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滂沱，小道朦朧，女孩赤著腳狂奔，時不時回頭。
「噗。」女孩被水坑絆倒，慌亂地爬起，右腳踝忽地吃痛，身子一傾，女孩又跌了下來。
一隻髒污的大手拉著她的頭髮將她提起。
「小妮子跑的挺快的啊？」大手的主人笑，招呼身後表情同樣猥褻的男子上前。
不等那人走到，大漢迫不及待的撕扯著女孩的衣裳。
女孩伏在地上，雙手不斷向前扒，嘴裡發出求救似的咿呀聲。
手指深深摳入土壤，泥濘沾滿了全身。
淚和雨爬滿了她的臉頰，模糊了罕有人跡的山道和童真的眼睛。
女孩一個抬頭，不遠處一抹墨綠逐漸接近。
兩名男子察覺到了來人，其中一個拾起路邊的石塊，仗著晦暗的視野緩緩走去。
帶他走近後才發現，披著簑衣的，不過是個孩子罷了。
斗笠下略顯稚氣的臉龐詫異地望著男子手中的石塊，男子見狀越發大膽，掄起石塊就朝男孩頭上砸。
滿足了獸慾，他這才發現同伴遲遲未返，暴雨好似層層窗席遮蔽了十步外的一切。
諒女孩一時半刻還跑不遠，男子起身，小心翼翼的向前。
見男子離開，女孩掙扎著爬起，然右腳的傷疼痛無比，只得扶著山璧一拐一拐的朝村莊走去。
一股厚重的觸感從背後猛地將他裹住，女孩尖叫，一隻手隨即摁住她的口。
她驚恐的回頭，帶著幾分絕望。
可映入眼簾的，不是那兩個地痞流氓醜惡的嘴臉，而是比她高不了多少的男孩，正向她微笑。
看女孩情緒稍稍穩定，男孩鬆手幫女孩繫好簑衣的繩字，爾後把斗笠也帶在她頭上。
男孩正欲扶著女孩離開，腦後突然一疼，整個人失去重心栽倒在地。
女孩驚叫一聲，連忙伏下身對著這個剛剛才成為他希望的小哥哥又推又搖，可他就是沒反應。
那兩個流氓已經返來，先去的那名額頭還留著血。
女孩驚慌地推弄，忽地觸到一硬物。
三人這才發現到：男孩被上烏黑的物事，竟是劍鞘！
女孩率先反應過來，伸手就要拔劍！
手腕一緊，竟是男孩扣住了她的手。
「若拔劍，莫後悔。」男孩沒有起來，只是側過臉望著女孩。
男子這才警覺到不對，猛然扑了上去。
女孩只覺手腕一鬆，手指不由自主搭上了劍柄。
「殺吧．．．」有一個聲音在她心裡響起，宛如沉積已久的死水終於迎來第一滴甘露，激起難以平復的漣漪。
女孩長劍低垂，地上躺著兩具不配為人的死屍。
壓抑、充滿怨恨的情緒瞬間釋放，女孩放聲大哭，長劍握得死緊，直到一隻手輕柔地覆上。
「殺吧．．．」又一滴水珠落下，就在其融入水面的剎那，男孩猛然搶過長劍收入鞘中，女孩眼裡閃過的殺意也隨之消散。
在她昏倒前，對上的是男孩憐惜的目光。
村口旁的小攤，淡茶苦澀，離情正濃。
女孩將準備好的乾糧交給男孩，挽留的話想了好幾句就是說不出口。
男孩笑笑，往村外走去。
有些人是天生的遊子，注定漂泊，而有些人則在同一個地方長久守候，不曾離去。
男孩踏上旅途，女孩還要和年邁的爺爺留在貧困的小村莊，彼此的生命就這樣交錯而過。
然而小女孩想不了那麼多，她只覺得當男孩的背影再也看不見時，彷彿失去了某個重要的東西找不回來。
終於，淚水潰堤，女孩對著小道延伸的方向喊著一句句不捨的話語，久久不能自己。
２００６．４．２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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