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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5-06 16:53:44| 人氣134| 回應0 | 上一篇 | 下一篇

時光之旅---阿嬤的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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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待的心,在南投平和國小的側門旁的人群裏跳躍著----因為,今天第一次在學校吃便當。
「外婆怎麼還沒有到嘛!!人家都已經等了十分鐘了。」下課鐘一響,忙敬完一個不成禮的禮,便飛奔到側門等著的我,滿臉不耐地四處尋望著。
身旁的同學,或早或晚都已快樂地從父母手中接過便當,小心翼翼地接著,慢慢地走回教室,像捧著聖旨一樣。看在心中,一股無名的火和不耐交雜成一襲煩燥熱衣在身邊不斷地流墜。
「哎~喲!!怎麼那麼慢啦! 別人都已經快吃完了啦!!」心中不斷地抱怨,小臉上更難掩每兩秒一次的期待和失望。
倏地,一聲叫喚將我從將快爆發的怒氣中拉了出來。
「阿姨!!!」我半失望半高興地叫著。高興的是,終於有人認得我;失望的是,叫我的竟是鄰居的阿姨。
「我外婆呢?有沒有看到她?」半問罪地問著,彷彿她該為外婆沒出現負責似的。
『她不來…』話還沒聽完,心中的怒火已從瞬間微皺的眉頭和睜大的雙眼裏迸了出來。
阿姨拿給她兒子便當的動作,竟像在火上加了油似的,點燃了先前那身煩燥熱衣。
「昨天明明有和她說了呀!!怎麼會忘了呢!!!」帶著怒氣,狼狼地向路口遠方望去。彷彿這樣做,外婆就會馬上出現在我眼前。
『這是你的,你外婆托我帶給你的…』先前的怒火像挨了記悶棍,全住了嘴。
飛快地接過便當,隨便道個不成謝的謝,便像捧著聖旨般,也緩緩地走過那些尚未拿到便當同學人群,並施予一絲絲同情眼神,神氣地走的回三年丙班。
回到坐位上,滿懷期待地解開包著便當的手帕…。那是一個帶著歷史的便當盒。
暗銀色的鋁製外表刻劃著時光的日記。是我舅舅學生時用的飯盒,不會錯的。我直覺地認為。
將手帕放到一旁,手帕上的飯菜香,全擠在心裏邊,直嚷著要我快些打開飯盒…。
「哇~!」我差點叫了出來。
那金黃酥脆模樣的麵包屑麵衣裏,有我最喜歡的多汁里肌肉排佔了一半的面積。油綠的湯匙菜三三兩兩,平平穩穩閃著清脆的淡淡油光,靜靜地佔著飯盒的中間地帶,還有那爽口的自製醃菜頭和不知名的菜,將底下的香Q白飯全擋住他們的露臉機會。
我小心翼翼地請里肌排請上飯盒蓋寶座。這時白飯露了半個臉呼了一口香氣,像是我移去它心中礙眼的對手那般地舒坦。挾起一口白飯在口裏慢慢地嚼著,心中不斷浮現講桌旁,正改著作業的導師說的話:「吃飯時只要細嚼慢嚥,連白飯也會有甜味。」真的,我直覺得老師說的是真的。吃著香Q的白飯和爽脆的青菜和甘甜脆響的醃菜頭,那滿足真是無法言喻。
終於,菜吃完了。我緩緩嚥下滿口的飯香和菜香,吞了口口水,就像喝咖啡前要先喝杯冰開水一樣,總怕別的味道壞了接下來的美味。
用湯匙在里肌肉的版圖裏劃了一小塊,放入口中…。酥脆麵衣的嗶波像是美味給的一個香甜的吻,再輕咬一兩下,那里肌下鍋前醃漬浸的滷汁和肉汁就肆無忌憚地在口中狂奔。再劃一口,配上那預先故意留下的白飯,那酥脆和醍醐味在咀嚼的當下,竟讓想像和真實化做獨一無二的永恒…。而這也成了我心中無可替代的滿足,也是外婆留給孫子我最珍貴的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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