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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上大二後所遇到的第一個年前大掃除,無意間在櫃子裡翻出了小學的畢冊,也令我重拾了那段收藏已久的回憶。
翻開手中的這本小學的畢業紀念冊,心中湧上千千萬萬種的情緒,那時的歡笑、煩惱、美好、苦澀……還有那時的遺憾。
當時,我還留著長髮,總是綁著兩條辮子,在已上大學的我看來,那時在同學中的自己,還真的是挺俗氣的!
看到班上每位同學的大頭照及其他畢冊上的生活照,都感到十分懷念。有幾位同學現在仍還有在互相連絡著;但有些同學若不看上面附的名字,我還真的忘了他叫什麼呢。
看到自己班上的、別班的--但就是沒有看到他。
我叫唐艾芷,小學時,我還整天嚷著要改名字,原因就是他--藍建瑋。
就因為「艾芷」這兩個字,諧音是「愛紙」;他老是愛取笑我,還常常不定期的拉我的那兩條辮子,真是有夠我氣的。
我討厭他。整天只會取笑我的名字,真搞不懂,為什麼男生總是那麼無聊,喜歡取笑別人!男生的心裡還真的是很難懂。
當時我還常常在想……我上輩子一定是沒燒香,否則怎麼每次座位我都跟藍建瑋排在一起,怪了,明明就都是用抽籤的,但偏偏……他每次都坐我後面,或許上輩子沒有做好事,是上天給我的懲罰?
有事要叫我時,坐在我後面的他,屢次都是拉我的辮子,真的很討厭。
和他相處了六年……不,其實並不滿六年。
朋友們也給我了許多的意見,像是不要綁辮子、不要留長髮,但我……總是都沒採納。
我認為,明明是他的不對,為什麼改變我自己?討厭他的我,恨不得他趕快轉學,但是老天不給面子,在學校沒有重新編班的情況下,一相處就到了六年級。
轉眼間就快畢業了,倒數一個半月。
那天,在出去上體育課時,就我們兩個最晚離開教室,當我也準備要出去時……「艾芷。」他叫住了我。
「幹嘛?」毫不掩飾,我冷冷的回應著,挾帶著不愉快及沒耐性。
「我是不是很令妳……討厭?」神情有些黯淡。
「……沒、沒錯,你很令人討厭。」當他這麼問我時,我還猶豫了一下子?
「妳是不是很希望,我趕快轉走?」
「是啊!怎麼?你想通囉?」他吃錯藥了嗎?竟然收起平時那副調吊兒啷噹的模樣,還真令我挺不習慣的。
「不說了,我可不想遲到。」我找了個理由便離開了。其實距離上課鐘響的時間,起碼還有五分鐘,而走到籃球場……只需兩分半。
那節課,我失常了。平時三分球對我而言小case,但這節課,我竟然連兩分球都投不好?
隔天早上,第四節課鐘聲快響前,我老早已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忽然,他又拉了我的辮子,除了藍建瑋還會有誰?
「你很……」你很煩耶。本來轉過去之後要罵他,同時,鐘聲響了,他很開口了,而且就在我的耳邊……
「我想和妳一起畢業。」鐘聲好大聲,但這句話卻比鐘聲更清楚、更深刻……
上課了,在老師嚴厲的班規下,大家都不想增加一樣作業--罰寫,我們班的同學都是很懶惰的,此時此刻班上馬上由吵鬧轉為寧靜。
他的那句話,又讓我心神不寧?
下課--接下來就是午餐時間,我們的班導也在此,但她似乎有什麼事要公佈?班導逐漸走上講台。
「我們班上有位同學必須先向我們說再見了。」
「啊?」「說再見?」
同學們馬上直看著老師,接著,有個人從我的後右方走上了講台……「是--」瞬間,心像被揪著一般,不知道,但是……我不要前面出現、出現……出現他。這是自己當時不願承認的心情嗎?
「各位,我要轉學了。」站在講台上講話的那位同學不是別人正是藍建瑋。
「啊?真的還假的啊?」
「不要啦,這樣這個班會變的無趣……」
「為什麼啊?建瑋?」
班上馬上引起一股騷動。有男聲,有女聲。而我起初,選擇沉默。只是一直盯著他看,或許帶有些殺氣。
「最好趕快轉走啦…」幾秒過去,這是我得知消息後說的第一句話,但怎麼……心裡感覺酸酸的?我應該是最高興的吧!?
藍建瑋因為家裡的關係,就要轉走了,而且是在當天下午。
「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回來找大家的。」他一一向班上同學道別,以及老師。 最後,他走回他的位子,準備拿著他收拾好的東西,離開這個班。
「再見。」他對我說,還帶著一抹微笑。
但我……連一句都說不出,只覺心中酸酸的成分越來越濃…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誰還要跟你見?」當時我應該是想這麼說的吧,但卻一直無法脫口。
他離開了,他確確實實的離開了這裡。
那天,回到家後,在整理書包時,我在裡面發面一張對折、無匿名的信紙,折得好隨便、好匆促。
『艾芷,妳是我最喜歡的人。』
信紙上只寫著這幾個字。頓時,我明白了……我落下了一滴又一滴的淚。
這麼醜的字大概只有他才寫的出來吧?
「我想和妳一起畢業。」這句話在我耳邊迴盪著,無止盡的延伸。
原來--藍建瑋,不是我最討厭的人,而是……
畢業了,畢冊上卻獨缺他的照片。
上了國中,我剪了個短髮。為的是想保留對他的那份獨特?
他騙人,他說會在回來,還對我說了「再見」,但我……卻再也沒見到他過。
直到現在,我仍是短髮。
此時,我手機響起--
「喂?」我接起電話。
「艾芷,是我。」
「悠明?」
「艾芷?妳在哭?」他聽到了我已有點哽咽了的聲音。
「沒、沒有啦!」狡辯,確實是狡辯,但我能對他說什麼?說我想見一個以前認識的男生?
「真的沒有?不然我可是會心疼的喔。」
「真的不要想太多啦,我等一下就到囉,嗯,掰--」
直到現在,我仍叫做--唐艾芷。
原來他,不是我最討厭的人,而是……
我最喜歡的人。
--------------------------------------------------------------THE END
修//2007.03.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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