在中途惊醒,泪流满面,再也做不下去。
我一天天的续着,那些还来不及完成的故事,再慢慢的静默。
曾以为那是个纯真的年代,可谎言,就那么轻易的在屋檐下被揭穿。心知肚明,不流一滴血,如此的干净利落。
于展说,米蓝,我会永远在你身旁。可他却走了,和他心爱的执子。
有一千只飞鸟从我头上而过,我看到翅膀扇过的天空,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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