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以為足夠成熟,所以總是帶著功利化的有色眼鏡去看俗世的愛情。我向來是不屑看青春愛情小說的,在看《匆匆那年》的前幾頁時,我幾乎覺得矯情得有點噁心。但當後面那些熟悉的畫面一遍遍得重複在眼前時,我才發現自己已經深陷其中不能自已。
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如此老過,從來沒有這樣懷念過從前,從來沒有這樣恐慌過未來。浮中的那三年其實不過是一年半前的事,失去你也不過是一年的事情,現在細想過去那些幸福的場景,我依舊能夠清晰地記得很多細節,但是卻覺得青春是一件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樣純粹美好的愛情這輩子都不會再有機會去經歷了。我們總是假裝灑脫得笑,故作輕鬆地說經歷過就好。可是真正經歷之後卻沒有抓緊,那種感受其實是更難受的。就像你一輩子是乞丐,你也不會覺得自己的生活有卑微難過,因為你不會去思考這麼沉重的話題,你只會去考慮溫飽,去盡力讓自己活下去,但某一天你意外得到了一筆錢,你揮霍了一陣,幸福地吃喝玩樂,盡興之後伸手去摸口袋,發現錢又沒有了,你又成為了以前的自己。你守著曾經幸福得接近奢靡的生活,就會越來越後悔自己之前不懂得細水長流,不懂得好好珍惜,就會用過去的幸福去照出此刻的狼狽。
我一直堅信過去的那些年,我們彼此擁有過的是真愛,那就是從古至今文人騷客一直不惜一切代價追求的愛情,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在我心裏,它從來不會在高考面前顯得蒼白無力。正是因為把它當做了信仰,所以才會去追求愛情的完美。那時的我忍受不了愛情裏一點點世俗的東西,我們盡全力去給彼此絕對的信任,絕對的坦誠。也僅僅是幾年後,當來到大學這片更廣闊更自由的天地,我才發現愛情已經變成了像柴米油鹽一樣的必需品,品質與純度早就在其次,擁有才是前提。他們朝夕相處,他們一起逛街,一起吃飯,買各種奢侈品互相贈送,各種禮品討對方的關心。但我卻看不見彼此臉上洋溢著真正與愛有關的幸福笑容。戀愛不再是以愛為前提,愛情和過去一樣,成為了此生只可以用來懷念的東西。
我以為我可以忘記過去的甜蜜與痛苦,能夠雲淡風輕和他們一樣談一場互相取暖式的戀愛,可也才不過一個月,我就無法接受這樣委屈愛情的自己。與一個自己不愛的人在一起,是對自己的不尊重,簡直每天都在煎熬:在聽我不支持的觀點,在聊我不感興趣的人生,在看我不心動的人兒……最終提出分手的刹那,我突然就解脫釋然了。既然沒有愛人,還是不要戀愛的好。至少你還能回憶上段真正感情帶來的溫存。
寫前半部分的我還在《匆匆那年》裏掙扎,沉浸在方茴和陳尋高中的美好記憶中,渴望著重新來過那份愛情,甚至想過回頭去重拾它。現在再續後半部分時的我,已經知道了後面大學裏的結局,不再熱血沸騰。其實本就應該想到的,方茴那麼任性、矯情,陳尋本來就不是她的菜。高中的美好也不過始於陳尋的嫉妒心理,而不一定是被方茴本人吸引。但當他們深入瞭解後,對異性的欲望就會作祟,使得雙方無法自拔。其實如果換做另一個女孩子,陳尋也會喜歡她,而如果陳尋沒有出現,像方茴說的那樣,她那時更喜歡的應該是喬燃。因為開始就錯了,所以結局一定不會美好。
這大概也就是大部分初戀走不到最後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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