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起來是在哪本書裡看到。它說父愛和母愛在形象上的根本差別,在於前者的愛是有條件的,而後者的愛是無條件的。(在此說明一下,這裡提到的父愛與母愛無涉性別,換句話說,一個縱容孩子的父親可能是母愛形象,另一個嚴格管教孩子的母親可能是父愛形象)
書中的這個觀點我還蠻能認同的。因為父愛是有條件的,所以我們常聽到反對"父權"的聲音,代表父權的父親與母親,政府,學校,宗教團體,社會...這些並不是反父權者的敵人,兩者往往還是緊密依存的關係。就我的理解而言,反父權者反對的是父權逼人就範的心態與行徑:
只要我跨出規範,你就不再愛我,甚至懲戒我,排擠我直到我回到你所訂下的規範內,你才會重新接納我。
換個角度來看,也有許多人非常"感謝"有父權規範:
因為父親不准我在高中談戀愛,所以我才能專心唸書考上大學。
因為母親瞧不起沒出息沒用的人,所以我出社會後才會努力工作。
因為政府訂下嚴格的法律,所以我才不會被時常興起的壞念頭牽著走。
因為學校有考試,所以我才會乖乖唸書,增長知識。
因為有宗教戒律,所以我才不會任意妄為,自我毀滅。
因為社會推崇成功的人,我才會不讓自己變成輸家。
也是因為有條件的愛有人討厭,有人喜歡;所以"父權社會"才會一直存在,也一直會有人起來反抗父權。相對來說,幾乎沒有人提反對"母權"。雖然我們會批評別人被他們的父母放縱溺愛,卻很少會向別人抗議自己的父母對自己太放縱溺愛,我們總會自我解讀這是父母信任我們,支持我們。當有人無條件的信任你,愛你,無論你做了什麼事他永遠會支持你,守護你,永遠給你機會,就算你傷害他也一樣愛你。這樣的"他",往往就只有"母親"在愛自己的小孩子時才會存在。
可能是因為"無條件為你"的母愛形象與經驗深植人心,所以在文學創作上,只要主題是母愛,幾乎不太需要華麗的詞藻或高度的技巧就能打動人心。像是洪瑞襄唱的大愛的孩子的歌詞就很簡單,卻無損於歌詞要傳達的意思。
媽媽有一個夢 一個單純的願望
希望你永遠平安 快樂過每一天
你是阮的心肝 感謝一路有你伴
不管外面[頭]的風雨有多大 咱永遠都不怕[攏不驚]
你是阮的心肝 愛的花蕊輕輕蔓延
有大家的陪伴 你就不孤單 因為我們[阮]找到靠岸
由Elton John為音樂劇舞動人生(Billy Elliot)所創作的歌曲The Letter也是一例。歌詞透過小男孩和他的芭蕾舞老師唸出亡母所遺留給小男孩的信中內容來傳達母子之情。這是一首歌詞簡單卻是極富感染力的歌曲,我第一次聽到這首曲子就和大多數的觀眾(或聽眾)一樣,先是鼻酸隨即跟著落淚,就算至今兩個多禮拜聽了有五六十遍以上,卻每每聽到歌詞的一些"關鍵字",還是會被深深打動。
或許這就是"無條件為你"的母愛的魅力所在吧。
記於活在有條件愛你的社會裡,的夜。
影片連結:音樂劇舞動人生的歌曲The Letter
大愛的孩子主題曲
The Letter歌詞:
比利:
And I will have missed you growing,
And I'll have missed you crying
And I'll have missed you laugh.
Missed your stomping and your shouting,
I'll have missed telling you off,
But please Billy,
Know that I was always there.
I was with you through everything.
And please, Billy...
芭蕾舞老師:
But please, Billy
know that I will always be
Proud to have known you
Proud that you were mine
Proud in everything
And you must premise me this, Billy
亡母:
In everything you do
Always be yourself, Billy
And you always will be true
And Ill have missed you growing,
I'll have missed you crying
And I'll have missed you laugh.
亡母和芭蕾舞老師合唱:
Missed your stamping and your shooting,
I have missed telling you off,
But please, Billy,
know that I was always there.
I was with you through everything.
And please, Billy,
Know that I will always be.
Proud to have known you.
亡母:
Love you forever.
比利:
Love you forev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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