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今年五月開始,67期新人開始作LAB,於是生活又開始進入極忙碌的狀態,想起去年同時間因為排了太多的工作,三個月內打了四次止痛針才止住不斷發炎的胃痛,今年不想重蹈覆轍,只是發生了非預期的衰事,只好再把自己再次丟入工作麻醉旋渦中。
對於帶LAB,已經是第二年,也該說會順手些,學生會有什麼樣的反應與作為,其實也跟由來以久的隱形劇本一樣,照表演出,只是第一年也許新鮮,到了第二年了加上自己情緒關係,竟然失去了耐心,也許我真的不適合當個訓練的教官,常常該檢討的重點講完了,下了課,就靜靜坐在2D電腦前面發呆,原本對什麼都好奇的雙子座個性,突然間,變成只在遠遠的地方,偶爾聆聽微細聲波傳入耳裡的新人聊天話語,卻一點也激不起向前走去八卦的興趣。
好幾次,我在下課休息時,坐在LAB黑色旋轉椅子上,回想著當年我坐在這裡,頭上掛著超大耳機,手裡拿著人生中第一個管制發話器時的感覺與發生的場景,難過的是,一點回憶也沒有,連記得來當LAB的教官也沒幾個人,最好笑的是,連跟我一同上戰場考final check的同學都記不起來是誰,後來還是經過刪去法,才勉強推敲可能是現在已經在中心的Alen。
有時候,人的回憶收藏很奇妙,愈近期發生的事,也許因為環境壓力,選擇把它野放至遙遠的新疆大漠邊境,被黃沙掩埋,理也理不出頭緒,可是隨著時間影子愈拉愈長,就像來場夜裡的沙漠風暴,捲起了陳封已久在地底的記憶,突然間又全部浮現,湧上心頭,想躲也躲不掉。
也許等到那天出現時,回憶不是難過的吧!
今年第一次幫忙當Final Check的支援人,有固定的試題,由考生抽題目,而支援的人主要有三種角色,一個是當Pilot,負責照題本時間出題;一個是操作2D電腦;另一個則是當考生Support的角色,負責協調,這次幫了六個考生,三種角色各當了兩次,卻有三個學生在我操作時被當掉。
記得當時考官出來宣布這樣的消息時,讓我難過了好一會,不知是我太多愁善感了,還是心太軟,因為一路陪他們從FD、CD、GC到LC練習,看著他們的努力,會有不捨的感覺,有的人平常表現真的很不錯,偏偏在最後關頭失手,不過,反倒是他們還安慰我,沒關係再來一次就好,還好,他們現在也都在下一階段---各機場OJT了!
七月開始帶學生,在六月底最後幾個獨自上的夜班,坐在23/24跑道的LC席上,不知是我的幻覺還是跑道道面的魔力,看著一架一架落地的飛機,竟讓我有種置身於海洋中,彷彿看到海豚跳的感覺,就這樣看著一隻一隻的海豚脫離後就進入恐佈的OJT七月…
去年的這個時候,我正在馬祖南竿納涼,偶爾空擋時,還從馬祖搖平信通信回塔台,用著幸災樂禍的口氣,說著:「哈~我的最後一架飛機要離場了喔,待會兒….我要去山隴的7-11買果凍跟零食啦!」
經過忙碌五、六、七月,八月我沒有帶學生,七月一整個月十八個白班,八月一整個月十四個夜班,反差很大但適應的超好,原本想利用八月好好休息,看一些書,把這邊的廢墟整理下,結果,莫明奇妙接下了一個“表演”!
都是Ming啦…
聽說總台40週年慶,要他來主導一場表演,所以他跟我同學、學長合力寫了一齣Musical,那時候,我站在好朋友的立場,我跟他說找不到人時,我再幫忙吧,結果他就認定我了,而且我不知道他哪來的記憶,把我記成KTV女王,可以飆高音的那種,事實是我這輩子到KTV的次數用十隻手指頭都數的出來,我都是吃桌上的東西比拿麥克風的次數多上N倍,而且我是超樂意當分母,拿沙鈴在旁邊陪high那的個人。
所以我同學在寫譜時,給的音是我一輩子也到不了的地方,難怪我的音怎麼抓都抓不到…
然後我跟同學說:「我的音域大概只有八度吧!」
他笑著說:「怎麼可能,國歌都有十一度耶!」
我:「難怪從小我國歌都唱不好…」
再說我娘只給我生了四個音,我不懂樂理也看不懂譜,回台中家練習時,我娘在旁邊就一直搖頭到快抓狂,因為她不知道該怎麼跟鄰居解釋從我家發出的屠豬聲是怎麼製造的!
而且音抓不到就算了,不然就是高半音或是低半音,她在旁邊一直無法解理為何會生出我這個嚴重音障的女兒,因為我娘在大學時還是合唱團,還常出團表演。
其實我唱的部分很少很少,只有有個部分是solo最重要,不過才也八句話,結果在晚上十一點半,Ming聽不下去,只好在MSN上,一句一句唱給我聽,還把它們錄下來,讓我反覆聽去抓音,我想這是他抓狂前最後能想到的辦法吧!
所以在此我悟出了很重要的道理,因為我爹的家族是個大音癡,而我娘的家族個個都是歌唱高手,當兩方結合時,通常隱性基因的勢力都會壓過顯性,就像每次看到別人生的baby時,愈希望跟爹爹一樣有個雙眼皮大圓眼時,通常這個希望一定會落空…
到了錄音的那天,就一句歌詞,錄了三十分鐘,還是錄不起來,我已經嘶吼到喉啞胸痛無力了,只好把其它人先叫進來,先把團體的部分錄完,等之後再來處理我這個難搞的習題。
還好拜聰哥學長家的高級錄音設備,不但把我的破音修飾圓融,還把我慢拍的音抓回到起點,終於讓我的聲音勉強可以登台了,真是辛苦他們了!
舞台,曾經也是我熟悉的地方,以前舞蹈社團常常交流,互相到各校舞台表演,後來參加全國比賽得名,到模特兒公司去當Dancer,偶爾接case,到PUB或是新開幕的店開舞,記得那時候沒有包袱,可以跳得很自在,玩得很開心,每次都在期待下一次的表演。
可是這次重新在舞台上,不同以往的肢體表現就好,配合歌詞多加了表情還有情緒,還要開口唱,突然間,常讓我不知所措或是跟不上拍,再不然就是不必要的小動作不斷出現,要當個舞台劇的演員還真不簡單,當觀眾還是幸福的,坐在台下吹冷氣,開口大笑就好了!
這次真的是很難得的經驗,之前練歌練到我跟Ree說,這輩子再也不唱歌了,有些東西還是需要靠天份,有時候怎麼練都練不起來,也許我的個性一直都是這樣,想擺爛時,可以不顧一切,任什麼人溝通都聽不進去,作什麼事都靜不下心,天生隱藏憂鬱因子,只是我把它們藏的很好,不講的時候,大家覺得我很好,其實很多時候,出門前才換了面具。
九月開始,接手Ming的學生,開始恢復全白的日子,想到要講一堆話,頭皮就發麻,其實我很討厭講話,也害怕接觸人群,不喜歡跟人四目接觸,有時候覺得當一個dancer很好,不用開口,只要用肢體表現,就可以得到掌聲,那就是最大的肯定,可是在生命裡,掌聲在哪?
Ree說自己活著快樂就好,老實說這個很難,有時候常會一句話、一件事、一本書、一動作、一首歌、一句詞、一個畫面就改變了想法,人生起起伏伏,要走入低潮很容易,但是要爬回來通常要花更多的時間,一個月、半年、一年?我只知道我在這裡窩好久了,還沒感覺要反彈,而且好像愈縮回到角落的箱子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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